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番外——远上天山
远上天山  发于:201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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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自然做不了什么工作,陆津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公司的构成,了解了发展方向,对这份刚刚接手的工作,他还是比较上心的。广告公司并不像之前工作的地方,因为强调创意,员工上班都很随意,没有其他地方的那些死板的规矩。同事们都比较热情,晚上下班的时候还邀着陆津出去喝酒,陆津稍想了一下,点头应了。下班后一帮人浩浩荡荡去了离公司最近的酒吧,酒吧名字叫享乐,似乎是近几年才开的,至少陆津在家的时候还没见过。这家酒吧的老板还真够直白的,陆津在门口发了一会呆,直到同事叫他才不急不忙的进去了。“陆津,要喝点什么?”“随便。”旁边叫他的是设计部一枝花王乐,所谓的一枝花是个男的,陆津一直没想明白一男人怎么会有一只花这样的外号。喝了一会酒大家都各自聊天或者搜猎物去了,陆津是新来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找了张桌子一个人坐下来细细品酒了。

“陆津!”陆津转过头看了半天却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眼前人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尴尬,主动走了过来。“好久不见,我是陈建,你们宿舍王宏斌的朋友,以前老去你们宿舍的。”陆津恍然大悟,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大学的时候自己一门心思都在容城身上,平时根本不关心别人,现在大学的同学站在面前,自己却不认识。自己为了容城,把一切都抛弃了,最后落了这个结局,真是可笑啊。

“你不是一直在容氏工作吗?怎么还会回H市的?”毕业后陆津和大学同学联系的很少,除了容城之外自己也没有交上一个朋友,所以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现状。“遇到了一点烦心事,想想就回来了,我爸年纪也大了,在家也挺好的。”陆津不自在的笑笑,陈建也没有多问,他和陆津也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只是偶尔遇见才问上两句。“是挺好的,大学毕业找工作四处碰壁,到了H市,H市接纳了我,我就在这住下来了。”陈建和陆津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当然走的时候也没忘了要陆津的号码说以后联系。

出了酒吧已经九点多了,陆津没有立刻回家,在街边走了几转,路灯下的自己神色萎靡,早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抬头看看天,月亮都被高楼大厦遮挡了,陆津不禁回忆起在小城的那段时光,简单干净,什么都不想,自己的心也会安静下来。第一次没有想起和容城的那段感情,却想到了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他自嘲地勾起嘴角,顺着路灯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陆津就被分配了新的任务,是一家对外企业想在H市的电视台打广告,创意就交给了Wonder来做。陆津作为新人,主修又是金融,具体创意就没有交给他,反而在预算和对外企交流上他负责的部分比较多。在容城身边跟了几年,日子也不是白过了,这种任务对他而言还是比较容易的。一整天的时间陆津都在和外企的代表商讨合作和广告创意上的问题,电话响了几声也被直接按掉了。

“Frank,我们更倾向于采用美国的设计手段。”外企的代表一直坚持自己的创意,陆津和他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达成共识,揉了揉太阳穴和酸涩的眼角,掏出口香糖放在嘴里嚼了嚼。

回家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陆津原来的手机早就丢了,这个号码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按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回拨了过去,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只听见喘气的声音。“容城?”陆津下意识叫出了这个名字,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喘气声也不见了。“我知道是你。”只有他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他们俩感情好的时候,这个人最喜欢给他打电话却一句话也不说,曾经陆津会把这看成一种温暖,一种他关心自己的方式,现在听来,却是满心的荒凉。

没说什么话,陆津径自挂了电话,他实在没法也不能面对容城,不是说他因为那个人的背叛而伤心,而是自己实在没有唉的勇气。那个人给的伤痕,早已深入骨髓,嵌进皮肉,轻轻一动,万丈深渊。

关上窗,打开电视。张学友磁性的歌声传过耳际,“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难道不是自己活该吗?陆津轻轻笑了,啪的一声关了电视机。进了卧室,关了灯,,在安谧的深夜里,月光透着窗子照在床上,陆津拼命睁大眼睛,他觉得,眼角有东西再次流了出来。如果当初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真的真的不会选择和他相见。

第5章:忙碌的一个月

一夜没有睡好,陆津眼里带着血丝,同事们见状只是问了下,也没多说什么,在H市这种喧哗的地方,一夜不睡是很正常的事。陆津强打精神继续和外企的那位代表讨论方案,可能秉承美国人那种坚持的态度,外企的那位代表迟迟不肯松口,陆津和他争论了半天仍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休息了一会,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突然出来找他,陆津揣着疑惑走了进去。

