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迷踪——袁若寒
袁若寒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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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搭档,我也要去。”于寒指着李疑仙,赶紧追上去。

“你不是受伤了吗?好好休息吧,别勉强了。”李疑仙没来得及开口,白狼倒是注意到他腹部的伤口了。

于寒举起双手做了个万岁的姿势:“已经好了,能跑能跳不碍事,我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

“我们是去看尸体不是去玩,昨天你看见那些尸块的时候脸色都发青了,今天干嘛还跟着去。”李疑仙倒不是不想带他去,主要是担心他的身体,也怕吓到他。

但是于寒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惜人说信任白狼,但见识过他的心狠手辣之后,于寒还是有点犹豫。把惜人交给这个人到底安不安全,他是不是真的会帮助惜人逃出紫雷会,这些都是未知数。唯有自己亲自摸清他的底细,才知道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把惜人托付给他。

软磨硬泡了半天,于寒成功挤上了车,得偿所愿地一起前往案发现场。

根据分部送上来的资料,最新发现的干尸是一名叫黄燕的16岁少女,刚从农村到城里打工,在一家餐馆当传菜员。据餐馆老板说,黄燕性格内向,老实本分,工作认真从来没出过大问题。三天前却开始无故旷工,开始以为她病了,后来发现人不在宿舍,晚上也没有回来。她的衣服行李都在,存折和贵重物品也锁得好好的,手机还插在充电器上。不像不辞而别,更像是临时被什么人叫走,连手机都没来得及带在身上。

餐馆老板感觉事情不妙,于是报了警。

警察来调查的那天,正巧有几个分部的人在那家餐馆吃饭。听了案情之后,发现和他们正在追踪的少女干尸案件有不少相似之处。

都是初到城市打工的未成年少女,基本上无亲无故。她们打工处的同事都认为这些女孩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或者被有钱人包养了,才会不告而别。所以她们失踪后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虽然有报警,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成了无头案。

不过,这件事引起了紫雷会的注意。根据调查,其他几名受害者都在失踪两到三天后死亡。最离奇的是,这些女孩死后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化为干尸。

黄燕的尸体是在城郊一个桥洞下发现的,为了避免破坏现场,没有移动尸体。

三人抵达目的地时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照耀大地,热得人说不出话来。于寒不停擦着头上的汗,拨开半人高的荒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发现尸体的石桥。

石桥有些年代了,架在一条浅水河上,周围长着茂密的芦苇。桥下4个桥洞,两大两小,尸体就在其中一个桥洞里。两个分部的人正在看守现场,见他们来了,立刻把尸体抬了出来。

于寒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那具干尸周身灰暗,皮肉干枯紧紧贴在骨头上,腹部很扁,但是肋骨一根根地凸显着。这哪里看得出是个花季少女,她的头发虽然还在,但是由于皮肤收缩,眼睛已经深深凹陷进去,摸样是非诡异。

这具尸体跟跟电视上报到的那个楼兰古尸差不多,但楼兰古尸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而这个少女死了还不到一天。

李疑仙到四周去勘察环境,白狼蹲在一旁检查那具干尸。于寒忍不住走过去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狼想了一会,详细地向于寒解释起来。

原来,常见的干尸基本上分为人工制造和自然形成两种。人工干尸是指木乃伊,最早出现在古埃及,他们通过取出内脏、人工脱水、使用香料为尸体防腐的方法来保存尸体。因为古埃及人相信保存肉体能使他们得到永恒,这种古老的尸体保存技术已经绝迹。

而另外一种主要由于埋葬环境干燥导致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比如楼兰古尸就是如此。但无论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要把一具尸体变成干尸都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白狼反复强调,要在十几小时内将一具尸体变成干尸,几乎不可能。

“你在南方调查的那些干尸和这具有什么区别吗?”于寒忍不住去碰了碰干尸,没有想象中的坚硬,反而还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我以为干尸会很硬。”

“这具尸体和我遇见的干尸一样,他们只是全身的血液被放干了,但是水份还在。虽然看上去像一具千年干尸,但是触感和普通的尸体一样。”

于寒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把血放光也不会变成干尸吧,那些割腕自杀的人的尸体不是也很正常吗?”

“所以说事有蹊跷。”白狼站起来,吩咐分部的人把这具尸体装好带回紫雷会。那边李疑仙也走了过来,一摊手说道:“什么可疑痕迹都没有,干净得不可思议。”

“干净?”于寒疑惑了。

“还记得我说过的人死以后灵魂会残留在死亡地点吗,这种能量会根据死者精神的强弱而持续一段时间。精神能力很强的人,甚至几百年都不会消失,但是这个地方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没有灵魂,没有影像,什么都没有。

“也许这里不是杀人现场而是抛尸地呢?”

