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难当(第一部+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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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司市值有两个亿呢,我手上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你先别慌,大不了我把股份卖了去赎你……”

“你少乱想。哪有你这么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不是挺宝贝你那公司么,你跟我好好搞……”

“我开公司那他妈也是为你,你进去了老子守个公司有屁用!”

“废话少说,你先把钱拿走。”

我咬牙:“成,那我等会过来。”

“你别过来了。”

等我忙腾到半夜把钱都藏好了再开车去楚远江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围着都是警车。夜里,红红蓝蓝的一片,把黑暗都照亮了。

我当时就觉得脑门上一黑,车型一滑,差点没撞在树上。

第13章

我没时间找大买家了,开始疯狂的在二级市场上卖出手上的股票,股价直接被我出货从45杀到35。最后套出五千万现金去为楚远江打点,结果人家都是看菜吃饭,照章办事,铁面无私得我跟楚远江一面也没见上。

看来这次还真是动真格了。

我只好飞B市,那里是权力的中心,干什么还是要从根上下手。

首先拜访了圈内一名有名的律师,是我一个商业伙伴介绍的,两人曾经是同学。据说这位庄律师背景深厚,关系复杂,深谙个中利益,很多大案要案他都能给摆平了。

他看着我提供的资料,问我有什么要求。我的回答很简单:“先把命保下来。”先无期或者死缓,减刑以后再说。

他点点头:“这个案子保命不难,你别担心。”我把三十万定金递了过去:“办下地大概多少?”

“审案是个漫长的过程,每一笔钱都要花……比如说这一项。”他指着办案流程书介绍道:“等我拿到了口供笔录,需要开一个专家论证会,这些专家要是在论证书上签了字,那是绝对管用的,别说地方的法院,最高法院也要买账。这每个专家的出场费是五万……”

“我想知道个总数……”

“至少一千。”

我松了口气,以后减刑,还有的是地方花钱。一千万,买条命真便宜。

可没过多久,就连我这个对政治没什么敏感的人都知道地震了。

隐隐约约传出来些消息,但我却并不确定两者之间的联系。

我本来,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而已,玩儿政治实在不是我擅长的。

那天电话里响起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姐甜蜜的女声,让我过去一趟,我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案子挺复杂的,你要小心。”我刚进门,庄律师从文件中抬眼,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

“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坐下问道。

他亲自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抱歉,案子我不能接了。”说着他拍拍我肩膀:“定金我就不退了,告诉你点消息?”

“这案子难道连您都办不了?”

“这是趟浑水。”

“怎么说……”

“你知道这案子背后牵出来多大吗?”

“……”

“已经立案调查两年了,上面非常重视。两年间楚远江被带走调查多次,当时证据尚不充足。我现在给你念份名单,你听好了,前X务部X司副司长刘志红被正式批捕,牵涉楚远江案;马来西亚籍华人大卫陈涉嫌协助楚远江在公海赌船洗钱被刑事拘留;前G安部部长助理刘东及经侦局副局长张怀因涉嫌楚远江案被双规;X省政协副主席陈鑫、X省纪委书记王华涉嫌楚远江案被调查;x市市长许衡被双规,传与楚远江案有关联……”

“……”我听着,背上冷汗直往下淌。

“这是这三个月内发生的事情,我还需要继续念吗?”

“楚远江就是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有这么严重吗?怎么都是这么大的官儿?楚远江我跟他多年兄弟我知道他,他没这么大家底,也没这么大能耐……”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是楚远江案背后引出的这些,重点不在楚远江有没有能耐,在他后面牵出来的那些人有没有能耐。”

“……”我用手搓脸,尽量清醒一些:“庄律师……请您给我指条明路。”

“说白了,楚远江现在就是个卒子,卒子没什么大能耐,但他后面站着车和帅呢,要赢一盘棋,重点是吃掉后面的车和帅。”

“卒子能保下来吗?”

“车和帅都不在了。”

“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要看对方帅的态度。”

“对方帅是……”

“这个我帮不了你。”

沉默过后,我站了起来;“庄律师,谢谢您。”

我伸出手,他却迟迟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我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你作为楚远江的至交,公司又刚上市,很有可能是楚远江又一个洗钱的渠道,为什么你没有受到调查?”

