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从君行 下——源培西
源培西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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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是快,的青长大了。”

“还有了儿子呢。”可嘉摇头感叹,“只可惜是没法传宗接代的。”

“没有传宗接代……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蓝允之脸上的易容已经去掉,只是还着一身姑娘的衣裳。圆圆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分外动人可爱。

可嘉忍不住栖身上去吻住他,长久地不肯离开。蓝允之也陶醉地闭起眼睛,身手攀住爱人的胸口,藤一般附在他的身上。

蓝可嘉自战火中得到靳岚指点,骑了的青出城寻找允之。

他身上本就有伤,又兵荒马乱。好容易在谢乐两家的帮助下,按着纸条说明的时间地点碰到了要找的人。

谢过阿含,拉着一车行李。两个年轻人等不及下一处落脚之地,已经互相依偎着倒在溪边。

分别太久了。触碰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就觉得发热。要他?不要他?蓝允之轻轻摸着可嘉的面庞。手是冰冷的,心却是火热的。

这场纠结以可嘉轻轻吮吸住他滚动的喉结作为结束。

124.两个人玩的游戏

酥痒里带着些轻轻的疼痛,濡湿而温润。从脖颈滑到锁骨,反复舔舐。

蓝允之躺在溪边,难耐地抬头即看到一片蓝天,将它半遮半掩的是纵横交错的碧绿枝丫。

他轻轻吞咽,可以感到喉结的皮肤被吻过後那种火辣辣的热度。

“可嘉……”他有些担心有些害怕,晃动着手臂,然後被人紧紧握住。

“别怕。我在这儿呢。我在这里……”

蓝可嘉轻轻褪低那人的裤腰,将他的上衣向上推去。一截细腻白皙的皮肤便露出来,纤细的腰和着修长的腿。腿间的精致形状是别有的风情。

那是允之呀……

瘦了。

他心疼地想,将火热的嘴唇烙在上面,然後将自己轻轻地推入他的身体里。

感受得到那份湿热的紧致和颤抖。

他羞怯活陶醉的姿态令他发狂。

蓝允之轻轻向後退,可嘉却不容迟疑地向前侵入。

然後退却的姿势就停止了。他适应了身体里的粗壮之後,喘息着接受它。他也想要他。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十指交缠着十指,发丝缠绕着发丝。

我们经历了这麽多,居然还能活着重逢。或许这就叫做缘分?

那年黄昏落日,我看见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就已经是缘分。

“沿着小道走的那些日子,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真是心惊胆战。原本想着又是一场生灵涂谈,真没想到老百姓居然这麽爱戴宁远侯。”

安庆东郊的一片深山中,一座木搭的房子,像为猎户临时居住搭建的那种。

房後的院子里一把藤编的吊椅。

蓝可嘉坐在吊椅上,怀里的允之猫一样依偎在他胸前。

他手里木梳轻轻地梳着,一把半干的头发在他手中浓得如一幅水墨。

蓝允之缩了缩肩膀,好更贴近蓝可嘉的胸膛。他眨着眼睛纠正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哦不,现在该是叫宁远王了吧。‘清君侧’成功,彻底掌控大权。这麽快就荣升了宁远王,谢家上上下下都跟着很得意吧——要不是听山下的人说起,还真是不敢相信皇帝这麽快就会让步。”

蓝可嘉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想不到百姓们还这麽爱戴他。你说当今的,当今的皇上他……万一哪天被谢恒远废掉了,是不是百姓们也会支持呢?”

允之未理会到蓝可嘉话中的深意,只是应到:“谢家虽然掌权,但根基未稳。三代以内他们不会碰皇族。”

“那三代之後……”

“三代之後关你我什麽事。”

蓝可嘉一怔,恍惚间有些发傻的样子。

允之看他“傻”得可爱,笑嘻嘻抽回他手里的头发,在可嘉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蓝可嘉这才回过神,叹口气:“他的确做了些顺民心的事情。免钱粮,大赦天下,抚恤孤寡……这样野心勃勃又有手段的人,或许真的适合治国。皇上他身边……忠良太少了。”

然後就又没话了。直到允之推推他,才说:“这些日子你……”

蓝允之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那段日子不必再提。我很辛苦,但我知道你也很苦。”

於是过往的苦便不再多说。

两人隐居与此静静养伤。前有流水,後有高山。或许终老与此也说不定呢。

“我给你变个戏法。”吃过午饭,蓝可嘉兴致大涨。

允之却沈下脸:“我不感兴趣,你自己玩吧。”——通常情况下“蓝大侠”兴致大涨对“蓝大人”来说都不是什麽好事。

用允之的话来说:两个人玩的游戏不是粗俗就是下流。总之“受害者”都是他。

蓝可嘉急忙窜过去耍赖皮:“给你变一个变一个!”

允之白他一眼:“变成了怎麽样?”

“你让我亲一口。”

“变砸了呢?”

