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把我的正装拿来,我要去皇宫。”说话都那么的吃力了,他还想干什么?
宫里,乱作一团,傅云力挽狂澜,四处周旋就是不让那些大臣知道皇上不见了。可是事情能够隐瞒多久呢?大殿之上,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皇上着病生的够久了,怎么还不好?”大臣甲说道。
“是啊!太医呢?把给皇上医治的太医叫来,什么病现在还没好,该不是庸医吧!”大臣乙怒喝道。
“大殿之上岂容你们如此喧哗。”一声怒喝,沸腾的大臣们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南宫越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势。这就是气场,这就是气势,一出场就震的静悄悄。
傅云微微诧异,他是亲眼看过南宫越明明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是现在站在上面的人气势压人,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伤病患者。傅云不得不佩服南宫越的毅力,连他都被震慑住了。南宫浩宇你的儿子还蛮不错嘛!这种时候还能出来将众人震住,此人真乃九龙天子。
只有南宫裕在下面哂笑着看着高高在上的南宫越,南宫越也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裕,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谁都不认输,犀利的眼神秒杀了所有大臣。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
南宫越和一干大臣找到了尖叫的发出地。一个宫女正惊恐的指着屋里倒在地上和手上正拿住带血匕首的云岚。林芳华正躺在血泊里,浑身是血,双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而在一旁衣袖都沾上了血的云岚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
南宫越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已经断了气,他跑过去抱起已经冰凉的尸体,悲从中来。就算不是亲生的母亲但是他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给了他全部的母爱,她就是他的母亲。现在看着她倒在血泊中这一幕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坎里。
“云岚,你双腿不是不能行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是我母亲啊!”他仰天长啸,刺痛从心间传开,一直蔓延到全身。这痛像是一把钝而小的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他的肉体。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地牢。”话音刚落,哇啦……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昏了过去。
云岚在被带走的时候目光一直紧锁着一直讪笑着的南宫裕,一不小心掉进了他布下的陷井里,他想看他和南宫越相互厮杀。那好吧!如你所愿,你会看到的,不过到时候就是你的末路。
被带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他也不急躁,找了一出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养神,现在不能乱了阵脚。一阵悠闲的脚步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南宫裕来了。他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岚,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杀人也要晚上嘛。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察觉。”南宫裕的口气很欠扁,倨傲的像只战胜的公鸡。
可是坐在地上的人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睬。明知道对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南宫裕恶兴致的嘲笑道,“你们可听好了,不许亏待了云公子,要是亏待了云公子可有你们好受的,你们知道他是太子的什么人吗?”
狱卒们你看我我看你,暧昧的笑呵呵的答道:“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看到云岚还是一副到僧入定的样子,他转身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地牢。
“这么漂亮一个人扔到咱们这儿可惜了啊!”一个长的肥头大耳的狱卒挽起袖子,好像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哼哼……管他是人是鬼,到了咱们这儿,就是仙我也叫他哭爹喊娘。”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狱卒拿起一根皮鞭,用眼神示意大汉儿将牢门打开。
随着链条哗啦哗啦的一声落地,门被打开了,两个力气大的人将云岚从地上拉了起来。云岚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绑在刑架上。
啪啪……尖嘴猴腮的男人二话不说就一阵狂抽,前十鞭云岚都还能咬牙挺过来,可是越到后面越是难以忍耐。身上雪白的衣衫变得破烂不堪,鲜血染红了衣衫,一些布条因为被鲜血浸湿了贴在伤口上。
“老大,他昏过去了。”胖子狱卒看见云岚软软的耷拉着脑袋,提醒道。
“这么不经打,这么快就扛不住了。”瘦狱卒擦擦额上的汗珠,扔下被鲜血染红的长鞭。
他是不是年龄大了,这么一下子他竟然觉得累了。休息一下继续吧!
