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的人。
男人舍不得离开视线,他一边望著他一边向後退,退到房门。「我今天先走了,你冷静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
刁乐放下了手,再次躲进衣柜,用力地关上门。
服务生和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男人暂时把刁乐交给他,退出了房间。
无可避免 10
对於郭敬寻来到不夜城却并非来找他而是直接到寐宫,夜帝相当地受打击。早就料到要交待这事给夜帝知道的经理立
刻把郭敬寻昨晚强暴了一件玩具的事告诉他。
夜帝立刻向客人暗示自己累了,客人再不舍都只好先退席。夜帝来到十八号房间,他用力地打开门,他都是很想看看
是什麽样的货色胆敢勾引他夜帝的男人,又是怎样的人会令郭敬寻做出这种事。
但夜帝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疑惑地扫视房间,忽然看见衣柜门底,有一大片布角摄著。夜帝抱著看看无妨的
心态,轻轻打开衣柜的门,他有点吃惊地看见一个人以坐姿睡在里面。
房门再次被打开。「他吃了安眠药多久?」是夜帝熟识的声音。
「有一小时了。」
「你确定他睡了?」郭敬寻还是不安心地继续问,然後他意外地发现这房间内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音。
「他睡了,我看过。」夜帝退後一步,让郭敬寻可以亲自去看。
郭敬寻从看见夜帝之後就没有再移动过,他在黑暗中望著夜帝,那是一种复杂到他本人都不明白的视线,几分钟後他
收回视线。「嗨。」
夜帝也回应他。「嗨……」
男人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然後走到衣柜把沉睡的刁乐抱起放在床上。「他的伤都处理好了吗?」
「是,医生在给他安眠药之前先看了伤。」
男人以姆指腹磨蹭著刁乐的双唇。「他的舌怎样了?」
服务生皱了皱眉。「医生说伤口会好的,但他一直要刁乐开口说话,刁乐却怎样也开不了口,医生说有可能是伤口痛
,但也很可能是心理原因。」
「是吗?」男人在床边坐下,察看他肩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刁乐,对不起。」
夜帝望著男人的背影,还有那手抚在床上那玩具时的温柔,心里极之难受,一直被宠著捧在手心上的他,根本没什麽
机会受到冷落。
「他伤好之前不许让他工作,店的损失我来赔。」男人的指尖又怜惜地抚过刁乐脸上的细碎伤痕,恨不得自己有魔法
可以让伤痕随指尖消失。「没有我准许,不得让他复工。」
「呃……是,我会告诉经理。」服务生低下头应声。
男人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服务生望了望一直站著没说话的夜帝,立刻明白地离开。
男人替床上的人拉好被子,然後把他买来的食物拿出来放在床头,他望著床上的人那睡脸,等了好久身後的人都不说
话。郭敬寻并不想先开口,但施寡言他不愿意拉下面子先说话,自己这麽宠他,也不会和他计较,不然就只是大家一
直拖著时间,浪费著光阴。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或是要问我吗?」
施寡言望了望床头的外卖。「明知他睡了还买吃的?」
「我咬伤了他的舌头,热的和暖的都会刺激到他舌头,放凉了他起来吃刚好。」郭敬寻很平静地回应,说是吃的,也
不过是特别煮的白粥。
「咬伤了?」施寡言不禁冷笑。
郭敬寻听见对方轻视的笑声,他慢慢转身,靠著月色望向他。「我很用力地咬他,不是那种吃东西不小心咬到的伤。
