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请慎言,格格是格格,奴才是奴才,奴才不敢高攀格格,太妃王爷福晋在里面等着格格,请格格跟奴才来。”
显然,新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油盐不进的管家面前什么也不是。只是新月是软弱的,但她的奴才并不是,见到疑似欺负他家格格的管家,莽古泰不乐意了。
“大胆奴才,这是和硕格格,谁给你胆子这样子跟格格说话了!”莽古泰一声大吼,街上走过的人也不由得向这王府门前看过来。
“莽古泰不要这样!对不起对不起,莽古泰他一向这样冲动……”
“格格是主子,千万不要这么说,真是折杀奴才了。”
管家鸟也不鸟这莽古泰,只是,请大家不要忽略他头上的青筋,管家不过是教养好罢了。
“请格格跟奴才来,太妃,王爷,福晋已经久候多时了!”
说道‘久候’二字,语气加重,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新月主仆一下,意在表示,这里头的人比你家格格大的多得是,你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别给脸不要脸的。
新月的脸白了白。
64.王府大乱
新月随着管家来到了大厅,里头已经坐满了人,上座的,是一个笑的慈祥的老太太,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就是那素未谋面的和亲王了。
“哟,这就是新月格格了吧。”
开口的是那位老夫人,那是耿太妃,她跟老佛爷当年可是非常好的姐妹,这次也是听说这格格是个‘奇特’的人,于是忍不住来凑凑热闹。
第一眼看过去,老太妃对于新月这个人就深感不喜,啧这愁眉苦脸,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就烦心,知道她的就明白她是个泪包子,就是踩死只蚂蚁也能哭一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欺负她呢!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这样想着,老太妃脸上的笑容也敛去几分。
弘昼更加是从一进门就只用眼角瞥了那新月一眼,看样子也不大想理睬这格格。见到自家王爷这个样子,福晋只好先出声。
“新月格格,以后你就住在咱们王府里头了,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福晋和气地笑笑。
只是,出人意料的,这新月又哭起来了。太妃跟福晋都没有笑容了,弘昼更是不耐烦地皱眉头。
“新月格格,你这是怎么了。是对我们和亲王府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新月只是想起了阿玛跟额娘……还有,还有努达海将军……”
说起努达海,新月又陷入了梦幻之中。
“我的命是努达海将军救的,我对着他抱着深深的感恩之心,看到了太妃,福晋,王爷,新月又想起将军府里头有着的那个温暖的让新月向往的家……”
“新月格格!你给我住嘴!”
最先受不了的是耿太妃,她深深的觉得,这新月格格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怎么能把个男人老是放在嘴边,最重要的是,她最里头的那位将军,真是非常的不幸,她可是听弘昼说,这将军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都被吓的病了。
“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嘴上老是叫着个能当你父亲的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新月哭泣着跪倒在地上。
“不,太妃,您不能这么说新月啊,您不能这样扭曲新月那番感激之情啊!将军救了新月一命,把新月从为难当中解救出来,这恩情,新月怎么能忘记,要真忘记,那新月岂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嘛,新月给您跪下了,您要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新月来吧……”
新月见这太妃正在气头上,怕她要对努达海不利。
丫的,你真是拐着弯说我是狼心狗肺吗?太妃怒!
“给我掌嘴!有你这样说长辈的吗?以为自己是那么什么和硕格格就是顶天的吗?哼,这府里头比你辈分大,比你位置高的人多的是!看来我的找嬷嬷好好的跟你讲讲规矩了!”
太妃说完,一个嬷嬷就上前来,一巴掌把新月的头打偏了,嘴角渗出了雪,脸更像是发糕一样的涨起来。
云娃跟莽古泰一脸的心痛,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上前去把自家格格扶起来,两人不满地瞪着老太妃。见到太妃的人打了新月,想要跪下求情,就被一旁的管家先封住了嘴,只能干瞪眼。(原来和亲王府里有那么一个能人异士。)
“放肆!好你个新月格格,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你自己想什么别以为咱们不清楚,你以为自己是和硕格格,跪下就能威胁本王?笑话,本王受的起!来人,给本王把新月格格拉下去,好好看守,别让她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儿来!”
“王爷,王爷,太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新月,新月做错了什么啊……”
老太妃觉得,实在是太解气了。不过,这弘昼今天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一点,平常不是最喜欢看戏的嘛,今天这么这么干脆了?事实上,弘昼是从他家四哥那儿弄清楚了这新月格格所有事情,从小到大的,尤其是回京的那段路。
于是,弘昼暴躁了,他觉得自己得了暴躁症,要是慢慢来,他怕自己会变态,于是一看这格格不对头,立马把她锁起来。反正皇兄本来就不想他们一家活的,最主要的是,他的皇阿玛跟额娘都很讨厌这个格格,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皇阿玛还有那么明显的表情。额,虽然那个表情叫:厌恶。有两个人,留下一个就可以了,就是说这新月格格思亲过度挂掉了也不是问题。
哼哼哼,你哭吧,继续哭吧,看我哪天不爽了,让你‘过世’!
