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可以 上——微尘三千
微尘三千  发于:201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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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情?!”王母眉头皱起“不,不会,不可能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闻多情。”小侍赶紧跟上王母的脚步“听闻此人同闻无情是兄长,师承同门,学识跟闻无情不相上下,只是他不喜烦乱,所以一直隐居,陛下派人去请他,他居然答应了,可见陛下此时下了很大的本钱啊!”

“最多同意他们兄弟相见,”王母冷哼一声“难道还能将他放出来不成?!”

“娘娘啊,你得小心了,你是没有见今个那场景。那简直……简直难以表述啊!您是不知道,陛下跟阎王爷不知在哪里……阎王爷都晕过去了啊!我听天兵们说,陛下当时笑的一脸满足,好像多年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了似的。还有瞑幽殿下您知道吧,平常就是个惹祸妖精,今个差点就向陛下扑去了,哭着喊着要陛下给他当爹啊!若不是小王爷拦着,就要来个御花园内大认亲了啊!还有平时的小王爷跟瞑幽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恨不得对方早日消失,今个偏偏抱做一团,简直比那什么还要亲啊……”

不等小侍的话说完,王母冷哼一声,回头盯着小侍看,本来就臃肿的脸将眼睛挤的极小,此刻眼睛微微眯起,就看见一条缝了,王母的声音带了隐隐的威严:“别人添油加醋,你也跟着空穴来风?你这小侍总管怎么当的?我看你们是太悠闲了,才整日的嚼舌根。”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吩咐下去,即日起,将天宫所有的角落都用丝柔给我擦三遍!还有,将蓬莱山上所有的杂草给我清理干净,另外,你自己去领三十大板,我就不看着了。”说完晃着头上的金流苏出去了。

阎王清醒时,发现自己在阎罗府的床上,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自己床板下有‘卡擦卡擦’的声音,老鼠?阎王的神经瞬间被提起,悄悄的拿起床头边放的长棍,向着窗沿边稳稳移动。

老鼠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还在继续着偷吃的行为,阎王大喝一声,抄起手里的长棍就向床下一阵猛烈的扫荡……

“啊!啊!……”尖叫声来自床下,阎王瞪起两只眼睛,嗯?有刺客?!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更盛,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自己多年未用的功夫统统使了一遍,最后一声猛喝,一棍劈开床板。

在一片灰尘狼藉中,一衣衫不整的男子,手里还捧着半块发硬的饼子,头发散乱,蜷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望着阎王。

“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躲在本阎罗的床下?你有何目的,从实招来!”

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微微抖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眼光向阎王射来,紧接着一声大哭响彻天地:“爹啊!我是你儿子啊!”

“你这小贼!居然敢冒充我儿子,看来我刚刚是手下留情了!”阎王抄起木棍,又要往下劈……

“一生一代一双鞋,一天一地一世界,爹啊!这不是您老最有心得的诗句吗?!”

“嗯?”手中的动作停止了,阎王仔细的分辨窝在墙角那堆不明物体跟他有多大关系,嗯,这衣服很眼熟的,再往上看,这发带也挺熟悉,阎王看看那张脸,迷瞪了好半天“你不是想说,你是瞑幽吧?!”

“爹!”瞑幽欲哭无泪,还没有从刚刚莫名其妙的暴打中反映过来,看着脸前那老头迷茫的神情,他弱弱的问了句“你不是想说你失忆了吧?!”

失忆,阎王这才想起自己晕倒的场景,这小子,连玉帝的娘都骂了,自己就差点来个以死谢罪了,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出来,再次抄起手中的木棒,一个降龙十八棍,照着眼前那家伙劈头盖脸一顿猛打。

“我,我错了,”瞑幽往角落里钻了钻,一边躲避老爹的暴打,一边扒拉墙角,这该死的老鼠,为什么把洞打的这么小,本殿怎么钻的进去!发现自己实在是无处可躲了,瞑幽两只手臂抱着头“我不是你儿子,你别打了!”

听到这句话,阎王放心了,那堆不明物体果然是他家的祸害。虽然嘴角肿起老高,虽然鼻血流个不停,虽然眼睛周围已经一片青紫,虽然自己刚刚是真的没有认出来,但是,就凭这句自己听了万万年的高喊,阎王确定了,手中的力道下的更重了。

待得阎王一顿火发完,可怜的瞑幽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哀怨的看向自己的爹,声音沙哑:“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阎王邪笑着“对啊,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捡来的,我现在就把你送给玉帝发落!”

“不!不!爹啊,您是我亲爹,你聪明无双,学识绝世,俊美难敌,英明神武,爹啊,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啊!”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此刻就像是吃了还魂丹,瞬间生龙活虎,抱着他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就像被娘亲遗弃了的小孩……

阎王冷眼看着面前哭的泣血泣泪的儿子,心头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小子挨打无数,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这般依赖自己。阎王将他甩到一边,冷冷的问:“你又惹了什么祸?干嘛躲在床底下?”