“为……为什么……”

他微微一笑:“我还想问你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说着他伸手跟我礼节性的握了一下。

我走了一半,又转身回来:“你是说有人在保我?”

庄律师沉默地看着我。

我咬牙:“我这人脑子笨,求您给一句明话。”

他挑眉:“是谁保你,你就去求谁。”

“谢谢您。我……我现在手头有点紧,等我把这事儿办完了,以后一定重谢,再给您送副锦旗。”

“欧先生客气。”

******

我又花了一个月,花光了一千万打通各种关系认识人,但是这种时候,钱反而是最不好用的。

我不求别的,钱丢在水里,至少让我听声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跟上面很近的华侨,姓熊,外面都叫他熊爷,对B城的一些事情门儿清。据说有个局内人是他死党。

“你现在急也没用,这事儿风口浪尖上的,你别撞枪口。”他边给他的花浇水,边道:“要是撞枪口能解决问题,你英勇一回也罢了;但是你现在就是牺牲了,解决得了问题吗?”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坐在B市郊区一个独栋别墅的露天小花园喝茶。

嘴里弥漫出苦味,也不小心带上了嘴角,我笑道:“我现在是一身劲儿没处使。”

“呵呵,跑了这么多天一点都不累吗?”

“歇不下来。”

“忙了这么久,我看你别说门了,连门边儿都没摸到。”浇完水了,直接上剪子,好好的花儿都被他剪的七歪八竖。

我把篓子递过去:“呵呵,我这不是没找对人么,早找到熊爷门早摸到了。”

“知道林家吗?”

我摇摇头。他搁下剪子,将散枝都装在篓子里放好,在我对面坐下了,我伸手给他沏满茶。

“林家祖上是军功,从八路军到解放军到志愿军,姓林的老太爷没少掺和,到了第二代,一个儿子继续当兵,肩上扛着星呢,另一个儿子据说没什么出息,就做生意去了,你也知道,每年卖出去那么多军火,走中东那边,总得搭个桥过去。”

“外面的生意也不小,男人哪有不风流的,林二老爷就在外面生了个小子,被老婆知道了,他老婆那家,跟林老太爷是战友呢,于是那小子只好给送到乡下当个富贵闲人。”

“这么多年了,林二老爷独生女早嫁人了,女儿女婿都没半点继承家业的意思。大前年的时候,林二老爷老婆宫颈癌也去了,家里这么大个生意就一人撑着,也没个接班人。林二老爷就忖度着,把乡下那孩子接回来。”

“林老太爷吧,这孙子说不上喜欢,但又是儿子唯一的香火,就给孙子出了个题目。”

说着熊爷看了我一眼:“听懂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

“他在的那乡下地方,也正好,就让他帮家里坐点家务事,做得好就名正言顺的回,做不好……就没戏。”

“熊爷说的是x市?”

“就那儿了,乡下。”

“我就是乡下出来的,怎么没听过林家的名号。”

“那小子叫林烨……”

“谁?”

熊爷皱了眉头:“林烨!他身边那个大彪不就是你兄弟手下的嘛,大彪以前是林烨大伯的警卫员,特种部队出身。”

我有点傻眼了,胸口一个地方空的厉害,恶心的我想吐。

“我……我听说林烨……好像……好像游手好闲的……”

“呵呵,这事儿能拿到台面上来做吗?他游手好闲,他手下人可不游手好闲。你可知道,你那个兄弟家看门的老头都是他的人……林烨这票做的漂亮啊,免不了让人刮目相看。前阵子他老太爷八十大寿正式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了。”

第14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宾馆,脚下的步子都是飘的。一进门我就栽床上了。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整个脑袋一团浆糊。熊爷说的,都是假的吧,我反正是不怎么信。

胸口闷得喘不出气,不自觉地掏出手机,翻出林烨的电话,就按了过去。

我没说话,我想听他说。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

“你好?”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男声。

“……”

“是欧总?”

“你是?”

