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迷踪——袁若寒
袁若寒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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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奇怪的梦,火红头发的古代人?COSPLAY还是拍电影?

“我好像迷路了,能告诉我这是哪吗?”于寒走过去蹲在营火旁伸出双手取暖,向那个冷漠的男人开口询问。而那个男人无动于衷地坐着,偶尔往火堆里投了几根枯木,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映着男人琥珀色的眼瞳也如燃烧的黄玉一样跳跃着。

“你好,我不是坏人,我迷路了,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于寒加大音量,男人依旧无视他,定定地望着北极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喂,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于寒站起身,向男人的肩头拍去,出乎意料地,他的手并没有落在对方肩上,而是直接穿了过去。于寒惊得合不拢嘴,颤巍巍的手又一次穿过男人的身体,他的手在男人身体里晃了几下,终于领悟到那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

夜是寒冷的,营火又如此温暖,一切都很真实,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幻影。于寒猛地抽了自己两耳光,真的不痛,他终于崩溃大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是梦的话快给我醒过来!”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一阵寒风吹过,黄沙滚滚,浩浩淼淼,望不到尽头。

于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幻影,但他就是一路追随着这个男人,从大漠进入关内,从骆驼换成快马,一路星夜兼程,跑过一个又一个驿站,不知累死了几匹良驹。

最后,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江南小城,进了城门,一路奔过长长的石桥,穿过弯弯曲曲的水道,挤进热闹的集市,然后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于寒看见男人面带喜色地推门而入,兴奋地呼唤着某人的名字,而那个名字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回应他。

一个小童奔了出来,眼里含泪,男人终于脸色大变,夺门而出。

城郊,男人站在一座新坟前,眼里是隐隐的悲伤,他的目光那么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座小小的坟茔。那坟头黄土尚新,却凄凄艾艾地长出一片荒草,迎着风,哗啦啦倒了一片。

男人手里捏着一颗药丸,握得太紧,手心里全是汗,湿了一片,褐色。

他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于寒觉得那些泪珠如同滴落在自己心里一样,缓缓地疼痛着。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走马灯似地转个不停……

那是个清冷的黄昏,江南的雨说下就下,男人避在渡口,不远处泊着的乌篷船上传来隐隐的歌声,如一汪澄澈的泉,甘冽清甜。白发素衣的公子弹着瑟瑟的琵琶,唱出婉约的《望江南》,悠扬的声音传上天: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男人只得见一个背影,从此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个白衣楚楚,静若处子的妙人。

再次相见是那一年的腊月,难得下了场大雪,男人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他不知找了几辈子的人,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雪地里,手里捻着一支腊梅,只一眼,就定了终生。

仅仅一个背影,已然倾倒众生。

只见那素衣公子缓缓侧了身来,是一张带着病容的侧脸,双目却灿若群星,眉间那颗红得滴血的朱砂痣更显风情万种。

惜人!这不是惜人吗?于寒在心里暗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不是梦,为什么这些片段如此真实,放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于寒看着那样的惜人,只觉得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胸腔里正在支离破碎,每一丝痛楚都刻骨铭心。

他向惜人伸出手,想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颊,想把他消瘦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想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伤害。于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凭着本能伸出手,只碰到他的衣襟,周围便狂风大作,一时间四时颠倒,分不清南北。

狂乱之后,于寒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床板,向四周望去,是自己和李疑仙的房间,屋内漆黑一片,手机显示时间是凌晨2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惜人的房间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有刚才那个诡异的梦……

于寒觉得头痛不已,太阳穴突突地跳,挣扎着站起来,弟弟正在上铺睡得香甜。

于寒有很多疑问,心里忐忑不安,他的眼睛朝小仙的床铺望去,而李疑仙并不在屋内。于是他推开房门,走廊里洒着清冷的白光,一片死寂。

他走到暖阁前,手按在门把上,此时此刻,他渴望能见见惜人。他感到不安,脑袋里一团乱麻。如果那是个梦,也太真实了,导致自己醒来时,脸上水渍一片,满满都是泪,心中苦涩一片。

犹豫再三,他还是扭开了暖阁的大门,一阵细碎痛苦的低吟立刻灌进他的耳里。

于寒不是傻瓜,他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种忍耐着巨大痛苦从咬紧的齿缝中泄露出来的悲鸣,夹杂着喘息和模糊不清的求饶声。

于寒像被雷劈中一样,定在原地,大脑一时间无法思考。

尽管只交谈过一次,但于寒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那低低的喘息,口齿不清的告饶出自惜人之口。

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在于寒进退两难的时候,又听见一个男人发出阵阵笑声,那声音低沉沙哑却极富魅力:“哭成这样做什么,不爱我这样对你吗?”

这个声音是——李疑仙!