“呃,孩儿为了更好的守护您,便日日待在您身边,茶不思饭不想什么的都是小事,爹您不用太感动啊。”说着,脚步往外退着,眼睛瞅准老爹,看到阎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时机成熟,瞑幽夺门而出。

“哎呦!”瞑幽痛苦的大喊,这货竟然撞到自己的伤口。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前来宣旨的礼官定睛一看,被他撞到的是玉帝命人寻了三天的瞑幽,宣旨官的眼睛瞬间就亮晶晶的“殿下啊,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吧!”

“有没有搞错?!被打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我爹都没认出来的!”瞑幽不满的大吼着,先是看了一眼宣旨官,接着猛地向身后的老爹扑去。

刚刚才活动过筋骨的阎王正精神的很,看到那祸害儿子扑来,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出,顺便将门关上,上锁!还不忘对门外的人宣旨官嘱咐:“告诉陛下随便打,只要给留一口气就好,不不,留半口气也可以。”

换了朝服,阎王神清气爽上凌霄殿,只是,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首先,众人为什么都要用微微笑的眼神看他呢,而且还笑的那么暧昧,嗯,没错,就是暧昧这个词。这还不算,还有那些莫名奇妙的问好,都让向来精明的阎王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阎罗王,最近累了吧?怎么不多歇息几天?”

“阎罗王,恭喜了啊!”

“阎罗王,你上还是下?哦,估计你是下。”

“阎罗王,我那有上好的药物,可以避免中途晕厥的……”

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阎王一脸郁闷,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好哼哼哈哈的应着。

“就这么承认了啊?!”身后的月老一脸神秘“我还以为,你至少要两天脸红呢!咦?难道是你已经脸红了,但是肤色太黑,所以我看不到?”

不等月老的话问完,太上老君的声音突兀的将他们的对话打断:“我就说嘛,阎罗王这么黑,怎么会有瞑幽那么白的儿子,肯定是留念想的。”???

阎王的话还没来的急出口,玉帝已经来了,于是乎,本来热闹的凌霄殿瞬间就安静了。

玉帝居高临下的看着殿下的众卿,昏迷多日的阎罗王也来上朝了,玉帝心情还算不错,张口问道:“阎罗王,身体可好些了?”

“禀陛下,臣好多了,谢陛下惦记。”阎王规规矩矩的向着玉帝拜谢礼。

“卿没事就好。”玉帝收回目光,一天的朝政正式开始。

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众仙官居然求玉帝将水月牢交给阎王看管,水月牢在地狱深处,向来由玉帝亲自掌管,而今仙官们唱了这么一出,阎王只有摸摸头上的汗,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玉帝当真遂了众仙官的意思将水月牢交给自己看管,阎王忙一拜倒地:“臣不才,臣惶恐,臣难当此重任。”

“卿不必过谦,你为仙万载,功绩孤一直看在眼里”说到这里,玉帝目光转向阎王“所以,卿,你受之无愧!”

“阎罗王,受之无愧!”众仙官齐喊。

早朝在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向着正常的方向发展,各仙官报告了自己的政绩之后,玉帝处理了一些突发情况,早朝就算结束了。

就在玉帝宣布退朝之后,又加了一句:“阎罗王留下,孤有事情同你讲。”

“哦!”众人恍然大悟,迅速离开,转眼,整个凌霄殿空无一人。

3、先生亮相

“你干什么?!”郝英俊一脸的惊慌失措,双手环在胸前,作势保护他早就丢的不知所踪的贞操“我再次解释,你老爹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对我有任何想法以及行动!”

“呸!”瞑幽踹他一脚“谁稀罕你这样的!”

突然被拖到一个墙角,而且对方面露凶光,我们自恋的小王爷脑子瞬间就花边了,摆出一副将要被非礼的状态之后,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撇撇嘴角,有气无力的问道:“干什么?本王忙的很。”

“忙?”瞑幽冷笑着,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很快就有得忙了,你那位皇兄给你招了先生来。”

“切!”某人不屑一顾“被我气走的先生还少?让他随便找,来一个气一个,来两个气一双,哼!”

“行,你厉害,那我倒是拭目以待了。”瞑幽哼哼着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郝英俊一脸下流样“不会是躲在你爹床下偷听到的吧。”

知道郝英俊在调侃自己昨天躲在床下被发现并一顿猛打的事情,瞑幽哼哼两声:“哼,他们两个约会被我跟踪时听到的,让我给你当伴读的!”

