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青春之一路向北——lyrelion
lyrelion  发于:2011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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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把脖子缩回去了,邹枬道:“陆北,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要不是我们正巧在那里,肖承俊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

给那几个家伙打死。”

陆北冷着脸:“那我应该谢谢你麽?”

邹枬一哽,站起身来拉着陆南:“你这人完全不讲道理,我们走。”

“走哪里去?这是我家。”陆北哼了一声。

没错,他们刚从警局出来,回了宁静路。一路上陆北的脸色跟天上没有散去的雨云一样,黑沉沉的。

邹枬却不怕他:“没错,是你家,可不是陆南家。”说完回头拉着陆南就走,“我送你回家。”

陆北尽量让自个儿的语气听起来正常:“谢谢你邹枬,我相信这一次你可以平安送我弟弟回家。”

邹枬脚步一停,转头看了一眼陆北,又看了一眼在一边只是笑不说话的肖承俊:“陆北,我们多年兄弟,你结婚时候

儿我和你说的话,确实是我真心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你既然是大哥,就别给弟弟做坏榜样。”说完头也不

回的走了。

陆南一脸担心,但也看得出此刻不是与大哥交流的好时机,是故乖乖跟着邹枬走了。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陆北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在笑的肖承俊道:“你是不是该对我解释点儿甚麽?”

第八章

夏天是燥热的。

那种热,仿佛将人置于天地这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烘烤,把每一份的热力从皮肤的毛孔中强压进去,再顺着血脉将这股

火热的情绪带到内脏深处。在身体中疯狂的四下冲撞,最后在心脏的地方凝结成一个深黑的硬核,让人无法宣泄,生

生憋着。

但夏天也是暴虐的。

那突如其来的阵雨,风狂啸而过,卷起蒸腾的暑气不知要去往哪里。摇曳着树木,晃动着衣裳,连路灯那温暖的光芒

都模糊了。

所以夏天,也许其实是躁动的。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而无论如何的狂风雷雨,也无法宣泄心中的这股躁动,永

远是这个季节的主题。

陆北沉默的听着外面风雨交加,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面带笑容的肖承俊。

肖承俊终于收起来了笑容,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无比无辜的看着陆北:“我没甚麽好解释的…倒是你,是不是该对我解

释点儿甚麽?”

陆北一挑眉头,看着肖承俊走过来将手换在自己脖子上,脸贴近自己的脸,鼻息都轻柔的抚面而过。他没有动,肖承

俊也没有动。

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站着,突然外面一道耀目的闪电划过,肖承俊嘴角勾起笑来:“姐夫,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很怕

打雷。”

陆北不为所动:“你这个样子,我会觉得你喜欢打雷。”却又不自觉的挂上了冷笑,“害怕打雷,你做了甚麽亏心事

麽?”

“亏心事没有,好奇心倒是很多。”肖承俊再靠近一点,“姐夫,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刚才那个看起来对你很没礼

貌的大个子到底在你结婚前和你说了甚麽?”

陆北握住他的手推开一点:“这不关你事。”

肖承俊好看的眉毛皱起来:“这话真叫我伤心,我们不是一家人麽?我们不是同住一个屋檐下麽?刚才你不是还说这

里是你家麽?”说着他将脸更贴近陆北,“还是说,你那位兄弟在你结婚前和你说了甚麽叫你震撼的话?”

陆北一挑眉头,肖承俊眯着眼睛笑:“比如…他向你表白之类的?”

陆北看着他脸上的伤痕:“我想你应该去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特别是你的脑部应该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积水。

肖承俊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如直说我疯了。”

陆北让开一步:“会这麽中肯的评价自己,看来还不算疯的无可救药。”

肖承俊收回手来,突然无聊的耸耸肩:“那个人是我的朋友。”

“会有朋友挥拳相向的麽?”

