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敌意,甚至邹景衡字里行间的意有所指。
邹景衡,曾经是富安公司的法律顾问,而威廉,是收购了富安的MZ公司的负责人。
这两者之间若说不相识,也未免武断,不过其关系不更应该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么?
为什么邹景衡会这样郑重其事的提出来?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神态?
是想引他上钩么?
想要用富安公司的内幕引他上钩?
那个聚会全部是吴云洲的旧相识,在那里只要说错一句话,或者举止动作稍有错误,就会无所遁形。
邹景衡……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不能去,千万不能去。
周德琛冷着脸,怒道:“云洲都已经去世快一年了,你又何必把他牵扯出来?邹景衡,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
做!”
“你……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周德琛,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你已经第二次对我说这种话了……”邹景衡满脸的
冰屑,却是痛苦凝结而成的。
韩朝林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幕,兀自呆愣着,表情显得极为挣扎。
“邹景衡,只要我去参加聚会,你就告诉我关于威廉的事,是这个意思么?”
“没错,你既然是云洲的朋友,或许还会对富安公司的事感兴趣。”
“邹景衡!”周德琛几乎是气急败坏的。
“那好,现在带我一起去罢。”
“韩朝林!”周德琛都快气炸了。
在一众平民百姓茫然的目光中,三人终于离开了这家小面店。
然而坐在车上的两人却颇不平静。
“朝林,昨天你才对我说了什么?你说再也不要提起吴云洲的一切,为什么现在又要去?”周德琛眉头紧攒,一脸的
担忧。
他有预感,邹景衡肯定想耍什么花招,而且绝对是针对朝林的。
“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韩朝林似乎听而不闻,只是静静坐在付驾座上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
是的,他的手在战栗。
事实上,是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着。
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事实上在吴云洲的追悼会上便曾有过。
“德琛……邹景衡是不是很恨我啊?”
“……”
韩朝林转头看着周德琛的侧脸,而对方却在这个当口抿紧了唇。
周德琛的车子紧随着邹景衡的,最后在一处豪华会所前停下。
韩朝林与周德琛对视一眼,继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
因为要搬东西,他身上穿的是韩朝林以前的旧外套。
这样的形象出入这种场合,未免太突兀了。
衡景衡已经下车了,来到他们车前。
“快下来,我已经通知贺松了。”
周德琛冷冷的望着邹景衡一眼,心里却益发冷笑。
突然之间,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象邹景衡这样聪明绝顶的人物,为什么会做这等蠢事?!
如果想以这种方式来讨取他的欢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当他走过邹景衡的身边时,低声道:“你这样做,只能让我愈发的讨厌你。”
邹景衡却依旧面带笑容,只是笑容透着隐隐苦涩。
视线停驻在从车上下来的韩朝林身上。
这人栗色微卷的发稍,衬着年轻白皙的皮肤,虽然穿着寒碜,却自有一股风流味道。
甚至隐约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在韩朝林下车之际,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亲自帮他打开车门。
这世上有些人便是占尽了好处。
任何惨祸到了他们的头顶,反正又是另一种契机的开始。
他真的妒忌,这种感觉旁人是无法明白的。
毒蛇已经盘踞在他的心中,啃噬着一切,有些事他不去做,晚上根本无法安睡。
他曾经试图把吴云洲从天上拉下来,想要看那人挫败颓废的模样。
可惜,最终那人死掉了,给人的感觉却依旧是光鲜耀眼的。
而眼前这个人,不管这人是谁,只要是跟周德琛有所瓜葛,他都想狠狠的将其踩在脚底下,践踏蹂躏。
被周德琛痛恨……
他心里很清楚,周德琛永远也不会属于他,永远也不会。
他一个人痛苦?绝对不。
“今天是什么聚会?我这样穿着恐怕不合时宜罢?”参加聚会怕被人拆穿是一回事,但若是被旁人取笑嘲弄,他绝对
不干。
邹景衡指着金色外表的豪华会所道:“这是吴云洲的朋友李贺松新开的会所,今天邀请的都是他的好友和几个高尔夫
俱乐部的成员。你不用担心,大家既然是熟人,都很随意的。”
韩朝林望着会所金壁辉煌的外表,眉头紧蹙,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周德琛。
而后者将脸转开去,竟一付不理不睬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此时心里已有悔意,想打退堂鼓了。
“那个……邹景衡,我看还是算了罢,我回去了——”
邹景衡一把抓住他,笑道:“既然都到门口了,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你看贺松出来了。”
身为豪华会所合伙人之一的李贺松却是盛装出场,一出来就亲热的拉着周德琛笑骂:“算你这家伙还有人性,总算是
来了。”
继而朝邹景衡笑笑,当目光转向韩朝林的时候,却彻底怔住了,一脸愕然。
不知道是因为这张熟悉的面容,还是因为韩朝林那身平民到极点外衣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