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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竹  发于:2012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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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钱元瓘从门外笑盈盈地入得门来:“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惹得爱卿如此大动肝火呀?”

本就跪着的人一见进来的是他的王上,忙转过身去磕头行礼:“小的见过王上!”

钱元瓘并未理会于他,绕过他的身子便来到喜儿身边,将喜儿拥在怀中。

“王上……”将脸埋到钱元瓘的怀中,喜儿斟酌着道,“微臣听说景王爷他要拿十万兵权用作儿戏,王上可是要管一管啊!”

“啊呀~~寡人的丞相大人可真是有心了呀。那十万兵权本就是他自个儿的,他也是一郡之主,寡人哪有那个立场去告诫他。爱卿觉得呢?”钱元瓘醉打太极,把问题推脱掉。

“王上这是任由着景王爷他豢买平民、胡作非为了!”喜儿咬牙忿忿地质问。

在吴越国,贵族间可以豢买奴隶,而豢买平民却是触犯国法的。

因喜儿的质问而愤恨不已的钱元瓘狠狠将他掷向他身后的藤木椅上,压住他的身子,贴着他的脸颊阴冷地反问:“哼!你这当面顶撞寡人,该治个什么罪呢?”

瞧出二人这诡异的氛围,跪在地上之人在喜儿的眼神示意下,悄悄地溜了出去,并非常有心地为二人关上了门。

“随王上您爱治什么罪就给微臣治什么罪吧!”喜儿撇过脸去,忿忿地道。

这本是他的赌气之言,却不料钱元瓘当真就应了下来:“那好!那就请寡人的爱卿去天牢小住几日了!”

钱元瓘挑衅地望着喜儿,伸手一指门外。

喜儿先是一惊,后是了然,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往门外大步而去。

只于临出门时,他低声地道:“王上,您还是不打算放过莫怜吧!将我关到守卫重重的天牢不过是为了防止我暗中去帮他,毕竟天牢中可是王上您自己的人马。”语气中尽是悲凉与气愤。

“不错!”钱元瓘一口承认了下来。

喜儿于钱元瓘说话间狠捏住自己的掌心,心中激愤痛苦,却于钱元瓘说完之时松开了手,继续前行。

“王上,您在伤害着莫怜的同时,也是在狠狠地伤着我的心。曾经,即使您如何地折磨我,我都没有怨恨过您,只觉得您给予我的远比您伤害我的多很多,而我心知无法回应您的感情,也是对您多有亏欠之意。可是往后,我只希望王上您不会后悔您如今所做的这一切。”

“我只知我现在做的比以往做的更为明智!”

“这就好。”

如此一番对话后,二人一路无话。

只是二人心中各怀着的心思却是不为对方知晓。

喜儿在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那个钱景卿的封地好像是在会稽,如果怜真的跟随着他去了会稽或许能遇上医圣冷剑秋也说不定。

钱元瓘却像是已经明晰了喜儿的想法般,冷酷地想道,会稽?呵呵~~我怎会任由着莫怜真正到了会稽?喜儿啊,既然我已经发誓让莫怜不得善终,便定不会给予他生的机会!

第十四折:繁华如梦总无凭

自从被关到天牢后,外面的一切事情都被隔绝在了牢门之外。

喜儿也曾试着打听外面的情况,不论是狱卒还是被关押着的犯人都被交代过不与这落狱的丞相大人说一个字,他除了打听不到丝毫的消息,更是乏闷地没有一人搭理他。

而他的牢房中只有他一人入住,虽然干净整齐得比其他牢房的条件好很多,但是一个人呆着也甚是无聊。

可气的是,那个把他领进这个牢房的钱元瓘自那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整日里,闲极无聊的喜儿只得逗弄着地上的老鼠来打发日子。

甚至于,他还拿根木棍一边逗弄着被他圈在了盆子里的那群唧唧咋咋的老鼠们,一边喃喃自语着:“老鼠啊老鼠,你们的爹到现在还没来看你们,他是不是不要你们了?”

