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她……很漂亮吗？”简月好像对林衍的事情很感兴趣，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漂亮……”叶扬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林衍的脸庞，然后认真的点点头：“非常漂亮。”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听见叶扬赞同林衍漂亮，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有点神秘。”叶扬将床位调高，靠着枕头回想。天色渐渐的黑透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很安静，很柔弱，是那种很好欺负的人。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接近他的。后来接触多了，我才发现他各方面都很强。学习啊，运动啊，做家务啊，买菜啊……做饭啊。几乎没有什么他不会做的事情……啊，忘了说，他很爱照相，照出来的图片都很美好。”

不知不觉，叶扬已经说了这么多关于林衍的事情。

几乎连他也不知道，他已经如此熟林衍的一切。

时光恍惚，叶扬只记得林衍美好的一面。

“原来扬的女朋友这么优秀……”叶扬说这番话的时候，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幸福。简月想，这世界上除了他喜欢的人，还有谁能让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噗……哈哈哈。”听简月这么说，叶扬忽然笑了起来。他笑了好久，才跟简月说：“林衍，是男的。”

“咦？”本来暗淡下去的简月忽然觉得自己重返光明。“男的？原来是兄弟啊……感情真好。”

“感情……很好吗？”叶扬轻声问说，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

而后，叶扬轻轻摇头，将话题说道别的地方去了。

“你说我哥哥？我哥哥啊……从小就很努力很坚强的。可是因为他长的太纤细太漂亮……有很多人都说他是同性恋。可是我哥哥才不是同性恋呢……”少女似乎没有想象中沉默，相反的很活泼。

叶扬想，或许是在家里一个人寂寞久了，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渐渐的，到了午夜。

少女虽然挣扎着想跟叶扬说话，可是却总是微微的合上眼睛，坐都坐不稳。她的身上笼着午夜的月光。叶扬笑笑，觉得她就像月光里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我哥哥……为了我哥，我什么都能去做。”

“是么？”叶扬附和道。

“是啊……我一点也不怕死……一点也不怕黑……可是哥哥总觉得我什么都不行……笨哥哥……”

终于，少女困到极限，一头栽进叶扬怀里。

叶扬抬手，轻轻顺了顺女孩的头发。

“简月？”

回答叶扬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叶扬苦笑着摇摇头。

他将少女的鞋子脱掉，把她横抱在自己的病床上，盖好被子。

睡梦中的简月将头使劲往枕头里蹭，被叶扬的气息笼罩环绕起来。

床被简月睡着，叶扬无处可去。

他在病房里慢慢走着，每走一步，身后就撕裂一样的疼。

这种疼痛提醒着叶扬，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可磨灭，无法忘怀。

但是叶扬转念一想，你大爷的……自己又不是个大姑娘，被插了又不怀孕，有什么要死要活的。该要死要活的是他们！死变态……喜欢插男人！

去他妈的！不就是害怕自己的拳头么，要是不被药物刺激，自己铁定打的那几个人断子绝孙！

叶扬只恨自己当时觉得太恶心，把眼睛闭起来没有看见楚那些人的脸，想报仇都没地方去。

慢慢的走出病房，走廊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月光将走廊照的透亮。

他慢慢移到走廊尽头的窗口站着，沐浴在月光中。他拿起手机，信箱里除了几个朋友日常的问候短信以及信息台来的广告短信之外，空空如也。

“妈的……你丫不是说是被冤枉的么。”叶扬把手机来回在窗前晃，就是接不到信息。“不是你就不是你……也不给老子解释一下。每次一到该辩解的时候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被砍死都不吭一声……难道老子就不能受挫一下，有个抑郁期，发个脾气吗？搞得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在窗户前面碎碎念了好久，叶扬终于意识到林衍今晚不会发短信给自己解释了。也是，当天都没解释，怎么会现在解释。

叶扬有些泄气的靠着窗户。

“不是你就算了……真的是你的话……老子一定打得你找不到北。”

他低低的说，而后苦笑望着手机的屏幕。

月光下，手机泛着幽幽的光芒。自己侧过脸亲上林衍的照片很清晰，林衍望着镜头的笑脸是叶扬最喜欢的表情。

很久很久之后，寂静的黑暗里才传来叶扬一声低低的叹息。

“林衍……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的……”

