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办法了吗？

第10章

萧俊的弟弟失踪了。

学校方面已给家里打电话来了，萧海东已经多天不来上课了，学校宿舍也没找到人，当然，家里也没回来过，萧俊只得急急去报了警。警察对这类不良少年失踪案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表示会留意，并没多大动静。萧俊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告诉父亲，每天一下班就往警察局里跑，可是一周过去，弟弟依然惊鸿去后，杳无音信，急得都瘦了一圈。

这天萧俊正上着班，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连忙去接，却见是一陌生号码，心里一跳，难道是弟弟的事有眉目了，于是连忙拿起电话，“喂，你好，我是萧俊，请问有我弟弟的消息吗？”“……”对方被他急促的语气楞了几秒，才开口道：“小俊，是我……”好听的低沉男音传来，却是萧俊所熟悉的语调。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你打来做什么！”萧俊又是失望又是怒愤。

“我想约你吃晚饭，今晚有空吗？”那边的男人倒是轻松。

“混蛋，我不想见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因为办公室还有其它人，只好压低声音。

“小俊，别这样”男人却对他的警告毫不生气，“你想知道你弟弟在那儿吗？”

“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快说啊！快告诉我！”

“今晚7点，我来你公司楼下接你，到时再说吧，就这样咯，再见。”

“喂，等等……”不等萧俊回复，电话那边已是挂掉了。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再见到那人，可是弟弟的事却不能坐视不理，匆匆给警察局挂了电话，那边却说案件已结，失踪人已找到，萧俊只好硬着头皮等下班。

蓝正的车停在楼下，看到萧俊出来，马上把窗子摇下招呼他过去。萧俊低着头，并不情愿地坐上副座，一言不发。蓝正直直地望着他，开口却温和：“今晚想去那儿吃饭？”

“随便。”仍然低着头，交握的手指隐隐透露着不安。

“哦？东馆的饭食不错，今晚我们就去尝尝吧。”

“好。”这回眼睛瞟出了车窗外。

蓝正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神情萎蔫，面容凹陷，瘦小得连裤管也显得宽大，料想他最近肯定没好好吃过饭。又想到连日来此人对自己极度抗拒，如果不是为了弟弟，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车中。心里不由一阵烦躁，冷冷地说：“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萧俊紧张地马上把头转来，“我去吃饭。”然后又小心奕奕地开口道，“我弟弟的情况你真的知道？”

他这种可怜模样让蓝正心里软化起来，“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到达餐厅后，服务生带领两人来到一间隔音效果良好、烛光摇曳的贵宾室，蓝正点了些秋季温补菜，羊肉炖汤，姜母鸭和秘制牛肉，看来想帮他补补身体的意思。点完菜还特意地问他：“要点酒吗？”眼角带了点笑意。

萧俊抬头瞪了他一眼，“不喝酒。”

蓝正的笑意更暧昧了：“我忘了你酒量不好哦。”这时萧俊才注意到男人今天穿得很有层次，头发也打了蜡油，显然是精心装饰过一番。眉目是俊雅的，望着他的眼睛更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不想接触他的眼神，萧俊把头偏了，低下来捧着杯喝茶。

一顿饭都吃得很委屈，生怕得罪了那男人，然后一不高兴又不肯告诉自己弟弟的下落。相反蓝正却吃得兴致勃勃，餐厅服务生也很会来事，最后煞有介事地推荐他们新运到的三山浦鲍鱼，于是蓝正又花大钱上了清蒸鲍鱼，还教着萧俊怎么用刀切开，“很新鲜，有清肝明目的作用，”然后把自己的那份切了一小块，凑过来拿到萧俊嘴边，“来，尝尝。”萧俊几乎要怒了，但歇力压抑着：“你有完没完？我弟弟……到底在那儿？”

蓝正收起了笑容：“我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的，你弟弟现在在我家里，我的律师在陪同着他。你不用担心。”

“律师？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又犯法了？”萧俊急急地问。

“那倒是没有，不过之前那次进牢教所，他是被人冤枉，我在帮他翻案呢。”蓝正说完，意味深长地望着萧俊，“你现在总算高兴了吧。”

萧俊张着嘴，久久不能平复。

饭后萧俊提出要立刻见一下弟弟，蓝正没有答应带他去见面，只是让他们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孩子情绪略带兴奋，告诉他哥现在正在律师家里研究案情，正等候重审，最后由衷地说“哥，这次真要谢谢蓝哥！”萧俊偷偷地瞟了在不远处插着裤袋耍酷的男人一眼，心里突然有点亏欠的感觉，“恩，你要好好听话，别再惹事，过些天我会来看你。”

把电话挂上，带着一丝安心的疲惫，萧俊转过头望着向他走近的男人，斟酌地开口“蓝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忙？”