“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让你给我当伴读,我还不如去死,不行不行,为了我的,啊,不,为了我们的以后,一定要想个法子。”开什么玩笑?跟这人一起学习还不如跟老虎同塌而眠。

“我倒是有个主意。”瞑幽微微笑着,要多阴险有多阴险“就麻烦小王爷配合下了。”

淡黄色的软轿被稳稳抬着,四个青衣汉子各占四个角,神色肃目的看向远处。

“还有多远的路程?”清亮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恰如一泓清泉流过,给本来有些烦闷的路途增加了些许微凉。

“回先生,翻过前面的阴山就到达仙界了。”走在最前面的轿夫回答道,神情说不出的认真,略略顿了口气又说道“前面的阴山常有妖魔出没,非常不安全,所以,我们过山时会加快脚力,可能会有稍许颠簸,先生莫要见怪。”

“怎么会?你们随情况走就可以,我无所谓。”继而沉默。

阴山是一个混乱的地方,因为地处三界之中,所以各路神魔都会经过,且妖魔多有些蛮横,总是拼实力抢物件,这就造就了劫匪凭空增多的现象。

本来在静静看书的闻多情,突然被猛的颠了一下,差点撞上轿子的横梁上,来不及坐好,颠簸的越来越厉害。难道真的这么巧,撞上妖魔打劫?他掀开轿帘看出去。

只见一个小妖站在不远处,黑色的布巾将脸遮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转的滴溜滴溜的,额头上的肤色偏白,闻多情想着他是什么幻化的,以便能更准确的找准他的弱点。自己是个读书人,打斗拼命不行,画图、布阵还可以,但这情况显然不容许。那小妖看见自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大骂:“这该死的,居然连轿子都没分不清楚,就让小爷来打劫!”大概自己盯着他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自在,对方狠狠的瞪过来,还不忘凶一把:“干什么?没见过打劫的?

闻多情口气极其认真,微微笑道:“确实没见过,谢谢你给开了眼界。”看到对方一脸吃了鳖的样子,闻多情心情好了很多,被半路打断的不快都飞走了,大概是初生没多久的妖怪吧。

不等闻多情有任何言语动作,那小妖一溜烟的跑了,闻多情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找事的都走了,那他又何必郁闷。吩咐了轿夫赶紧离开,闻多情再次捧起手中的书。不过,他今天出门好似忘了给自己卜一卦,这不,手中的书还没有翻开,外面又有人高喊“打劫”。揉揉眉心,再次掀开帘子。

呵,换了人?闻多情眉头微微皱着,眼前的人穿的破破烂烂的,两眼通红不说,整个嘴角还红肿,好似刚刚跟人打斗过,或者说刚刚被人打过。这人竟然也冲着自己高喊打劫?!闻多情冷眼看着对方,怎么,自己这轿子太惹眼,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扑上来玩游戏?闻多情不说话,身边的四个轿夫已经稳稳的将轿子放在地上,将袖子缓缓卷起,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看到这架势,对面的小子突然一声大哭,惊了四个轿夫,本来准备迎接一场紧张的打斗,结果被眼前的小子“哇”的一声把气氛全部破坏了。那小子瘦瘦弱弱的,比起强壮的自己,他简直就像棵小白菜。站在最前面的轿夫只好开口打发他离开:“我们先生有事情,若你没事就快快离开。”不等轿夫的话说完,那小子一把抱住轿夫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上呜呜咽咽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闻多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情况,打劫的那小子似乎哭的没完没了了,这里的地势特别,不是久留之地,闻多情只好下轿询问,不想对方像箭似的就扑向自己的腿,闻多情微微一个趔趄,终于听懂对方呜咽着说的话了。

“我……我弟弟被人打伤了,找不到人救治,呜呜……怎么办……呜呜……”那哭的,要多悲惨有多悲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弟弟已经去了。

闻多情眼睛微微眯着,这位穿的破破烂烂而且哭的一塌糊涂的人居然穿着丝柔的里衣。别人不识得,闻多情可熟悉的很,自己手里养的柔蚕也不过百只,此人虽然外套破烂,可里衣干净的很,虽然满脸黑污,但是脖子上的皮肤却细腻光滑,再向下看去,闻多情微微的笑了,黄色的柔带裹着乱发,原来是小王爷啊!不错,这见面礼很有新意嘛,弯下腰问道:“你弟弟在何处?能否抬来让在下看看。”

“这位先生啊,我弟弟他被人打的吐血啊,你是不知道啊,那脸简直肿的像猪头啊,偏偏我弟弟这人死要面子,不肯让大夫给他看,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啊,先生啊!”

闻多情笑道:“这个好办啊,既然你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离你而去,那你就闭上眼睛好了。”

“先生,先生真喜欢开玩笑?”郝英俊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刚才才被瞑幽臭揍了一顿,那货居然说轿子里坐的不是闻多情,害的自己无奈之下扮作这样子前来确认,本来计划着是把人掳走的,可是一看前面的几个大块头,心里就隐隐发怵了,鸡蛋碰石头这种蠢事小王爷向来不做,所以决定还是把闻多情骗走才为上策。可惜这位闻先生讲了个笑话把郝英俊冻得哆嗦了一下,此时早就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呵呵,”闻多情也微微笑了“有笑话的人生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啊,小王爷?”刻意压低的声音,除了他们,别人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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