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关于赵南的。”杨昉篱点头,“ICPO接纳赵南的时候,最开始给他找的入户家庭并不是谢贞和赵文泽的家,但是赵南却说自己找到了一个更适合的对象,那就是赵文泽一家。他昨天的话疯子已经告诉我了,”杨昉篱看向廖子枫后者配合地晃晃手上的录音笔,“那么赵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按理说他应该不认识赵文泽他们才对。”
“我查了当时赵南手机的通讯记录,”廖子枫接过话头,“发现有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号码在赵南提出赵文泽一家前后和他频繁通话近一周。你们猜猜那是谁的电话。”
“莫非是赵雯昕?”黎水挑挑眉。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大嫂,你答对了。”廖子枫撇撇嘴,略带恶意地用这个黎水最忌讳的名词称呼对方。
“我已经十分明白你是个疯子了。”黎水面无表情地扫了廖子枫一眼,“那么,你不会是说我们亲爱的赵雯昕小姐到现在都还是在使用这个号码吧。”
“不,赵雯昕小姐是个有头脑的好小姐,所以这个号码早就停机了。我试图拨打过,但是和我们得到的资料一样,它确实是停机了。只不过我们不明白的是,如果如你们所说赵雯昕才是真正厉害的小BOSS,那么她为什么不指使下属去干这件事呢?这样不但不会留下和她有关的证据,而且很省力。”杨昉篱摇摇头表示不解。
“谁知道呢,或许她当时并没有爬那么高,又或许她是想拉拢人心。不过我想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的消息,至少我们的工作又加重了。啊呀,我还真是希望能够得到《哈利·波特》里面西弗勒斯的吐真剂呀。”黎水慵懒道。
“还有,我还查了摇头丸的事,那确实是正版的摇头丸,除了外面的颜色是用别的东西画上去的以外。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摇头丸都是用‘颜料’涂了的,只有一些棕红色的是。化验这些东西后我不得不洗了很多遍手,因为……”
“因为那‘颜料’是血。”梁秋塘平静接到。
“确实是,”廖子枫表情诡异地摇晃着脑袋,“其实它们本身不是棕红色的。想知道我的看法吗——我的意思是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凶手的本意,这些血是不小心沾上去的,而凶手为了什么将这些摇头丸全部涂上了血。”
“而我认为你想地完全正确,亲爱的疯子。”杨昉篱放开小本,扑倒在床上滚了滚。
画面之诡异让黎水和梁秋塘不觉打了个冷颤。不要吧。
“我怎么觉得这摇头丸不是凶手放的呢?”摸摸下巴,黎水眼镜后的桃花眼闪烁着渗人的光芒,“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查查其他已知的‘Medicine’成员那里是不是也有这种东西。另外,疯子,你没有把从桓宇那里收来的和宁子辰那里收来的摇头丸弄混吧?”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要问是不是所有的都有血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只有桓宇那里发现的那几颗有血,宁子辰的那边是完全正宗的摇头丸。”廖子枫撇撇嘴。
第二十章:审讯和专属的纸
“走吧”。从梁秋塘腿上站起来,黎水回眸一笑。
“去逮捕司空止?”梁秋塘并没有动,只是挑了挑眉毛。
“不,我们只是和他做个小小的交易。”眼镜后面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习惯性地勾勾左边的嘴角,黎水笑道。
“和司空止做交易的话,我想你需要一个护花使者。”梁秋塘眨眨眼。
“祝你们好运。”廖子枫明智地不发表任何意见地摆摆手,而抱着自己家小本的杨昉篱根本懒得理这两个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男性荷尔蒙的人。
路上的时候黎水和梁秋塘没怎么交谈,基本上都在想自己的事。市三院是本市最有影响力的医院之一,所以客人总是很多,司空止依然表示自己暂时没有时间和两人交谈,但是这回他直说请梁秋塘在接待大厅等他。
时间还很早,黎水和梁秋塘实质上也并没有等很久,司空止很快就换掉了白大褂,一身招牌式的装扮走了进来。
男人带着松垮的灰色围巾,凤眼噙着笑,右边的袖子松松地卷起来,刚好露得出好看地佛珠。就连他身后的那个男人,都依然幽魂一般存在着。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吧。”似乎是预料到将要谈及的话题的严肃性以及其必然占据的长时间,司空止笑眯眯地说。
“无所谓。”黎水故作潇洒地一甩头,似乎生怕被被人比下去的样子。
包含四个人的诡异组合在唯一一个陌生人的带领下糊里糊涂地进了某个貌似是五星级酒店的包间,领路人面不改色地掏出一张白金色的卡,看着服务生关上了豪华的门。
“劳驾你了,小花。”司空止眉目间都是笑地冲着男人。
黎水和梁秋塘对视一眼,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似的——果真是‘Medicine’的BOSS花珏。看来司空止是完完全全被套牢了。但是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去做这样的事呢?况且他不应该是凶手,桓宇和宁子辰的死目前都是谜。
