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菜堆出碗沿的时候，莫凯将筷子一放。
纪霖抖了抖，夹着的鱼片掉在了桌板上。
莫凯无奈地扶额：“你有必要怕成这样吗？亲一下又不会死，你觉得我能把你怎么样？”
“咦，前辈你没有生气吗？”
莫凯无语，他生毛线气啊！他生气他还回应个P啊！这种话难道要他说出来吗？！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到吗！
纪霖见莫凯默认，马上神采飞扬起来：“前辈你一直不说话阴沉着一张脸都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在考虑怎么把我彻底拉黑呢！你……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莫凯深呼吸，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
纪霖瞬间一脸快要飞升的兴奋表情。
“可是，我也说过，我还会想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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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盆冷水瓢泼而下。
纪霖一直知道莫凯心里还有一道坎，始终未曾跨越。他原是不想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毕竟那只是一个声音，虚无缥缈，可渐渐的，他开始止不住嫉妒。
莫凯喜欢的，应该是他伪出来的声线吧？否则也不会一听到就主动伸腿给抱。
可每天吊着嗓子说话真的好累啊！声带倒算不上疲惫，精神却是真的很紧张啊有木有！
纪霖暗暗握拳，恢复本音算了！管他替身文是不是完美大结局！他才不要当替身！抢过来抢过来！他又不是受替什么身！
吃完后回家，莫凯在公寓楼下踟躇了一会。
纪霖看着他，最后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挥手说了再见，回到自己车里。
栽了栽了栽了栽了！
这种时候，他既然犹豫了，就应该死皮赖脸混进屋里纵情挑逗吃干抹净啊！
可自己肿么就自动自发地走了呢！
纪霖忧郁，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莫凯？实在是太在乎他的想法他的感受，所以才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去对待，希望能两情相悦，而非勉强凑合。
毕竟男人的灵与肉，往往是分开的，说得恶俗一点就是，他不想只拥有肉体。
爱情是个很奢侈的词，纪霖知道不该强求，否则绝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可他却偏偏试图住进莫凯心里，想和他在一起，融入生活融入骨血，排挤掉别的什么人，一点一点占据他的全部。
之后再和莫凯一起时，纪霖不再刻意去变声。被认出来就认出来吧！早死早超生！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会有一个盲区，那就是眼睛能看见后，其他感官的灵敏度就会下降许多。看着眼前这个活动的个体，就很难再去区分声线。尤其是纪霖在最放松的状态下，声线其实介于明亮和低沉之间，并且会随着情绪有所变动，和对着麦说话的感觉并不一样。加上声音经过电脑采集会有所改变，所以莫凯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偶尔会有些恍惚，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好几次纪霖都以为莫凯要问了，大脑急速运转思考如何回应，却在几秒之后发现自己又空转了，莫凯开口说的完全是不相干的话题！
纪霖快要被不安折磨死了，谎言编排得太过像模像样，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揭穿。而且莫凯那么讨厌一夫当关，一旦得知真相，又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想想都觉得心神俱伤肝胆俱裂啊！
可日子还是得过的，纪霖就这样忐忑不安又欣喜欢快地和莫凯交往着，就是依旧只能偶尔偷个香，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简直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纯洁到纪霖都想把自己的吊起来打一顿！