“老大,这人的脸蛋真的比女人还要漂亮一些,但是又不像女人那么柔美。我发现男人漂亮起来竟然可以这么惊艳。”胖狱卒捏着云岚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赞叹道。
他可是禁不住这么折腾的啊!要是继续呆在这里估计的二天他都挨不过就会挂了。红湘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云岚回来,云袖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红姨,不好了不好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道。
“怎么了,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红湘心烦意乱,不禁轻声责备云袖。
“不好了,红姨,公子被抓了。”
“什么?被谁抓了?你给我说清楚。”红湘激动的扣住云袖的双肩,剧烈摇晃。
“他们说公子杀了太子的母妃,现在被关在地牢里。”
红湘顿时愣住了,地牢!!!地牢!!!那种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按照小云那么弱的身体……她简直不敢往下想,必须立刻救他出来。
第六十五章
“这位大哥,这些是给你们哥几个喝口酒。”柳宪之笑着把银子塞进狱卒的怀里,那瘦猴子笑嘻嘻的说:“那先生快点。”然后嘿嘿的一边去了。柳宪之看着云岚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抽搐。紧闭的眼睛,嘴唇干裂,身上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破碎不堪的贴在身上。一点都没有了往日谈笑风生,云淡风轻的样子。要是现在太子还是清醒的他会不会任由那些狱卒这样对待他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喂到他嘴里,然后再喂了一点水。大量的水都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了,喝下去的很少。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来人是柳宪之,嘴角迁出一抹苦涩的笑。
“觉得怎么样?”柳宪之倒是很真诚的问道。事到如今他竟然也交到了一个知音,是不是很幸运。
再次闭上眼睛,柳宪之以为他撑不住酷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呢,心里焦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他不敢动用内力来抵抗那些落在身上的鞭子。他害怕自己的内力流失的太快,体内的毒性会立刻要了他的命。所以不管扛得住扛不住他都必须硬撑下来。
“你放心,今晚就会有人来救你出去的。太子若是醒着也不会看着你被虐待的。”柳宪之刚说完,那瘦猴子就催促着柳宪之快点离开了。柳宪之临走再看了一眼云岚,他依旧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起身向牢房外面走去。
“多谢”沙哑的声音,但是柳宪之却清楚的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间有一股清流划过。听到他说话,确定他暂时没事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走不走啊!”那个胖狱卒在一旁催促道。再次提起步子,这次感觉都轻松许多。
南宫越躺在床上,身上的痛已经好了大半,有南宫逸的疗伤药加上他不断的给自己输送内力,身上的外伤基本上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想到云岚手握匕首,身上沾染着母妃的鲜血,就像那把匕首是插在他的心坎上的一样。
母妃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回来复仇的。往日的甜蜜,往日的笑颜,现在想来都变得那么的可笑。到底是自己的犹豫,害死了自己的母妃,母妃一次次得警告自己从来没有当一回事儿,才会变成这样的。
“怎么了?还想赖在床上不起来,现在宫中乱成一团,你还想躺倒什么时候?”南宫逸一头的银发,居高临下的站在南宫越的床头。躺在床上的人一怔,是啊!他必须强大起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的,是自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感情上。
“你打算把那人怎么样?”南宫逸一针见血的问出了他现在最矛盾的问题。南宫越愣愣的,没有回答,他眼光撇向别处不敢看他的皇叔南宫逸。南宫逸皱了一下眉,“感情的问题你自己想好,别以后会后悔。”
南宫逸转身出去了,只剩下南宫越紧皱眉头,双拳紧握,啊……嘭,一声巨响。吓得屋外的宫女浑身一颤。她们还没有见过太子发这么大的火,这一拳下去,大概墙壁都会被砸出一个坑吧!
“翠萍,今夜跟我去救云岚。”红湘来到翠萍的房间,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红湘欣慰的笑笑,走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她们两人对皇宫都比较熟悉,所以悄悄潜进去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至于把人救出来还是很困难的。
“谁?”翠萍警惕的盯着门外,黑暗中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那人竟然是柳宪之。“好久不见了,翠萍。”
“原来是柳先生。你该不会是来阻止我们的吧?”红湘接过话,直直的看着他。
“不,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要潜进去很容易,可是要想把人弄出来却很难。所以还是不要硬来,最好智取的好。”
三个人在一起有密谋了好半天,屋外,夜莺转动着脑袋,看着着夜幕,天空一弯新月,冷若寒冰。
“哎呀,弟弟啊!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啊!姐姐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什么好的不学,学人家杀人放火……现在好了吧!被关在着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叫姐姐可怎么活啊!姐姐怎么有脸去见爹娘啊~~~~”
睡得正酣的狱卒听到外面的鬼哭狼嚎,不禁恼怒的拍桌子。“妈的,深更半夜的,是谁这么不长眼在外面鬼号。”
门口的守卫一般都是跟死尸一样的站着不动,只要不进去,他们就不会动。所以门口再怎么闹他们也会装作没看见。
“啊~~~弟弟啊~~~呜呜……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爹娘啊!!”