自己吃东西咬到的,身体立刻会有警号地松开口。他这种却是我咬著他,明知道他很痛我还是很用力,他在挣扎在哭
,但我还是一意孤行地惩罚完全无辜的他。」
施寡言的脸色微变,他只知道郭敬寻强暴了床上的人,他并没有想过其中可能有暴力。他更加甚至以为是玩具勾引了
郭敬寻……
郭敬寻继续说。「因为这是一场暴力的强暴,所以他完全兴奋不起来,我以折断他下体来威胁他和我一起高潮。」
施寡言的站姿有点不自然地改变,但他已经放下了刚来的那种武装状态。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凶狠,性格残酷,但不可
能强暴了别人之後还当没一件事发生,所以事後稍为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昨晚疯了,拉著他喝了很多烈酒之後还想开车回家,他好心想阻止我,却被我觉得烦了。在你再三拒绝之後,我
真的气疯了,当时只是知道自己很想发泄,而一个玩具就在我眼前可以让我随意去发泄情欲。我觉得自己只是好好扶
住了他的腰,结果却把他捏得瘀紫了,他对我说不,令我有错觉又被你拒绝了,我不想再有人拒绝我,竟然变态得快
要咬断他的舌头。我当时真的觉得咬断了都没关系,只要可以停止他对我说『不』就什麽都可以了。」
施寡言默默地听著郭敬寻的谶悔,根本没法想像他描述的是一个什麽情景。
「他一直在我怀内挣扎著,非常恐惧地颤抖,我却轻松地压住他,享受他的挣扎。」男人掩著自己的脸。「他完全无
辜的,要不是他拉著我,我甚至可能今天就因为死讯而上了报纸头条。」
无可避免 11
施寡言并不想听见郭敬寻用这麽脆弱和内疚的声音与表情来说他和别人的事,郭敬寻在他心目中永远是坚强得风雨不
侵,让自己因为得到他宠爱而自豪,令他只是站在对方身边就已经感到可靠的安全感,他甚至享受这男人的恶劣性格
带给他的心惊胆颤。「所以?」
郭敬寻摇头。「没什麽所以……」
施寡言厌恶地望著床上的人,他堂堂一个夜帝竟然会因为一个玩具而感觉到被威胁。「你别跟我说什麽要一辈子照顾
他或是突然觉得他很可爱你会爱上他这种话。」
郭敬寻望著说这话的施寡言,很想反问他现在是以什麽的立场去说这句话,但现在他的心情没开朗到有包容他在争执
中乱说出口的话。说到底,自己还是深爱著他的。
「为什麽不说话?」施寡言急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咄咄逼人。」郭敬寻此刻的心情不好,他能接受别人责备他的暴行,鄙视他、厌恶他……但不是施寡言
此刻反方向地质疑他正尝试对刁乐负起的责任。
施寡言捏紧拳头。「你不喜欢……」
郭敬寻别过脸,纵使自己多爱他,但现在并不想见到他,自己实在没法像平常般包容他的任性,甚至把他的任性当情
趣来享受。「寡,你放心吧,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爱你,我并不想跟你吵架,那会令我心情很低落。」郭敬寻尝试用
言语和他解释。
「你说你爱我,但你又一直想我为你改变,那你到底是喜欢我什麽?」施寡言痛苦地问他,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这一边说爱一边挑剔,对他而言是一种什麽程度的痛苦。
郭敬寻再次望著他。「和你一起我觉得很满足,看见你就会令我很愉快,能哄你开心见你笑会觉得很有成功感,你是
我唯一认定可以成为我终生伴侣的人。我觉得你可以理解我,成为我自豪的红颜知己,令我有很满足的私生活,然後
我就可以在商场上毫无顾忌地放心打拼。」
郭敬寻听著这番话,相当难过。「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多假设,太多『我觉得』、『我认为』了吗?你把我理想化,然
後怪责我做不到你的要求。」