你简直愧对一夫大关人中抓第一渣攻，啊不，第一总攻的称号啊！
晚上忙约会，白天忙录音，偶尔还要到快餐店晃一晃，去接洽一下酒店的大生意，纪霖几乎把疯狂的鲫鱼那边所有邀剧都推掉了，发了个微博声明：新人小透明忙约会忙工作不接剧，真的真的真的不是耍大牌o(>﹏<)o各位策划傻妈对不起了！┭┮﹏┭┮
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提着声线说话，为了保持声线会对戏感产生很大的影响，很不舒服。而且那个小号本身就是在纪雩的疯狂下催生的，如今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实在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剧是不愿再配了，可那个身份，他却必须一直借用着，想不出摆脱的万全之法。
总不能叫他背着荆棘往莫凯面前一跪，坦白说：“我就是一夫当关！你打我吧！打完请继续爱我！”
这……太雷了……
也尝试着用一夫当关和莫凯交流，他却仍是一副爱理不理拒之千里的态度。
发完那条微博后不久就看到剑门关的最新消息：最近忙着和@疯狂的鲫鱼约会，暂不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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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关的公然承认在中抓八卦圈掀起了轩然大波，微博转发评论瞬间过百。
1楼：天啊，我看到了神马！
2楼：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了！剑门关傻妈你那么严肃正直的人居然也是弯的！TOT，我的世界观瞬间被颠覆了！
3楼：勒个去！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又相信爱情了！
4楼：祝你们幸福！
5楼：祝你们性福！
6楼：祝你们性福！早生贵子！
后面的评论开始齐刷刷地排队。
论坛上的三大CP楼又再次风雨飘摇，关鱼楼再创新高，一堆人大喊着萌屎了萌屎了。
N楼：门主不是对耽美深恶痛绝弃如敝屣么？肿么就这样被硬生生掰弯了！！！疯鱼傻妈你熊的！出爱为名的时候我就猜过了，从来不配耽美的剑大侠居然会愿意下海，不是为了那个小受又是为了谁！那一定是两人好事已成高调出柜的前奏！直掰弯不容易啊！疯鱼傻妈V5！一定要好好对待你家老攻啊！
N+1楼：反对！鄙人有幸参加XX社团招新考核，与小鲫鱼同在一组，当时是剑门关傻妈对小鲫鱼赞不绝口并主动亲收为徒，一定是剑门关傻妈看上了小鲫鱼，以帝王总攻的强势气场彻底征服压倒了疯鱼小受！
N+2楼：肿么办，我一直以为这些楼都只是我们YY出来的产物，如今得知真相我的肾上腺素无限激增冲破脑壳，激动不能言表啊啊啊啊啊啊！！！！！
N+3楼：上帝啊你还我世界观！顺便，肾上腺素是神马？
N+4楼：哎呀~疯鱼傻妈大美，剑大侠一定要好好疼惜他爱护他呀~顺便，求秀恩爱求爆恩爱照~捂脸。
N+5楼：LS的，注意素质，尊重隐私。既然真人CP了，那大家就别再8了吧。
此楼开始歪斜，莫凯换了一个楼继续窥视。
关关楼也飘在首页，有人哀怨凄楚地呜呜哭着。
N楼：┭┮﹏┭┮剑鱼公开在一起了，我们关关可肿么办呢，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N+1楼：摸摸楼上，三次元神马的咱们无视吧~虽然我觉得剑鱼也很萌，但是依旧更萌关关CP，强强互攻，相爱相杀爱恨交织由爱生恨爱而不得故而痛恨。抱团萌二次元声线！
N+2楼：Σ(っ °Д °;)っLSGJ！抱团！
N+3楼：等一下！我肿么觉得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惊天大咪咪！你们还记得不久前一夫大关人的微博吗！！！！！
N+4楼：⊙﹏⊙瞬间有一种楼上真相了的赶脚是肿么回事！
N+5楼：到底是神马咪咪！求个明白给个痛快！
N+6楼：……关傻妈失恋了……剑大侠恋爱了……
N+7楼：啊啊啊啊！真的是个惊天大咪咪啊！可关傻妈到底是喜欢剑大侠还是鱼美人？
N+8楼：这里是关关楼啊！当然只能喜欢剑大侠！
莫凯差点把电脑桌给掀翻了，这群吃饱了撑着闲得无聊的姑娘们还能不能脑补得更厉害点？！可是……那个招蜂引蝶的渣攻最近还真的忧郁消沉了，基本都不怎么蹦达，却偶尔会莫名其妙有事没事发个邮件过来，语气怪异态度暧昧满脸关切，让他忍不住心神荡漾。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了吧？
