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那个人 下——毅林
毅林  发于:2013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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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有计划,那我不劝你。”林少夏想了想,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跟对方说,却只说了一句:“自己注意安全。”

都不说话,只在通讯器两端静静地呼吸,沉默横亘在两人间,莫名满溢一种温和的气息。

“在家过得舒服吗?”是梅西安打破了安静。

“人间天堂!”林少夏言语带着欢喜。

在家里身边有父母、爷爷、朋友,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喜欢的,纯朴的山村亦没有太多的计较,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随处洋溢着自在的气息。

遍野的粉艳桃花,洁净梨花,偶尔迷蒙的雾雨更是给村庄增添一份温婉的气息。

连Warke都喜欢上了林少夏的家乡,对林母做出来的好吃好喝的赞不绝口。

“要不你也过来吧?”

林少夏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惜梅西安没让他来得及反悔,说:“好啊,我立刻准备。”

既然话都出了口,林少夏倒也不扭扭捏捏,他直接说了,“现在这里是最好的隐藏地点,你如果不介意信息传递得慢,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段时间。”

“有你邀约,我肯定会去。”

梅西安笑了,安全问题也是他一方面的考虑,从之前调查过的资料显示,林少夏的家乡地处偏僻山区,再加上国内的政治环境,他只要能够入境,隐藏踪迹完全不会是问题。

而且,难得美人相邀,此刻不答应更待何时?

“到了我会通过通讯器联系你,这期间你不要再和我联系。”梅西安仔细交待。

“嗯!”林少夏乖乖点头。

话说得不多,梅西安就切断了联系信号。林少夏独自呆坐,整个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看了眼给捏得发皱的衣袖子,抬眼望了下衣柜,径自拉开柜子找出一件清洗的干净的圆领衫套上。

林少夏走出房间时,谢医生正在跟Warke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正是从这人口中说出的梅西安失踪的情况。

果然能让梅西安派到自己身边来的都是“能人”,想必这谢医生丝毫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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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少夏出来的时候,谢医生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他问:“情况怎样?”

林少夏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什么怎么样?”

表情恰到好处,谢医生不由一愣,伸出去的手尬在半空中,他假咳了一声,掩饰的收回了手,他说:“刚刚不小心泼湿你的衣服,没怎样吧?”

话题转得有点硬,连谢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没想到林少夏反倒说:“没什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没事了。”

似乎少年家真的重新换了一身衣物,虽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谢医生也明白他这样的做法在情况未明前最好,还是不要让人有猜测的好。

林少夏坐在了Warke旁边,明明看到Warke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他并没打算解释,等到梅西安到了,事情即刻便会明朗,现在泄露他的情况只会给他添麻烦,这也是他避开谢医生,不回答的原因。

“爷爷的腿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谢医生的帮忙!”林少夏目光落在谢医生身上,温和又平静,带着一丝感谢。

“作为医生,应该的!”摆摆手,谢医生并没有承林少夏的感谢,如果是别人,也许他坦然接受,不过林少夏和他身份不同,他做这些却是应该的。

“谢,你怎么没随国际红十字会离开?”问话的是Warke,他奇怪这里有什么让谢医生留下来?

刚和谢医生聊了一会,他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临床医学博士,这在美国属于高端医疗研究人员,是什么促使他来到这个闭塞的地方?

他的目光扫了眼林少夏,太多迹象表明和他有关系了。

对于Warke的视线,林少夏坦然自若,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流。

对于这样的林少夏,在谢医生眼里,他是个早熟的少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冷静和沉着,至少表现在人面前是这样。

他笑,虽惊异这个少年为何会如此让人惊叹的早熟,但他已不是事事追根究底的毛头小子,有些事想想即可,无需较真。

“Warke没觉得这里非常的美吗?”谢医生叹道,这个消息中林少夏的经纪人,身份上有些特殊,和他说话得打起六分谨慎。

“非常美!”Warke倒是不吝啬赞美。

“很淳朴的地方!”谢医生感慨,“如果这里的医疗环境能够好点,就能挽救更多的人。”

“在这里只有游医,村医院的医生也因为政治问题被抓走了,谢医生是这里唯一拿着资格的医生。”

林少夏已从自己爷爷口中清楚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面发生的事情。

“我们刚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并不信任我们。”谢医生说的我们是指来村里的“国际红十字会”,“直到我们治好了林爷爷,他们才开始有人上门来求诊。后来红十字会的同事必须去南非援助,我们临行前,村里头的人都涌到村口那来送行。”

谢医生手指了指那个方向,那时整个村子里的人头,乌泱泱的一圈围着一圈,村民们挽留他们。

乡里人没钱,能给到他们的都是一篮子一篮子的鸡蛋,一提提自家种的蔬菜,还有杀猪专门给他们送肉来的曾经的患者。

许久不曾有过的泪水在那时便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那是他学医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竟是如此被人需要!