“我在桥洞里发现了这个女孩挣扎的痕迹,她的手曾经抠在墙壁上,留下了指痕。所以我断定她绝对是死在这里的,不过奇怪的是,我只发现了她一个人的足迹。”李疑仙和白狼一起陷入深思,于寒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艳阳高照,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热度了。

看他脸色很差,李疑仙误以为于寒身体不适,便叫白狼和于寒先回紫雷会。

“你要去哪”于寒好奇他为什么不一起回去。

“还有几具尸体,我去看看再弄回紫雷会来。”这个借口有些勉强,要送尸体,吩咐下面的人做不就好了吗?虽然这么想,但于寒没有说出来,他终于得到一个和白狼独处的机会,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白狼这个人虽然外表儒雅,可是言行却和他的长相完全不符。先不说性格残忍嗜血好斗这件事,他开起车来绝对也是个亡命徒。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嗖的一声飙了出去,他扶了扶眼镜对于寒说:“我见不得别人档在我前面!”

于寒紧紧抓住安全带,很怕在高速公路上来个连环相撞的重大事故,也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导致小命不保。

“听说你拒绝了阁主?怎么,你觉得他配不上你?”白狼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也不排除是暴风雨爆发之前的宁静。

“当然不是!”于寒急忙解释:“惜人我们前世有缘所有今生有一年的夫妻之缘,但是一年以后就得分开。我只是不想离开他,并不是觉得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才对。”

白狼嗤嗤地笑了两声:“你干嘛这么怕我,我虽然爱杀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杀的。这些事情我当然听阁主说了,逗逗你罢了。”

“逗……”冷汗,怎么感觉是在逗狗。

“阁主要离开紫雷会。”这是个陈述句,斩钉截铁:“就在这几天,你做好准备,带上你弟弟。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李疑仙。”

“我知道了。”于寒点点头,不由得也跟着严肃起来:“但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李疑仙,我不明白。”

白狼似乎在想该不该和盘托出,他思考了一会,正要开口,天空忽然黑云翻滚,一道闪电破空而出。

“草,又是冯修!”白狼啐了一口:“别管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我知道了。”于寒脑中浮现出李疑仙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白狼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犹豫,李疑仙已经在于寒心里生了根,要拔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好好想清楚,做不到就退出这个计划,我不会怪你。但如果你敢背叛阁主,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36、门

白狼眼里闪过一阵寒光,刀子一样射过来,看得于寒头皮发麻。

“惜人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不会伤害他的。”于寒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想,明明是我要试探他,怎么变成他考验我了?但还是能从白狼的态度中察觉到他对惜人的重视,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白狼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让他显得有些烦躁。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现在却暗的像严冬的傍晚,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震耳欲聋的雷声随着闪电一下又一下地震动他们的鼓膜,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不停敲击着车顶和玻璃窗。

路边的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雨越下越大,如同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天地间像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苍茫一片。

雨刷机械地左右摇摆着,但能见度依然很低。

“冯修到底是谁?”于寒已经不止一次地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白狼抬起手扣扣车窗:“外面这场大雨就是他的杰作。”

“他有特异功能可以控制天气变幻下雨?”记得李疑仙在惜人私自逃离紫雷会那天说过这样的话:又让我求冯修降雨来找你,这个人情该怎么还呢?可见这个人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雨水的。

“这可不是什么特异功能。”白狼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冯修是雨神。”

雨神?又是一个神,最近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神。

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下雨毕竟是种自然现象,白狼的焦躁让于寒有点莫名其妙:“下雨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冯修的雨可不是简单的雨,他能感知降雨范围内所有人事物的一切变化。细微到一只昆虫的动作,一片树叶的凋零,一个人垂死时微弱的心跳。”白狼微皱眉头,没有来由地感一阵压抑:“李疑仙那家伙动作也真快,疑心病又重,要从他眼皮子地下把阁主偷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听了白狼的话,于寒大惊:“你是说冯修在监视我们,而且是李疑仙的意思?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他对惜人很好。”于寒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连他自己也有些动摇了。

来到紫雷会这段时间里,李疑仙对待惜人的态度虽然很得体,处处表现得毕恭毕敬,但于寒就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从来都不放心我,刻意让冯修来监视我是不是老老实实把你带回紫雷会。哼,这家伙从以前就这样,做事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白狼忽然狡黠地笑了一下,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那些干尸让他想起一些很不愉快的回忆,这会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大发脾气。一想到他气得跳脚的摸样我就很高兴。”

什么的回忆还和干尸有关,于寒觉得紫雷会所有的人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很多事情李疑仙都瞒着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那些干尸和李疑仙有什么关系?”