滚滚滚，怎么可能！完全就没有交集啊！而且他又没表白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不要想太多啊！莫凯揉着脑袋无声呐喊。他真的一点也不想一脚踏两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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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鲫鱼被轮了。
纪霖无语地关掉那个微博，用一夫当关窥窥屏看看回复，然后上论坛看帖子。
还真有人脑补了纪雩曾经说过的那个可能性，可惜他们都错了哈哈哈哈哈！
纪霖看了一会，刚在考虑要不要上一夫当关的微博发一条“我恋爱了”，却不小心戳到一剑鱼楼，发现那里莫名其妙掐起了架。
N楼：惊闻剑鱼成真，关关出局，既激萌又伤感，未知一剑鱼还有无可能，羊肉串美味，3P王道。
N+1楼：这个楼可以关了，人家现实都终成眷属了，你们还在这YY什么，不觉得三观不正吗？
N+2楼：主楼就说了三观不正的，版攻都没有管你管个P！我们YY二次元你不喜误入直接点X不就行了。倒是关鱼楼该关了吧！勿8真人CP是圈里默认的规则。
N+3楼：哼，一夫当关才配不上我们家剑门关和疯鱼呢！那个渣攻哪里好了你们真讨厌！你们这些没有下限没有节操的才会是他的粉丝，还羊肉串呢，真恶心！
N+4楼：LS的你才恶心呢！CP楼不过大家的二次元萌物！三次元神马的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掐架退散！
N+5楼：就是啊，萌三次元的请出门左转，又不是没有关鱼楼，爱8不8。你萌你的我萌我的，掐个P啊掐，找存在感呢吧？
N+6楼：哟，那楼恶心的姑娘是疯鱼的脑残粉吧？啧，你们疯鱼想红想疯了就知道抱大腿，一直缠着剑门关现在缠成功了就高尚了啊？关傻妈才不屑和那两个家伙纠缠呢！
N+7楼：靠，LS是大黑不解释，一黑黑整楼啊，赶紧滚蛋吧！
纪霖叹了一口气，莫凯不喜欢耽美也不是没理由的。就像这粉红论坛吧，时不时就有一堆的双眼皮上窜下跳不停掐架，什么都要管，明明跟她们没半点关系的，她们偏要跟亲妈似的跑出来维护这个掐黑那个。
微博……算了，发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八出什么事来，太烦人了。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莫凯会这样高调，不管被多少人白看了八卦，自己心里却还是默默窃喜着的。每一个恋爱中的人，都会忍不住想大声说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吧？
剑门关发来消息：公开了，没关系吧？
疯狂的鲫鱼：我肿么可能会有关系！我就一小透明~倒是前辈你TAT太让我感动了。
剑门关：嗯，攻君总要给小受一个名分的。
疯狂的鲫鱼：→_→攻君？
剑门关：到家了就早点睡吧。
疯狂的鲫鱼：想和前辈抱团睡〒▽〒，既然我们都公开了，不如同居秀恩爱吧！
剑门关：请你自由地圆润离开。
疯狂的鲫鱼：前辈！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TAT而不是每天只见几小时啊！
剑门关：待吾做好心理准备。
疯狂的鲫鱼：﹁_﹁前辈是受不解释！
剑门关：明天再去吃酸菜鱼吧。
疯狂的鲫鱼：又吃！你去那家店难道就是因为喜欢吃酸菜鱼？
剑门关：嗯，喜欢那家做出来的滑滑嫩嫩的口感。
疯狂的鲫鱼：等一下！你又转移话题！别吃酸菜鱼了！吃我吧！我也是滑滑嫩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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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晚上总是特别热闹一些，莫凯提早订了座位，仍是第一次来的那个包厢。
夜晚很冷，室内开着暖气，墨黑的落地窗上沾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窗外灯火通明，折射出迷离的光芒。
包厢内音乐开得很小，若有似无地缓缓流淌着，优雅又不影响交谈。
点菜后纪霖说有点事，暂时离开了包厢。莫凯一个人坐着，机械地看着服务员将一盘盘菜端上来，有点迷茫。