“小陆,在这工作还习惯吗?”经理乐呵呵的,并没有平时的那种严肃。陆津不自觉的点点头。Wonder虽然地方不大,接的单子也没有别的大公司那么多,但同事们都热情又是活跃的年轻人,一天下来也不会很累,这两天他一直在和那个外企代表讨价还价,却感到很充实。“嗯,很好,年轻人就是有干劲。” 经理话锋一转,谈到了陆津一直很想知道的一个话题。“我以前也在大学里工作过,和你爸是很好的朋友,这次听说你要回H市工作,就让你到我这边试试,年轻人,好好干。”随意聊了一会,陆津关门出去,继续投入艰苦卓绝的讨论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Frank,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会让我们的方案更easy吗?我们公司一直坚持suitable的原则,采用美国的模式既可以节约成本,又可以突出广告的特点。”外企代表约翰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他焦急的模样让陆津忍不住笑了,真是个急躁的胖子啊!“但是这次广告毕竟是在H市的电视台播出啊,且不论普通群众的接受能力,中国的大部分观众可能都没有办法了解广告想要表达的含义。这样吧,我们双方都各退一步,中西结合,内层含义采用中国模式,画面表达上采用美国模式,另外,我们公司会借鉴目前最符合国际潮流的广告模式,争取有一个不错的合作。”陆津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新观点。“中西结合?我们公司会考虑这个方案,但我必须强调的是,无论最后会出来一个什么方案,都必须是wonderful,就像你们的公司名字一样,而不是仅仅不错。”约翰胖胖的脸上浮现了严肃的表情,陆津听后神色一正,随即点了点头。

新的方案自然又带来一阵新的繁忙,设计部这几天快忙翻了天,每天陆津一进门都会看见一群衣衫不整充满霉气的男人,这些家伙显示骂骂咧咧几句,马上就像着火似的投入到工作当中。期间陆津和约翰又把方案修整了一遍,再付带着讨论着经费的问题,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方案,约翰也没有了异议。每天就这样昏天黑地的忙,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月就结束了。

“陆津,陆津!”下班的时候一枝花同志突然叫住了陆津,陆津看他咋咋呼呼的样子,不禁心里发笑。“笑什么啊?这不多亏你,咱们设计部才昏头似的忙了一个多月。”一枝花做出愤怒的样子,可在陆津看来,一枝花这样眉目含情,似瞋似怒,果真符合他这个名字,办公室里的这些家伙还真没有白说。“什么事啊,毛毛躁躁的。”陆津对这个人还真无语,跑了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晚上有空吗?”陆津点点头。

“出去喝酒吧,大家好久没聚聚了,平时就见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大家出去也交流交流。”一枝花笑着,不在意地揽着陆津的肩,被他偷躲开了。陆津很久没有和人这么亲近过,揽肩的动作更是自动回避,一支花也不在意,只是拽着他出了公司。还是上次来过的那家“享乐”,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对着啤酒猛灌,似乎要抒发这一个多月的郁闷感。“来,陆津,喝呀,别像个娘们似的。”陆津不理他们,喝着酒边看着酒吧的驻唱歌手。

“如果我不曾走过这一遍,生命中还有多少苦和甜美,那风中的歌声,孤单哽咽的声音是谁,回忆中的那个少年,是否依然不停的追,想要征服的世界,始终都没有改变,那地上无声蒸发我的泪,黑暗中期待光线,生命有一种绝对,等待我请等待我,直到约定融化成笑颜……”吧台歌手的声音很有磁性,配着这首歌的苍凉,听起来很有韵味。陆津的心在那一刻沉默了,当初的约定已不在,但他也不该如此的失落和低沉,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一群关心他的兄弟,一个不同的地方,一份别样的期待。

晚上回到家,陆津早早睡了,他没有想任何事,早起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清醒,吃完饭,迎着太阳出门上班去了。

“嘿,陆津,早上好。”一枝花永远是办公室里最积极热情的一个,陆津也对他点点头,却不想这厮得寸进尺,把脑袋凑了过来。“哟,今天精神不错啊,对了,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今天咱们公司好像来了一个大美女,你没见办公室的那群人摩拳擦掌的,饥渴成那样了。”一枝花不满地叹了口气,但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和办公室的那群狼没什么区别嘛。“就是不知道那美女被分到哪个部了?”陆津不在意地摇摇头,没有理会那家伙,转身推门进了办公室。

打开电脑看了看最近的任务,埋头工作了一会儿,便听见安静的办公室里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陆津抬头一看,经理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大家都过来一下,今天你们设计部来了一个新同事,先相互认识一下。”经理开了口,那女孩朝前走了一步,陆津一看,这不是上次云姐介绍的那个女孩嘛!“大家好,我是齐彤。”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陆津无语了,单身男人的饥渴度啊,真是超乎他的想象。经理走后,大家倒也没有一下子冲上去,而是各自回去工作了,陆津很明白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要在小姑娘面前留下好印象。工作了一会,陆津抬起头舒活舒活筋骨,眼前出现了齐彤满是笑容的脸。

