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恐怕那时我有些失礼，我……”我斟酌着字句，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平时的伶牙俐齿平时的甜言蜜语不知去了那。

“抱歉，今天失礼的是我，可我真的赶时间。”说完她会以抱歉的微笑。

我似乎松了一口气，和她慢慢行着，一路上讲了些有趣的小故事，她一直在笑，各种各样的笑，微笑、大笑、娇笑、认同的笑、鼓励的笑、和善的笑、调皮的笑、狡黠的笑……

大厅就在不远处了，快要到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转变对我的态度，第一次见面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对我很戒备。但现在呢？

“我很喜欢矢车菊，尤其是蓝紫色的，他们很美。”她开口了，抬头看着我，星眸闪烁，有着微微波光，我有些动容。由于离离她很近，我几乎可以嗅到一种淡淡清新的味道，一种完全不同于他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的很自然的味道，“你知道么？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幸福。”

她笑了，唇角上弯，雪样清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蓝紫色的小花：“送给你，希望你也可以在不久的一天遇见想要的幸福。”

她向我道谢离去，我低头矢车菊蓝紫色艳丽的花瓣任然鲜活，就像离去的那个人一样的──鲜美。

我的幸福？遇见幸福？

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已离我远去，从那一天起，幸福已在天边……

似乎一瞬间，已经清醒冷静下来，刚刚美丽的梦已经远去。对儿时还残存的美好回忆怀念，只会让人更加痛苦。

艾莲娜，就像那个本早已经该结束的美丽的梦，再次有一个小小端的延长。我知道在我身旁有一个美丽的梦，但属于我的那部分太少太少了……

我以极优雅经训练的姿势俯下身，很幼稚的，把那朵小花埋葬在小路旁的花丛中，然后，拍手离去。

这或许真的太孩子气了，但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多的事情。

我的母亲很喜欢花，她曾告诉我矢车菊的花语：“纤细、优雅、遇见幸福、单身的幸福。在某些地方的少女，喜欢把摘下来的矢车菊压平后放进内衣里，经过一个小时，如果花瓣依然保持平坦、宽阔，那就表示将遇见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因此，它的花语是──遇见。”

可我现在的遇见只是一个梦，注定不会有结果。

“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的人，一辈子会遇见不少贵人：如良师益友或是理想伴侣等等。”

未来呢？我们在未来又会遇到谁？

我的未来无需人相伴，我无力承担两个人的未来……

5舞会上的意外插曲

进入灯火辉煌的大厅，理查已经和很多人打的一片火热。他身边围有很多小姐、贵妇、绅士、贵公子，在那里被他的妙语连珠逗得笑声连连。

“理查，你这个放荡子，还是这样的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声音娇媚人更娇媚的罗珊？克莱尔伯爵小姐，几分娇嗔几分真心的抱怨。

“我们最娇媚的花，我可是绝对有心的──那可是花心。”他周围传来一阵抱怨声，他魅力一笑，“我的花心，是专门为美丽小花开放的心。”理查的恭维一向是会很令人满意的，伯爵小姐原本表情有些许失落，这一刻却突然绽放光彩。

从那个神情看，她是动了真情，而且是很深很深的感情，脸上才会有如此美的光彩。

“但愿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说话的好像是一位叫玛格丽特的贵族小姐，一位绝对带着不知是想针对谁的轻蔑微笑插嘴，“理查，真不知道你会对谁有真心。”

争风吃醋？一方面抱怨理查的多情，另一方面而且又是这么明显的让伯爵小姐下不了台，看来理查的确魅力无边，没有辜负他的好外表。

我在不远处偷笑着，看理查等下如何应对。

可没想到好戏被中途被打断，巴泽尔公爵惊艳登场。

高大，英俊，耀眼，冷漠。宽肩窄腰修长的腿，极优美的身形，极强健的身形。我想起了艾莲娜，兄妹两人有着同样的璀璨金发、同样的白皙皮肤、同样的蓝紫色眼眸，但气质却不相同。同样都是极静的美，一个是午后阳光让人舒畅，暖洋洋的想闭上眼睛安静的去体味，一个像是冬日璀璨寒空，冰冷冷的却让人无法不留意其美好。

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子不恰当，但仍然要说他让人感到──惊艳。他的脸偏向贵族圈极为推崇的中性美即带了些阴柔，但他的身形、气势、威压以及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得不认为他具有一种的独特的男子汉气概，不敢把他与女性作比。

一瞬间大厅里的人全部停下手中动作汇集到门口，女士甚至尽力往前拥挤，看来公爵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

“乔将军，抱歉，我已经尽力，但没想到还是迟到了。”声音足够好听，也足够──冷淡，就如他的人一样。

“巴泽尔公爵，劳您以及我们美的让星辰失色的侯爵小姐的贲临，我已感到无上荣幸。”乔将军行礼，巴泽尔以及艾莲娜姿态优雅的回礼。舞厅中安静了些，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兄妹的身上，似乎很为他们的美倾倒。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来回在兄妹两人身上穿梭最后还是定格在公爵大人身上。