“我让你亲一口。”

蓝大人毅然决然地准备离开。

“诶别走别走!要不你给我变个戏法!”可嘉屁颠屁颠追上来。

蓝允之别别扭扭努力向前,就在蓝可嘉即将追上他时一转头,露出一张满是粉刺疙瘩的丑脸。

可嘉吓得哇呀一跳,後退了三尺远。

蓝允之笑嘻嘻:“你不是要我变嘛?以貌取人!当年我易容成多麽丑,阿含也不吭一声。”

正躺在地上装死的蓝可嘉突然坐起身:“喂,怎麽又提起那个小子?你喜欢他?”

“我干嘛喜欢他?他是杏哉的人。”

“那干嘛总提起他?”

“我想提起他不行吗?”

“可是我在吃醋!”

面对胡搅蛮缠的可嘉,蓝允之缴械投降。一抹脸将面具摘下来,忽而迎头就对上炽热的吻。

他也没躲。站在花瓣纷飞的树下。任蓝可嘉将他拥在怀里辗转地,深深地亲吻。

吻累了,两个人相拥席地而坐。允之枕着可嘉的手臂,脸靠在他的胸口上。

“廖逸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我们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受他恩惠。你拜他所救,我也仗着当年他留下的易容术才躲得过一关又一关。”

当年赖小子留下的羊皮书正是一册易容术的说明。廖逸看允之与乐杏哉聪明可爱,狂性大发就留下一卷羊皮书。

正如他看到谢枚美艳无双,宁可舍掉一只胳膊也还是要得到他一般。

“是啊,我们和廖家还真是有缘。我还答应廖隐……”

“答应就答应。到时候你去实现诺言,可是我不想听。”允之沈下脸。

当然,他们对於廖逸对谢枚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知晓,他们的最後记忆仅仅是廖逸三番五次劫杀谢家人。

如此而已。

於是蓝可嘉反击:“我不想知道谢枚那小子怎麽样了。也不想听你说。”

“好好好——”允之嘻嘻一笑,在他鼻尖亲了一下,“那我们不说他,说点别的。”

“说点什麽呢?”

“让我想想。”

所谓情侣,就是两个突然变得很傻的人,一起做些很傻的事说一些很傻的话。

春雨纷飞。

这天可嘉和允之相拥窗前看雨,商量着等身体康复便真正西去蜀州度过余生。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敲门。

没错,有人敲门。

荒山野岭,在这阴雨连天的日子里。藏身於此的两个人,突然听见敲门声。

125.他没你好看!

可嘉一手揽着允之的腰,一手放在他肩膀上,稳稳地扶着。仿佛是一个承诺:有我,不必怕。

他们静静地听着那似真似假的敲门声。

咚咚——

咚咚咚。

是真的。

声音有点大,但是不急促不缓慢。仿佛敲门人是个再熟悉不过的邻居,相信门里的人随时会开门相应。於是,随便敲两下,见没有开门就再敲两下。

这是谁?

直到门口响起说话声:“我说俩兄弟,你们在吧?开门呐。”

他?!

可嘉和允之都听出了这个声音,吃惊相视而望。

最後是可嘉安抚允之等待,自己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步一步凑上前去。

门开了,一张笑容灿烂的无比熟悉的脸。

还有一个人在後边,浓密的胡子,紧张地望着门里面的人,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

双方各自愣了一会儿。还是来人先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臭小子——臭小子!让我们担心死了!”

彼此身上还都是水淋淋的,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允之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激动地喊:“蓝远大哥!蓝致大哥!”

雨还在下,轻轻笼着小小庭院中拥在一起的四个人。

炉火轻轻跳动着。温暖又干燥。在这湿漉漉的季节里增添了许多暖意。

蓝远对着炉火搓着手,一边等身上的衣服烘干,一边观察这避风港湾般的小小茅屋。

“这小茅屋居然没漏水啊——你搭的?有你的小子!”他在可嘉肩上推了一把,以示鼓励。

可嘉一笑,却没有答话。

倒是允之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问道:“你们怎麽找到这里来的?”

“啊,蓝老板告诉我们来这边找你,说你们两个小孩子命苦,一次又一次没人照顾。让我和三哥来帮帮你们,等你们养好伤。我们找了好多个山头和小村子,终於找到了!”

听到蓝老板三字,允之激动地问:“蓝老板好麽?谢家掌权後有没有对羽卫队做什麽?”

“老板还好,方悦斋的生意暂时交给了别人去搭理。但以前有积蓄,也有我们羽卫队的兄弟照料着。”蓝远叹气:“北府镇……还没做什麽。”

蓝可嘉冷笑:“迟早要做吧?”

