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时刻(第一部)(出书版)BY 黯然销魂蛋
  发于:2012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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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郭敬棠,人称郭大侠,

爱好正义的热血刑事侦搜第二课小组长。

不择手段只想着要缉凶归案,

是长官眼里的头痛人物。

费文立,斯文秀气、冷静的心理医生,

兴趣是观察分析「人」。

但眼前这位男子却一再地令他感到惊奇,

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人在一场银行抢案结识,

没想到两人居然是高中同学,

但郭敬棠却丧失了当时的记忆?

而他,似乎还怀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第一章:First Contact 初遇

连日的艳阳高温,让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有些冷清。路人、行车显得快速、暴躁,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气温下待在室外,多走几步路就会像从水里捞起来般浑身湿透。像这种日子,一般人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可是仍然有不得不离开办公室外出工作的苦命人。

刑事侦搜第二课的郭敬棠『郭大侠』就是这类人,已经升上小组长职务,可是面对案件依旧亲力亲为、拼命三郎,弄得整个侦搜二课的成员跟着热血沸腾地冲锋陷阵。破案率高的同时,破坏力也是第一等,虽然接连侦破几起重大刑案,但是同时间也损毁了不少东西。

枪战、飞车追逐是家常便饭,因此侦搜二课在警界像烫手山芋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后,由英明神武的副局长梁子聪裁定,让郭敬棠去执行一些不那么容易波及旁人的任务。于是,身手矫健得真像武林高手的郭大侠,就被叫去保护某某公司的会计,陪他在大热天到银行提领现金。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鬼天气……」叼着冰棒,郭敬棠不耐烦地抱怨数声。虽然银行里的冷气尽责地运转着,但阳光透过大扇、大扇的玻璃窗射入,明亮的日光还是让他有着汗如雨下的错觉。高温让他原本就毛躁的性情变得更加火爆,吃再多支冰棒也无法消暑。

「比起在烈日下指挥交通的弟兄们,我们这样算是幸运了。」摇了摇头,另一名英伟的便衣刑警林达伦也跟着啃了好大一口冰棒。不情不愿地被派出来执行任务,心里头总是有些不乐意,不过不盯紧他们家小组长不行,再出纰漏恐怕真的会被调去指挥交通。

一说到这个,外号林少爷的林达伦忍不住要同情那些交警。这附近的人潮、车况本来就复杂,今天上午还发生了起连环车祸。虽然伤亡不严重,但是处理到现在还没完全纾解交通,那些交警还有得忙了,只能认命地站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继续指挥着。

「我就搞不懂了,『护钞』这种事干嘛要我们来做?随便来几个制服的不就行了?」靠在休息区的柱子旁,郭敬棠皱了皱俊眉地啧啧有声。

他一根根站直了的短发看上去很精神,外形又高又挺,五官又深邃分明,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记录不良,行为举止老是出人意表,其实副局长更想调他去当警界的形象大使。无奈郭敬棠实在太过我行我素,当上形象大使肯定会让嗜血又多事的记者跟拍,被挖出什么麻烦事对警界而言更加得不偿失。

「郭大侠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老人家办案跟拼命三郎一样,为了逮嫌犯不择手段,你自己背黑锅不要紧,你不要连累其他人嘛……」

「我连累谁了?」

「还会有谁?副局长啊!梁老大也算待你不薄了,一次、两次为了保你,自己的升迁机会都快赔光了,想想我都替他感到不值。」

「不值?我在执行任务耶!哪一次不是梁老大交代的,我吃饱了撑着这么卖命干嘛?」

「是是是,所以他才没把你调去守气象站……不要气了啦!偶尔出几趟这种凉差也挺不赖的,没事情就是好事情嘛!」林达伦非常讲义气地安慰着郭敬棠。

郭敬棠其实也不是那么正义,只是非常敬业,上司交办的任务一定全力达成。即使面对的是十恶不赦的枪击要犯,他老人家也能面不改色地将人逮捕到案,过程中撞毁多少东西、误伤多少人,他全都顾不上,郭敬棠的脑子里永远只装一件事,那就是完成任务,这种个性都不知道该形容是好还是坏。

