沈小三想骂他还没有想出词来就被小玉接了过去：“放屁！你要混账自己去，不要拉上三少，谁跟你一样花花公子。”

沈乙横了她一眼：“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啊！”

两个人还闹，秦烈在楼下喊：“小三，快点。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早一点去。”

沈小三答应这往楼下跑，秦烈在楼下接着他：“慢点。今天的事情小玉都跟你讲了吧。上香程序不复杂，你跟着沈爷做就好了。还有要认回沈家，入族谱，这里比较麻烦。估计弄一个上午，你早上多吃点。”

沈小三看着他罗嗦心里泛暖，他想叶无果说错了，他说的三月之期已过，他算错了！！！他根本就没有事。

53.死亡

果然如小玉说的那样，外面阳光明媚，二月二踏青，那么三月三桃花开，临安寺的路边上更是花团锦簇，前来上香踏青的游客纷纷扰扰。于是临安寺门前宽阔的大理石阶上摆满了很多的小摊，吃的，喝的，玩的，最多的还是算卦的。佛寺门前吗，要么求签要么算命。和尚道士说来说去都是本家。

沈小三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摊上，一个道士模样的家伙，正在给一美女摸骨，那小道士有意无意的摸着人家美女的手，嘴里念念有词：“施主，今年命犯桃花啊。”那美女果然有些着急：“是啊，最近总是受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小道士连连点头：“是是是……”美女问他：“哪大师有何破解之法？”

道士摸摸脸上的胡须：“这个，贫道自然可以给你化解。”

美女大喜：“真的吗大师。”

道士点头：“自然，贫道乃是茅山派第四十八代传人，自然药到病除，我到妖除。”

沈小三跟沈乙笑：“叶无果又在骗人了。”沈乙冷哼：“这个骗子最近天天招摇撞骗，还化成这个摸样，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秦烈喊他俩：“沈乙，我们先进寺庙，等会出来你们两个再逛。”秦烈已经给沈爷打开了车门，沈甲把他扶下来了，沈老爷子好像好点了，扶着也能走几步走了，看样子中风事故缓和了，沈小三也挺高兴的，决定上寺庙的时候好好给他求个签。

沈乙点点头要拉着沈小三走，沈小三突然指着叶无果：“坏了，有人找他麻烦了。”

沈乙回头看，从那头冲过一女的，直奔他的小摊前：“骗子！好你个王八蛋，终于让老娘找到了，把钱还给我！”

叶无果一看脸色大惊，一张涂得蜡黄的脸竟然还能变白，手也很快，飞快的从美女手腕上撤下来，抓起自己的小摊子，扛着茅山派的牌子就开始跑。后面的美女手一挥：“快点跟上，妈的，终于让老娘找到了，这次千万别让他跑了。妈的，抓住他，我非打断他的爪子，省得他祸害人！”

美女话音未落，一群人就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踢翻了好几个路边摊，于是摊主跟叶无果齐齐哭爹喊娘。

沈小三看着叶无果往自己这边跑的跟无头苍蝇似的，想上前被沈乙拉住了：“别去。”沈乙话音未落，变故陡然而生，叶无果哭爹喊娘的跑的飞快眨眼间近了沈小三眼前：“小三，救命啊！三少爷救命啊！”

沈乙搂着沈小三的腰飞快的后退，可是依旧没有躲过蜂拥而来的人。这些人出手极快，用的是刀，贴身打斗，枪无法用了，沈乙把沈小三飞快的推给了后面，手直劈扑过来的一人，沈小三跌跌撞撞的往后倒，被赶过来的秦烈接住了，沈小三不是第一次看见秦烈出手，所以知道秦烈的武器，腰间缠的不只是腰带，还是软鞭。这种武器他要离的远一点不要碍手碍脚，沈小三慢慢的后退，退到了安全的范围外，站在一个满是狼藉的地上，他开始看了看战况，沈老爷子身边有沈甲等人所以暂时没事，来人好像全部是对他的，所以一大半都冲向了这边，然后被秦烈挡住了，沈小三站在他的大后方，眼睛看着秦烈，温和的带着几许悲哀。

秦烈还是很好看，背影都很好看，一手鞭子使得跟天女散花一样，鞭子所到之处惨叫声不断，

他打起架来几乎什么人都不看，靠近他的近乎于杀无赦，那个美女那么漂亮他都能下的手去，一鞭子脸直接花了……沈小三看着都觉得心疼了，秦烈你为什么要那么用力气啊？

秦烈抽出一鞭百忙之中回头看沈小三，看了一眼，气急，这个白痴竟然离他这么远。而且站在空旷的地方跟个靶子一样显眼，他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秦烈想把他抓回来，可是他过不去，人太多了，这次的人到底是谁的！秦烈眼里带了戾气，下手更加的狠绝！