他对自己的身世,以及曾经遭到尉迟笑袭击的事情并未对允之提及。只是说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受了伤。

所以蓝允之并不知情。但可嘉自己记得很清楚——尉迟笑袭击自己那晚,蓝尚在场。

虽然当时蓝尚的态度很是模糊。但自己是“敏感人物”这件事应该已经传遍了羽卫队每一个人的耳朵吧。

为何蓝家兄弟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

对於可嘉所顾虑的事情,蓝家兄弟果真只字未提。他们什麽也不问,什麽也不说。就这样住了下来。

每日帮允之和可嘉砍柴打猎,照顾起居饮食。真像蓝远说的那样,是来照顾他们到伤好的。

唯一令人郁闷的就是四个人起居饮食全在一起,虽然分了房子睡,但是……

小两口的夜间活动就要低调隐忍许多。

其实可嘉倒是秉持“丈夫坦荡荡”的态度,就算被听见也无所谓。但允之却抹不下面子,几次在喷血关头停止动作,就因为听见隔壁蓝远一声干咳。

干咳个屁啊!可嘉在心里骂脏话。

“做”得少,保护了嗓子和身体。憋坏的却是那啥。

这不,蓝可嘉少侠已经第三次流鼻血了。

不明就里的蓝致嚷道:“没事没事,拿凉毛巾贴贴额头。春天干燥,你这是上火了!”

可嘉苦着脸瞅允之一眼。前天刚下过雨,哪来的干燥啊。

也间或提到过谢家的事情。

蓝家兄弟似乎对此并不熟悉。他们只是跟随蓝老板,除此以外的事情并不很关心,也不多打听。

但有一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正月里世子谢桓就离开了京城,带着他的贴身戴刀侍卫靳岚。

“靳岚?是不是那个像书生一样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蓝可嘉问。

蓝远点点头:“传说是这样的,但没多少人见过——我也没见过。也不想见!”说罢自嘲地笑了笑。

是的,谁想见到鼎鼎有名的刽子手呢?更别说靳岚——“有幸”见到他之後,未必就能有幸活着对别人说了。“人家现在可是戴刀侍卫了,杀人更是名正言顺——戴刀侍卫!吃皇粮的。”

“北府镇的人现在能当官了?其他人也都当官了?”蓝可嘉突然想起谢枚身边那位目光狠辣的楼妙然。

“北府镇出身算什麽?宁远王世子想让谁当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突然间,蓝远问可嘉:“你见过靳岚?”

“啊……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传说他长得特别——好看!”

“蓝可嘉!”正在里屋描字的允之突然窜出来,怒气冲冲,“说什麽呢?”

蓝可嘉急忙堆笑:“我说那个……嘿嘿,他没你好看!”

允之一掀帘子进了屋子。蓝可嘉急忙马屁兮兮地跟上。

徒留蓝家兄弟傻乎乎站在当地。

“四弟啊,现在的年轻人怎麽这麽奇怪。一会儿哭一会笑的?”蓝致捋着大胡子问。

蓝远出神地盯着着还在飘荡的门帘,答非所问地“哦”了一声。

那边蓝致还在绞尽脑汁。忽而大声说:“你和大哥有时候也这样!”

126.正是撒娇好时节

蓝远本来笑呵呵的脸霍地一沈,转而又恢复常态:“三哥别瞎说。”

不识时务的蓝致依旧自言自语:“老板也真是奇怪,怎麽不让大哥和你一起来?你和大哥有话说,和我在一起话少。”

就在这时,里屋打闹成一团的小两口突然没了声息。

蓝致分外担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还没走出三步,就被弟弟拖住领子朝相反方向拉去。

“三哥啊,今天天气不错。咱俩出去打些野味。”蓝远打哈哈。

“诶,可是他们……”

“别管他们。”

当天晚饭吃的是新打来的烤野兔。

只是蓝允之坐在饭桌边的姿势怎麽看怎麽奇怪。

入夜,小小茅屋灯光如豆。

蓝允之趴在床上看书,可嘉在後为他揉腰。殷勤万分。

允之趾高气昂地指挥:“哎哟哟,大爷我酸死了。这边——这边——不对,这边——!”

蓝远和蓝致“再次外出”尚未归来,正是撒娇好时节。

无论何种过分要求,一级推拿手蓝可嘉都悉数遵守。药油搓得火热,烙在床上那把细腰上。反复抚摸,轻轻推拿。指间触碰着弹性的触感,捏捏羊脂一样白腻的皮肤——虽然上面满是一枚一枚来历不明的红印子。

一点一点向下方已经若隐若现的一条小沟揉去。

眼看就要越过警戒线,蓝允之反手握住他的手,横眉立目间却哼了一声:“转头太快,扭脖子了……”

蓝可嘉大惊失色,蹿下床去半蹲在小爱人耳边一阵安抚推拿,直让允之浑身酥软如坠云雾。

“伺候得舒服。”允之大爷嘻嘻一笑,赏了个飞吻。

“脖子好了没?”小厮可嘉点头哈腰。

“本来就没事。”

蓝可嘉龇牙一笑:“我知道大爷你没事。”

允之扯扯嘴角:“算你懂得配合。”

“可是我要补偿。”

“什麽补偿?”

“你懂的。”话没说完,灯火已经被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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