“那么我们开始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啜一口花珏方才放在面前的茶,司空止道。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想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黎水面不改色。虽然NSL的同事们都认为黎水更具谈判技巧,但是事实上梁秋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谈判专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先入为主的“第六感”,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谈判桌上黎水才是更狡猾的人。
这样,他们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王牌。
黎水是狡猾,但是在某种境况下,梁秋塘更能拥有每一分钟。
“你是杀害谢贞的凶手吗?”梁秋塘突兀地问道。
“不是。”司空止的回答很快,完全没有考虑就给出了回答。
“你是杀害谢贞的人的帮手吗?”梁秋塘继续开口。
“不是。”司空止应对自如好整以暇。
“那么就这样。”梁秋塘让出了位置,原本挺直的后背随意地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
“呵呵,你们的问题还真是让我觉得欣喜万分,我应该庆幸自己并不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么。”司空止的表情十分放松,正如一幅让评论家无从下笔的艺术品。
“很明显,我们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但是你的回答,显然不是。”黎水慢慢道,“这并不是我们今天到这里来的最主要的目的——问司空医生有没有造成一个既定事实。事实上,我们带来的既不是糖也不是大炮,而是世界上止专属于你的——一张薄薄的纸。”
“十分有意思的形容,拭目以待。”司空止道。
“昨天晚上的月亮很美啊,如果去散步的话一定是别有一番风情。”黎水偏头。
“呵呵,散步什么的,不应该是情人之间最常用的共同感情的方法么。我是很喜欢这样的方式的,难道黎警官还没有和……咳,梁警官在月下散过步吗?那是在是一件天大的憾事啊,我和小花就经常做这样的事。”司空止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虽然在过去民风淳朴,但是犯罪率还是高居不下的,所以我们一直在案发现场散步来着,不像司空医生和花老板可以随随便便把手上的活丢给别人做。”黎水邪恶地指指包间的门,“累了自然有人端茶送水,想要进行高端的消费自然有人双手奉上钻石会员卡,想就是进了号子里,也有人心甘情愿地顶罪吧。”
“黎警官倒是过奖了,顶罪的人有,只不过是不是心甘情愿就不是请偶们考虑的了。”这回接口的是从来没有开过口的花珏。
这倒着实让黎水和梁秋塘吃了一惊。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花珏会出头,而是没有想到花珏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实在是让人觉得例外,花珏一向都是一字千金的。
“那么进去是一定的了。”黎水慢吞吞地下定论。
“当然,我从来不怀疑我们国家警察的办事能力,”花珏面部表情,“一如既往地糟透。”
“相信我,如果我们的办事效率和效果真像你们所说的那样的话,你们是一定进不去的,毕竟差到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警察是不存在的。”黎水打着太极。
“哦呦,貌似我们偏离了原来的话题,我想在这个案子上,黎警官还是不会如自己所说一般……”意味深长地低下头却又抬起眼睛,司空止道,“差劲。”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也就是说NSL并不是差劲的队伍。司空医生,案发时你的不在场证明只有桓宇可以为你做吗?”黎水问。
“我想黎警官应该也有这样的时候,向上级偷师的话有外人在会不方便吧。”司空止答。
“是啊,摄像头那边的外人都是会让人觉得很不方便的,不过他们有时候会是最棒的证人。”黎水暗自打量着司空止。
“我还不知道警察局的领导有这样的癖好,还是说作为高级警官的黎警官曾经经历过这样尴尬的事件——这不会就是导致你被调到NSL的原因吧。”司空止眯了眯眼睛道。
“警察局并没有在员工办公室里装摄像头的爱好,这点我可以很好的证明。不过我们可不会让凶案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默无声息地发生。”黎水和司空止打着太极推手,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乐此不疲。
但明显梁秋塘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虽然他是文科中的佼佼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兴趣把实质上差不多意思的事翻来覆去拐着弯说道。
“那么针对下面我的问题,请司空医生回答是或否就好。”以“是否”来判断事情的真伪,这才是专属于梁秋塘的问询方式。
“当然。”司空止悠悠然道。
“你和桓宇只是单纯的上级与下级的关系吗?”
“不只是,桓宇是我的老师……不是。”
“你和谢贞有过私下里的接触吗?”