之后,也不管新月又哭又叫。
然后,转向克善,“新月格格思亲过度,精神不济,以后,就由福晋亲自帮忙教导克善好了,来,克善,快来王叔这。”
克善见到自己姐姐哭的稀里哗啦的,害怕极了,事实上,在端亲王府里的时候,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跟新月这个备受宠爱的王府嫡格格更是一年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完,更别说是感情什么的。
而且,这一路上,新月都只顾着自己哭,不是哭就是哀怨地望着努达海,在自己脑子里脑补,更别说跟克善培养感情了。除了那点血缘关系,新月跟克善之间,也不过是比陌生人要熟悉点。而且克善总觉得自己姐姐有种‘疯’的感觉,所以在见到慈祥的太妃,温柔的福晋跟会温和跟他说话的王爷,克善也立马忘记了他的疯姐姐,跟着福晋跑了。
打发了那些人,弘昼转过来警告这些从刚才就装壁画的儿子们,
“记住,给我离那个格格远一点,那是个霉星,那是老鼠药,谁贴上去谁死!”
众人立马高速点头,事实上,他们都决定以后还是兜着那个院子走,还好那个院子是最远的,自己阿玛真是有先见之明。
永壁说出了大家都有的感觉。
“阿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新月格格就有种想要一巴掌抽死她的冲动,总觉得跟她处在一个屋檐下都感到憋屈!”
云娃跟莽古泰刚才还瞪太妃呢,以弘昼那小心眼当然不会放过他们。弘昼坏心眼地转了转眼睛,当下就吩咐,以后这新月就按着分例分东西,当然,首饰什么的不用全都给,就给三分之一好了,他们王府穷,你来咱们这儿住了,是不是应该交点房租?至于云娃跟莽古泰的工钱,又不是他们府里的奴才,他不包的,要钱就找你们家格格吧!
所以说,弘昼啊,你的心还是有够黑的!
“格格,格格!您没事吧。”云娃担心地扑了上去。
“云娃!莽古泰!”新月哀伤地望着他们。“我感到好冷,好冷啊!”
“冷?格格我来给你加件衣服。”说着,云娃就要去找衣服。
“不,不用,我那是心冷罢了。”新月哀伤地望着这个明显是年久失修的院子,虽然是一座自成格局的小院子,但也不难看出他们在这个家并不受到欢迎。“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妃王爷要这样对待新月,新月不过是想要铭记将军的恩情罢了。既然和亲王不想我们住这儿,为什么不向皇上说明白,那样,那样我们或许就能去将军府了。”
说到这,新月眼里的泪珠又滚了下来。
“格格。”
云娃跟莽古泰也气愤极了,这和亲王虽然是王爷,但也不能这样对待他们家格格啊!再怎么说,新月格格不但是和硕格格,还是忠臣之后,怎么能被这样虐待!(其实这‘忠臣’大家是心知肚明的,也只有这几个傻B这么想。)不行,他们一定要救格格于水火之中!
只是,新月进了和亲王府哪是那么容易出去?这几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当初救了新月的努达海,也是,这京城对他们来说,那是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说的上话,叫的出名字的也就努达海一个了,也难怪他被这镰刀月主仆给盯上了。
只是,和亲王早就防着他们这茬,所以轻易不敢把他们放出王府,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借口。格格缺什么?行,这王府多得是,随便去挑吧,不够跟福晋说。格格不舒服要大夫?行,御医随叫随到,医术还有保障!这主仆三人暂时算是无计可施了。
期间,弘昼还惊喜的发现,这端王府也是有歹竹出好笋的,撇开那个连脑回路都不同的新月格格,这克善很少见他的阿玛姐姐,倒是被他额娘教成好孩子,明白是非,就是小了点,不受宠,学识上面对他并没有什么进展,但人家胜在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啊!尤其是在福晋的教育之后,这娃对于他那个整天只会哭的姐姐,是持着鄙视的态度,深感这丫只会给端王府丢人,只是碍于那丫怎么都是他姐姐,只能忍着。
弘昼一看,感叹,好孩子,千万不要被那新月给硬生生掰弯了。连忙深度教育。尊敬姐姐是好,但为了族人可不能姑息养奸,把那厮放任不管。晓以大义,该出手时就出手。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新月坐不住了,她的人,无论怎么做都出不了和亲王府的门,这不明摆着软禁她吗。门口甚至还有好几个侍卫嬷嬷给守着,平常还要不时地学习什么规矩之类的。出去在情啊爱啊上的脑子不清跟平时爱哭爱跪那么点,气质上小家子了点,这新月怎么都是王府的嫡女,大规矩上倒是不出错,所以这新月过的也不差。
只是对于新月的哭功之厉害,嬷嬷们也只能无奈了。这毕竟是格格,可不是那些小蹄子。
再者,她自从进了这府里,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克善了,更别说从一进府就对她表现浓烈敌意的太妃王爷了。
对于太妃跟和亲王,新月是害怕却又有隐隐的高人一等的感觉,他们都是不懂真爱是什么的可怜人。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努达海了,不知道努达海怎么样。怕是娇妻儿女相伴吧。想到这,新月隐隐地涌出一阵酸意。
要是,要是没有雁姬,她是不是就能拥有雁姬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她就能跟努达海在一起了?新月不由得出神地想着。
“不,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能够这么想。”
新月回过神来,先是被自己的想法一惊。
“不行,我要去找努达海,之前听说他病倒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真是担心死我了!”