做了好事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啊！但“表白”这个词汇在他人生中出现次数实在寥寥，于是摆出一副臭屁的表情，“没什么，只是我高兴这样做而已！”

“嗯。”

萧俊把头低了下去，不再看他。蓝正料他可能生气了，于是讨好地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给你爸买点补身的药品好不？随便给海东捎点礼物庆祝他翻案……”

还没说完，萧俊打断了他“我想回去了。”

对于心的创伤，并不是用物质就能弥补的。这个道理，当时的蓝正并不懂得。

第11章

最近同科组的同事小关请长假，萧俊只得身兼数职，幸好他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好人，牺牲点下班时间也无所谓，家里有从花莲来的4叔帮着张罗，倒让他省了不少心。这天萧俊下班有点晚，正在电梯间等lift，忽然看见公司负责清洁黄姨弯着腰抱着肚子哼哼地抽气，显然是很痛苦的样子。他连忙走过去慰问：“黄姨？你怎么了？”

“我肚子突然好痛啊……”黄姨有气无力地回答，汗都下来了。“啊，你忍一下，我带你去医院。”萧俊扶着她，忽然听到后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怎么了？”

萧俊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高大男人，长相英俊斯文，似是见过但又觉得陌生。“黄姨她肚子很疼，我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

“这样啊，”男人显得很热心，“现在路上应该很堵车，我知道附近有个私人诊所，我有朋友在那儿，我载你们去好不？”

“好。”

于是两人合力把黄姨弄上车，载到一所非常高级的私人诊所，医生诊断为急性肠炎，幸好送院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那斯文男人安稳黄姨之后，又通知了她的家人，还抢着去办医疗手续去了。等他办好回来，黄姨的家人也来到医院，自然对萧俊二人千恩万谢。

这时萧俊才知道那男人姓宋名景智，竟是他公司的少股东——老板的儿子。意识到自己居然连高层也不认识，窘困到不行，宋景智却一直温和地笑着。直到二人辞别医院，早已是华灯初上，萧俊刚想起还没吃晚饭，旁边的男人却早先一步邀他共进晚餐。萧俊有过胃病，最难耐肚子饿，推却几下就跟他上车去了。

吃饭的地方却是很平实普通，但是饭菜的味道极好。萧俊想起上次和蓝正去吃的高档菜，十分奢侈，但这位少老板却能节俭，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吃完饭宋景智非常客气地要送他回家，萧俊又感谢了一番，毕竟这时公车难等，很感激这人的体贴。

从老板车上下来，萧俊一路走向自己的小院落，嘴边带着笑意，不经意在家门前看到一个高大却熟悉的男人，男人眼中冷洌暴戾的气息把他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几步。

“谁送你回家的？”审犯的态度。

萧俊不满意他的干涉，但男人把家门堵得死死的，只好漠然地说：“是一个同事。你先让开好吗。”

“同事开宝马7系？”蓝正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几天不来找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萧俊脸都绿了，却不想跟他争辩：“随便你怎么想，麻烦让开一下，我要进去。”虽然极怒他的诋毁，但此人毕竟对弟弟有恩，[滚]这种话还是说不出口。

欲前行的身体突然被拉到男人身上，桎梏一般地被困住，近距离看到蓝正噙满怒火的眼眸，以及下一秒就靠过来的薄唇，嘴上一热已被狠狠堵上。“唔……”楞了一下萧俊才知道男人又要来强的，不由得又惊又怒，忙用力去推开。蓝正单手定住他的头不让他退后，继续狠狠地吻着他，有点忘乎所以。刚才宝马车上的那个人看不清面貌，但不管是谁，也不能动他的小俊一丝一毫，这种不安和妒忌早把他整个人都烫伤了。

“啪——”深夜的巷子传来一声清脆的掌声，蓝正捂着脸，呆呆地望着打他的人。“为什么打人？”这个巴掌赏得很重，几乎半边脸都肿了。

“你真的不知道？”萧俊用鄙视的眼光盯着他，慢慢地说：“因为我讨厌你，蓝正。你再动我一下，我不会再跟你客气。”

“看来真的很讨厌我。”蓝正苦笑着，“但是在美国的时候，你为什么亲我？”

“有吗？”

“那天我生病了，你在床边偷亲我。还有，我抱着你睡觉，你也没有反抗。你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够了，你不要再说。”萧俊用手捂着耳朵，一脸惨白。

“还没完，我在电梯上面跟你第一次接吻，你记不记得，你很享受啊，是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哈哈哈，你别不承认！那天在我家里，我第一次抱你，你知道你湿了吗？……”

“蓝正！不要再说了。”萧俊用力推开再次想抱着他的男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求你放过我……”萧俊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神色已一片凌乱。他们之间，居然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从未深究过迷恋！

