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签男与大松货——童言笑
童言笑  发于:201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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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他,进来帮忙。”刘妈妈带着儿子进了厨房。

“我爸怎么了?”刘松觉得这样的刘爸爸不大对劲儿,但不吵不闹天下天平也是挺可喜的一件事。

“谁知道。”刘妈妈把刚煮好的一盆鸡蛋放在他面前,“都剥了,晚上卤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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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从旁观察了一下自家老妈,怎么看都像心情很好。再看客厅里看报喝茶的老爸,几次面对老妈挑衅竟然无动于衷,心里不免起疑。

“你苦着脸干嘛?”刘妈妈扭头看见儿子的表情不对。

“没有。”刘松捏捏自己的脸,手上的鸡蛋皮全都贴到了脸上。

“真是笨手笨脚的。”刘妈妈拿出手帕给他擦,“你也长机灵些,别给小薛添麻烦。”

“我没给他添麻烦,倒是他——”刘松话说一半住了嘴,薛雅谦那些变态事迹他可说不出口。

“他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刘妈妈心明眼亮看出有问题。

“我们没吵架,就是有些事情看法不一样。”

“这有什么,我和你爸为了豆浆喝甜的还是咸的犟了快三十年,到现在还是一锅豆浆他喝咸的我喝甜的。”

“不是这种事。”话题太私密刘松跟刘妈妈说不清楚,“也没到吵架的地步。”

“肯定是小薛让着你。”

“他才没那么好心,为达目的花样层出不穷,有时陪他一起疯挺有意思但有时也觉得累。”

“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刘松遮遮掩掩,刘妈妈也明白了中心思想,“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因为这些讨厌他?”

刘松沉默片刻摇摇头。

“那不就完了,你一个人过日子的也有自在和不自在的时候,更何况是两个人。”刘妈妈把盛好水的大锅架在灶上,“和你爸天天吵,你以为我不累。”

“我爸今天表现不错,都没跟您吵。”刘松瞄一眼外面的刘爸爸。

“那是他理亏。”大葱切段,生姜切片,刘妈妈双手紧忙,“你也是,别跟你爸一样三棒打不出个屁来,有什么心里话跟人家说清楚,小薛又不是不讲理的孩子。”

刘松越琢磨刘妈妈的话越不对:“您今天怎么总向着他?”

“我有吗?”刘妈妈不以为然,“我都是实话实说。你当初不也是觉得好得不得了才带回家,现在后悔了?”

“他哪有好得不得了!”

“不好你还带回家?”刘妈妈放下菜刀叉腰问道。

刘松不说话了,红着脸低头专心剥鸡蛋。先在盆沿儿磕一磕,再放在砧板上滚一滚,最后找到裂缝的地方转圈扯,蛋皮便整片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煮鸡蛋。

蛋清又白又嫩还很有光泽,不知怎么让他想起薛雅谦的睡脸,恶狠狠地咬上一口才解气。

“又偷吃!”刘妈妈看见了连忙端走剥好的鸡蛋,“没你事了,别在这捣乱。”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刘松拿着剩下的半个鸡蛋抑郁地向外走,看到刘爸爸又是一阵纠结,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薛雅谦发了短信——我爸在我家,来时小心。

薛雅谦被手机吵醒才发现刘松不见了,本来情绪跌到底但看见短息又恢复了精神。抱着刘松的枕头简短回味了一下午睡前的各种自己摸和互相摸,周末即使单休仍显得无比充实。

不是没感觉到刘松的不满,但是那种想躲没处躲想逃没处逃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激动不已,更别说临场自控,对于迫切希望一杆入洞却只能打些擦边球的他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任务。

“半年也太遥远了吧……”薛雅谦深深地觉得自己等不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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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气氛很不寻常,薛雅谦进门后刘爸爸虽然脸色发黑但没说过一句话!

刘松在桌子下面碰碰他用眼神提问:你和我爸之间发生了什么?

薛雅谦回以无辜表情:什么也没有。

“咳咳!”刘爸爸在对面一阵紧咳嗽。

刘妈妈敲敲他的碗:“闹嗓子了?茶几底下的盒子里有药自己拿,还有别对着饭桌咳嗽。”

刘爸爸张了张嘴,拍下筷子坐到沙发那边不吃了。

“咱吃咱的。”刘妈妈横他一眼,给薛雅谦和刘松一人添了一个卤蛋。

眼前就是刘爸爸孤单的背影,薛雅谦扭头望着刘松:这样好吗?

刘松抽一下嘴角:吃完赶快走。

可想溜也没那么顺畅,和刘妈妈告别后薛雅谦前脚走出大门后脚门就关上,走廊里就他一个刘松被关在了门里面!