“秘密!”白狼居然做了个鬼脸,长得这么端庄的人做这样滑稽的表情的确让人哭笑不得。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在暴雨中高速驶回紫雷会。

惜人一直在等他们回来,他躺在大厅的长沙发上不肯回房间,身上就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小心感冒,你不是最怕吃药了。”白狼见惜人脸色微红,就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幸好没有发热。看看四周,不见窦朗的踪影,就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窦朗怎么还没回来。”

惜人瞄了于寒一眼,犹豫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刚回来的,受了伤,你快去看看。”闻言,白狼脸色大变,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匆匆赶回自己的房间。

看他紧张的态度就知道他和窦朗的关系绝不只是搭档这么简单。

“窦朗怎么受伤了,他不是守着你吗,为什么出去了。”于寒挨着惜人坐下,很担心他也受伤了,不过看上去没事。

惜人把嘴凑到于寒耳边神经兮兮地说:“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明明问的是窦朗的事,他的回答却毫不相干,显得莫名其妙。于寒感觉他的行为不同往日,有些反常,眉目之间那种掩都掩不住的疯狂让他很担心他。

惜人的神情让于寒联想到小时候家里杀年猪的事情,有一年父亲受了伤,请了个没有经验的村民操刀。一刀下去,猪没有死,猛然挣脱众人的束缚,带着刀在院子里乱窜。最后撞翻篱笆跑了出去,逃了一百多米才气绝身亡,鲜血流了一地。这件事让于寒终身难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但不安的情绪已经影响了他。

他忍不住握住惜人的手,惜人笑了笑,明白他的担忧,却坚持自己没事。

于寒心情复杂地熬到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天晚上,李疑仙很晚才回来,看得出状态不是很好。

他爬到于寒的床上,也不顾上铺的于心有没有睡熟,捧起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那种强烈的,几乎要吸掉对方舌头一样的深吻,让于寒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他的不愉快,于寒搂住他,像安抚幼儿一样轻轻拍他的背:“你怎么了?”

“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李疑仙的声音很疲惫,他看着于寒,眼里竟然有些恳求:“不要背叛我。”

这句话刺得于寒很痛,他不敢正面回答,只是主动揽住他的脖子。于寒轻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吻上他的唇,舌头伸进他嘴里,温柔地挑逗着。李疑仙的舌被深深地吸住,拉进另一张嘴里,被搅动吮吸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心中点燃,他很快回应起来,并夺回主动权。

他灵动的舌舔食着于寒敏感的上鄂,滑过他的齿边,吸走他了的唾液……属于李疑仙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嘴里,和自己的唾液纠缠在一起,滑下他微仰的喉咙。

酥麻的感觉传遍于寒的全身,他觉得大脑充血,理智早就被击得粉碎。

“不要离开我!”他一直在于寒耳边喃喃自语。

也许是太累,李疑仙很快就睡熟了,于寒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他抚摸自己腹部的伤口,那个刀伤尚未痊愈,又痒又痛的感觉总是提醒他——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重要,值得我为他而死。

如果你知道我会和惜人一起离开,你会怎么样?是生气、暴怒还是悲伤?会舍不得,会担心吗?于寒忍不住抱住李疑仙的身体,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即将发生的一切,害怕李疑仙永远不会原谅他。

等我安顿好惜人,我就回来,只要你还愿意接纳我。于寒在心里默默发誓,对未来充满了彷徨。

这天夜里,他见到了帝启。

静月下槐花开得夺目,一串串怒放着,蝴蝶一样垂下来。帝启站在树下若有所思:“于寒,我们又见面了。”

帝启曾经说过,这里是精神世界,只有濒临死亡的时候精神才会脱离肉体于他相见:“这是怎么回事,我又要死了?”

“我上次在你身上设了一条通道,能引导你的意识来到这里,和我对话。”通道?于寒忍不住摸摸身体,真是很抽象的说法。

“不要让他离开紫雷会!”帝启说得斩钉截铁,口气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那个他,自然是指惜人。

于寒皱着眉头,心里对他产生了抵触。如果帝启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他肯定有某种方法能监视紫雷会内部发生的一切。既然如此,他也一定了解惜人受虐的过程,却无动于衷:“为什么?我以为你爱他,他受了多少折磨你知道吗?”

“我知道。”帝启叹了口气,的确有些不忍,但他还是说:“但这是两码事。”

“你真的爱他就应该救他,你不是万物之神吗,为什么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人虐待。你不愿意出手相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阻止我帮助他。那些伤口,你没有亲眼见过,根本不能理解他受了多少罪。”于寒激动起来,顾不得对方是神,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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