沈小三看见秦烈回头了，想跟他笑笑的，结果他又飞快的回去了，沈小三只好叹口气，继续看战况，越看越觉出不对来了，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而且人数有多，秦烈就算是神也打不过来。二十多个人啊，全部对着秦烈下狠手。而这些人，很陌生很普通的面孔。混在人群里都不好找。

沈小三开始焦急了，他焦急的四处望，看沈甲，沈爷身边离不开人，沈甲走不开，而且那边也打的很热闹，分身无术。他们今天来这里只开了三辆车，只带了5个保镖。加上秦烈只有6个人。为什么人都直对着秦烈？不是应该对着他吗？难道是因为秦烈护着他？所以对这秦烈下手？

沈小三第一次恨自己笨，碍手碍脚，他团团转的时候场面已经失控了，小摊小贩们桌子椅子都被踢翻了，后知后觉的开始爬着滚着的跑，哭喊声吵闹声太乱了，里面夹杂着很多无辜的人，或者很多认不清面孔的人？沈小三握着沈丙的枪手指有些发抖，距离太近了，而且前面是秦烈，是秦烈急速的身影……沈小三使劲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手已经不抖了。

秦烈有些着急，人太多，而且身手都不错，甩都甩不开，缠的犯人，他担心身后的沈小三，看到沈丙也进入了战团，他更加着急：“沈丙，去看着少爷。”沈丙已经顾不上说话，这些人简直阴魂不散，贴上去就撕不下来。

秦烈鞭子抽开了一人，很快又有人扑上来，沈乙那边在骂人：“靠！”

刚骂完就听见枪声响了，声音太近，沈乙手都顿了下，以为是自己，结果那个要扑上来的人应声而倒。右臂受伤，握着的刀应声而落。

后面的枪声更加的密集了，几乎是贴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枪枪都是右臂，秦烈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了，秦烈回头看了沈小三一眼，十连子的手枪，他很快就打完了，十颗子弹，倒下十个人，秦烈笑了笑，好枪法。沈小三朝他傻笑，冷不防秦烈长长的鞭子直飞沈小三耳边，沈小三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依旧笑得跟白痴似的。

沈小三身后一个人惨叫倒地，秦烈用鞭子把沈小三卷了过来：“笨蛋，不好好看着傻笑什么。”

沈小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秦烈……”

秦烈抱着他退了一步：“笨蛋，站那么远干什么！挨枪子啊！”

沈小三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秦烈被他抱了一个趔趄：“……干什么！”

沈小三抱着他的腰低头，不敢抬头，怕自己哭出来，秦烈，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想我让我，让我死的，我以为站得远一点能够让你无后顾之忧，我以为我站的离你远一点，不会让人怀疑到你，我以为，我以为……秦烈，秦烈，太好了，你没有要杀我。你没有要杀我！

秦烈被他使劲搂着哭笑不得，这个家伙以为打翻了10个人就无后顾之忧了，而且这十个人，还都爬起来了，沈小三这个笨蛋，以为打了手臂就不会再打了，人家还有左手！这个笨蛋，秦烈拉开他：“站好了。”

沈小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还有很多人……”

秦烈哼了声：“就在这站着。不想让人死是吧，那好，让你看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烈右手握着鞭子左手拉着他，任何想靠近沈小三的人都被他用鞭子打飞了。而那边沈甲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有过来帮忙，也许是看着秦烈能够足以应付吧。

沈小三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些人秦烈可以应付了吧，这些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沈小三站在秦烈的身边安全了，于是忙里偷闲的看这些人，这些人也许是看秦烈太狠了，也想要拼命，想速战速决，所以秦烈的鞭影几乎飞了起来，沈小三看的晃眼，像是枪口反射过来的光芒，沈小三的意识没有身体反应的快，等他想起那里不对时，已经挡在了秦烈的身前。

“嘭”的一声，枪声消过音的混重，打在身上更是闷哼，沈小三哼了一声，秦烈的鞭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几乎是空着两个手才抱得住身体下滑的沈小三：“小三？小三！”沈小三什么时候这么重了！重到他抱不住，秦烈抱着他跪了下来，沈小三张了张口：“他们想杀你。”我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这些人虽然朝着我奔来，可是想要杀的人是你。从始至终一直再分散你的注意力，等到你松懈的时候才会出手，想置你于死地。

秦烈眼睛疼的厉害，几乎瞪红了眼睛：“小三……小三……别说话了，先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沈小三想想不放心啊，他好像漏了点什么，必须要说啊：“还有，不要相信冯坤……他……他最后……他最后背叛你了……你们最后打起来了……还有……小心关……关卿朝……不要跟他打了……还有……不要伤害紫衣……还有……你要娶苏青啊……”我对不起她，我发过誓言不会再纠缠你的。可是还是纠缠了。所以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呵呵……咳咳……沈小三的话被口中溶出来的血堵了回去。