于寒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悄悄的退出门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可是他不能,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现在听到惜人那种带着哭腔的呜咽心里还是狠狠地抽痛着。

他蹑手蹑脚地踱到惜人的睡房,门半开着,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夜灯,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到那张华丽的大床上交合的两人。

惜人蜷曲在床上,白绢蒙着眼,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红肿的斑驳伤痕,雪白的脊背上更是凸起一道道殷红青紫的鞭痕。他的身体被横七竖八地捆成一团,每一道绳索都被用力勒紧,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每一个绳扣都被牢牢系死。

他的双臂反绑在身后,肘部并拢,小臂反折过来,和上身紧束在一起,细绳狠狠地勒进肉里,有血顺着胳膊向下慢慢地流。拇指粗的麻绳绕过他的大腿,牢牢勒紧了足踝,膝盖陷在被褥里,微微打颤。一个魁梧的男人正扶住他的腰狠狠地撞击。

惜人似乎很痛苦,仰起头,发出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地哭着求饶。

“很痛吗?别哭了,这种程度不是和平常差不多吗。”男人低沉的嗓音于寒再熟悉不过了,是李疑仙的声音,可床上正在施虐的人并不是那个一脸天真笑容的小仙。

“很痛啊,父亲。”惜人那低不可闻的絮语还是传进了于寒的耳朵。

父亲!惜人叫那个正在侵犯他的人为父亲?听到惊得目瞪口呆,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能力。

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本能地想逃,脚却如生根一般,半步都挪不动,视线也迟迟无法从那蛇一样交缠的身影上移开。

那边,男人大力地晃动着,一边将惜人紧紧地抱在怀中,用力啮咬他的肩头,咬到鲜血淋漓,男人用舌头舔着渗出的鲜血,表情陶醉得象是正在品尝世间罕有的美味。

然后他抬起头,一双金眼褶褶闪光,掠食动物一样盯住他的猎物。

被发现了!于寒觉得心率加快,几乎喘不过气来。

逃,一定要逃,被这个男人抓住,会死的吧。心里只有打算着,可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硬在原地。

男人抽离了惜人的身体,笑着起身,房间顷刻大亮。

看清对方的面孔后,于寒一时间混乱不堪,无法思考。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刚才梦中的人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又做梦了吗?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痛!不是梦?

男人逼近于寒,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却压迫感十足。

他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英俊的脸充满了傲视天下的霸气,正如在百花中盛放的牡丹,高贵得令人不敢直视。修长健美的身体,象牙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隐隐有层珍珠似的光晕,胸膛、手臂跟腰腹的肌理结实线条有力漂亮,肌肉结实富有弹性,每一寸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完美得不像是人类该有的身体。

他贴在于寒耳边说:“看够了吗?没礼貌的小东西!”

于寒抖了一下,虽然是李疑仙的声音,可从这个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压迫感十足,让他打从心底感到恐惧。他本能地后退,不小心撞到外厅的书桌,发出巨大的响声。

“父亲,怎么了?”床上的惜人艰难地扭动了几下,似乎想坐起来,但是力不从心,摇晃了几下又跌进云被里。

“有一条闲逛的野狗。”男人眼里尽是戏谑的调笑。

“父亲,父亲,你在哪。”惜人不明所以,双眼无法视物,让他只能焦急地呼唤男人。

“哼,我的宝贝还没吃饱,只能下次再调教你这只没有礼貌的小狗。”男人冷笑一声,伸出食指,在于寒额头上轻轻一点,他的身体便直直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10、紫雷会众人

于寒是在难以忍受的头痛中转醒过来的,惊醒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他试着抬起头,但脖颈的肌肉僵硬得连转动都困难。疼痛潮水般淹没了他的呼吸,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缓缓地张开眼,无奈地环视四周,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内空无一人。他躺在床上,摊着四肢,依然维持着昏睡时低频率的呼吸。房间里很静,只听得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于寒感到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远离喧嚣,遗尘忘世,只留下一片寂静。

头好像受了伤,缠着绷带,后脑痛得厉害。怔了一会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手机显示现在是上午10点,之前做了一个诡异混乱的梦,醒来后是半夜两点,然后去了惜人的房间……

然后,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再然后,自己被那个恐怖的红发男人戳了一下额头,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

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怎么昏睡了这么久?头为什么这么痛?谁帮我包扎的伤口?