「他到底好了没有?领个钱而已,用得着拖那么久吗?」无聊地张望四周,郭敬棠好奇地注视银行内来来往往的顾客,深邃的目光让好几名年轻女性脸蛋煞红。

关于这一点,林达伦就十分不服气。相比之下,他的外形也不输郭敬棠,而且家世背景更是优人一等,偏偏比起女人缘,执勤时有些严肃、有些凶悍的郭敬棠反而更吸引女性目光。尤其是那『凶恶的眼神』,不知道那些女人为何会解读为『深情款款』?郭敬棠明明在瞪人,他们却能理解为专注,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搞得懂才有鬼。

「你以为是我们啊?领个四、五千就算多了,人家是大企业的会计,领出来的数目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啦!费时间清点一下很正常。」

「领那么多现金干嘛?麻烦……」

「你管人家那么多。」

两名闲得发慌的便衣刑警,一个靠窗、一个靠着柱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郭敬棠的耐性终于完全被消磨个精光。

正当郭敬棠想甩下一句话先到附近晃一晃时,眼角余光瞄见一名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斜背着个运动背包走了进来。会让他忍不住多瞧几眼的原因,是他手上还拿了把不大相称的玫瑰花,完全无视正在排队等候的民众,笔直地走向柜台。

「哇……把马子把到银行来,这小子真有种。」叼着冰棒的啧啧有声,林达伦像看好戏般,欣赏着现实生活中上演的偶像剧戏码;原本在排队等候的民众,也非常贴心地不打扰,一点也不介意这个挂着墨镜,遮掉大半张脸,但依旧算得上帅气的年轻男子突然插队。

「把马子?你觉得这像是在把马子?」微微拧起俊眉。郭敬棠的观察力在警界里数一数二,打从那个男子走进银行后,他就直觉感到不对劲,瞧见柜台的那个女性职员,飘忽不定又略显惊慌的眼神,十有八九绝对有鬼。

「嗯?又怎么了?」平日里吐槽归吐槽,林达伦打从心底佩服自己的小组长。他们的年龄虽然相仿,但是郭敬棠的本事却高明很多,不论是枪法或者身手,这家伙都像特种部队般厉害,尤其是那见鬼了般神准的直觉,如果郭敬棠觉得不对劲,那所有人的皮都得绷紧,因为接下来肯定会出状况。

「我不清楚,不过……随时准备呼叫支援,我去确认一下……」扬了扬眉,郭敬棠自信满满地走向那个『被求爱的柜台小姐』。

中规中矩的纯白轿车被堵在车阵当中,费文立推了推细框眼镜,趁着堵车的空档翻看病历资料。

「学长,我看过这几个个案,我是可以接手继续治疗,只是……中途换医师,尤其是我们这一行,其实对病情没有帮助,等于一切从头,你当初花多少时间与个案沟通,我现在就得花多少时间,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提议。」微拧起俊眉,费文立捉着手机专注地看着病历资料,完全忽略了他其实还困在车阵当中,外头的嘈杂、喧闹无法干扰他分毫。

『老费,学长有难,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如果可以,我怎么会把手中的个案转给你。』电话那头,儒雅、斯文的笑声传出,启光医院的总医师范仲杰嬉皮笑脸地哀求着。

「学长……去渡蜜月不算有难吧?还是……你想说跟嫂子去环游世界是灾难?当心传到她耳朵里,你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哇——!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学长都敢威胁?你嫂子知书达理,从来不兴河东狮吼这一套。』

「那是当然的啊!在心理医师界,嫂子的段数比你高,我真怀疑她是EQ太高还是她根本就没脾气呀?我从没见过她发火哩!」

『喂!现在是要聊你嫂子,还是要讨论个案?老费,相识一场,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我只信得过你啊!』