“爸,您怎么了?”刘松战战兢兢地看着忽然窜出来堵在门口的刘爸爸。

“你去哪?”

“去……”答案在刘松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你要跟那个死小子走是不是?”刘爸爸对着刘松火力全开,“跟个男人混在一起,你丢不丢人!”

“爸……”刘松有口难辩,生怕那句不对火上浇油。

“我警告你,你尽早给我和他断了关系你不然有你好看!”

“我倒要瞧瞧你让谁好看!”刘妈妈闻声从里屋走出来。

“我教育我儿子你别跟着瞎搅合。”刘爸爸见到老伴儿明显态度放软。

“你不讲理反倒说我瞎搅合?”刘妈妈却不领情。

“我怎么不讲理了,像你这样任由儿子误入歧途就是讲理了?”刘爸爸按捺不住终于爆发。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刘松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

刘松掏出手机脸色微变,刚要接就被刘爸爸抢过去。

“是那个死小子对吧?”

“不是!”刘松矢口否认,急着想要拿回手机。

“不是才怪!”刘爸爸说着接通电话,“我不会让我儿子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什么?!我是谁?我是他爸!我病了?你才有病!”

说完怒气中烧直接摔了电话,指着地上的残骸对刘松说:“看见没有,他就是这么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爸,刚才那是大伯的电话。”面对盛怒的刘爸爸刘松反而显得平静。

“啊?”刘爸爸的脸也僵了。

刘松蹲在地上拿起裂成两瓣的手机惋惜地摸了摸,起身揣进兜里向外走。

“小松?”刘妈妈担心地叫住儿子。

“我找地方给大伯回个电话,跟他解释一下。”给刘妈妈一个安慰的笑容,刘松强硬地打开大门,门外迎面出现的是还焦急等在走廊的薛雅谦。

“我们走。”不由分说拉住对方的手,刘松头也不回带人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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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的步子很快很急,加上身高腿长造成的步伐差,薛雅谦跟在后面十分辛苦,踉踉跄跄直往楼梯扶手上撞。

熬到楼下总平稳些,刘松仍是闷头走,时值初夏天长,在一帮吃完饭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娘中两个男人手拉着手向前走格外招摇。

刘松拉着薛雅谦走出小区上了街,连冲三个路口,第四个路口赶上红灯,这才停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刘松面无表情看向薛雅谦。

“我为什么要说话?”薛雅谦看天装傻。

“平时就你话多。”

“我话多也不代表我要说没用的话,而且你现在能听进去什么?”

刘松垂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再说我还挺享受的。”薛雅谦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你能主动,机会难得。”

“臭美。”刘松甩了几下没甩开,“我这是无意的。”

“管他有意无意,反正我就是美。”薛雅谦越说越得意,“你说咱俩就这样多跑几个地方怎么样?”

“省省吧你。”刘松索性掰开他的手,趁绿灯抢先踏上斑马线,“要跑你自己跑。”

“说这话你就太不了解我了。”薛雅谦跟在后面忧伤一叹,“我这点儿体力,没你我哪来的动力?”

“大马路上快闭嘴!”刘松左顾右盼低声呵斥。

“刚才嫌我不说话,现在又嫌我吵。”薛雅谦撇着嘴抱怨,“多少字正好你倒是给个数值,我严格执行绝不超额。”

刘松快走几步越过路口,“限制你多少次你也没改正经。”

“我不也事为了逗你开心。”薛雅谦紧随其后,“咱们这样一直走到底是去哪?我不介意跟你私奔但至少给我个目的地我好先订个票。”

“把你捆起来你也正经不了,什么私奔?我是去修手机。”刘松掏出甩裂的手机,“我把爸以为是你来的电话,把它砸了。”

“我哪有这么傻,自己往枪口上撞。”薛雅谦翻了翻残骸,“别修了,换一个。你这手机一辈子太不容易,上次溺水大难不死,这次来个飞身撞地球,就算修好了没准儿会有引起爆炸之类更悲惨的命运等待它。”

“不修也要去买一个,明天我上班还要用。”

“你明天就上班?”薛雅谦听到这个消息颇感意外。

“在家都快闷死了,我早晨给我大伯打电话说复工的事,他正要开什么会不能久谈,说完事了给我回电话,没想到这么巧晚上才回,还让我爸当成了你。”

“真不好意思,让他老人家替我背黑锅。”

“我大伯脾气不输我爸,你甩了媛姐还让他背黑锅,让他知道有你好受的。”刘松想到两个自己的老爹一起围堵薛雅谦就觉得好笑。

“高兴了是不是?”薛雅谦一副料中的表情,“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刘松忍笑不说话,自顾自地向前走。

夜幕垂帘华灯初上,将他的影子拖得斜长,薛雅谦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叠上自己的那一份。

73

溜溜达达来到离家不远的电器城,晚上顾客不多,离柜台还有一段距离就有导购小姐热情上前。

刘松一边简单应答一边逛,几个柜台逛遍了也没拿准主意,回头看看薛雅谦:“买哪个?”

