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上——卿曦
卿曦  发于:201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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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羽意之所以能够顺利当上老大也只不过是赵一天事先立好的遗嘱里面再三强调过东盛所有的产业在他死后交由独子赵羽意打理,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要赵羽意当老大。不过,死者已矣,那些人在赵一天还活着的时候自然对赵一天言听计从,如今人都死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各位叔伯兄弟的意思我大概听明白了,就是说我赵羽意还是个屁大点儿的小子,你们怕我打理不好东盛,是吗?”赵懿桐坐在东盛总部议事厅的主位上,一脸随性的对底下的手下说。

脸上平静得像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样,心里却还是时时刻刻为自己捏把冷汗的,赵懿桐坐在主位上深切的感受到了老大这个位置的不好坐,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虽然说龙椅的材质是最昂贵的,但是只有坐上去的人才知道这个是脚不着地、后不着背的位置,四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朝堂上的大臣们都看着皇帝怎样治理这个国家,稍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大臣们就可以用“拥立贤德新君”的名号来废黜皇帝。 赵懿桐现在就像是那个时刻精神高度紧张的皇帝一样,容不得他犯一点儿错,否则他就给了这些个原本就不服他的人一个废了他的借口。所以,赵懿桐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沉住气,不能真的和这些人就此撕破了脸,要不然留下一个烂摊子还是要自己收拾。

议事厅里的人闻言都是一怔,他们在闹事之前并没有想到赵懿桐能够如此冷静的面对他们的恶意挑衅,若是换了赵一天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是有一颗多能忍的心啊!

虽然对赵懿桐的沉得住气很吃惊,甚至有些人开始有点佩服这个新老大,但是还是有人不把赵懿桐换下来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迟迟不再有人提出异议,心里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指着赵懿桐的鼻子一阵乱骂:“赵羽意,你他妈的才几岁啊就想包揽东盛的一切权力,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你他妈的不要以为是老大的儿子就觉得有多大的优越感,老子不怕告诉你,你在老子眼里连狗屁都算不上!”说完还啐了一口口水,真真的是粗鲁至极。

桌子周围其他人见男人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不由赞赏的看了他几眼,脸上都带上了戏谑的笑容看着主位上的赵懿桐,似乎在对赵懿桐说:看你这次怎么下台?

赵懿桐一脸无所谓的听完男人的话,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刚刚讲完一大篇“肺腑之言”的中年男人被赵懿桐这不明所以的平静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赵懿桐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大发雷霆,要是赵懿桐翻脸的话正好还多了一个废他的借口,谁知赵懿桐只是一脸轻松的看着他。不知怎的,男人觉得浑身都被赵懿桐这样的眼神看得发麻,好像赵懿桐那平静如水的笑靥之后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刃一样,一刀一刀的向自己砍来。男人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赵羽意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甚至他比赵一天更心狠手辣、不念旧情。男人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脸色渐渐失了血色,颓然的跌坐回椅子里,心里也恐惧得发毛,他怕自己的下场就像以前忤逆赵一天意思的那些人那样不得善终。“棒打出头鸟”,男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冲动永远都是个改不掉的毛病,这次恐怕还会因此而丧命。如果新老大要立威的话,自己这一冲动的举动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顿时,男人的心低沉到了谷底,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也在不自制的颤抖。

赵懿桐观察到男人的反应,心里一阵酣畅,随即俯身和坐在左手边的金毛彪耳语了几句,脸上浮上一丝让人猜不透的笑,淡淡的对中年男人说:“昌叔,您老人家何必动怒呢!羽意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可以慢慢学嘛,何况社团里有像昌叔您这样‘能干’的前辈辅佐我,我还怕打理不好东盛吗?或者说,昌叔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

中年男人听着赵懿桐云淡风轻的话大脑不由一阵麻痹,他直觉觉得自己可能要大祸临头了,“狗急跳墙”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不假,一个人到了死胡同里总是忍不住想要拼尽全力再赌上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通这点,中年男人也不怎么怕了,他甚至迎上了赵懿桐意味深长的眼光,一字一顿的说:“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当东盛的老大,你问问在座的人有几个是真心服你!”

说话还不忘多拖几个人下水吗?也不想想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傻!赵懿桐好笑的看着男人,议事厅里没人响应他,赵懿桐更是大笑出声:“哈哈,乳臭未干吗?”凌厉的眼光扫视厅内一圈,没几个人敢直视赵懿桐的眼光,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赵懿桐在心里冷笑几声感叹世态炎凉,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俯视满桌子的人。

赵懿桐不慌不忙的踱步到左手边的金毛彪身后,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似的趴在金毛彪耳边,语气却是冷冽得可以将整屋子的人都冻僵,用不轻不重但是足以使全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问金毛彪:“彪叔,你觉得我是不是像昌叔说的那样乳臭未干呢?”