年少时因为家庭原因学习医学,到后来进了私立研究所,一直到后来被指派到这个落后的地方,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学医的方向,那个时侯他竟打心底感激导致自己来这里的人——林少夏,没有他也没有现在觉悟的自己。

所以在大家都走了时候,唯一是亚裔的他留了下来,在这个边远的山区做了一个乡里的医生。

Warke不能理解,美国的教育早已根深蒂固的埋植在他的观念里,这种情感几乎早就和他绝缘。

但林少夏明白,正是村里人的发自内心的质朴,让谢医生无私的留了下来。所以在后来和谢医生说话时,他反倒比Warke更能和对方达成共识。

搞得Warke极度不满的唠叨:“不是一国人不进一家门,看你们聊得乐呵,把我都挤到九霄外了!”

林少夏推了这假作不满的人一把,说:“你这谚语不要瞎用,什么不是一国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不好?”

谢医生也笑了。

直到林妈喊饭好了,准备吃饭吧,他们才从愉悦的聊天中反应过来。

午饭中一道油炸麻雀,是在城市中难得一见的美味!

Warke和谢医生已不是第一回吃了,却仍是赞不绝口。好的东西,何时何地都是受人欢迎的。

好在林少夏不好肉食,不然几只麻雀都不够家里客人分的,他的钟爱是妈妈炖的莲藕汤。

瓦罐炖好的汤泛着粉粉的颜色,清澈透明,腾腾的雾气里面白嫩的藕块上撒了几粒香葱,味道清香甘甜,林少夏足足喝了两碗,这是去异乡很难吃到的家乡美味。

酒足饭饱,林少夏帮着母亲收拾碗筷,让Warke两人感叹,真是孝顺的少年!闻言,他也是一笑而过。

这一世,他学会少说多做,因为明白所以清楚父母养家糊口的辛苦,他也就拣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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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西安来得很快,林少夏都怀疑他是不是之前就打定主意来自己的家乡,不然为什么二天后,就在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回林父林母倒是适应很快,有了一个Warke打头,他们对有着棕黑色头发、欧罗巴人深刻的五官的梅西安除了觉得这人身上有种高人一等的气势外,倒没有觉得太大的诧异。

来人肯定是自家儿子出国后认识的朋友,在一番迎接后,林父林母该干啥就干啥去了,留下林少夏、梅西安、Warke三人干瞪着眼。

“你怎么过来的?”林少夏咬了咬唇,其实很想问一句路上没什么事情吧?不过这话当着别人的面,问不出口。

“秘密!”梅西安轻笑。

“梅西安·亚历山大三世?”Warke嘴巴张得都快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对时代传媒的董事突然出现穷乡僻壤非常不解。

“我是梅西安,您好!”梅西安客气的伸出手,与对方相握。转头他对林少夏说:“我一宿没睡,能给我安排休息的房间吗?”

林少夏窘了,光顾着考虑梅西安的突然露面会带来什么影响,竟没有看到他面上遮掩不住的疲倦。

“你睡我房间吧!”林少夏毫不思索的说,旁边Warke被他的话惊了一跳,还来不及阻挡,他已自然而然的牵着梅西安的手上了二楼。

Warke望着两人的背影,心想,真是绝大的新闻,原来就知道林少夏和时代传媒高层有些关系,却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梅西安·亚历山大三世。

他隐约从两人的相处中看出点所以然,只不过他从未想到,同性的情感竟会出现在林少夏身上。

照理说,林少夏身处的背景,接触的文化教育不应该是个“弯”呀,不解!

他怀疑是给梅西安掰弯的,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Warke心里面林少夏的影子可怜起来。

直男变弯!多么悲催的事情啊!

以至于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很长一段时间里,Warke看到林少夏和梅西安在一起就会露出惋惜的表情。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林少夏自从重生,就明白,今生再世,自己只会喜欢男人,这种从商澈那被扭转的爱早就深入骨血,不可逆转。

携手走到楼上的两人并没有在意Warke独自一人在楼下纠结。林少夏心里很单纯的想:他很疲倦,需要休息,而梅西安其实难掩心中的高兴的,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手掌的热度直达心脏,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手指并联交握,在梅西安的记忆里,曾经母亲的手给过他最温柔的触感,现在则是眼前这个孩子。

他抿嘴,嘴角掩藏不住温和的笑,直到走进林少夏的房间,他的这种微笑一直保持着。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来回踱步不需要超过十来步,很窄小,屋子里面的家具也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二把椅子、一个书柜和衣柜,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很有品位。窗几上淡绿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飘起,迎着窗几的书桌上搁着一盆鲜活的翠竹,房间的墙壁上钉着一个活动的相框,里面沾着说不出名字的叶子,衬着土黄色的背底,有种呼吸的味道。

让梅西安坐在自己的床上,林少夏打开衣柜,拿出干净得毛巾,说:“我看你匆忙出来也没带行李,我这边没有你能合身的睡衣,你用毛巾裹裹吧!”