多日来不曾露面的钱元瓘于牢门外听到的便是这么一番话。

初听来,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待回味出喜儿话语中的抱怨和揶揄来,只觉一顿好笑。

这个喜儿,竟是拿他当做老鼠的爹了。

“我这不就来看看孩子他妈有没有把他自己和孩子给养肥了嘛。”钱元瓘顺着喜儿的话,调笑道。

喜儿手中一顿,忙转过身去,正瞧见钱元瓘亲自打开门锁,进了来。

喜儿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之情让钱元瓘心中一暖。

“王上,您这是接微臣离去的吗?”喜儿来到钱元瓘面前,仰着头,巴巴地望着他,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这天牢中的十数日实在是过于寂寞了,喜儿只想着快些出去。

全没有十数日前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二人对视着的场景显得分外和谐温馨。

钱元瓘迷醉于这番场景中,竟是忘了去回应喜儿的问话,只深情地望着他。

“王上!”瞧他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喜儿大叫一声,把他迷幻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这一声叫唤中有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回过神来的钱元瓘只略有些傻气地挠挠头,牵起喜儿的一只手来,说了句:“我们回去吧。”便往门外走去。

如此地心无芥蒂的样子,好似过往的一切不开心都不过是云烟,早已随风散去。

喜儿明显地看出钱元瓘心情不错,却不知道他的好心情究竟为何。

莫不是,怜出了什么意外?

喜儿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因喜儿握紧的手而心中微喜的钱元瓘说着体己的话:“你的手好冷,我们快些回去,等等拿个暖炉好好暖暖。”

喜儿强撑起个笑脸,淡淡地道谢:“谢王上。”

如今的他不应该与钱元瓘撕破脸皮,待出了天牢再去打听莫怜的近况。

“你我二人之间,何提谢字?”

“嗯……”

这么些日子未见,钱元瓘自是想念喜儿想得紧,况且这天色也是暗了下去。

与喜儿用了晚膳后,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念想,便急急挥退一干随侍的仆从,将喜儿压在了餐桌上。

“嗯……王上,我们、我们回房……”推拒着钱元瓘拿自己的厚唇袭向他仍留着饭菜味的油腻红唇,喜儿轻喘着气。

“我饿了……”钱元瓘撒娇着向喜儿求欢,并在他无心留意的时候,从旁侧夹来一片醉鱼肉置于喜儿已被他扯开了衣襟光裸着的白皙身躯上那微颤挺立的茱萸上。

被自醉鱼肉上仍旧留有的暖意激得身体轻轻一颤,喜儿惊疑道:“王上…这是…”

连同那片醉鱼肉,钱元瓘一口轻咬住喜儿那一侧的茱萸,喜儿剩下的话便化作了一道绵长的呻吟:“啊——”

美味可口的人体盛便由喜儿这一声呻吟中正式开启。

待一边吸吮着喜儿的茱萸,一边将那片醉鱼肉吞入腹中后,钱元瓘又在他另一侧茱萸上摆上了糖醋里脊肉,慢慢来进食。

一次又一次被钱元瓘如此对待的喜儿早被他逗弄得全身发虚,只是总是有一股傲气的他如何都拉不下脸皮主动恳求邀欢。

钱元瓘倒也不急,翻过喜儿的身子,以沾了润滑汤汁的指尖探了探那紧致的菊门后,竟将一粒小小的樱桃塞了进去。

察觉出身后异样的喜儿稍稍清醒了些,娇喘着追问:“王上…那里…”

还未将羞耻的话问出口,钱元瓘的舌尖竟探了进去,不断地翻卷着滑入里面的樱桃。

喜儿再也无法抑制地大声求欢:“进来……王上…快些进来……”

终于是逼出喜儿说出这句话来,也不枉费我忍了这么久。

钱元瓘心满意足地将那樱桃卷了出来,将自己一鼓作气送了进去。

这场洋溢着满满爱意的人体盛正式进入正题。

第十五折:鸿雁在云鱼在水

明明有最直接的方式查探莫怜的近况,喜儿为了不与钱元瓘正面起冲突,只能在暗中派人去查探。

可是,喜儿却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要探子来回报。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呆着的府邸防卫固若金汤,那个探子还没靠近,便已被守卫给拿下了。