镜子今天翘课更文，好孩子们不要学我。

公爵整整大了艾莲娜8岁，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他显得更深沉更神秘难猜，自然而然在肤浅好奇的贵族圈里他就更有魅力更吸引人。

！当一声巨响，一位处在最前面的少女被挤倒或推倒，并且她的一只鞋子还滑向很远。那位可怜的女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那里，强忍着不让泪落下，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双肩的抖动，眼中写满了惊恐，几次想站起却因为身体的颤抖没成功，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极了被狼群围攻时小绵羊。

周围那些一向是满口宣扬仁义道德的名媛淑女，此时都挂上了一副瞧好戏的表情，有些打开做工精致的象牙扇或香的熏人的檀香扇微掩着唇，嗤嗤的哂笑。

现在全场的注意力全部从公爵兄妹两人身上转移，大家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少女。

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我想这件事这恐怕会成为这个少女迄今为止最大的噩梦了吧！

我注意到了，一直在公爵大人高大身影后的艾莲娜微皱着眉小小的脸写满担忧，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公爵表情变得柔和甚至形状极好看的唇还带上了一是微笑，没有回头，轻轻按了一下了那只担忧的小手然后放开。

他姿态优雅的上前拾起那只可怜的鞋子为少女穿上，将她扶起，温柔的说了什么，之后周围的人略有小小的惊呼，然后少女脸上顿时容光焕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颊微红兴奋害羞而又动容的，而她周围的一些女性的脸上挂上了嫉妒的表情。

我回头望了望艾莲娜，她的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公爵的高大俊挺的背影，唇角无意识的挂着幸福的微笑。她清澈的眼神中有着很深很浓的感情，她应该对她哥哥有很深的爱以及很深的崇拜。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不愿触及的回忆，似乎很久以前，我美丽善良的母亲也曾因为一件事情怀着崇拜的目光默默注视着我的父亲。

心口抽痛，艾莲娜总是太容易让我回忆起以前，那段幸福纯净的时光……

现在公爵再次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艾莲娜悄悄退到阴影处，我的目光仍锲而不舍的追随着艾莲娜窈窕绰约的身影。

即使所有人都会为公爵的风采倾倒又怎样，即使公爵的美无可比拟夺人心魄又怎样，我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艾莲娜，现在她笑意很明显，我很出神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是多么仔细的打量她的衣着、举止、微笑、眼神，甚至是她衣服上的飘带小小绣花、她的每一缕发丝、每一次眨眼纤长浓密睫毛的轻颤……我这样太过出神的看着她，良久才发现自己太过火了。

有些东西是永远不能靠太近的，有些感情是永远不能越界的。

我收回视线，眼神中有几分伤感，转头。有些吃惊，我没想到自己会对上理查有些炙热的视线，随即愣了一下。理查平日里脸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但此时他英俊帅气的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坚毅凝重少了往日的故作轻浮，极迷人极具男子汉气概。

我隐身在阴影处，很不容易为人所注意到，而他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又盯了我多久？

没来由的心脏似乎漏了一拍，并不很痛，但一瞬间有些空虚。

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太过明了，有些感情永远不能……

很快我恢复正常。

6让人失控的只有感情

看着理查我突然想起，他时常会说这样一句话：“真他的有男子汉气概到了不行的地步，真是迷死我到了不行的地步了。”虽然说话时他总带着讽刺玩笑的意味，但形容此刻的他却十分合适。

可能我的表现有些失常，让他很无语很吃惊。的确，艾伦应该永远都是一副对一切都满不在乎，对一切都很漠然的样子，仿佛超脱物外，想到这些我不禁略略苦笑。

看向理查，对他点点头，让他不要为我担心，他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似乎他一直是最了解我的人，很多事情有时与他无需言明，一个眼神他就会明白。我是有些反常，但我知道侯爵小姐以我现在的身份是永远无法高攀的，我还很清醒。

他没有皱眉了，仍一直盯着我，眼神越发深沉，表情越发严肃。我相信如果他以如此饱含情感的眼神凝视任何一个女孩，她一定会因此奋不顾身的。这一刻他的眼眸太过深沉，像是望不到低，清澈却惑人的深井，让人有想跳进去的冲动。

有时我会想理查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情感了，他极重视友情，对我和西瑞都好的没话说。我知道这和他妈妈带给他的记忆有关，幼年时被抛弃被出卖被视为累赘，幼年时有着与我完全不同的经历。因为母亲姐姐妹妹，我相信女性是世界美好善良的具体化，而他不相信女性，似乎也不相信世间还有纯粹的情感。

又想起纯净美好的往事，我也有些出神，傻傻的和理查凝视良久。真的只是由于回忆的网将人网住，而非动容，为情感动容，因为有个人不想再有任何牵绊，不希望再有留恋.