「我现在没办法回答,得见见那些个案,评估一下才能回复你。」

『那好啊!你怎么还没到医院?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迟到早退啊!』

「堵车啊!我不跟你说了。」瞄了窗外一眼,费文立挂断电话。本来这段路就容易塞车,偏偏又遇上连环车祸,打成死结的车潮就更难纾解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费文立不是没考虑过改走其他条路上下班,只不过人是种惯性动物,再加上他方向感一直以来就很差劲,如果太过冒险换别条路,搞不好开到天黑也到不了启光医院。

车子缓慢地向前驶,经过了站在烈日下指挥交通的警察,费文立十分敬佩又同情地望着他,最后摇下车窗询问前方车祸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帮忙。他虽然是精神科的医师,但基本的急救、包扎还是上得了台面。

「喔!不必了,只是小擦撞,一点也不严重,没什么人受伤,就是一口气发生了太多起,才会堵成这样。」摇了摇头婉拒费文立的好意,那名交警努力地保持微笑,心平气和地回答。

「辛苦你们了。」车子继续往前,费文立刻意地探出头,向那位交警表达感激之意,多谢赞美、多谢关怀,可以让浮躁的情绪舒缓一些。

「你们也辛苦了,请小心开车。」也许让费文立的温和气质所影响,那名汗如雨下的交警,先是愣了一愣,跟着不怎么熟练地回答。这样一来一往,让原本在烈日下晒出来的毛躁情绪平静许多。

一点也不焦急,缓缓地踩动油门、煞车,费文立好奇地观察着路上的车辆与行人,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职业病。身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医师,他倾听、观察的时间比他张口说话的时间多很多。看着路上的车辆、行人,由颜色、神情猜测着他们背后的生活习性,费文立喜欢这种打发时间的游戏。

紧张万分地盯着手中的小纸条,那名负责收、放款业务的年轻女子,焦急地瞧着四周,想知道会不会有人留意到她。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了『抢劫』两个大字,还注明了那束玫瑰花里藏了枪支。她如果敢轻举妄动,那名戴着墨镜的衣冠禽兽,就会和他的伙伴开枪血洗银行,她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按照指示,将不连号的纸钞摆进那个运动背包里。

旁人看见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不顾众人目光,热情地向那名柜台小姐求爱,可真实情况是无声无息的抢劫。正当她绝望地打算配合时,突然有另外一名高瘦、英挺的男子走近,一根根站立着的短发嚣张而充满朝气,叼着冰棒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好看笑容,神情从容、自信得让她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先生……你插队啊!」靠着柜台,郭敬棠站得歪歪斜斜,吊儿啷当地睨着那名男子,咬着冰棒含浑不清的语气活像是个小混混、小流氓,可是坚定的眼神却让人不由得一凛,仿佛他说的话就该认真聆听。

「要你管?别多事!」低喝一声,似乎没料到有人会突然介入,隐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神不安地闪烁着。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也想追这位漂亮小姐……」刻意地走进,郭敬棠刚想挥开那把玫瑰花,那名男子突然发难,朝他胸口开了一枪,顿时间,银行内尖叫声此起彼落。

「大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林达伦让枪声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扑到郭敬棠身旁,那名男子索性扔掉花束,捉着枪、对着林达伦,预备补他一发。

「混……蛋……」强忍着胸骨的剧痛,郭敬棠倒在地上,想也不想地拔出暗藏在腰后的贝瑞塔92F,朝着那名男子的眉心扣下扳机。

「大侠!」

来不及阻止,林达伦为难地看着那名男子,前额爆出一朵血花后倒地不起。郭敬棠经常背黑锅,其中有一项就是他的枪法太准,遇上抵抗的歹徒次次都直接爆头。上司为了这点头疼不已,他们毕竟是警察不是杀手,任何罪犯都得经过法律程序定罪,他们怎么可以私下动刑?

