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生子/正剧
关键字:夜林月 玉汶离 凛烈
这是一个欢馆老板和邪教教主坠入爱河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欢馆老板和正派大侠擦肩而过的故事,
这还是一个欢馆头牌和当朝太子不离不弃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一定会有你不忍心放下的那一个人。
第一章
京城向来是全国最为繁荣的城市,外来的人难得来上一回定是有几个地方要去逛一逛。一是城西的十里洺川,洺川的上游在崎雾山,而崎雾山最出名的自然是漫山遍野的梅花,因此又称梅花山。话说倒是春分时节,梅花凋零,花瓣就顺流而下,无论洗衣做饭都若有似无地飘着一股梅花的清香。城郊有一处由於地势原因河水较为孱弱,到了夏天城里的孩子们总喜欢结伴来此,不论男女,卷起裤脚,踩进刚刚没过膝盖的水里,小鱼就在脚边的石缝里匆匆游过。
二来呢,就是城东头的落金山。落金山原名并不叫落金山,之所以得了这麽个名字,是源於民间的一个传说。大抵就是在这里还是一个不怎麽发达的小山村的时候,村里民风淳朴,一次一群善良的村民帮助了一位神仙,神仙想要答谢他们,他们却什麽都不肯收,於是那一夜落金山上飘落下了金沙,这个小山村从此之後富庶起来,最终发展成了全国最繁荣的城市,从前朝起定都於此。
三来就该数夜来香了。这夜来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一家欢馆。这大就大在不仅欢馆的规模大,而且小倌的排场大,当然重中之重是馆主的来头大。单单一欢馆的占地面积,就相当於两个朝廷重臣的府邸,小倌就有百来个。十位头牌小倌,更是千年难得一遇,大有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的事件发生。再就要说到馆主,夜林月,当朝丞相的小儿子,虽然由於玩世不恭开了家欢馆,被逐出家门,但哪有真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道理,丞相的面子够大吧。不仅如此,皇亲国戚,哪个没有在他那里指定的小倌,听说就连当朝太子都心有所属,说不定连皇帝老儿都来玩儿过呢。不但如此,这个夜林月啊,还广为结交江湖上的朋友,不论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大侠,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他都有不浅的交情。这三个主要特点,足以让夜来香成为京城必逛之“风景名胜”,当然,只要您有足够的金子。夜来香从来只收金子,银子什麽的就连看门的护卫都不待见。
此时夏天刚刚过去,可早晚依然有些凉了。夜林月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筹划着中秋赏月的活动,又重新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刚想要闭目小憩一下。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悠扬的琴声,拨琴的人似乎随性,听上去并不是什麽名曲,倒像是把几首曲子搭在一起弹奏的。起身关上窗户,拿了一件素色的斗篷走出房间。
坐在院中央湖心亭中抚琴的,正是夜来香头牌中的头牌,太子的心醉神往——上官飞洺。他一身白衣胜雪,墨一样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摇,一张旷古绝今的脸,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一副国色天香的画卷。而走过去的夜林月则是更加整洁干练,尽管脸上还有遮盖不住的倦意,但和煦的笑容仍旧不减姿色。
夜林月把斗篷披到他肩上,坐下来听他胡乱地弹奏,直到漂亮地收尾,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如果是生意上的问题,不要跟我说,你是老板,你自己决定。”温婉的声音,带着小小的俏皮,会让人不经感叹,声如其人。只是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若是把他们当作柔弱男宠,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一个谦谦君子,一个圆滑世故,但都是性格强悍的主,小看他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天气凉了,你身体不好不要病了。别说我没法向那个人交代,就是马上要到中秋赏月了,少了你,我恐怕就得亲自上阵了。您饶了我吧。下午的药吃了吗?”夜林月有很多朋友,要说知己,大概就这一个吧。
上官飞洺施施然站起来,走到夜林月面前,俯下身,轻轻印上一个吻,“苦吗?”说着春风满面地走掉了。夜林月撇了撇嘴,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若是他能在世人面前展露这份灵动调皮,夜来香可以遣散所有小倌,就靠他来养了。
轻轻叹了口气,生意上的事,还得靠自己。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全暗了下来,夜林月才抱着肩膀往书房走。石板小路上跑来一个下人,“夜老板,您二哥来了,在望月楼里等着呢。”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说我马上就到。”二哥夜秦恒与大哥夜顾城都是护国大将军,连大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带兵上阵还不马虎,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他们一直都是爹娘的骄傲,偏偏自己不但没有上阵杀敌的兴趣,而且对於国家大事更是漠不关心,长这麽大,除了小时候被逼迫的,夜林月还没拿过剑呢,更别提杀人了。
同是大将军,但二哥生性豪放闲散,随遇而安,对於自己这麽个“不孝”的弟弟,并没有向他们那样强烈的排斥感。夜林月被赶出家门之後,他还跟他保持着来往,每次都会劝他回家认错,被拒绝也不生气,只是想做好当哥哥的本分罢了。所以夜林月并不怎麽排斥他,还是愿意定期聚上一聚的。
夜林月大概是可以算是上老来子,与排行老三的夜秦恒也相差了九岁,原本是家里最宠爱的么子,要什麽有什麽的小霸王。他从小被娇惯,本来交些江湖朋友,丞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後来倒好,开了一家欢馆做起了老板,还死不悔改。一夜之间被赶出了家门。
“二哥。近来可好?”夜林月施了点粉遮掩疲态,神清气爽地走进包间,不算亲昵也不算生疏地打了声招呼。
夜秦恒喝着佳酿,“挺好的。你呢?我看你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见夜林月不予置否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说道:“月儿,你看你十五岁离家到现在都快十年了,爹也老了,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念着你的。你生意也做过了,玩也该玩尽兴了。是时候回家了。”
夜林月端起酒壶给夜秦恒满上,“二哥,这个你得多喝几杯,此酒可是进贡给皇上的,一般人喝不到。”二哥贪杯,却不曾在夜来香里醉过,真不知道这好酒量是不是遗传来的。
夜秦恒一时间忘了他在岔开话题,“又是太子拿来的?这宫里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你这麽聪明我就不多说了。”喝完了这杯酒,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话,“今年中秋回家过吗?”