郭敬寻拉住他的手,一下子缩减二人的距离。「我知道你可以的,我们会很合衬,做著人人称羡的一对。」
「那你有问我愿不愿意吗?」施寡言激动地低吼。「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自大!你惯了把所有人掌握在手心里,安排
著每个人的角色,要每个人照著你的话去做,但我不会是其中一个受你摆布的人!」
「我讨厌你的态度。」郭敬寻瞪他。「两个人相处,总要作出牺牲和改变,彼此才可以融和地相处,但你总是在抗拒
为我而改变,每次见面都像刺蝟般令我很不舒服。」
「我不想做你的附属品!你要我说多少次才听得进去?!你被我的性格吸引,然後又告诉我我不再需要这些,只要像
个小鸟依人的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一直要我改变配合你,那你又为我做了什麽改变?!」
郭敬寻的视线变得阴沉。「我是自私,那你对我又很大方了吗?我没有迁就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包容你,知道你被
人宠惯了就一直很宠著你。换了是平常的我,你以为我会坐著任人向我发脾气?我会一直那麽低姿态地跟你沟通?」
「这不是沟通!!」施寡言忍无可忍地大叫。
「你说得没错,我被你的好强吸引爱上你,但当我已经爱上你之後,你就不再需要继续好强下去。我已经爱上了你这
个人,所以那些会在我们中间造成伤害的刺都不再需要了。」
施寡言用力挣开他的手。「你要的只是一个会乖乖听你话,没个性没主见,可以任你摆布但必需要漂亮好看又体面,
令你留在身边会觉得脸上有光的洋娃娃!!我很认真地再三告诉你,我不会,亦不可能会成为那种木偶!」
「即使会分手,你都不介意吗?」郭敬寻近乎冷血地问他。
「我才想问你这句!!你要把我变成这样,那和硬生生扯下我的灵魂有什麽分别?剩下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没灵魂、
没知觉、没反应的施寡言。难道你不会在乎我的感受吗?为什麽你可以要求我当你的附属品,你有想到反过来我这样
要求你的话,你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吗?」
「你看得太严重了。」郭敬寻淡淡的一句就带过去,完全把施寡言当成一个爱吵闹的小孩子。
施寡言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和对方平静的眼睛对望了一会儿之後,施寡言无法竭止地大笑。「郭敬寻呀!!
你根本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永远都高高在上的你亦不可能会理解到我的感受!」
郭敬寻静静地望著施寡言失仪,近乎疯狂的笑容,他仍然没有什麽激动的感觉。「我的确觉得你愈来愈陌生。」
「所以!」施寡言狠狠地望著他。「我和你完全没有再纠缠下去的需要!等著要理解我,著紧我感受的人多的是!!
」
「即使将来会觉得遗憾?」郭敬寻望著他。
施寡言咬了咬牙。「你是一个很棒的男人,很容易就能令人心跳,棒得令人觉得没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但作为恋人,
你真的差劲得不可理喻!你商场智商可能有一百八十,但你恋爱的智商绝对是负数!」施寡言非常恨他,作为一个成
功的男人,那麽致命地吸引他,但当放下身段做他恋人之後,结果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郭敬寻凝视他,半分钟後他开口。「嗯,我明白了,我很遗憾地发现原来我们并不适合。」
施寡言强忍著心痛夺门而去,在他面前难看了这麽多次,丢了那麽多的脸,对方一直左一声爱他,右一声认定了他,
但到了最後分手,却是那麽无动於衷!