Part.23

“衍哥哥，对不起，求求你不要赶娜娜走……”

彦琳娜现在后悔的想要咬舌头，眼睛哭成桃子形状，几乎睁不开。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大嘴巴的男人居然在办事当天不经过自己就来邀功，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最蠢的还是自己。

当彦琳娜发现自己被CHATEAU撤职，行李也被丢在街上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呵护了自己那么多年的衍哥哥……那个从来都很温柔的衍哥哥……竟然为了这件事，赶自己离开！

“CHATEAU不需要没脑子的人。”林衍靠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冷着眼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少女。之前几天一直跟在叶扬身边，现在确保他的安全后，林衍才回到CHATEAU。他绝不会忘记处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哥哥……娜娜这么多年都跟着你，你现在叫娜娜搬走！娜娜能去哪？”女孩委屈，哭的更厉害了：“娜娜明明都是为了哥哥好，叶扬一直都在欺负哥哥……”

“住处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直接过去就行了。”林衍的声音也冻成冰，根本感觉不出他的情绪。彦琳娜只觉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降到了零度以下。

“你就不怕我一个人住在外面，印蓝帮的人把我抓走么！”女孩忍受不了这种态度，吼道。

“只要你不要主动去他们帮派泄我们的底，我想没人会知道你落单这件事情。”说道这里，林衍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他抬起手，撑住额侧：“就算你去了他们那，你也泄露不了什么讯息，除了把小四抖出去，你什么都做不到。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威胁能使我屈服。除非，我愿意。”

“哥哥明明知道娜娜不会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情……”深深的无助将彦琳娜包围。

发脾气没用，哀求没用，说好话没用，认错也没用。

她只能瘫坐在原地默默流泪。

“别再动叶扬的主意。”轰塌的世界中，彦琳娜听见林衍这么说。“不然，后果你懂的。”

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林衍从皮质躺椅上站了起来，似乎不想再与自己多做交谈。

彦琳娜侧身，一把抓住林衍裤脚，林衍停下来。

“哥哥，娜娜会走的。不过娜娜求你最后一件事情。”

林衍站在原地，没有允诺，但却听着。

“衍哥哥别告诉叶扬是我干的……不然我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经得起他的报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良久，林衍只留下这句话，走了。

眼见一点希望都没了，彦琳娜失魂落魄的向外走，正好碰见任务回来的小四。小四朝着彦琳娜微微一笑，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把彦琳娜拉进角落里，要了两杯酒坐着。彦琳娜看上去伤心极了，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娜娜，别太难过，衍哥就是让你出去住几天，惩罚你一下。要不了多久就会让你回来的。”

“你别安慰我了，衍哥的脾气，我最懂。”彦琳娜笑，笑的特别得意：“你知道……衍哥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衍哥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衍哥喜欢什么季节吗？你知道衍哥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吗……你知道衍哥小时候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我都是眼睁睁看过来的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笑声最后变成了哭泣，很委屈的哭泣。

“可是娜娜，你知道衍哥喜欢谁吗？”小四只是端着酒杯，看着彦琳娜发狂。一句轻轻的问语，却把彦琳娜怔住了。

“衍哥……喜欢魏蓝哥哥。”

“错。”小四微笑。“这么了解衍哥的你不会不知道的，是不是？”

“叶扬……都是叶扬不好！衍哥的所有事情只要碰上他都不顺利……”说到叶扬的时候，彦琳娜的眼睛里充斥的不是愧疚，而是恨意。“只要他不离开衍哥……衍哥就不能得到幸福……”

“你又想做什么？”看着彦琳娜逐渐凝聚起来的眼神，小四有些担心她又做出傻事。

“你怕什么……我不是已经做了吗？哈哈……哈哈哈……”

“你的样子不是已经做了，是还想继续做。”

“小四，你看……衍哥哥为了他有多残忍。他可以赶走我……但却留着那几个人在身边。”

小四顺着彦琳娜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几个一米九零的男人，那些男人正是上了叶扬的。眼见彦琳娜又误会了，小四想了想，终于还是解释道。