“中秋我很忙的,我们夜来香的烟花盛宴可是久负盛名,二哥若是愿意带家人前来,我可以破例帮你留个好位子。”他就像是在跟普通的权贵打招呼一样,带着一脸让人抗拒不了的笑容。夜秦恒也不扭捏,原本也就是顺嘴一提,他说的也不尽然是推脱,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到他好好的就好了,便站起来以军人之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第二章
夜晚,确实欢馆最热闹的时候,路过大殿,不管是客人还是小倌都会在夜林月经过时,起身打个招呼,偶尔也会邀他喝上一杯。一路应酬下来,酒大概喝了有一坛。夜林月别的不说,酒量绝对高,这个世上能把他喝倒的人不过三个。
回到安静的别院,远远地听见有咳嗽声。直接推门进去,上官飞洺躺在床上,脸颊爬上一抹异常的绯红。伸手探去,果然是发烧了。命下人请了府上的大夫,又煎了药,让大夫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整整一夜。自己则换了身衣裳涂了淡淡的脂粉帮他应付那些高官权贵。到了靠近早上再过来大夫说没事了,这才放心。
打了个哈欠,推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猛然看到一个不速之客坐在桌边,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还是让他一惊。但好歹有十年在商场上跌爬滚打的经验,不至于吓不起。“你好歹也是汶教的下任教主,这么一声不响的待在一个欢馆的房里,传出去不好听吧。”汶教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魔教,相传他们善于用毒,有心狠手辣,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玉汶离是老教主唯一的徒弟,老教主待他如亲自,下任教主自然是非他莫属。说起他的长相,世间倒是没几个人说得上来的,他不动武的时候习惯戴人皮面具,而他动了武那人也活不下来告诉别人他长什么样。其实说到他的长相,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那双眼睛特别的特别的好看,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再就是眉心长了一颗小却深的痣,从小时候就一直被夜林月取笑他有美人痣。
“我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名誉什么的本就不算什么。”玉汶离笑的邪气,却难得一点威胁都没有。
“下任教主大驾光临,不会是来预约中秋赏月的位置的吧?”夜林月习惯了他的放荡不羁,也不在意。
“我就是累了,想找你聊聊。”说着又给自己添了杯茶,“你知道吗?你的那个小情人很快就要接任掌门的位置了。也许某天我就和他杠上了,到时候你可别插手。”所谓小情人,就是维青派的大师兄凛烈。他曾经救过夜林月的命,年龄又相仿,总被朋友们拿来调侃。
“我才懒的管你们的事。”说完做到他身边,一改玩笑的语气,“你那里还有天山雪莲吗?飞洺一到换季就容易发病。”
“有是有,你打算怎么谢我?光天山雪莲我送了你有五株了吧。”玉汶离“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你说吧。还能让我以身相许不成。”夜林月倒也爽快。
“我要你明哲保身。不论日后发生什么,保护好你自己。”玉汶离说的很认真。
“这点我恐怕做不到。”夜林月坦诚地答道。这自然的一接,让玉汶离已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点夜林月才不在乎,赌气地看了他一眼,“爱给不给。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把你的总部的位置告诉太子。灭不了你,也搓搓你的锐气。哼。”
玉汶离伸出手去拉了拉夜林月的小脸,还是喜欢他现在卸掉伪装孩子气的样子。其实当初并不想把总部的地址告诉他,怕帮他惹来杀身之祸。可世人全都相信他知道,还不如告诉他,若真遇到紧急情况,说出来说不定还能保住小命。但玉汶离何尝不知道,看他平时八面玲珑的样子,骨子里硬的很,在事关朋友的问题上有着吃亏的倔脾气。怕是到时候被挫骨扬灰了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夜老板,太子殿下来了。”门外的下人,敲了一下门,通报了一声。
“他在你这儿安插了眼线?速度这么快?”玉汶离笑着看着,苦了一张脸的夜林月。“我也该走了,记住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潇洒地走了。
夜林月看着他“飞”出窗外,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唯有收收心接下来的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跟这个情到深处越发不讲理的太子理论,可是伤神费心的一件事。尽管如此,走到太子面前的时候,已是笑脸相迎。“夜林月见过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太子郄沁呈看着他不急不忙的样子,居然还让自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加上对上官飞洺的病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夜林月也不计较,依旧是笑盈盈的,仿佛那个昨天熬了一夜的人不是他一样。“太子殿下,今天是来玩的,还是来叙旧的?”