无可避免 12
在吧台打点的经理看见郭敬寻走进不夜城,却不是像以往一样走向贵宾室,而是挥开上前招呼的服务生,像自己的家
一般走向寐宫。这种状况令他不禁叹气,没想到那天人手不够把閒著的十八号叫去帮手,一下子就发生这麽多事,那
个明明是一件优差。
十八号被强暴一事还转瞬间传遍了不夜城里的员工,那天将近凌晨接到郭敬寻的电话,说他强暴了不夜城的一个玩具
,要他把人接回去。经理照著指示匆匆去看,竟然真的就是那个撤夜不归的十八号,而且还是很惨的景况。身上有零
散的血迹,布满各种伤痕,经理一瞬间还以为郭敬寻要他帮手收尸。
虽然说玩具身份卑贱,但被强暴一词,对工作的玩具们是相当敏感的字眼。经理明明没有公开,却被暗地里传开了。
经理知道这种事很易传开,但那天他亲自去迎接,把十八号不张扬地抱回房,再叫负责十八号房的服务生到场整理。
当时郭敬寻一直在旁看著,虽然这男人不说话的时候会吓死人,一个皱眉就有人跟著倒楣,但经理还是没法把眼前十
八号的伤和男人拉上关系。或是说,这个男人根本用不著做这种事,更甚是做到这种程度。
他事发後不逃不避地留在对方身边,还联络人来处理,在一边看著,态度大方得像十八号的朋友,看见他受伤而不安
地担心似的。完全没有犯人的意识,亦没有要撇请关系否认的行为。
即使明知道强暴十八号的人是郭敬寻,但如果男人要否认,经理也会装作不知道的,但男人从来没有回避,甚至听不
明白经理提醒他装糊涂的暗示。
「经理,不好了,王先生吵著要见十八号。」服务生焦急地走过来。
「什麽……」经理又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了十八号在休息吗?」
「王先生说昨天来又休息,今天来又是休息算什麽,他说今天一定要见到十八号。」
经理揉了揉额角。「去叫阿豪过去王先生那桌。」说著自己也动身前去。
去到王先生那桌,对方已经一脸怒气。「你们这里公关大牌,没想到现在连区区一个玩具都要耍大牌了,我来两天都
不让我见?」
区区一个玩具……那你又特地来见?经理把话压在心底,脸上赔著笑。「不是,王先生,怎可能一个玩会都会耍大牌
,事实上十八号他生病了,不是可以接客的状态,所以要一直休息。」
「你意思是说即使我明天来也是见不著了?」王先生微愠地带著警告反问。
经理在心里翻著白眼,一星期固定来两天的王先生是怎样了,生病的是他才对吧?为了见区区一个玩具连续来两天,
还暗示明天也要来。「短时间内是有点难度,十八号需要休养一段短日子。」
「是什麽病?」
经理见他还要追问,只好附嘴到他耳边轻声说。「其实十八号在不夜城外遇贼了,贼人早已拿下送了警局,但为免客
人过度担心治安问题,所以我们也没张扬这件事。当然,保安方面我们会加强的,尽量避免这种事再发生。」
王先生站起身。「他在房内吧?我去见见他。」
经理又暗暗翻白眼,本来还以为他终於听进去,不过他也有料到事情有这个发展的可能性。「阿豪来了,不让他先陪
你喝几杯酒吗?」
王先生望了阿豪一眼。「待会再喝。」然後就举步到寐宫。
经理示意服务生跟上,自己则留後通过店内专用频道叫负责十八号房的服务生引开郭敬寻。
「刁乐。」王先生到十八号房就立刻打开门,坐在床上的刁乐已经事先被通知王先生过来,刁乐茫然地望著他。王先
生在他床边坐下。「你怎样了?」
刁乐双手用力捉紧被子,客人进房无非都是那种事,他明白的……他只是个玩具,没有可以休息的权利。但他真的很
害怕……如果……
王先生向刁乐伸手,刁乐没有避只是闭紧了眼睛,咬著唇在颤抖。王先生皱了眉,快速地勾起他的下巴要看见他的脸
。
刁乐紧张地打开眼睛,看见王先生微带不悦的表情,刁乐勉强地对王先生扬起微笑。王先生看见刁乐紧张得冒冷汗,
非常不悦地问身後的经理。「他怎样了?」
「他还未定惊,精神状态不太好。」
「刁乐。」王先生沉下声叫他。
刁乐更为难地赔笑。
「你在怕我?」
刁乐艰难地摇了摇头,但身体已经无意识地向後退拉开距离。
「我又不会抢劫你,又不会伤害你,你在怕我什麽?」王先生并不觉得自己很吓人,又没威胁他又没要做什麽,还好
好地在关心他,他在怕自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