“没有。”
“在她看病的时候骚扰你没有人管吗?”
“当然没有。”
“你们在每月一次的看病交流中有没有聊过其他事?”
“那个据你所说每次都陪着谢贞看病的人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脸吗?”
“是的。”
“你知道谢贞的母校吗?”
“知道。”
“是么?”黎水适时地插嘴道,“司空医生和谢贞没有私下的接触,在看病中也没有做过别的交流,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谢贞的母校呢?”
“这是十分好解释的一件事啊,我只是说和谢贞没有私下的交流,并没有说过我不认识谢贞。你们忘了吗,我也是医生啊,谢贞所就读的医学院是全国最好的,当然也是我的母校。那么,学姐的名字怎么样也应该知道才对啊。”司空止镇定自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谢贞就读的专业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了。”黎水又道。
“她是学习制药的,更偏向于化学,但是毕业以后据说钓了个金龟婿,所以没有必要找工作,这就是我在给她看病前所知道的了。”司空止答。
“你看上去不像一个十分八卦的人,对方是自己并不在意的学姐,你是怎么了解她的?看上去谢贞在学校里并不出名,我们去查过她在学校的表现并不十分出众,而你却知道她就读的专业和毕业后的去向。这点你怎么解释?”
“呵呵,梁警官还真是犀利呢。可惜啊,有的事情还是自己去了解比较好,毕竟学校里的传言校长或是我们学校那些看上去就很死板的主任们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人言可畏啊。”司空止一副很淡定的样子道,花珏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为身边的人续茶。
传言?和梁秋塘对视一眼,黎水眨眨眼。这似乎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呢,让人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医学院对谢贞的调查是秦昭然和秦朝然去做的,黎水和梁秋塘并没有深究,看来还是有不少的漏网之鱼等着他们抓回来。
“想必司空医生是不想再透露其他的信息了?”梁秋塘挑眉。
“我不知道其他的信息了。”司空止笑得花枝招展,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那么,这张纸终于派上它的用场了。”掏出认认真真折了两下的纸,梁秋塘将正面对着司空止,“专属于你的纸,作为国家特别刑事组,拿到胡厅长的亲笔签名后,我们有权将你拘留72小时。”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空止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也提前给花珏打了预防针,这从后者并没有过度的反应中能够很好地看出来。
“相信昨天晚上的花前月下能提醒司空医生想起点什么。”梁秋塘板着脸。
“也希望梁警官能够找到真正支撑事实的证据。”花珏忽然道。
黎水抿抿嘴,和梁秋塘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这是必然的,毕竟在法庭上录音笔所录下的证据是无效的,他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那么,只好委屈司空医生和……小花先生坐坐低档次的宝马了。”
第二十一章:人体艺术
“你们只能将我留在这里72个小时,”司空止坐在封闭的小房间中唯一的凳子上,微笑着抬起头看黎水和梁秋塘,“你们有72小时,我和小花都不在的话更好办事吧。”
“什么意思?”黎水皱起眉头看着他的“阶下囚”。
“字面上的意思,”晃晃手上的佛珠,司空止不紧不慢,“在这72小时中,小花会陪着我留在这里,剩下的时间,如果你们不能破案的话,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想不通有什么阻挡我们破案的理由,如你所说,我们一定不负所望。”梁秋塘揽住自家小狐狸的腰,微微抬头道。
“呵呵,拭目以待。”司空止似乎并不在意,这也导致了从“牢房”里出来的黎水面露沉思之色。
“我们现在就去那所全国闻名的医学院找那些古板的主任聊聊天好了。”黎水缓缓道。
“这是必然的。”梁秋塘附和。
“看上去司空止一副想要帮我们破案的样子。”黎水皱眉道。
“指不准还真是呢。”梁秋塘口气十分轻松,他伸手呼噜呼噜黎水的头发,笑道。
“你别动我头发啦,”黎水不满地斜眼,“就算他想要帮我们破案,他也一定至少是帮凶。不过我倒是有点舍不得逮捕他了,还真是个妖孽。”
“如果我没有会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为夫的无法抓住你的心?”梁秋塘挑眉。
“哪有,是你会错意了啦。”黎水摸摸鼻子,跟着梁秋塘走出电梯,“我们赶紧去医学院吧,对于那些传闻我都要迫不及待了。”
“你就知道转移话题。”梁秋塘无奈道,一边坐进了他的宝马车,打开一直关着的敞篷。风吹进来,虽然晚秋的风十分冷,但是现在是下午,午后的阳光照进来,空气中的微尘很少,车里是暖的。
“你还在想昉篱的事?”梁秋塘侧头问沉思中的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