“小俊，我不然再强逼你的。别怕我……”蓝正蹲下来，握着他的手想传递一些温暖，“我不知怎么做你才会高兴……你教我怎么办……”

“你走吧。”哽咽的声音，萧俊慢慢地站起来，抽出被握着的手。

“……”蓝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以后也别来了。就当我以前喜欢过你，但我无法接受自己。”

铁门关上了，蓝正呆呆地看他身影慢慢消失，心里仿佛被剜了一块。你笑着从别人的车里出来，却对在你家门前等了两小时的我冷言相向……被喜欢的人“讨厌”和再三地拒绝，骄傲如他，实在也不愿再纠缠下去。

情之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然而人之一生，和所爱之人偕老者又有几许？

再见，我的爱人。

放手了，也好。

番外：夜店

我是个MB，虽然这个身份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在Carmen，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我，因为……呃，我长得太好看，正值青春年少身材又棒，于是便成为这家店的四大红牌之一。为什么是之一而不是头牌呢，因为老子爱挑客这一点常引人咎病。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也没有少挨妈妈老凌的教训。今天我又推掉两个又胖又丑的老头子，第三人客人是位年轻老板，我对着镜子打扮一番，然后乐滋滋地去了他的包房。

果然是个大帅哥，身材也好，我们当然不废话地直奔主题，他话也不多，这点我比较喜欢，可惜的是他好像有点颓废，胡子长了也没剃，眼神也不对劲。来夜店嘛，当然图的是开心，但他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我是喜欢挑战难度的，他这副样子我定让他彻底改变过来！他在床上表现倒不颓废，那话儿让我欲仙欲死的，我爱惨了他的技巧，于是出使混身解数去征服他。我成功了，他被我下面那张嘴吸得晕糊糊的，欲罢不能，表情从悲伤过渡到亢奋，然后不由自主地亲我的嘴，和客人接吻是比较不好的，因为不动真情，能避免最好，但他的吻我的时候我很受落，我承认我喜欢上他了。他情动地叫了几声：“小俊……小俊……小俊……”。真扫兴，居然在当红MB面前叫情人的名字，我生气了，但他不断地用胡渣碰我的脸，又在乱喊：“别讨厌我……别走……”哈？这帅男人居然被抛弃了，想到这我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这晚我们一共做了5次，我知道他还会来的。

和老凌闲聊，打赌那人什么才来，两天后我又在包厢见到他了，仍然帅气，但胡子还是没刮，愁容满面的，看来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当然这次仍然点了我，看来他挺喜欢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像他情人？他这次主动了一些，换了几套姿势，我的腰都快断了，他还不停下来。这次他没有叫“小俊”了，但我想吻他，他却扭着头不让我亲。哼！敢拒绝老子，如果不是他长得太高太壮，我一定反攻了他。

真疼死老子，这次过后，我倒不是很想见到这个帅男人了。但是，过了几天他还是来了。这次他把自己弄得干净了点，胡渣也没有，只是脸仍然带着消瘦。我进了他的包厢，他拿出一张支票给我，是一笔不菲的钱，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来了，让我以后好好过日子，看来他真是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既然是最后一次，我当然尽心为他服务了，我才不管他想不想做。这回我主动脱了衣服，坐在他腰上，他没拒绝，只是看着我的脸发呆，这男人连发呆都这么帅，我不客气地帮他解了皮带，让他享受我的销魂小舌，标准的骑乘式。在他身上律动了一会，门被踢开了，有一个长发的美男子走了进来，直勾勾地看到我们正在做爱，吓了一跳。靠，老子几乎赤裸着呢，让他免费给欣赏了，我只好从男人身上下来，捡着衣服和裤子穿上。美男子脸红了，我直觉觉得他肯定是个同性恋，而且绝对是个0号。这时他们吵起来了，靠！居然用英文，害老子听不懂，老凌也进来了，拉着我出去，关上门。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长发美男盯着我瞧了一会，居然是了然的表情。那年轻老板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太复杂，我不懂，但我想，他是跟我道别吧。

我再也没有遇到他。

第12章

医院。

洁净的楼道上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三三两两的病人经过，偶尔还夹杂着小孩子尖锐的哭声，萧俊神情恍忽地坐在一角。

“哥！”远远的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孩，和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神情写满担忧，“爸爸怎么样了？”

中午就接到哥哥的电话，萧海东从学校赶来医院，见到兄长马上冲过来抱着。他这个年纪，哪里见证过生离死别的大事。

“爸爸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要尽快动手术……”

萧海东睁着眼望着悲伤的哥哥，接着说：“那就动手术好了啊。怎么了，哥？”

“医生说目前我国还没这种医疗水平，这个手术得去国外做。”

“那一定要很多钱了啊！”海东也低下头，眼框已有湿意“哥，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