「他们……他还有同伙——!」这辈子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人,那名柜台小姐脸色发青,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叫着提醒。

「同伙?」小心翼翼地扶起郭敬棠,林达伦知道他有穿防弹背心的习惯,只不过这么近距离射中,胸口淤青、疼痛是免不了的。

「请求支援!快!」推了林达伦一把,郭敬棠神情严肃地瞪着银行大堂,试图从这些慌慌张张的民众当中,找出谁是抢匪的同伙。

看着仿佛无止无尽的车阵,速度缓慢地向前滑行了几步后又停顿,费文立无力地叹气,开始思考着是不是该转搭大众交通工具,否则他压根到不了医院。

握着方向盘,费文立下意识地推了推样式古板的细框眼镜。他记得这附近有地下街的入口,只要找到停车格,然后在四通八达的地下街里,可选择搭乘的大众运输工具五花八门。前提是,他没在地下街里迷路,还知道该选择哪个颜色的路线。

熟练地按下热键,直接拨号打回医院办公室,费文立太了解自己,要一个只知道念书、做研究的路痴,孤身一人勇闯地下街还是太挑战了点。

『启光医院,费文立医师办公室,您好。请问有什么事?』甜润、机械化的嗓音传来,费文立的秘书唐晓柔几乎是无意识地念出这么一长串。

「晓柔,是我!」虽然知道不该边开车、边讲电话,费文立瞄了瞄几乎停止不动的车阵,说服自己这样无伤大雅。

『费医师,你怎么还没进办公室?范总医师已经过来找你好几回了。』

「我知道,我刚跟他通过电话。这里大塞车,我可能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进办公室,你先帮我把早上的会诊个案,重新预约时段。晓柔,你对……明建银行附近的地下街熟吗?」

『熟啊!不管哪条地下街我都熟,常去逛嘛!明建银行正对面就是二号出口,那里有间甜品屋的炖奶好好吃……』

「好好好,我会带回办公室,从这里到医院,要搭哪个颜色?」

话还没说完,正想翻出纸笔记录,费文立一个分神,踩在油门上的长腿不小心施了点力,轿车瞬间反映地往前飙了出去,不偏不倚重重撞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上,那人惨叫一声在引擎盖上翻了一圈。

「啊啊——先生,你有没有怎么样?」惊吓过后,费文立马上反映过来,片刻不停地跃下车,急着想知道那人的伤势严不严重。

衣领冷不防地让人拽紧,费文立重心不稳地被拖倒在地,跟着听见好几声微小的爆破声,大开的车门顿时间出现好几个坑洞。

「伏低!别抬头!」一名英挺的男子将费文立扯到身后护着,后者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就瞧见对方身手矫捷地拔枪反击、反击、再反击……

电话铃声此起彼落,第二分局重案特勤组办公室,永远是如此热闹,报案电话不停、线报不断,再多的人力仍是不够用。

侦搜一课像是警局的门面,里头负责办案的警官永远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萤幕前;而处理所有杂务、后勤支援的侦搜二课,则像小媳妇似的包办重案特勤组里的大小事。在这个一切讲求缩编、人员紧张的年代,侦搜二课的小组成员都像长了三头六臂般无所不能。

抱了一大叠笔录回办公室整理,侦搜二课的成员之一,被整个分局戏称『小妹』的赵玉桦,正想喘一口气时,桌上的电话无情响起。这名理着短发,被繁重工作整治得有些狼狈的年轻女孩,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接听。

『喂?喂喂——你是谁?我是达伦!出大事啦——』电话那头,林达伦语气既慌乱又焦急,闷着声音仿佛在躲避什么,气氛一下子就弄得好紧张。

「喔……林大少爷,你跑哪里去了?局里快忙翻天了,你跟郭大侠溜出去乘凉啊?快回来吧!我快忙死了!」朝着免持听筒的话机大吼,赵玉桦心理不平衡地抱怨。一样是警官身份,为什么她不能出外勤?得像办公室小助理一样忙进忙出?她也是警校毕业,打靶成绩优异的女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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