郄沁呈看着他,这个男人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以及让人浮想联翩的声线,他不像上官飞洺永远那么冷冰冰的,生人勿近。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宽容的气场,似乎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他都能一视同仁。对着这么一张笑脸,任谁都发不了火。“洺儿怎么又病了?前阵子不是刚好一点儿?本太子赐的药都按时吃了吗?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的吗?”
“回殿下话,药都吃了。昨个吹了风,受了风寒,烧都退了,很快就好了。”夜林月淡淡地说。
随后从上官飞洺房里出来的御医也是这么说的,郄沁呈才放心。撇下众人独自进了上官飞洺的厢房。夜林月也终于可以抽出身处理今天的事物。等到核对完中秋烟火的购置情况,再清点了一下当晚邀请的宾客人数,已是晌午。
听说太子被上官飞洺哄回去了,才端着药走进内室。上官飞洺坐在床上,虽然苍白,但精神很好。乖乖地把药给喝了,睁着抚媚狭长的眼睛,看着夜林月。“你累了,去睡吧。”
夜林月不依不挠地用手背探了探他的的额头,没有再烧起来。“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也不是真的在问,直接命人做了些清淡的粥端过来。
上官飞洺看着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匙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放着吧,我待会儿吃。你现在睡觉去。”
“你吃完了,我就去睡。”
太子他能轻松搞定,现在这个就那么容易了,只好以退为进,先妥协了再说。吃掉了不多的粥,夜林月伺候他漱了口,又按着他躺会被子里。“晚点再来看你。”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丞相的公子哪有照顾过人,自己大概就是那独独的一个吧。想到这里,上官飞洺突然笑了,这种温暖的感觉,永远也不会觉得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的病就这么一直拖下去。要是被夜林月知道了,非撕了他的嘴不成。
夜林月也确实累了,让人放好了水,居然就在撒着虞美人花瓣的浴桶里睡着了。睡的朦胧时感觉有人进来了,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来人的身上有着特有的淡雅的清香,他把夜林月从水里捞出来,擦干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放到床上。然后静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他醒过来。
第三章
夜林月饱饱地睡了一下午,看见凛烈就坐在自己床边的时候,愉快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做梦呢。你们约好的么?今天轮流来?”
凛烈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刘海,“上午谁来过了?”
“小离。”夜林月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被子一下子滑倒下腹部,即使两人早有过肌肤之亲,夜林月看起来也有些羞涩。
凛烈把衣服拿给了他,“他来做什么?”其实对于彼此他们从来没有什么承诺,更不会涉猎对方的生活,但是真正遇上了还是难免有些醋意。
“一大早过来能做什么?聊天罢了。”夜林月穿好衣服,下了床,“你坐一会儿,我去给飞洺送药去。”说着走出了房间。
凛烈一个人喝了会儿茶,很快等回了夜林月,“出去走走?”
“好。”
凛烈半扶半抱着夜林月,飞檐走壁,不过是风吹过耳边的功夫,一下子就到了落金山顶。站在山顶上,看着日落的余晖,一天的疲累似乎都化解了。在大石块上坐了一会儿,天就后知后觉地暗了。
借着月光两个人并肩走在下山的林子里。一条蜿蜒的小溪,几乎贯穿于这座山的始终。“我们休息一下吧。”夜林月走到溪边,捧起一剖水,喝了一口。
“你累了?我抱你回去。”凛烈怪自己太粗心,夜林月没有一点儿武功底子,走了那么久自然会累。
“我不想那么早下去。回去之后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人情,我只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夜林月孩子气地抱住身边的大石头像是生怕凛冽会把他捉到山下去一样。
“怎么了?最近出什么问题了?”凛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
“没有。就是笑累了,想像冰山一样待一会儿。”说着闭上眼睛故意摆出一张臭脸,还把凛烈拉过来,靠在他肩上。
“我一直以为你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怎么累了?”凛冽低头看着他的发顶,他只比夜林月大了几个月,但是总觉得自己比他大了一轮,他那些顽皮的心思他永远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