“又见面了,陆津,好巧啊!”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人齐齐抬头,陆津好像听见了心碎落满地的声音。“真的很巧,你怎么回来H市的?”齐彤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陆津明白,女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小城对他而言,是疗伤的地方,他至今仍旧怀念,但对齐彤而言,却是伤心地,她只能逃到H市了。

齐彤没说,陆津也不多问,两人的关系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并不熟悉,再说,各人有各人的伤心,外人是不会知道其中滋味的。

中午下班,陆津早早逃离办公室,以免遭到那一群人的盘问。姐姐昨晚打来电话,让他回家吃饭,陆津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叫了一辆出租。

“工作还顺利吧?”吃完饭,父子俩坐在沙发上随意的聊着。

“挺好的。”陆津点了点头。父子俩就这样陷入沉默中。陆津和父亲都不是多言的人,几年前逃家的时候陆津只是收好东西直接离开了,期间也没联系过父亲。他们父子相处的方式也比较怪异,父亲常年在大学教书,一直充满着书卷气,恪守规矩。对待陆津,父亲的话一直很少,两个人不多的交流大部分还是些学术艺术上的问题。两人也没多说,陆津歇了一会,就坐车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第6章:何苦纠缠

周末公司放假,陆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买一些换洗的东西,单身男人的住所一直不够干净,他没法做到像女人一般精细,反正是一个人住,直接多买几件倒也方便。十一点的时候正式出门,顺便吃个饭。前几天陆津把刚拿到的工资花了部分买了一台电动车,方便以后出门。刚从公寓楼下取出车,转身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突兀的出现了。

“你来做什么?”上次自己已经和他说的很明白,实在不想和他在纠缠下去。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也是自己一味迁就,倒是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人会一直纠缠着自己,像癞皮狗似的甩也甩不掉。一如既往的沉默,陆津也不理他,径自拿了车掉头就走。谁知身后这人突然发力,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陆津甩了几次甩不开,这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真想不通他到底是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胳膊被握住的地方隐隐发疼,这人的手又是滚烫,如若不是心中坚定不会心软,陆津估计自己真的会投降。

“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你自己亲口说的。”柔和的脸上一片云淡风轻,但吐出的却是最冰冷的话语。

“没有,我不同意,我是永远不会同意的!”容城把他的胳膊勒的更紧,呼吸喷在他的后颈,陆津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松开他的束缚,这次却没有受到阻碍。

“我需要的,你根本给不起,你也没法给。当初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我可以帮你,你那时刚接手容氏,你需要我的帮忙。容氏壮大了,很好啊,你就直接把我抛弃了。不过感谢你的抛弃,我已经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也不会再为你心软了。现在的你该做的是去和小乐结婚,而不是来纠缠我。”似乎被重复了无数次的冷笑出现在容城面前,容城希望可以遮住他的脸,不想再看见他脸上冰冷的表情。他很想告诉他有多爱,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不能有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微笑,他的抚慰。每个午夜梦回,身边空空荡荡,只能对着冰冷的房间发呆。

“我不会和小乐结婚,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我会再来的。”说罢容城头也不回地走了。陆津不自觉蹙了蹙眉,他实在没法定义容城这种做法,胡搅蛮缠根本就不是容城的风格。他刚和容城在一起的时候,容城之前已经交过好几个男朋友,有些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他们还长,但是容城也是说分就分毫不手软。容城说不会和小乐结婚他信,这种事他做的出来,但是容城想和他在一起,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陆津很烦躁,一直以来平静的生活貌似又要被打断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容城这么阴魂不散。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在乎。陆津一直忘不了自己跳海前那一幕:翻滚的被子,呻吟的男人,被发现后冷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残酷的话。容氏合并,自己就会成为过去式,只是自己也没想过那一天会来的那么早。

陆津不再多想,踏上电动车,只是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听得见猎猎的风声。电话突然响了,陆津把车停到路边接电话,是齐彤那个小姑娘打来的。

“陆津,干嘛呢?”齐彤的声音透着一股蛮横之气,他很想不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怎么会认为她是个成熟的女人。陆津把买东西的事略说了一下,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很快就传来活跃的回应:“在哪,我也要去,快把我憋死了,到这谁都不认识,就你一个半生不熟的。”

陆津到达商场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至,齐彤小姑娘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一个大男人还自己买衣服,真够奇怪的,陆津,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陆津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脸红了啊,真没有女朋友?”齐彤的惊悚直接写在脸上,陆津无语了。

两个人兜兜转转半天才买好了东西,陆津非常好养活,很快就挑好了,可是齐彤在那转了半天,左挑右选,什么也没买着。陪女人逛街果真是男人最痛苦的事,陆津自此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傍晚的时候,两人随意找了家路边的火锅店解决吃饭问题,逛了半天,两个人都累了,吃了半饱的时候才开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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