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有时会答应莫舒变个小狐狸，让他摸摸抱抱，但很多时候是以人形出现在莫舒面前。莫舒不止一次提出要给小狐狸洗澡，但由于上次的阴影，千年没有答应。不过，要是莫舒说要给人形的千年洗澡，千年会很乐意的。

但莫舒的热情似乎也只在小狐狸的时候才流露出来。

平时是只要千年说话，莫舒也会应着，但是更多的是沉默。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千年总觉莫舒是刻意地不理他。

每次只要一感到千年在注视自己，莫舒就会假装在看书、看电视、看电脑，各种各样的专心致志，就是不跟千年对上眼神。

很明显的疏离。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之前计划失败，千年也有所收敛，不再敢去刺激莫舒，就怕会适得其反。

莫舒提前把自己接回去，难道不是已经想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跟自己保持距离，千年想不通。

但他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这天，莫舒回来得特别晚。

将近十二点，千年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

想去看看，但又怕被莫舒说，那次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了。他只是担心，并不是想束缚或者窥探莫舒，跟踪什么的，他不喜欢，更不屑于去做。

还好没过多久，千年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随后那人踏着不是很稳的步伐进了房间。

“莫㊣（5）……”舒字还没出口，千年就被莫舒整个人压了过去。

“好……重……”千年挣扎着把莫舒推到一边。

浓烈的酒味，看来是喝了不少。

莫舒松开了千年，倒在了他旁边，随后又大力地把人扯过来双手抱紧。

“莫……”

没等千年说完，莫舒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嘴唇，示意他别出声。

千年安静地看着莫舒，觉得今天的莫舒似乎有些不同。

“告诉你一件事……”莫舒半个身子又压在了千年身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贴着耳朵轻声地说……

“小茗答应跟我在一起了。”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莫舒久久等不到千年的祝贺，不满地望着千年，“你不替我高兴？”

“高兴？”我的心在滴血，你怎么不替我心疼？

莫舒现在脑袋沉沉的也听不出千年那反问的语气，满意地倒在千年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千年推开了莫舒，睡到一边背对着他。

这三天，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千年后悔了，他不该听莫舒的话去上官信家，这样就不会给乐茗有可乘之机。

不过，我千年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

莫舒，你是我的！

迟早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第29章：表白

跟乐茗在一起后，莫舒更是每天早出晚归。

回家后总是手机不离手，一个电话可以讲上一个多小时，但莫舒话不多，千年很多时候也只能听到他在电话那一旁嗯嗯哦哦地应着，不过语气却是极温柔的，一点不赖烦的意思都没有。

有必要吗？

每天上下班的时间还不够，回家了还要如此缠绵。

千年听着就厌烦，总是千方百计地扰乱莫舒的电话。

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要是莫舒对自己起了厌恶感就不好。

所以，每当莫舒拿起电话的时候，千年就会变成一只小狐狸，在莫舒面前晃来晃去以此转移莫舒的注意力。

虽然不是很高明的做法，但结果让千年很满意。

莫舒总是会因为自己而忘了跟乐茗的对话。

可后来，千年发现，莫舒不是对自己才会这样，只要是毛茸茸的小动物，莫舒都喜欢。

那天在露台淋花，千年看到刚下班回来的莫舒在楼下的小区的花坛旁逗着一只小花猫玩，眼神跟抱着自己的时候是一样的。

难道真是自己感觉错了吗……想到这，千年觉得心口好疼，似乎透不过气那样，好难受……

“莫舒，要是我跟乐茗都落水了，你会先救谁？”

坐在旁边看网球球赛的莫舒听千年这样问，差点把自己喝含进口的茶给喷了出来。

这小鬼又在看什么烂言情片？

见莫舒看着自己不说话，千年一鼓作气又问了一遍。

“小茗。”这次莫舒很爽快地回答。

听到这答应，千年心里有抽痛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小茗是女的，你是男的，再说，你是狐妖，就算不救你，你也有自救的办法不是吗。”莫舒看着荧屏说。

可我不懂水性……我怕水……

过了很久，也不见千年说话，莫舒又开始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乐茗就那么好吗？”

莫舒再次转过脸来看着千年。千年问得小声，莫舒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有幻听了，他很明显地听到千年语气中的失落与不甘，似乎还有着其他……比如说，嫉妒……

“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千年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不知不觉地蒙上了一层水气，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目不转睛地望着莫舒，似乎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乐茗。