“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鬼号。”瘦猴子揉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身丧服的女子。其他人也渐渐围了过来,看看到底是谁会在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鬼号。
女子身着丧服,还在烧冥币。哭哭啼啼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那个瘦猴子才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走上去一脚踢翻了火盆。
“给老子滚,要是再让老子看见你,扒光你衣服。”话音刚落,就见他软软的倒了下去,其他的狱卒也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红湘很快的脱了身上的丧服,翠萍应该已经趁乱溜进去了。翠萍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云岚。红湘跑进来,看着云岚的样子,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
红湘轻喝一声,翠萍回过神来,解开绑着云岚的绳子。可是却依旧不敢碰他,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出完好的皮肤了,样子太可怕了。而且气若游丝,好像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快点,快走。”翠萍催促着,因为凭着多年来习武敏锐感,她察觉到这一切进行的好像太顺利了些。
“你们怎么来了?”云岚感觉自己正被人架住,睁开眼睛一看是红湘和翠萍。“不好,有人来了,你们先躲起来。”云岚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牢房入口了。红湘和翠萍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云岚忍住身上的剧痛,说:“你们要是也被抓了,谁来救我,所以现在先走。”
翠萍咬咬牙拉着红湘瞬间便不见了,失去支撑,他重重的跌在地上,疼的他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南宫越一袭紫袍,神情倨傲,走进了牢房,优雅的撩起裙袍坐在那张长凳上。他忽然有种快感,看到云岚满身是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他竟然在心痛中产生一种快感。
“怎么?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妨碍了救你的人?”
云岚提着内力,支撑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稳身体,他竟然也笑了起来,“如你所见。”
南宫越收起了笑容,冷冽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救我,帮我解毒?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后?为什么……”南宫越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用咆哮的。
“因为……我……恨……”话还没说完,云岚便失去了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中。
第六十六章
南宫越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冲过接住了软倒的云岚。看来在他的身体中已经产生了记忆,一种要保护他的记忆,所以不管他是恨他入骨也好,都逃不了这种自然的身体反应。怀里的重量轻的都有点离谱了,心又被一刀一刀的凌迟着。说好了不再为他心疼,不再为他牵肠挂肚放不下,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
一股怒火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生气,在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刚巧那些被迷药迷晕的狱卒也醒来了。看见南宫越抱着昏死过去,满身是血的云岚走出来,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神情严肃,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些狱卒的心尖子上。
“谁叫你们滥用私刑的?”
南宫越阴沉的脸把那些狱卒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浑身瑟瑟发抖,努力的咽着唾沫。南宫越没有耐心等待,一阵强劲的气流自南宫越身体为中心四周冲去,七八个狱卒瞬间倒地,心脉尽断而死。
轻轻的把他放在床上,南宫越自己找来了,纱布、药膏和一盆清水。三两下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可是因为血液凝固,一些碎布条就黏在伤口上,若硬要将布条弄下来,必定会扯裂伤口。除去衣物南宫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岚身上全是鞭伤,纵横交错,重重叠叠几乎找不到完好无损的肌肤了。才进去一天一夜就把人折磨成这样,若是他去的再晚些是不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仔细的清理着他的伤口,尽量不弄疼他,可是他还是会因为疼痛而发出细微的呻吟,眉都纠结在一起。每清理一寸,心就颤抖一下,等到清理完伤口,南宫越自己都虚脱了。为他上了药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将他从新放回天牢里。这次的换进好了很多了,牢房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一张干净的小床,特意拨了一个小宫女过去照顾他。
南宫越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还会这么的在意他,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他恨自己,明知道他是复仇来了,可是他仍旧不忍心看着伤成那样的他。内心在极度的矛盾中,一方面他恨云岚践踏了他的爱,一方面对于云岚他怎么也无法释怀那份情。
为什么他总是摇摆不定,连自己也无法弄清他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真的很恨云岚,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心中竟然还有不舍。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夜凉如水,他站在夜空下,一阵风扫过;吹起他紫色的长袍,扬起他如墨的青丝,却挥不散眉间的愁绪。
“追查到皇上的下落了没?”
“属下该死,至今未曾发现皇上的踪迹。”
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主子的指示。
“你下去吧!继续追查!”
“是。”
依照父皇的身手,谁可以将其掳走,再说父皇身边有那么多的暗卫,旁人要是想要对他下手必定也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行。而且四处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那么父皇的失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是被最亲,最信任的人绑走的,第二就是他自己藏起来了,就像是以往一样想要试炼南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