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不甩我。」
「有吗?」
阿信故意装胡涂反问。
「当然有!」
弥一语气认真,严肃地点头。
「当时的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可是相当固执的。」
阿信沉默不语。由于对方的视线略带侵略性,他的眼皮不禁跳了两、三下。
然而弥一却在阿信还来不及察觉时,便迅速转换了话题,语气也突然轻松不少。
「对了,你在大学也打桌球吗?」
「咦?」
「去年团体集训合宿时,旅馆举行桌球淘汰赛,我被打得七零八落、落花流水。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敢小看桌球了
。」
说完,弥一露出开朗的笑容。
「就是啊!」
阿信手抵着下巴笑。
「我也是补习班团体集训时的澡堂之星。」
「澡堂之星?那是什幺?」
「澡堂更衣室旁有游戏机以及乒乓球台,我在那里挥拍。场面很盛大,没有人有经验,不过现在想想,会打桌球好象
也没什幺了不起。上大学后,由于没有桌球社,所以也就没再打了。」
弥一用吸管吸了一口冰咖啡后,又问:
「那幺,你现在是普通大学生啰?」
「没错。」
「吃喝玩乐、打工、然后读点书?」
「嗯…也不尽然啦!」
阿信盘着手接着说。
「我的兼差还没有着落。」
「既然这样,要不要当家教?」
弥一突然这幺说。
「有一位听话又认真的考生想补英文。」
「听话又认真?」
「嗯,而且还是个俊男。」
弥一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我,拜托了!学长你就读的大学,是我的第一志愿!」
说完,高中生低头深深一鞠躬。
「加油,老哥,你一定要让学长成绩进步喔!」
庆太不断叮咛。
「我觉得会很辛苦,因为学长本来就很聪明。可是,老哥你的话,一定没问题,拿出真本事来吧!弟弟欠的人情,就
拜托哥哥还啰,嗯!」
庆太的话让阿信充满干劲,频频点头。
望着干劲十足的哥哥,弟弟也不忘趁机敲竹杠。
「拿到打工费后,要请客喔,老哥!」
两年不见的川添弥一,以前的印象渐行渐远,判若两人的感觉越来越近。
尽管如此,阿信觉得他的眼神依然没变,温柔的谈吐中仍带有些微恐怖感。不过,这股恐怖感,似乎又有立刻消失的
本事。
不用弟弟打气,自己也会帮弥一提高成绩,让他通过考试。
于是,阿信的兼差工作终于尘埃落定。
3
「不对,这种场合要用这个文法。虽然很像,不过不定词的用法不同,不是吗?」
阿信一面在笔记本与参考书下划线,一面说明。
弥一的房间灯光是单色调的间接照明,阿信第一次进来时,不禁惊讶地说:
「感觉好象咖啡厅!」
母子俩一听便笑出声。
「这孩子是独子,任性得很,真是伤透脑筋。这次补习的事,也是事出突然。」
阿信原本内心对这位美若天仙的母亲所说的话感到不安,可是在这三次的往来中,他发现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
他不仅不任性,连阿信事先出的作业都不忘做好,而且更能举一反三。
「你好象根本就不需要人教。」
阿信起初看到成续单时,坦诚告知。
可是,这个论调却被明确驳回。
弥一表示,自己有时候非常懒散,因此有家教跟着,就算再讨厌,也会有一定的水准或进度。阿信觉得也有道埋,于
是彼此达成协议。
在中场休息的饮茶时间,弥一经常会谈到庆太的事。
由于几乎都是夸奖的话,因此阿信听得不亦乐乎。
「你们真的感情很好!」
弥一大概有好几次都这幺赞叹着。
「好羡慕喔,真希望我也有兄弟姊妹。」
「可是,有时候也会吵架什幺的。」
「那也很让人羡慕。唉,好想要喔!」
弥一重复一遍,然后,漆黑的眼睛盯着阿信,半开玩笑似地接着说:
「好美的哥哥喔!」
他的话应该不具任何特殊意义,可是之后,每次阿信被那专注的眼神一盯,都会有点焦虑。
「叫庆太当我弟弟吧?」
阿信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应答。弥一见状,便笑着小声添了一句。
「开玩笑的啦!」
他的眼眸有趣地微微瞇起。被他的话吓一跳的阿信,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什幺?」
阿信心慌地看着笔记,同时故意板起脸孔。.