然后发现他眼神变得温柔，很多我并不明白的情绪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下很浓很浓的温情以及深沉的悲哀？

或许只是我看错了或是体味错了……

我不知为何会感到有些尴尬有些不自然，为理查炙热的眼神？

我轻轻挑转视线，理查身边一直紧紧跟着的是罗珊 克莱尔伯爵小姐，她的脸色很苍白，表情有些僵硬，呆住般盯着理查。

我有些迷惑，她恍若幽灵般转头瞧向我，目光涣散，眼神中充满绝望以及悲怆，仿乎在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了般。有一瞬间我以为她会喊叫失声痛哭般，但在下一刻她瞧向我的眼神却似乎充满了忿恨。

我素来与罗珊伯爵小姐没什么过往，她即使讨厌我也不应该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或许她看向的是我身边的人吧？

我很迷茫的来回的瞧向娇媚的伯爵小姐以及英挺的理查，仍不知是为什么。

理查已恢复平日玩世不恭的轻佻样，唇角又带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轻蔑的笑，转过头对身旁的人轻语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他宛如希腊雕塑般深刻的侧面，然后罗珊伯爵小姐面无血色，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悄然无声的退下。

我们这边暗流涌动，但似乎没有谁过多留意，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公爵以及侯爵小姐两个人身上。

公爵身边有无数人环绕，更是有无数名媛淑女拼了命向他身边靠，理查平日刻意散发魅力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权势，也是一种魅力！

我的目光四周巡视，却始终没有找到艾莲娜的身影，她很像曾经生活里的阳光残留的余温，总给我致命的吸引力，想让我靠进。

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我无意识的一直用左手拨弄右袖上嵌有蓝宝石的银质扣，直到玛格丽特步履款款向我走来。

她身材一向很火爆，别具风情的脸蛋总是挂着一种魅惑的神情。虽然有些做作，虽然并非那种极美的美人，但她对男性还是极有吸引力的。

我很早以前和她倒有一段关系，不过现在早淡得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了，很意外她现在似乎在找我聊天？

“艾伦，你好是像比以前更──”她顿了一下，如果她想像以前一样说的是漂亮这个词的话，我估计绝对要失礼了，我现在心情并不怎么好。哦，我是知道原因的，我并不知道原因的。

看来她找到了合适的词了：“现在你更迷人了。”但仍不是具有男性魅力之类的话。

“真没想到美丽性感的玛格丽特小姐还记得我？您应该知道您是多么迷人，到场的女性没有几个能消减您的光芒。”虽然你的光芒是完全被遮挡了。

我出于职业习惯，有些话脱口而出。虽然是社交场合里的套话，还是很讨女性欢心的。

她向我绽放了一个她心情好时常有的笑容：“艾伦，怎么有人会忘记你呢？你的俊美无人能抗拒。唉，侯爵小姐就像皎洁的月，我们这些星辰无论再怎么明亮，也是黯然失色。”这时她顿了一下，声音放低：“即使她丑笨如猪，以她那样的身份，也还是会有一干人等追捧的……”

恐怕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嫉妒总会是女人变得丑陋。

纵使嫉妒，很可惜侯爵小姐无论在那一方面都很优秀的无可挑剔，她是很难诋毁的。她并没有谈论侯爵小姐任何坏话，可我仍感到心里不舒服，我皱了一下眉：“或许吧“

可能感觉我有些疑惑，玛格丽特突然冷笑：“恐怕那位一脸骄傲的侯爵小姐没有她外表那么冰清玉洁。她至今还未出嫁或是订婚，而且一直很少出入社交场合，这很不正常。大公爵又是宠她到了过分的地步，对她的保护也有些过度。完全不像一位兄长该对妹妹的那样的对待她。很难想象她和大公爵是不是有什么超出兄妹情谊之外的感情。”

这段话很像晴天霹雳，有一瞬间我几乎就要冷冷打发玛格丽特，又或者是有技巧的恶语相出让她无地自容，但我还是忍住了.

理查还说没有关于巴泽尔不好的绯闻，我想乱伦比任何话题更具杀伤力。艾莲娜会是这样的么？虽然只见过她两面，略聊过几句话，但我相信她绝对是纯洁无瑕的，怎么会像那些猥琐不堪的人猥琐想法里所认为的那样。但我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

“是这样的么？这怎么可能？”我略带怀疑的表情看向她，然后无需我多问什么，玛格丽特自己应该就会讲下去。

因为不论什么人，我所接触的都很八卦，有时他们的对也八卦那种执着的精神我也很动容。我在很早以前就不在信奉上帝，自那天他，他也背弃我那天起，我不相信上帝造人，但我倒是真的相信人们同源，否则如何解释人人一遇见八卦立刻精神亢奋呢？

“怎么不可能？平日侯爵小姐的吃穿用度连陛下最受宠的情妇也远比不上，而上次拍卖会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月亮女神’就是让公爵拍走的，谁会想到他竟然是送给他妹妹的。而且如果是由于侯爵小姐生性腼腆不喜欢热闹的地方，那么作为哥哥的也应替妹妹考虑终身大事的，可公爵却一直以来没有任何表示，想想看侯爵小姐已经快18岁了，哦，这多么可怕！大家都传言，这次伯爵带着美丽的侯爵小姐到场恐怕是为了辟谣”语毕她做出一番受不了的表情。

7太过冰冷的月光

我的回应很冷淡，并没有在一旁附和，其实我没有恶语相向已近算是风度很友好了。其实在那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愤愤不平，随即情感便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