“别说了……别说话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秦烈捧着他的脸手直哆嗦。

沈小三看着他，大大的眼睛半开半合，长长的睫毛滤过了眼底的脆弱：我把印章放在了你的书房里，书下面。跟笛子放在一起。你……你……帮我照顾我爹好不好……让他安享晚年……好不好……”

秦烈抱着他：“不许胡说，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秦烈手堵着他胸口，想试图给他止血，可是血从他的指缝里汩汩的往外流，温热的，滚烫的，随着他的话源源不断的涌向他的指尖……秦烈声音像是卡住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沈小三笑笑，张了张口，果然没有声音，也不能有声音，没有勇气，也不能说那几个字，秦烈啊，我喜欢你。对不起，我喜欢你……改不了了……

秦烈抱着他眼睛都红了，跟他身上的血一样红：“别说了，别说了……”沈小三笑了笑，不再说话。

秦烈把他抱在了胸前：“小三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后悔了，后悔了，后悔让他憋得这么久，后悔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这句话，他后悔了……秦烈张了张口只是撕裂的喊了句：“小三，别死。”只要你不死，我以后会天天听你说这句话。我以后会天天跟你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沈小三果然听话的睁开眼，眼神都涣散了：“我，我不会死的。我还能活好几年呢？”我其实这样死了也好，比上一世好多了……

秦烈咬着牙笑：“好，你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我说过，有我一天在，你不会有事的。”

沈小三眼睛亮了下：“好，那，那我先睡会，就睡一会，很困。”

沈小三眼睛慢慢的合上了，秦烈近乎崩溃的喊了声：“小三！不许睡，不许睡……不许睡！！！”

……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

那天堂是我爱过

54.后悔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下来的，鸦雀无声。

地下躺了一群已经死透了的人，小三你好心留着他们的性命却还是被他们自己人打死了，呵呵，你真是傻透了！哪有人会跟你一样手下留情。哪有人会替别人挡枪，这个世上有那个笨蛋会为人挡枪，而且还是为一个坏蛋挡枪。沈小三，我对你那么差，你为什么还要挡过来……

秦烈的心太冷，这一刻几乎要结成了冰，沈小三身体确实热的，流出的血都是热的，滚烫的，几乎灼烧这他的手。几乎把他冰封的心生生的断开了，疼，太疼，冰冻过后慢慢苏醒的疼，一点一点渗透他的神经，没有给他缓和的时间，没有给他过度的时间，就这样生生的撕开了，他第一次觉到了疼。撕心裂肺。

沈爷应该后悔，后悔他袖手旁观，后悔他不顾秦烈的死活以至于害了他自己亲生的儿子。

沈甲一个外人都比他反应要激烈，他几乎在枪响的片刻就反映了过来，顾不上去看那个开枪的人，几乎是扑了过去，挡在了不再做任何抵抗的两个人身前，给了这两个人话别的时间。沈甲看着秦烈抱着他无声的恸哭，没有眼泪只是干干的痛，眼眶红的像是起了火。眼底的血丝像是裂开的大地，沈甲好几次觉的他应该落下滴眼泪来滋润一下，可是他都没有。

沈甲不忍再去看他，回头看着满地的狼藉，那些人也奇怪，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往地上没有死透的人身上补了几枪就撤了。

沈爷不知道是被这一幕刺激着了，还是悲痛过度，竟然是等到没有任何危险了才在保镖的保护下走过来的。走过来时，沈小三已经闭上了眼睛，生死不明。

沈乙怔怔的呆立着，手里提着叶无果，叶无果竟然没有跑，因为受了重伤，他还以刚才那个躲避的姿势躲在摊子后面，姿势都僵硬了，胸口的血汩汩的，他还没有死绝是因为他胸前的玉替他挡了一枪。子弹偏移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冯爷说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只是要他扮演个角色而已，怎么回是这样的……小三，我不是想要害你的……我只是欠了冯爷太多的钱……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很多钱，我还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我应该听你的话的，赌，是会害死人的。

我算出了你有血光之灾，却没有想到是因为我而带给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老爷子看着秦烈怀里的他的亲生的儿子站立不稳，沈甲顾不上去扶他，他把沈小三平放了，发现竟然还有呼吸，很浅，可是竟然还有……秦烈手抖得厉害竟然没有发现，沈甲自己的声音都跟着平缓了：“慢慢放，他还没事，恩，他胸前这块玉碎了，小心别嵌进伤口里，子弹偏移了下，呵呵，大概是这块玉的功劳……没事，没事……他没事，还有气！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