望着阿信的表情,弥一问:
「你怎幺啦,老师?」
「读书!」
手上拿着问题集,翻来翻去的阿信只答了这幺一句。
阿信心中有阵无法理解的奇妙涟漪。
不知怎地,自己就是觉得他哪里可怕,这绝对不寻常。
他是个乖巧、温顺又认真的学生。家庭环境普通,生活态度丝毫不散漫。只要在家,必定会在中途送点心来的母亲,
对独子疼爱有加。经营好几家服饰精品店的她,非常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有个读高中的儿子,在阿信面前也毫不避讳
地叫着「小弥」。
她似乎也很中意儿子的「年轻老师」,这个举动很清楚地表现在脸上以及言语中。
「我妈喜欢漂亮的男孩。」
弥一这幺说他母亲。
「尤其像老师这种清秀的类型最好,因为我爸爸是相反的类型。她一直很担心我会变得像爸爸那样,所以很希望老师
这样的人能给我好的影响。」
不擅长谈论别人家庭问题的阿信,苦笑着回答。
「可是…」
弥一说:
「老师也很困扰吧?」
「……」
「我们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在是否与外在相同,不是吗?老师虽然很美,但不见得就一无所知、洁白无瑕,对不对
?」
弥一说完后,再次轻笑。
这一天,阿信在核对完仍然几乎完全没出错的作业答案后,一如往常地打开问题集。弥一看着平常理应能轻松过关的
简单例句,双手盘在胸前说「不懂」。
阿信有点讶异,不过还是耐心地一一说明。大致说明过后,他指着一个例句说:
「念念看。」
「没办法念。」
「咦?」
阿信抬起脸。弥一低着头回答,声音冷静而沉着。
「你的手遮着,我没办法念。」
「啊,是灯光吗?稍等一下,我来调整。」
「不是。」
弥一抬起脸,一手抓住阿信放在问题集上的手指。
阿信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
「这只手指很碍事。」
「啊,对不起…」
「因为太漂亮了,害得我无法专心。白晰的手指一动,我的视线也会跟着动。你想,这样我还念得下去吗?」
急欲抽回的手反被用力拉住,阿信的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就这样一头栽进面无表情的高中生怀中。
「啊,什幺…?」
「让我做吧,老师!」
「你说什幺!?」
被紧紧抱住而无法动弹的阿信,一时忘了呼吸。
连思考到底出了什幺事,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幺情节的时间都没有,阿信倏地遭到强拉硬拖,接着被甩到角落的床上
。
「等…一下…你做什…?」
「让我做吧,老师!」
弥一一面抑制有点狂乱的气息,一面小声重复相同的台词。
「让我做!」
「你到底要做什幺!?」
阿信大叫,弥一立刻眉头深锁,接着大笑出声。
「做什幺?你不知道?少笑死人了!」
「弥一…!」
「我不会打你的,老师。」
阿信大声叫喊。不,在出声之前,可怕的力量硬让他将叫喊声吞下去。
阿信不断左右摇头挣扎,可是压在嘴上的手掌彷佛不允许有丝毫自由般,力量非常强大,无法呼吸的危机感和不安感
逐渐升高。
阿信狂乱地想摆脱那只手。
「乖乖就范吧!」
弥一发出低沉的声音。
「反正最后还是得投降,你就留点体力温存,等一下会很舒服的。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没用,想想自己现在是怎样的立
场吧?」
先前乖巧温顺的「学生」模样已不复存在,阿信身上这个力大无穷的人,一副残酷的统治者表情。
「不…要…」
阿信呻吟着,双手被粗鲁地揪住并按在身体下。
「为什幺这样…」
「问也无妨,但是待会儿还是要做。你安静点,我会慢慢教你的。」
「……」
「老师。」
弥一冷笑。阿信不敢看他的眼神,紧紧闭上双眼。
裸露的肩头被啮咬,一阵微微的刺痛袭来,这个感觉让阿信全身颤抖。
不争气的泪水浮上眼眶。
是谁规定男人一生只能哭三次?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碰到这种事,有哪个男人能处之泰然?
阿信感觉到泪水流过脸颊,如此想着。
他好不甘心,觉得自己就像笨蛋。原以为是乖巧认真、单纯又成续优异的学生,正开始心生好感之时,没想到…
「至今都是在装乖!」
从喉咙深处到舌尖,都残留着不愉快的味道,阿信用愤怒的语调讥讽对方。
「是被骗的你的错。」
整理好仪容的高中生,手肘撑在床上反驳,语气胜利而自满。
阿信愤怒地瞪着将香烟压熄,态度沉稳的弥一。
弥一也毫不客气地正面对视,阿信一时无言以对。
「你那未经世事的可爱脸蛋,一定不知道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有一天要把你弄哭,让你的脸痛苦扭曲吧?」
「…为什幺?」
「两年前,我就想这幺做了。」
「两年前!?」
「没错!」
弥一简短回答后起身,拾起先前从阿信身上扯下,并散落一地的衣物。
「我一直记着,无时无刻都想报复。喂,穿上吧!」
把衬衫朝阿信丢去。
「你现在也可以装作什事都没发生,赶快穿好衣服,像圣人般摆出冷漠的脸色笑给我看,就像当时一样。」
阿信咬着嘴唇,双手颤抖地摊开衬衫,开始整装。
「但脖子上可是有清楚的吻痕,你再也无法当圣人了吧?」
身体一动,刺痛便袭卷全身。尽管如此,阿信还是咬紧牙关忍耐,不断告诉自己别在意,别被嘲弄的话语伤害。
不这幺想的话,泪水势必又会夺眶而出,彷佛受到欺负的小孩般。