“你有喜欢的机型吗?”

“我感觉都差不多。”刘松围着其中一个柜台又转了一圈,“规格配置大同小异,光看外壳也看不出好坏。你上次说要买,是不是有看中的?”

“是有一款。”薛雅谦拉他到另个一柜台,指着里面一部手机,“就这个,感觉怎么样?”

刘松压低声音:“价钱有些贵。”

“怕什么,有我呢。”薛雅谦拍拍装钱包的口袋。

“我又没说买不起,我的意思是好几千买个手机不值。”

“值与不值都是个心理价位。”薛雅谦左右打量展示的样品:“我觉得挺好的。”

“你那么喜欢怎么不自己换?”

“主要是现在的手机用得还挺顺手,换了觉得可惜,所以就想你要是换了我就一起换了。”薛雅谦勾起嘴角小声说,“顺便凑一对儿。”

刘松白他一眼,也低头看。导购小姐适时插进来介绍,同牌子的同价位的介绍起来滔滔不绝。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从店里出来一人拎着一个手机盒子,胳膊下面还都夹着一只毛绒熊。

“为什么做活动就不能送点儿有用的东西。”刘松再三拒绝毛绒熊还是被店员以“可以送人”为由塞进怀里。

薛雅谦把自己的那份往刘松面前一递:“送你了。”

“我不要。”刘松皱着脸拒绝道。

“真没情调。”薛雅谦指指他的毛绒熊,“你应该说这个也送我!”

“一样的东西,换来换去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种情感交流的手段。”薛雅谦争辩道,“借由物品来互相馈赠更深层次的东西。”

“原来这么有意义啊……” 刘松好笑地看他赌气的样子,忽然扬手将手机盒子拎到他眼前“送你了。”

薛雅谦一怔,然后喜笑颜开地取过盒子再用自己的换过去:“算你机灵。”

“你每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累吗?”刘松看着手里的盒子,仍真想不出它们之间能有什么区别。

“这些都不是动脑子想的。”薛雅谦趁着天黑凑到他身边,“这些都是真情流露。”

“天底下也就你用这种方式‘真情流露’。”

“其实我还有好多方式。”薛雅谦狡黠一笑,“你要不要挨个试试?”

刘松明明记得自己当场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却还是在洗澡前被堵在洗手间外面。

“别闹了,让我进去。”

“一起洗。”薛雅谦将这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那你先洗。”刘松懒得和他争转身要走。

薛雅谦把人拉住:“一起洗。”

“跟你一起洗准没好事情。”忆往事不堪回首,刘松打定主意不上当。

“自己洗就能发生好事情?”薛雅谦反驳道,“要是你一个人洗天上能掉馅饼我以后绝对不跟你一起进卫生间。”

刘松说不过他那些歪道理:“反正我不会跟你一起洗。”

薛雅谦也不得不使出硬手段:“不一起洗也可以,但我不保证趁你睡觉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刘松扶住发痛的额头:“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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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过程中薛雅谦表现得十分安分,没有动手动脚也没有借机揩油,连偶尔冒出来的谈话内容都属正常。

但凭借他们长期相处的经验来看,刘松敢百分之百断定薛雅谦有阴谋,只是还没暴露出来。

“一会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薛雅谦冲掉满头泡沫,“她应该挺担心的。”

“我也想打,但是怕我爸在。”刘松已经冲干净,光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我总觉得他们俩今天气氛有些怪,我爸总是让着我妈,也许是和好了。”

“和好不好吗?怎么会怪?”

“说不上来,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发生,但是都瞒着我。”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薛雅谦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搭话:“好奇的话可以去问问。”

“不了,看他们的样子我问了也不会说,而且既然能和好应该也不是坏事。”

薛雅谦关掉花洒,拿过毛巾蒙在头上:“明天上班怎么去,要不要我送你?”

“十五分钟的路走过去就行。”

“我怕你走路不方便。”毛巾在头上使劲擦了几下,薛雅谦没有出去的意思。

“今天走了那么多也没事。”刘松等得有点不耐烦。

“不一样,去上班不比在家舒服,你能不能坐一天也是问题。”澡也洗了,头发也擦了,薛雅谦就是没有出去的意思。

刘松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薛雅谦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我还没帮你塞栓剂当然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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