被这样一双眼直望着，莫舒觉得很不舒服，心里似乎有点内疚，但又不知道自己的内疚是出于哪里。

一时间，莫舒竟然不敢直视千年的双眼。

想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千年一手伸过去，跨过莫舒的脖子，把莫舒的头按向自己。

还没等莫舒反应过来，千年的脸在自己的眼前就迅速放大。

舌尖挑开莫舒的嘴唇，牙齿浅浅地咬着莫舒的上唇，惹得莫舒浑身一颤，不由地伸手推拒。千年却顺势握住了莫舒的手腕，按在了沙发两侧，人也压在莫舒身上。

千年的舌在莫舒的口腔里翻搅着，吸允着，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把莫舒的所有空气都吸进自己嘴里。

不知为什么，莫舒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就任凭着千年吻着自己。

千年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莫舒的手，莫舒的双手抵在千年的胸膛，抓着他的衣襟，似乎是在抗拒着，又似乎是在享受着……

“莫舒，我喜欢你。”千年的舌轻舔过莫舒的下巴，望着莫舒的双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激情澎湃的语调，也没有信誓旦旦的诺言，千年的语气极其平淡，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这样不加修饰地语气更能体现出那句话的真诚。

莫舒终于从一阵混沌中清醒过来，连忙大力推开了千年。用看着鄙夷的眼神看了千年一眼，什么也没说就上了楼。

砰地一声，门关了。

把房间与外界隔绝起来。

同时也把千年的心挡在了外面。

千年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瞎的都能看出来，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莫舒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这样，想留他也不可能了……

听到关门声那一霎那，千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在心脏插了一刀，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一丝一丝地抽痛着，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失去了支撑点。

千年瘫坐在地上，那孤独无助的感觉就像洪水猛兽那样把他吞噬得彻底，好怕……

几千年来，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习惯了孤独。

原来，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莫舒害怕千年还会追上来，这样的话，自己也只好跟他划清界限，让他离开了。

不过千年只是静静地靠在房门的另一头，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

千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楼的，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房门前，但似乎已经没有进去的意义了。

这样无声的拒绝，比说出口的厌恶还要可怕。

“很久之前，我爱上了一个人。”

“他是灭妖师。”

“却总是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我，关心我。”

“他们说我是妖孽，跟灭妖师在一起，简直是妄想。”

“尽管不被祝福，我仍然爱㊣（5）他。”

“打也好，骂也好，我都不愿离开他的身边。”

“我知道，他也爱我。”

“所以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可后来……他被我害死了。”

“莫舒……上官信说，我的喜欢，只会害了你。”

“但是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就把我今天说过的全忘了吧。”我不想再害人，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千年自顾自地说，也不管莫舒有没有听到。说忘后就摇摇晃晃地下楼到客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千年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过，闷在被窝里。

这是头一次和莫舒分开睡觉呢……以后，也只能睡客房了吧。

这一夜。

两人都失眠了。

第30章：忘记

千年可谓是一言九鼎，说忘记就忘记。

第二天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吃照喝，对待莫舒态度也很坦然，丝毫别扭的情绪都没有。有说有笑的就像刚搬进来头几个月一样，而且那任性的性子也出来了。

莫舒叫他洗碗，不听；叫他做饭，不做；还用言语威胁莫舒给他买零食。

在家里整一个小霸王。

这是一个正常人受打击之后的反应吗？莫舒懊恼。

不禁有些怀疑千年之前对自己说的喜欢是不是只是一时无聊想出来整自己的法子。想到这心里突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失落感油然而生。

暗自摇了摇头，这究竟在想些什么，要是真的只是个玩笑，自己开心还来不及。

其实莫舒倒是乐意看到现在这样的千年，要是千年一副悲春伤秋的怨妇样，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好。

自己不喜欢男人，要是千年再纠缠下去，两人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但想想，莫舒又觉得自己跟千年也算不上是朋友。

倒地千年对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莫舒自己也想不明白。

看到千年伤心的时候想去安慰他，看到他调皮的样子，就想捏他的脸蛋，看到他睡觉，就想抱紧他……不对，是想来他当抱枕……

千年昨晚说的话，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他当时甚至还有种想开门过去把人抱着安慰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对于千年的感情，自己不能做错任何回应。