「我也没忘。」
整理好仪容后,阿信开口说:
「我没忘记,一直都认为你是无礼又讨厌的小鬼。从弟弟口中再次听到你的名字时,我不禁苦笑…他非常夸奖你,而
且许久未见,你又改变了这幺多,我还以为…没想到一切都是谎言!」
阿信抬起脸。
「欺骗你是我不对,刚才你说的都没错,这样满意了吧?你可以向我报复。」
弥一笑着。阿信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
「可以。不过,下礼拜二你还是得来。」
「什幺!?」
突如其来的话,让阿信惊讶地大叫。
「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非常认真。」
弥一语气坚定。
「…是吗?」
「你逃不掉了!」
抓住肩膀的力道尽管温柔却也强劲,阿信痛得轻叫。
并肩站立的阿信,完全被他那充满深不可测的自信与存在感的体格压倒,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就只有身高而已。
压迫感使得他呼吸困难。
「你逃不了了,城山美人。」
「放开…我…」
阿信被按在墙壁上,于是两手推抵着对方的身体。
抵抗无效后,阿信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他感到头晕目眩。
「不来的话…哥哥…」
阿信的双眼倏地张开。
他知道对方指的是弟弟。弥一是庆太极亲近的学长,受到崇拜是不争的事实,他以此间接威胁阿信。
弥一处于压倒性的优势。对脸色苍白的阿信轻笑后,迅速夺去了双唇,激烈的吻声顿时回荡在整个房间。
被欺负的小孩只能乖乖服从。
[ Last edited by 夜语 on 2005-4-18 at 16:19 ]
qingqou 2004-10-27 02:07
4
被吻之后,阿信的手腕被紧扣住,在床单与对方的握力下失去自由。凝望着对方的眼眸,阿信心中的想法在那压倒性
的蛮力下,从「不容易逃」转变为「逃不了」这个恐惧而绝望的话。
「逃不了。」
所以…
所以…怎样?
只好在床上进行一场不顶舒服的激情床戏。
对阿信单方面而言,那是一段将声音数度压抑,静待暴风雨过去的时刻。
不,也许双方都是如此。
对对方而言,性行为或许并非出于本意。之所以这幺做,只不过是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阿信尝到屈辱感罢了。
阿信可以轻易地想象,在自己身上的对手一定也不希望做这种行为。
因为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着阿信,现在抱的并非所爱之人。
性行为结束后,他通常都会抽烟。那一天也是如此,他硬将含在嘴里的烟,以接吻的方式传入阿信的口中。
受不了烟味的阿信如惊弓之鸟般想逃开,不过当然无法如愿。
「想哭就哭吧!」
他对呛到烟而泪眼汪汪的阿信如此说。
「可怜兮兮地哭吧!城山美人满是泪痕的脸蛋也很美,可惜没人知道。」
川添弥一边笑边说。
「我觉得很幸灾乐祸。」
「别碰我!」
伸过来的手一碰触到自己的双手后,阿信立即扭身逃开。
「别碰我!」
阿信不断左右晃动头部,简直就像任性的小孩般,将手微微蜷缩在胸前。
他知道这样的举动悍卫不了身心。他很清楚地很明白,即使不嘲笑,川添弥一的表情也充满了轻视。
弥一一副彷佛等待阿信哭泣的神情,故意盯着阿信的脸看。
「别看!」
「哭啊!」
「…少开…玩笑!」
阿信一巴掌打在学生的脸颊上。原以为力道很重,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痛不痒,只发出有点惊讶的声音。
他这位家教自从被所教的高中生强奸后,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尽管如此,阿信仍有不得不每周两次晚上去弥一家的理由。
「川添学长的成绩进步了!」
昨天,庆太张着那双乌溜溜又笑嘻嘻的大眼睛,在阿信面前手舞足蹈地这幺说着。
「学长说他最伤脑筋的英文能进步神速,都是老哥你的功劳,甚至还向我道谢!学长看起来真的很高兴,一副笑嘻嘻
的表情,又跟我这个一年级的小毛头一起做暖身操喔,真是太感激了!」
庆太好象真的很高兴似地。
「老哥,你真的好厉害!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棒,不愧是我老哥,做弟弟的我也跟着神气起来,继续加油吧!」
庆太望着哥哥阿信,乌黑的眼眸满是敬意。
「学长说他没有遇到过像老哥这幺好的老师,既会教书又是个美人,他好喜欢你。不过,学长似乎有点被你吸引,所
以我赶紧告诉他,千万不能爱上你。学长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还抱住我的头不放。」
弟弟仍然滔滔不绝地说话,可是阿信无法再专心聆听。
不合逻辑的话在阿信的心中萦绕着。
十分可拿八分的英文如果还说不拿手,那到底什幺才算拿手?
成续进步的事也是。每周两次、每次两个小时的补习中,阿信和弥一有一半时间是在床上而非书桌上度过,岂不是很
离谱吗?他好象对庆太道谢。
表示拜阿信所赐,他的成绩才得以提升。不仅如此,还说阿信温柔、美丽,他…
「好喜欢!」
阿信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