不知真相的喜儿依旧是怀着一颗担忧的心焦急等着那人的回报。

与喜儿整日里恍惚神情相比,钱元瓘可谓是春风得意的很,朝堂之上对喜儿提出的治国之策大加赞赏,惹得其他朝臣颇多不满,朝堂之下就像是喜儿的背后灵般整日里粘着喜儿不撒手,即使瞧出喜儿的心不在焉,也不甚在意,甚至还会想法子去逗喜儿开心。

这个样子的钱元瓘让喜儿觉得陌生,而更多的却是让他莫名惧怕。

只有他在除去了某一个威胁到他的人后,他才会表现出如此的欣喜雀跃。

最近无有其他王子来与他谋夺王位,也没有他国前来进犯,除了莫怜对他的威胁外,喜儿想不出他还想要除去什么。

虽然真的不想与他翻脸,但是担心莫怜安危甚于一切的喜儿终于是忍不住开口相问:“王上,您最近是有了什么喜事呢?可否说与喜儿听听?”

钱元瓘心中讽刺地想道,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啊。

面上他倒是笑道:“呵呵~~想必喜儿你不知道吧,最近几日采菊楼的小倌们皆被人赎了身,而这采菊楼也将于数日后关门。”

采菊楼乃是怜的产业,如此说来,怜真的出了什么事?

喜儿心中大骇,面上也瞬间成了土灰色,他只得强装欢颜,小心问着:“王上这是要告诉喜儿什么呢?”

“呵呵~~喜儿倒是聪明啊。这出面关了这采菊楼的是莫家堡的堡主莫彦,而老板落华却是自十日前便从未出现过。”轻点喜儿泛着桃色光泽的樱唇,钱元瓘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这是为何?”喜儿出口便问了出来。

“听说他们的落华老板于半个月前昏迷不省人事,至今还不过是个半死人呢。呵呵~~”说到快意之处,钱元瓘不惊觉间已是嗤笑了起来。

喜儿顿时如被当头浇上沁冷的水,冷得遍体生寒,将全身的感官都僵住了,他仅能感受到的便只有一片空茫冰寒。

钱元瓘脸上的这番笑,将喜儿身上所有的残暴都激发了出来。

再也无法抑制地,喜儿血红了双眼,挥出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钱元瓘那碍眼的脸。

那拳用了十分的力道,纵使钱元瓘早有防备,也被堪堪击退了几步。

“钱!元!瓘!是你害得怜!”那字字句句中有着对钱元瓘的控诉和怨恨,将钱元瓘的心一刀一刀刮了下来。

直教他遍体鳞伤,痛难自抑。

虽然莫怜变得如今这个样子有自己的掺和,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喜儿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动起了手。

“寡人乃堂堂的一国之君,岂容你放肆!?”怒极的他反手握住了喜儿欲要再次挥向他的拳头,一折,“哢~~”的一声,生生将之折断。

武功修为远不及他的喜儿猝不及防之下只觉眼中一阵酸楚,顿时泪如雨注,脚下虚软,身子微微晃悠后,便要倒了下去,幸得钱元瓘及时将之扶住。

眼中的血红稍稍淡了点的喜儿以哀伤悲切的眼神望着钱元瓘,哀求着他:“王上,您已经将微臣逼到了如此境地,您心中怨气可曾泄了不少?如果您还是不解气,那便将我的命拿走吧!反正您要的也不过是我这一身漂亮的皮囊。只求您在杀了我之前,让我见一眼莫怜!”

原本以为即使不爱着自己,至少也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这人却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迷恋的不过是他的皮囊,钱元瓘的心中悲痛至极,只想大声地反驳他伤人的话语,只想极力去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意。

可是,骄傲如斯的他硬生生地将自己满心的痛楚吞到肚子里、埋到心底下,单手掐住喜儿的脸颊,贴向自己,阴冷地说道:“当你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便是他身败名裂、痛苦等死的时候!现在的你,便留在寡人的身边,好好的给我等着瞧!”