与纪霖认识半年多交往一个月，两人还在不停地吃喝玩乐中，怪不得人都说谈感情伤钱，全伤在约会上了。纪霖玩起来简直花样百出，都不带重的，最神奇的是口味清淡纯真浪漫，一点都不像快餐爱情肉食主义的现代年轻人。
这种循序渐进谈恋爱的状态让莫凯觉得别扭，按照那些小说上写的，不应该是表白后就化身为兽直接扑倒OOXX一百遍以体现爱之深欲之切，借此抒解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么？
莫非他真的是只小受受，正在等待自己的主动出击？
哦闹……莫凯捂住大脸，那比循序渐进谈恋爱更让他接受不了。
纪霖回来后不久，最后一盘酸菜鱼上桌，莫凯埋头苦吃努力奋斗，纪霖巴巴地问：“好吃么？”
“好吃。”
“味道有什么不一样么？”
“嗯？”莫凯抬头看向纪霖那亮闪闪充满期待的眼，才注意到这次的味道似乎真的更好一些，“更好吃了。”
纪霖马上笑成一副“来夸我吧来夸我吧”的样子。
莫凯疑惑道：“你刚才是去厨房了？这是你做的？他们的厨房可以随便进么？”
“是呀，比他们厨师做得好吃吧？大师出马，他们自然让道！”
“你居然还会做菜。”莫凯调笑道，“真没想到你除了少女受妖孽受还人妻受啊。”
纪霖抛了个媚眼：“我还是诱受呢~”
莫凯被噎了一下，低头默默喝水，继续消灭盆中的酸菜鱼。
纪霖突然站起来走到莫凯这边的沙发上坐下，莫凯扭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却低声说：“我自己吃着怎么觉得很一般？可看你吃起来就好像真的超级美味一样……不如，让我也尝尝吧。”
还没等莫凯反应过来，纪霖的吻便已落下，唇舌相触，犹带着食物的香气，柔软诱人。
有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爆裂开来，像电流一样沿着脊椎爬上头顶，然后通遍全身。
莫凯脑海里闪现“早有预谋”四个大字，怯懦地收回舌头，却依然躲不开纪霖的追逐，他迅速地跟进口腔，探索着内里的每一寸，细细舔舐，仿佛品尝美味佳肴一般。
莫凯后退，纪霖便顺势抱住莫凯将他压在沙发上，啃咬吸吮着他温润的嘴唇，辗转反侧。
吻逐渐变得火热炽烈，和上次不太一样，更加地热切，更加地无所顾忌，仿佛要将他整个吞下去，连着灵魂都一起吃掉。莫凯脑中一片震惊与混乱，身体却想和纪霖更加贴近。
纪霖的手从他的脖颈向下游移，划过喉结，划过锁骨，划过脊背，划过腰侧，从毛衣的下摆探进去，温暖修长的手指在皮肤上若即若离地轻触，将毛衣连着衬衫一同自腹部向上撩起。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却驱赶不走那份莫名的燥热。
做这种事，果真会有异乎寻常的快感。
莫凯还没有忘记这是在餐厅的包间里，想推拒却又使不上力气，呼吸加重，无从抵抗。
纪霖终于放过了那几乎被吮得发麻的嘴唇，转而轻吻上他通红的耳垂。莫凯听见自己情不自禁的呻吟，混杂在浓重的呼吸中，他忍不住羞耻地颤栗，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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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霖轻吻着莫凯的耳垂，半眯着眼偷看他紧张又羞涩的表情。
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因为陌生的刺激而微微发抖，脸涨得通红，红到耳根处。
纪霖将舌头伸进他的耳内，带着灼热温度的舌尖轻柔地打着圈拂过耳廓探进深处。
“嗯……哈……”莫凯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双手使劲地揪着纪霖的衣服，将那无辜的线衫拧成了一团。
从莫凯唇间溢出的呻吟就像一点微弱却又艳丽的星火，爆裂溅落，将纪霖彻底点燃。烈火轰然而起，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一口咬住莫凯的喉结，几乎有些粗暴地向上推开那碍事的衣服。
“啊！”喉结上传来的轻微痛感让莫凯忍不住喊了出来。
连颈间的味道都如此甜美，纪霖欲罢不能地啃噬着，微微侧头用下巴摩挲着藏在衣服下面的锁骨。莫凯的喉结随着纪霖的舔咬而上下滑动，让他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纪霖将莫凯的衣服拉高，然后放开喉结后退半步埋下头，吻在胸口的一点突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