“那你刚才那位朋友还是对你大吼大叫?”肖承俊笑眯眯的,“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的。”

陆北紧紧皱眉:“不需要转移话题。”

“好好好,我招,我招。”肖承俊坐回沙发上,慵懒的躺下来斜眼瞄着陆北,“上次去警局不是说检查出身上有些不

干净的东西麽,我去找他们问个清楚而已。”

陆北看他一眼:“你非常无辜,被他们连累,所以恼怒,和他们打起来?”

“似乎这样更合理一些,但是事实是…”肖承俊打个响指笑起来,“他那天带的东西真的是给我的,想混在酒里让我

喝下去,神智不清的时候儿好为所欲为吧。如今被我揭穿,他颜面无存,自然恼羞成怒。”

陆北鼓掌:“非常精彩。”

肖承俊眼中一沉:“你不相信我。”

“我很难找到相信的理由。”

肖承俊跳起来:“你为甚麽不相信我?”

“因为你没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陆北叹口气,“我本以为你是乖巧的孩子,可是——”

“乖巧?我不是你弟弟。”肖承俊冷下脸来,“也不用‘可是’了,我想你那位朋友一定调查了我不少事情,而出于

对牢固友情的盲目信任,你肯定是怀疑我的。”

陆北看着他:“你生气了?为甚麽?”

“生气是必然的。”肖承俊瞪起眼睛来,“我宁愿被世界上其他所有人怀疑,也不希望你误解我。”

陆北愣住:“嗯?”

肖承俊转过身去:“…那天我心情不好,因为…你结婚了。”说完,他转身跑上楼了。

陆北愣在那里,听着外面风雨交加,有一瞬间的失神。

定下结婚非常仓促,但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做。陆北手头有生意,邹枬义不容辞。只是邹枬义不容辞之中,也包含惊讶

与质疑。无论从人情还是公司利益,邹枬都不明白为甚麽陆北要做这样一个决定,但朋友家中的苦衷他是明白的,从

这个角度倒算能明白陆北的做法。

病急乱投医麽?亦或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总之找个女人来结婚,把家里应付过去,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

但是稍微了解了一下肖家,邹枬不是不震惊的。

肖家夫妻两人看来和睦,实则聚少离多互不干涉,成年人各有各的精彩,互不伤到根本,也就相安无事。但是这一对

子女,却是大大令人失望。

有小说说这样的子女,仿佛玲珑剔透,周身华贵不可言,纯净自然之金色仿佛从他们灵魂深处透出,再自瞳孔中折射

而出,通常称呼他们为黄金女郎,或者二世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日常万一,读书甚麽的不过是

一种游戏,年年在学校,期期不过,换间学校继续游乐大业是正经。

如果说这是这类人的共性,那麽肖家两子女可谓典型中的典型。姐姐完全算得上这个圈子中吃喝玩乐的一流高手,而

肖承俊更是高高手。学业甚麽的于他是可有可无的点缀,看来乖巧安分实则无比厌恶读书写字,但一切富家子弟均有

装点门面的一技之长。或是打猎,或是钟情于游乐,这种感觉倒是在某种程度上与艺术家极为类似,那种不定性的所

谓浪漫特质分外明显。

陆北记得自己当时非常不明白,要求老友说得再简单易懂些。

而邹枬说得甚麽?

私生活糜烂。

陆北看过邹枬的“物证”,听过他的“证言”,不是不惊讶,但他心中始终还停留在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精灵可爱的男

孩身上,纵然有甚麽也推给之前未成年不懂事罢了。

邹枬大力反对,认为这样一个家庭的两姐弟,不是他的好对象。

陆北说甚麽?

陆北是笑着说的:“你也知道是假的,又何必那麽在意呢?”

如今在想,觉得是笑话,分明是劝老友别在意,为甚麽自个儿如今反而成了最在意的那一个呢?

陆北摸摸面颊,天际突然在打雷。转念想起刚才那个猫一样的男孩子笑着说“其实我怕打雷”,觉得这样讽刺,于是

到沙发上坐下来,突然想喝一杯。

喝甚麽?