金毛彪果然是个好搭档,连忙装出一副畏缩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当然不是,我绝对支持羽意你当东盛的老大!”

“呵呵!”赵懿桐嗤笑两声,又朝着金毛彪旁边一个五十岁出头、头发花白的男人走去,像刚才在金毛彪背后表演的那样又上演了一遍相同的戏码,男人不料赵懿桐也会这样问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回答“是”吧,又怕没什么好下场,说到底眼前这个少年毕竟是上任老大钦点的新老大。回答“不是”吧,又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思考间已是冷汗涔涔,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新老大强大的气场,那感觉很压抑,很不好受,正想违背良心的回答一句“不是”的时候,赵懿桐已经转向下一个人,不多时间,赵懿桐已经问了议事厅里差不多一半的人同样的问题,他们不是避而不答就是很不情愿的回答一句“不是”。

赵懿桐也不再问下去了,这个答案已经是他很满意的了,回到主位上坐下,一脸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几口,又转换了一个话题:“昌叔,我最近发现你银行账户上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千万啊,是又有了什么新鲜的赚钱路子吗?”

那个叫昌叔的男人整个身体猛地一颤,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赵懿桐,赵懿桐也不磨蹭,继续说道:“既然昌叔有了赚钱的新路子就讲出来大家分享一下啊,羽意最近手头也很紧呢!”

昌叔脸上的血色已经全数褪尽,他不知道为什么赵懿桐会想到去查他的账户,要是赵懿桐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话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东盛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旦入了东盛就不能再为其他社团办事,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冷汗正在一点一点浸湿昌叔的后背,尽管已经快到十二月份了,这份沉重的燥热还是没预期的呼啸而至!

第二十九章:入瓮

“怎么,昌叔还不愿意讲?”赵懿桐步步紧逼,他看得出只要再使点劲儿,这个混了几十年江湖的老头子就会崩溃了,他喜欢看人被一步一步逼到绝路时候的惊恐样子,那是一种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寻求不到的超级视觉享受!

“老大,我刚才是一时糊涂了才会乱说话,老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陈昌以后绝对不会对老大有二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昌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容他再嘴硬了,连对赵懿桐的称呼都由“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变成了恭恭敬敬的“老大”,赵懿桐咄咄逼人的功力可见一斑。

“呵呵,昌叔是学过变脸吗?这样的功力羽意我可是不及昌叔万分之一啊!”赵懿桐还是一脸的戏谑,并不把陈昌刚才一番誓死效忠的话听进去,背叛过一次的人迟早都会为了更多的利益背叛第二次的,赵懿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在东盛里面。

“千里堤坝,溃于蚁穴”是赵懿桐从小就懂得的道理,他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哪怕一次!那些什么所谓的“失败是成功之母”云云在赵懿桐看来全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歪理,明明知道路该怎样走下去才是正确的又怎么会去选择一条吃力还不讨好的路?所以,在这方面赵懿桐做得是出乎常人预料的好,这不符合他年龄的一点也让赵懿桐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了不少。或许也是环境所迫吧,赵懿桐为了给父亲赵一天报仇已经不顾一切了,他心里现在唯一的信仰就是找出凶手,将凶手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但是据金毛彪最近带回来的消息来看,赵懿桐也只是知道赵一天的死应该是和麦朗有关,齐同老大郑参也逃不了干系。郑参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名声响当当的黑道组织的老大,赵懿桐要想把齐同连根拔起还是有相当大的困难的,所以赵懿桐只能用一个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借刀杀人!然后各个击破!

在座的其他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凑在一起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陈昌肯定是干了什么有损东盛利益的事情被赵羽意查到了,赵羽意就正好借这个机会把陈昌从东盛里彻底清除出去。不少人暗暗感叹这个新老大做事的雷厉风行,才刚当上老大就开始肃清社团里的不良风气了,但是照这个情况看来赵羽意也只是想杀鸡儆猴,只要以后行事小心一点,好好的为他办事不被抓住把柄也就没什么了,毕竟东盛现在还是需要一些有经验的老江湖的。所以一番思考过后各人也都得出了结论就是做个最好的旁观者,什么意见都不要发表,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

赵懿桐脸色突然一沉,朝站在陈昌身后的一个下属使了一个眼色,霎时间只听低低的一声尖锐的轰响声响起,就像是谁家的西瓜不小心掉到地上炸开了一样,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又有一声重物着地的闷响声传来。坐在陈昌身边的两个人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大叫出声,倒吸一口凉气,像躲瘟疫一样远远的弹开。其他人也逐一逐一的都反应了过来,地板上躺着一脸错愕表情的陈昌,只是陈昌那颗头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了,脑袋后面一片血肉模糊,子弹从后脑勺射入还留有一个尖尖的脑袋在陈昌的额头上没有完全射出来,样子怪异极了,脑浆混着鲜血迸裂得到处都是,还有不少喷溅到了身边的人身上、脸上,几个人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溅得有陈昌的脑浆不约而同的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呕吐,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更多的人一脸诧异的望着主位上还是镇定得不像话的赵懿桐,居然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把陈昌崩了?还溅了一屋子人的脑浆?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个年轻人比他的父亲更嗜血、更凶残,肚子里的小心脏都突突跳个不停,生怕赵懿桐再使个什么眼色自己也会像陈昌这样倒地不起,怕了,怕了,面对这样嗜血的老大谁不怕?