虽然如履薄冰却也和谐地相处了不过数日,二人的关系当即便在这午后的花厅内急剧破裂,并向着难以愈合的境地快速发展。

而被钱元瓘禁锢了行动的喜儿始终未能如愿地远离钱元瓘的视线,前去探查莫怜的病情,而任何有关莫怜的消息在钱元瓘的刻意封锁下,也未能知晓半分。

鸿雁在云鱼在水,思君之情难相递。(风凌竹出品)

莫怜则是在喜儿的这番担忧中一日日地昏迷下去,且毫无苏醒的迹象。

第十六折:今夕何夕懒忆起

与钱元瓘关系闹得再僵,喜儿都没有动过主动离开他的心思。

在喜儿看来,只要自己在钱元瓘身边一日,他便能在他做得太过分的时候及时制止,不至于让莫怜真正的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终究是太傻。

一心爱着他的钱元瓘怎能容得下占据了他所有心神的莫怜与自己同存于这世上,看着他最终投入到那人的怀抱中?

而与喜儿有着相似天真想法的钱元瓘则是在喜儿一次次地容忍着自己对他的伤害中得到了极大的自信,自信地以为,只要那个莫怜不是直接死在自己的手里,喜儿即使会怨恨自己,也最终会原谅自己。

自那日闹僵之后,二人虽然还是日日见面,却是冷眼相对,视对方如无物。

喜儿在隔绝了一切与莫怜有关的消息的这些日子里,天天祈祷着莫怜能早些醒来,好将这颗提心吊胆的心放下。

钱元瓘亦是盼着莫怜快些醒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莫怜送上礼物,好让喜儿看看被他爱上的这个人落的究竟是怎样的凄惨下场。

时光便在这二人的期盼中慢慢悠悠地流逝着。

而这段期间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镇国都指挥使夏崇康向钱元瓘请辞免职,并打算不日后举家迁往会稽。

这个夏崇康,喜儿因缘际会下倒是见过几面,也陆续的从钱元瓘口中得知这人与医圣冷剑秋渊源颇深。

那二人曾是同门师兄弟,冷剑秋被逐出师门据说是因为当场被抓住他勾引夏崇康,他们的师尊知晓后震怒之下所为,夏崇康亦在冷剑秋被逐后叛逃出师门。而更为有趣的是,这二人本该是两情相悦,却在不久后传出冷剑秋娶妻的消息,愤怒之下的夏崇康夺了冷剑秋的妻子。

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冷剑秋伤心之下隐居山林,潜心研究药理,终成就了一代“医圣”的盛誉。

这时隔十四年,得知冷剑秋隐居于会稽的消息后夏崇康竟是明目张胆地追了过去。

感叹之余,喜儿心中一惊,这个夏崇康若是追到了会稽,那个医圣冷剑秋会否为了躲他而逃到其他地方去?那么,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莫怜他该去哪里找这位医圣医治呢?

喜儿万分希望钱元瓘能够驳回夏崇康的请辞。

口口声声说要让莫怜痛苦死去的钱元瓘竟也如喜儿企盼的那般,一口驳回了那个夏崇康的请辞。

夏崇康几次上请,皆是未果。

王上他应该也不过说的气话吧?他应该也只是想着让怜远离我,并未真正地想把他赶尽杀绝吧。

想到如此,喜儿心中涌起希翼和莫名的感动来。

他却不知这感动究竟为了哪般。

从未在二人冷战期间,主动服过软的喜儿第一次主动软化态度,与钱元瓘亲近。

瞧着钱元瓘因公务懊恼着进得花厅,喜儿递上茶水,讨好着说道:“王上,这是微臣泡的碧螺春。您尝尝看,合不合口。”

本以为喜儿依旧会如前些日子那般对他视而不见,或者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回自己的屋去,却不曾想喜儿竟是如此亲近与他,直教钱元瓘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喜儿瞧着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掩着嘴轻笑了声后,揶揄着提醒他,“王上,您再不品用,这茶就要凉了,到时可就不好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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