满脑子疑问,完全没有头绪……于寒有种原地打转的恐惧。

这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呢?现在又是梦吗?这样想着,他伸出手,推开了大门。

走廊上依旧是寂寥的白光,于寒站在暖阁前,双手颤抖着,他的记忆里有一些极其疯狂的画面,这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已经分不清了。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心脏猛烈而迅速地从内侧撞击他的胸腔。

“于寒哥哥,你已经可以起来了吗?身体不要紧吧,米拉觉得还是不要太勉强的好。”在于寒晃神的时候,一个稚嫩俏皮的声音伴着欢快的脚步从左边的走廊上传来。

于寒侧头望去,一位大约12、3岁的可爱女孩怀抱一叠文件夹,带着灿烂的笑容一步一步走来。女孩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面容清丽可人。他的身材娇小可爱,浅棕色的卷发分成两束,发尾上结着可爱的糖果饰品。一袭粉色连衣裙刚刚没过膝盖,边缘打折细细的褶,蕾丝让裙子的下摆蓬松起来,宛如童话里的小公主。纯白色的长筒袜收口处干净利落的打着两个细长的蝴蝶结,配着红色的圆口娃娃鞋。

十足的美人胚子。

“于寒哥哥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米拉,住在2号房,负责会内的日常琐事,于寒哥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哦。”少女声音很甜,一口一个于寒哥哥叫得开心,说完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找阁主的话,现在不在暖阁,大家都在主厅开会呢。”

少女说着,推开了于寒身后那扇大门。

一阵喧哗立刻传来,只见七八个人围着长桌坐成一圈,连弟弟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机器人玩得不亦乐乎。看见哥哥也只欢快地喊了一声多多,而没有向往常一样扑过来。

惜人坐在主位上,背对着他,穿着一件米色的线衫,一头白发松松垮垮地挽了个发髻,斜插一支银簪子。

于寒的目光停留在惜人的颈项之间,在昨夜那段疯狂的记忆中,那个红发男人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咬痕。而现在,惜人露出的那线条优美的颈子,光滑洁白,别说伤痕了,连点红印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于寒皱眉,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虚幻。

小仙看见他立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模样,于是站起来向他挥手:“我知道咱们阁主貌似天仙,美若好女,你也不要用饿虎扑食的眼光这么恶狠狠地盯住不放啊。”此话刚落,周围就响起一阵阵低笑声,连惜人也转过头来笑着说:“快进来吧,给你介绍介绍咱们会里这些大人物。”

“以后于寒跟李疑仙一组,从今天起就是自己人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惜人微微笑着,像于寒招手。

于寒迷迷怔怔地走了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旁边坐着的男人瘦得出奇,一脸病容,眼睛下面两个乌黑的黑眼圈,像吸毒过量或者肺痨晚期。

“咳咳,咳……盖……啸天。”男人颤巍巍地伸出手,皮肤蜡黄。于寒连忙握住他的手,这个连说话都气喘吁吁的男人十指冰凉,触感如同死尸一般。

“啸天住在5号房,他身体不太好。”惜人在一旁解释:“坐在啸天旁边的那位是龙九,7号房。曾经是鼎鼎大名的黑客,洗白以后加入紫雷会,现在负责收集情报,也是我们的智囊。”

那个被称为智囊的男人,在惜人介绍他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直专注在电脑屏幕上,不时发出一些诡异的笑声。于寒侧过头去仔细打量着他,年纪大概27、8,穿得很邋遢,脏兮兮的T恤和肥大的睡裤,一双随处可见的蓝白人字拖。满脸胡茬子,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宅男。

“于寒你好,我叫张晨,擅长中远距离攻击。旁边这位是我妻子,叫妤涵。我们住在4号房。”于寒还在打量龙九,对面的热血青年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自我介绍了。自称张晨的男人相貌普通,但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黯黑的皮肤,强壮的肌肉富含力量。旁边的女子有点书卷气质,一头齐肩的黑发很是婉约,但是黑着脸,一直没有说话,有点冷淡。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娃娃衫,隐约看得出隆起的腹部。

“和我闹矛盾呢,别介意啊。”张晨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于寒也回以一个微笑,目光转向斜对面医生打扮的女子。他年纪20上下,扎了一个精神的马尾,面容娇艳,眉目如画,即使穿着白大褂也难掩他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是一个绝色丽人。

只见他温柔地对于寒笑:“我叫风灵兔,职业是医生。”说着指着一旁分发资料的米拉补充道:“和米拉一个房的。”

“昨天给你包扎伤口的就是小兔哦,你可要好好感谢别人。”小仙在一旁插嘴。

“昨天?对了,我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给打伤了。”于寒激动地站起来:“那个人还对惜人……”

还对惜人施暴,可这种话说不出口啊。

“他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小仙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风灵兔,周围一群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大脑受到重创以后,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可预计的情况,正常正常啦。”风灵兔笑着拍了于寒一下,示意他坐下来:“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昨天……我……”要说出来吗?于寒斜眼看了看惜人,说出那种事,会对惜人的名誉产生影响吧。

“昨天你走在惜人后面,踩着了他的衣摆,慌忙中后退又撞到书柜,柜子上的花瓶掉下来砸在你头上,你当时就晕厥了。还好小兔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那血流得哗啦哗啦的。”小仙在一旁说的手舞足蹈,很是兴奋,末了又补充道:“你这倒霉运真不是盖的,不早点把你身上的巫术揭开,我怀疑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倒霉而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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