梅西安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顿在半空中,他眼神复杂的将目光从林少夏手中的毛巾移到他的面上,问:“这里不能买?”叫他裹块毛巾,怎么让他有种扯块遮羞布的错觉。

“呃……最近也只能去镇上买,我跟我爸说一下,让他今天下午给你带一件回来。”

梅西安犹疑了几秒,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介意,他收回目光,接过林少夏手中的毛巾,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就裹这个吧!”说着还比划两下。

叫他换,并没有让他当着自己的面换啊!林少夏不否认梅西安的身材很精悍,白皙的肌肤上六块腹肌隐约可见,看得林少夏窘得脸烧得通红。

这不是赤裸裸和梅西安相对?太不注意了,越回想刚才自己对他说的话,怎么想都是毫不掩饰的挑逗啊,何况这人还和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一个房间,林少夏心里面僵硬万分,但面子上还得做得过去,不能话后反悔。

“你先休息,等吃饭的时候我喊你。”言罢,他亟不可待的冲出门。

背靠着门上,林少夏依旧感觉到蹦蹦的心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他抬头猛地看到Warke看过来的目光。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林少夏心里哆嗦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已经明目张胆的牵过了梅西安的手,恐怕少不了给Warke的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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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Warke只说了一句,“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呀!”然后一脸笑眯眯的下楼去了。

林少夏暗自愤恨,这只笑面虎,这种关系是啥关系?本来没什么,结果他一脸似笑非笑,搞得自己如同在进行地下活动,遮遮掩掩,不清不白。

然而却不能解释。

他心底透亮,什么叫越描越黑!

等待梅西安自然睡醒,天色已渐晚。

陡然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一瞬间他想起来自己已来到林少夏的家乡。

这是林少夏的房间。

梅西安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

这一觉睡得真长,都有点昏昏的,是他近日来难有的安稳睡眠了。

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用去想什么勾心斗角,不用去担心会否暴露,也不用去考虑该如何布局,如何查出想要暗杀自己的人是谁。

这个地方似乎有种让人沉溺的空气,简单而纯净。

难怪他一躺下,脑海中一片空白,不受任何困恼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进入了长时间的睡眠。

林少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平常看似没有情绪的脸,正在在莫名其妙的发呆。

这种表情极为稀有!

林少夏心里啧啧,倒是觉得这个平日里温和包容的人看起来可爱了好几分。

他突然笑出声来,说:“睡迷糊了?”

“嗯?”

抬起头的梅西安,眼中的迷茫还未散去,正巧给林少夏再次一览他呆呆的神情。

暗笑在心,他可不会让梅西安发现自己在偷笑。

“你睡了一天了,饿了吧?”

梅西安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不用他说,肚子里咕咕的叫声已经告诉了林少夏答案。

林少夏诡异的发现梅西安的耳根红了,如果不是他靠得这么近,说不定他就会忽视过去。

果然是个很可爱的男人!

林少夏在心里默默念叨,好想吻吻他,可惜如果现在他这么做,估计要吓坏梅西安了,才跟人家说过暂时要让对方等,结果这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要等几年才能品尝鲜美的果实啊!

林少夏悲哀了!

心里一摇头,甩去想得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将手中的碗搁在床头,说:“睡了这么长时间,又一路奔波,吃点清淡的面吧!”

碗里的汤水清澈、面条净白,一个圆嫩的鸡蛋躺在面条上,几颗碧绿的香葱点缀在面条间,旁边还用小碟子搁在一盘撒了芝麻的酱色咸菜。

经历了旅途的奔波,又睡了一天时间,梅西安真觉自己饿了,闻着食物的香气,觉得口里唾液急速分泌,食欲大开。

他动作匀速的往口里送着面条,虽然饿得厉害,他的姿态依旧优雅,不愧是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孩子。

林少夏心想,这点上,商澈远远比不上梅西安。

商澈出生小富之家,成名之后接触的人,多了广了,他也想讲究一下身价,行事做派务必优雅,然而骨子里缺乏的东西并非朝夕可以更改。

所谓三代才能养成一个贵族,梅西安的出身注定了他的身份,而商澈再怎么做,骨血里欠缺的沈淀怎样也补不齐。

人,生来就不平等,这就是差距!

“味道很好!”他用毛巾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一碗热面下去,整个人倦气都散了开去。

“喜欢,去你家了再给你做。”被他称赞,林少夏难免高兴。

“你做的?”不明亮的光线下,梅西安瞪大了眼。

“不可以吗?”

“很惊讶!”梅西安坦诚的回答,他说:“我没想到你会做饭!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君子远庖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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