“各位叔伯兄弟不要这么紧张,陈昌是因为暗地里和齐同勾结被我发现了才给了他一个痛快,各位只要没有对不起东盛的地方,我赵羽意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赵懿桐见个个被吓得脸青面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攘外必先安内,果然是名言呐!

几个心里没鬼的人听了赵懿桐的话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做过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几个人脸色就更难看了,只能默默祈祷赵懿桐不要查到自己头上来。

“大家先坐好,就近期东盛的生意问题我有些地方要和大家探讨一下。”赵懿桐摁灭了香烟,拿出了干正事的样子对手下们说道。

这个时候还有谁敢违逆赵懿桐的意思,除非他活腻了!但是只要是个人也不想在一具尸体旁坐下啊!而且还是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赵懿桐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笑两声,又对刚才开枪的那个手下说:“把陈昌的尸体拖出去砍成一段一段的丢去喂狗!”赵懿桐说得异常轻松,就好比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众人又是一阵抽气,微凉的空气刺激得喉咙一阵难受,但是在陈昌的尸体被抬出去之后也都赶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又坐了回去,不敢再有什么废话,这样的手段怎么能不让人胆战心惊,说不定私底下那些事已经被赵羽意知道了,他只是想给条活路给某些人好将功赎罪而已!

“刚才陈昌吃的那颗子弹就是东盛最近想订的一批货KKWP001,是德国的最新产品,刚才大家也都看得很清楚了,那种子弹虽然体积不大,但是威力却不小,陈昌整个脑袋都爆开了,所以我觉得这种子弹应该会成为日后的主流,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赵懿桐故意又提到陈昌,眼神不住的扫视着厅里所有的人,没有人吱声,赵懿桐又继续说,“还有刚才那把枪也是德国最新的JPTT009,我觉得也还不错。”

“朗叔,你觉得怎么样?”赵懿桐见没人回答也不生气,直接就点名要麦朗回答。

麦朗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他本来想的是就让这些人去狗咬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当上了东盛的老大,人算不如天算,他算不到赵懿桐小小年纪就能这样心狠手辣,丝毫不念及旧情,刚才目睹了赵懿桐的手段他也开始有点忌惮赵懿桐了,面对赵懿桐的问题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也觉得这种子弹和手枪的威力不小,如果可以拿到独家代理权的话对东盛以后的发展都很有好处,其他的社团肯定都会争先恐后的向东盛购买这种新型武器。”

“嗯,朗叔说得不错,不过最近社团里事情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我亲自处理的,本来这次去德国和军火商谈判也该我亲自去的,可是实在是脱不开身。”赵懿桐顿了顿,众人脸上一阵喜悦,要是谁可以代表老大去德国和军火商谈判的话无疑可以为东盛立个大大的功劳,以后在社团里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赵懿桐环视一圈,人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怎么样,有没有谁愿意代替我去一趟德国?”赵懿桐继续说,眼光也在人群中不停流转。

“羽意,我去吧,以前我也和天哥一起去德国和军火商谈过几次,多多少少有点谈判的经验。”麦朗果然在赵懿桐的预想之中开口要求代替他去德国了,鱼儿上钩的感觉让赵懿桐感到一阵兴奋的战栗。

听麦朗这样一说,赵懿桐立马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是朗叔你手下的地盘这么多,有这个闲暇去吗?”

“地盘可以暂时交给底下人打理,目前最重要的是谈妥这笔军火买卖,这可是笔比夜总会、酒吧赚钱的买卖。”麦朗眼前全是美元、港币满天飞的样子,两眼放光的样子赵懿桐看看都觉得好笑,想来在以前的买卖里面麦朗是捞了不少油水了,既然他这么想去赵懿桐又有什么理由不要他去呢,这本来就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引他上钩的阴谋。

“朗叔这样说也很有道理,那就这样决定了吧,就让朗叔代替我去。”赵懿桐眼含笑意的望着麦朗,对他点点头示意对他的信任,又转而问了问其他人,“各位叔伯兄弟没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

……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赵懿桐,这个时候倒有了默契。

“那就这样定了,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散会了吧。”赵懿桐肯定不会再有人提出要换老大了,不由松了口气,今天这场戏做得实在是累,但是收获还是不少的,至少为下一步计划打好了铺垫,这样计划继续执行起来也不会那么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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