“我是大彪。”我说怎么耳熟呢。

“……”

“少爷刚才出……”

按了电话,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但以前摆小摊儿时候磨出来的老茧到现在还没退,割着我脸上皮粗肉厚的,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只是胃难受的厉害,早上没吃东西,泛出来的都是酸水。

我起身,换了一身全黑的又打的回了熊爷那栋小别墅。

“熊爷,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这儿了。”我闷头就开口了。

“呵,我看你是有话没说完吧,刚才急着冲出去做什么?”熊爷站在台阶上往下看我。

“熊爷,其实我跟林烨接触过,他跟我关系还挺好……”

“我知道,他还找你要过车,你没给。”

我一愣,抬眼却见熊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咬牙道:“那是我兄弟的车。”

“呵,这么个时期,他开谁的车,意思就是他保谁,别人就不会查的那么凶……”

“……”

“所以了,你要是早把车给他,你兄弟也不会落得这么惨,懂了?”

“……”

“这也不稀奇。你看他天天勾心斗角的,看见你这样儿的实诚人就容易亲近……”

“熊爷,能告诉我他家住哪儿吗?”

“你怎么不找他问?”

我压抑中心中的翻腾:“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

听说林烨是跟他爸一块住,居然跟熊爷家离得不远,就连建筑风格都像的很,别墅藏在树林里,知道的是别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掩体呢,够低调。

我就直接上那儿了。

我想着见他呢,胃也不疼了,全身抖擞的劲儿又冒了出来,袖子里恨不得藏个刀去把他捅了。

接待我的是大彪:“欧总怎么来了。”

我抬眼,呵,大彪如今脱胎换骨的,X市那副混混样儿好像消失了一般,穿的人五人六的,居然还真有军人的派儿。我偷眼看他胸上以前刺青的地方,光溜的跟刮过毛似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彪哥,我找人。”

“欧总客气,叫我大彪就行,您稍等。”

我在厅上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见大彪过来说,少爷请我过去。

穿过一道道门,这房子外面看着像掩体,里面富丽堂皇的跟宫殿似地。

大彪先轻轻敲了敲门:“少爷,人带来了。”

门这才缓缓打开,我一进去,就看见窗户旁边立着一个人影儿,被阳光照耀的发光。

我的胃又有些疼了,转头对大彪说:“我想跟林少单独谈。”

大彪没动,直到窗子边儿那个人影转过头来。

我这才发现,我真没认得过他。

他的头发规规矩矩地梳在耳边,架着一副眼镜。衬衫外面套着件毛衣,要不是那上挑的桃花眼,我还真认不出来是他了。

“你先出去。”他淡淡地吩咐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那股风尘味早退的一干二净。

“是。”

“怎么,一辆车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等背后的关门声响起,他开口了,声音淡像问我中午在哪里吃饭。

“还望林少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闻言,他温和地微笑,却掩不住眼中的凉薄:“楚远江就是个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真他妈想冲上去把他那张脸给撕了,我的小林子呢?他上哪儿去了?

我低头:“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慢慢走了过来,身上一点儿熟悉的薄荷烟味儿都没有,清爽的像个娘们。

他凉凉地看着我,眯了眼睛:“姿态摆得挺低啊,可惜我现在不愿意了。”

你不愿意你放我进来做什么?

“请您开个价。”

他伸出一个手指,微微勾唇:“没有吧?”

我硬着头皮问:“一千万?”

他的笑容扩大,最后绽出一个春风拂面的微笑,声音仍然是初见般温和:“你当打发要饭的呢?”

果然是一亿。

“我可以先付三千万,以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根本就没那么多钱,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我一阵语塞。

他指了指着门口,微微抬起下巴:“走吧?你没钱愣这里做什么?”

这时大彪推门进来:“欧总,这边。”

“林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初在x城,到底他妈算什么?”

他看了一眼大彪,大彪便点点头退出去了。

他摘下眼镜,放在窗台上,那双原本魅惑的眼如今冰冷粘腻:“你要知道我在那里很无聊的,总不能没人陪我玩。”

“那你为什么找我?”

“你不知道?”他挑眉。

我咬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过的。”

“楚远江家守门的老头都是你的人,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接近他才跟我好。”

他哈哈一笑,似乎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般,走到我面前,似乎刚才斯文的面具都剥落了,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头冰的像没有温度的死人:“呦,生气了?那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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