“衍哥留着这几个人，是用来当炮灰的。”小四眯起眼睛，盯着那几个逍遥自在的男人：“嘣了他们的其中一个，已经是衍哥气极的表现了。直接全部嘣了不是不可以，但却会在我们帮派里很大的轰动，导致人心倒戈。不过，以衍哥的性格，你还不懂么，他们活不了多久的。”

“你是说？”彦琳娜似乎明白了一些。

“对，衍哥让你离开，已经是对你的纵容了。我们过几天要去西龙街干掉一个金场的BOSS，那个老头子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肯定是要两败俱伤。到时候衍哥把他们派去，正好死的干干净净，还能捞一笔回来。”

“原来是这样考虑的……那为什么又招Brant回CHATEAU？你已经回来了……衍哥也该不需要Brant当床伴了。”对于林衍这几日的行动，彦琳娜一直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呵呵……娜娜，你以为衍哥跟我们上床真的只是需要床伴吗？”听小四这么笑，彦琳娜更不明白了。“衍哥在控制人手。像是Brant很明显的喜欢衍哥，逐渐还有为了衍哥做任何事都可以的趋势。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Brant是横海企业的继承人。”

“就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彦琳娜吃了一惊。

“是，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敢那么嚣张。”

“可是控制住他……”

“横海企业和印蓝帮现在联合起来在收购叶氏集团。单单一个横海企业未必敌得过叶氏，可是黑白两道结合起来，就未必了。”小四抿了一口酒，又说。“本来这次我们可以渔翁得利，可是衍哥并不打算这么做，他在暗地里帮着叶氏集团。拉拢Brant是为什么？因为拉拢了Brant虽然停止不了横海企业和印蓝帮的合作，但是却可以从Brant下手，实行对横海企业的内部控制。这段时间，衍哥实在是太累了……”

“为什么衍哥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彦琳娜鼓气。“这样，不是又跟印蓝帮较上劲了。”

“因为，叶扬是叶氏集团的继承人。”

突然间知道真相，彦琳娜怔住了。

该是有多喜欢叶扬，林衍才能够帮他到这种地步。

“叶扬……是他害衍哥哥又走上这么危险的道路！是他害衍哥哥没法脱离黑道！是他害衍哥哥跟不喜欢的人上床！他害衍哥哥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保险起见……一定……一定要让他彻底离开衍哥哥！”不知为什么，彦琳娜无比的讨厌叶扬，以至于她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归在叶扬的身上。

“娜娜。”

“我都是为了衍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衍哥哥……衍哥哥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看着扑进自己怀里，哭的伤心的彦琳娜。

小四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说。

“娜娜……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保全你的。”

在医院待了三天，叶扬终于健康出院了。

简安上完夜班，匆匆睡了两个小时就赶到医院来接叶扬。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叶扬高高的个子和阳光的笑脸。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那就是简月。简安微微笑，朝着他们两个人挥挥手，叶扬看见了，连忙向这边走过来。

“还以为哥哥会睡过头，没想到还是赶来了。”简月微笑。

“嗯，接你们两个人，必须要来。”简安回答。

三人并排向回走，简月站在中间，左右两边一边站着一个哥哥。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的一排排的商店都摆出了年货，简安感叹。他转过头对叶扬说：“扬，明天我们几个出来买年货吧，很久没有好好过个年了，难得这回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人也齐全，一定要好好过个年。”

“好啊，我也……很久没和家人过年了。”叶扬笑。

三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着天，渐渐的已经走到秀禾路口了。

“小月今天不简单，能连续走这么久。”简安看着简月一直跟着他们走回来，欣喜道。可是当他转过身观察道妹妹的脸色的时候，不由的急了。他有些后悔自己跟叶扬聊得太入神，忘记了妹妹的身体状况：“小月……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很难受，哥哥别担心。”简月面色苍白，连嘴都白成一张纸了。

叶扬这才注意到简月的神色，不由也担心起来。他想，怪不得后来就没听见简月插话了，原来是开始不舒服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别动，我这就搭个计程车来。”

“笨哥哥……就剩下一点路了，还要打车浪费钱。”简月拉住简安，简安看上去比简月还难受。

“不用打车，这不是还有我呢么！”就在这时，兄妹二人听叶扬说。

简月还没明白叶扬为什么这么说，自己的脚尖就腾空了。等她再一回神，发现已经落在了叶扬的怀抱里。叶扬横抱着自己，丝毫不费力气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