“云娃,云娃,陪我去一下福晋那儿,我要去求求福晋,让我出去。”
新月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都说女人最心软的,这个家除了太妃跟王爷,能够说的上话的就是福晋了,而且克善这会儿是在福晋那儿的,刚好说要去看望一下幼弟。
只是,跟她所想的不同,她甚至是连福晋的面都见不到。
“这位姐姐,求求你,求求你让新月见上福晋一面吧,新月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克善了。克善是新月的命啊,他是我们王府的希望啊!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吃饭有没有不习惯,睡觉有没有不习惯,求求你……新月给你跪下了,求求你让我见福晋一面吧!”
新月还在苦苦哀求着福晋的贴身丫鬟墨雪,却不见旁边的丫鬟嬷嬷都变了脸色。
丫的,你这话时什么意思?你这话是说我们王府虐待了小世子?天地良心,小世子被咱们福晋养的多乖巧啊,养的都白白胖胖的,又懂礼仪,跟刚来的时候根本没法比!
“格格您请起来吧,奴婢都说了,福晋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了,您这样岂不是折杀奴才么!”
话是这么说,但小丫鬟也不过是口头上让信新月快起来,自己不过侧一下身,并没有把她扶起来。笑话,人家喜欢跪她还能让人家改了不成?再说,这格格可是纸做的人儿,她可是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给磕着碰着了。
“不对,我刚才可是听到那个小丫鬟说要把炖品拿给福晋的,你说谎!”云娃跳出来。
“好你个小丫鬟,胆子够大的,连咱们格格都敢欺负,看我不收拾你!”莽古泰也火了,他们家格格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了,“不过是个福晋的贴身小丫鬟罢了,就是福晋对咱们格格也是毕恭毕敬的!”
说着,冲上去扶起新月,一边又要推倒小丫鬟,就在小丫鬟被推倒在地,宏昼出场了。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也敢跟我王府的人动手?来人给我拖下去,打八十大板!”弘昼吹胡子瞪眼的,反了,真是反了!这格格那些嬷嬷还受不了你,想不到这奴才也是胆大无比的!今天要不把这些人教训了,以后还不上房子掀起瓦来了?!
65.小燕子出嫁
见到和亲王的身影,新月先是一呆,毕竟在进府那天的下马威,新月是记忆犹新,清楚地知道这个传说中的荒唐王爷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但是听到了那打板子的“啪啪”的声音,新月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回头一看,之间莽古泰臀部上早已开始渗出血水来了,旁边的云娃更是惊恐地尖叫出声。呆呆的新月反应过来。
“王爷,王爷,您那么善良,那么高贵,求求你放了莽古泰吧,他不过是护住心情,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来福晋这儿,我不应该想要来看福晋,若不是这样,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新月边哭边再次跪了下来。
“求求你王爷,求求你,新月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过莽古泰吧,新月发誓,新月再也不出小院子一步了!”
弘昼越听越觉得不是个味儿来,这新月格格怎么说的他软禁了她似的,虽说事实上也差不多,但是听她这么含沙射影的,弘昼更觉得肝火上升。丫的,要不是你不守妇道,我会这样?哼,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新鲜萝卜皮,跪下来是要威胁我?笑话,本王再怎么都是你的长辈,受得起!
里头的福晋耳朵贴在门缝上,瞧着热闹,但听到新月的话,也恨不得出去刮她几个耳刮子!
这新月格格真是太小看了,初看以为是个只会哭的弱女子,想不到这嘴巴,真是死的都被说活了,黑的都被颠倒成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要见克善?你以为咱们为什么要把你跟克善分开啊。说是想见弟弟,不如说是想要向她求出府。还好她早有先见之明,让人守着,看着外头,都觉得头晕。福晋生气绞手帕中。
弘昼怒极反笑。“哦,那新月格格的意思是咱们王府虐待你,甚至软禁你了?本王自问你的吃喝用度,那是严格按照分例,一点儿也没有少你的。再者,格格还处于戴孝期间,也不要轻易出去了,若是让人以为你……那就不好了。”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不用说明白那几个字,新月也知道和亲王的意思。
新月猛然后退几步,
“王……王爷……”
新月一副捧心的伤痛欲绝的模样。
“新月,新月从来没有忘记阿玛跟额娘,也从来不敢忘记。自从搬进和亲王府以来,新月也是一直的恪尽自己的本分,从来没有做出什么越过的时期,王爷您虽然是新月的长辈,但也不能这样污蔑新月!”说到最后,新月的腰杆挺的直直的,大义凛然,一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