冷漠，就是解决的最好办法。

忘记就忘记吧。

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这样挺好的。

风和日丽的一天，千年被莫芯约去她的大学里“上课”。

千年在电话里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想想出去一下也好，自己是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情了，在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莫舒正跟乐茗进展得如火如荼，也没空去管千年，千年的自由度大大增加。

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哭泣？

千年摇了摇头，收拾心情，穿上一身纯白的古装，开始上路。

莫芯千叮万嘱说要穿会以前那件，千年很爽快就答应了，一路上有不少人注目观看，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千年也不恼，反正他早就习惯了，任凭人家的目光有多炽热，他都能处之泰然。

手机上有导航，不过千年还是破费时间才能找到莫芯的学校。

学校里面有不少的动漫社团、戏剧社团，千年这身衣服穿梭在校园里，没引来太多的惊讶，不过却引来很多的惊艳。

吸引人的不止是千年的外表，还是他的气质，古风优雅，清纯中带点妩媚，稚嫩中带点傲气，简直就是……用莫芯的话来说，就是“顶级诱受”，光明正大地诱人犯罪的那种。

“你在哪呢，我看不到你？”莫芯心急如焚地四处找，突然看到池塘边围着一群人在起哄，似乎有什么新鲜事。

好奇心作祟，莫芯走了过去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千年的人。

被这样里一层外一层地包围着，想让人看到都难。

“哪个学院的？”

“什么系啊？”

“哪个班？”

“社团名字是什么？我也想去……”

莫芯千辛万苦地挤到了千年身边，立即抓着他的手往外拽，同时也不忘对那些狂蜂浪蝶吼上一句，“名草有主！”

千年终于明白当莫舒听到自己说要来莫芯学校的时候为什么一副忧心忡忡地说了句“小心”。

大学还真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地方。

千年一边跟着莫芯跑一边整理了自己被扯的领子大开的衣服，“到底是上什么课？”

“不能动，乖乖地坐着。”一边的老女人不断地重复这句。

千年心里翻了个白眼，找知道是这事，打死他也不来。

自己这样一坐就差不多一个时辰，而且还不许动，眼睛也不能眨一下，容易吗他。

下课后，莫芯狗腿地给千年捏捏肩膀松松腿（趁机吃吃豆腐），“别生气啊，等下请你吃全鸡宴。”莫芯知道千年对鸡的执着。

“哼。”千年感觉舒服些了，拍开了莫芯在自己胸口肆掠的魔抓，“还要等！”

“呃……”莫芯弱弱地回答，“还有节料理课……”

料理课？

“不用当模特，就在一旁坐着等我把东西弄好后就可以走了。”莫芯看千年脸色一黑，又连忙说，“或者你可以到处走走，我到时候给电话你。”

到处走走？那些人如狼似虎，自己到处走走那简直就是上羊入虎口，他还没那么蠢。虽说自己要妖术不怕他们，但是给这一群人围着还上下其手（吃豆腐），还是能避就避吧。

于是，千年跟着莫芯一起上料理课。

然后很不意外地又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不过这次，千年用了冷漠政策。

很多人感到千年的气场后都不敢直接上前说话，只是在背后小声地议论。

“原来是冰山美人啊！”

“不知道谁能打动这美人的芳心？”

“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更能吸引人呢……”

感觉身旁的空气好像越来越冷，不禁地拉了拉千年，试图想转移千年的注意力，“千年，我刚做了这个，你帮我试试味。”

然后不由分说地直接把糕点塞到千年的嘴里。

千年略为挣扎了一下，随后觉得挺好吃的，就往那些成品里伸手。

莫芯只是怕千年一时生气会把教室变成森林公园，才把自己的作业给他吃，没想到还没等导师来评分就给千年狂风扫落叶似的全吃光了。

我的选修啊……我的学分啊……

把东西吃完后千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吃得多了，拍了拍莫芯的肩膀像好哥们那样安慰，“不错，挺好吃的。”

现在说这样还有用吗！莫芯对千年翻了白眼。

“重新再弄吧，我帮你。”

莫芯本来想着就要下课了，就算怎么赶也做不成。可看到千年二话不说地开始弄面粉，自己也不由地加入其中。

说是帮忙，其实做出来的点心，大多数都是千年弄的，莫芯看着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用了两堂课的时间，结果千年十几分钟就搞定了，还色香味俱全。

作为女生的她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其实是那天为了给莫舒庆生，千年在厨房里苦练了一整天，才有今天的成就。

对着莫芯投过来那钦佩的眼神，千年会了她一句，“小意思。”笑得无比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