不喝茶,喝茶头脑清醒,这个时候儿陆北想让自己混沌一点。

喝酒?甚麽酒?白酒?不爱这一口;香槟,似乎也没甚麽值得庆祝;红酒?难得纪念这个夏天自己稀里糊涂犯的错误

事实上,是不是错误也不知道。

陆北轻轻拍拍额头,苦笑了一声。终于还是站起来,任由脚步把自己带往肖承俊的房间。

肖承俊回了楼上自己房中,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紧紧裹住,心里觉得好笑又悲凉。

刚才陆北不相信自己的时候儿为甚麽会这样愤怒呢?

如果说,以前那些事是还小胡闹的话,难道这一次开玩笑说的要勾引他,是真的?

肖承俊不觉抚摸自己的脸,那天见面的时候儿自己是甚麽样子?穿的甚麽衣服?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甚麽?

突然又笑了,这些很重要麽?在他的心中,不是已经对自己定性了麽。纨绔子弟也许还不足以形容,放荡不堪?也许

吧,肖承俊想不出更多的词汇来。心头烦乱纠结的也说不清究竟是个甚麽。而这种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曾对甚麽特别用心,也不曾对甚麽分外留意,但是这个在夏天突然走进自己生命的男人,为甚麽偏偏选了一个自己

毫无防备的时刻呢?

肖承俊呻吟着捂住半边脸,不知为谁哀叹。

而惊雷又起,肖承俊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瞬间惊慌失措,就连敲门声也没听见按,浑身犹自

颤抖。

陆北敲了门,但是没人应。虽然这楼梯只有一把,自己上来时并没有看到肖承俊下去,但也不十分肯定他真的在屋里

。于是按下把手,发现对方并没有锁门。

一道闪电划过,陆北看清楚没开灯的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这小子真的和猫一样能够无声无息的穿过这栋房子不成?

陆北皱皱眉,看见床上紧紧裹成一团的被子。心里不觉有那麽一丝诧异。没想到真的有人害怕打雷的…瞅着微微发抖

的被子,陆北先前的怒气不知去了哪里,唯有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叹息,

肖承俊缩在被子里,心里满满的害怕与不明不白的委屈,眼睛酸涩的,却又哭不出来。狠狠骂着自己怎麽这麽没出息

,却觉得有甚麽笼在了被子上。一时巨大的恐惧袭来,抖得更厉害,随后被子被甚麽拉动着往下,被迫露出脸来。

在闪电之下,陆北的眼睛分明深沉,肖承俊反而忘记了害怕:“你…”

陆北看着被子下面那双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肖承俊恼羞成怒:“你笑甚麽?”

陆北带着笑:“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真的害怕打雷?没想到我也会说实话?”肖承俊按住他的手,“究竟是甚麽时候儿,或者说甚麽事情让你

觉得我对你是满口谎言的?”

陆北愣住,似乎还真的没有,但是那种疑惑的感觉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这种怪异的扭曲的心态,究竟是甚麽呢?

肖承俊伸出手来抱住他:“也许我以前是说过很多谎话,但是有一句我并没有骗你。”

“嗯?”

肖承俊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道:“我是真的想勾 引你,姐夫。”

第九章

邹枬今天有个大计划。他双手握拳走进公司,心道不成功便成仁!

他准备好好与陆北谈一谈。谈甚麽?笑话,当然不可能是谈关于陆南小美男的事儿…虽然他是很想谈谈这个,不过…

总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敲敲陆北办公室的门,没有听到往常那个淡然的“进来”,有些奇怪,难道不在?邹枬有些疑惑的想了想,印象中早

上没听陆北的秘书说他有安排啊…转身走到另一侧的落地窗往里面打量——搞甚麽,分明在的,干嘛把门锁了?

邹枬往里张望,看见陆北侧身立在里面窗前,皱着眉头望着外头。眼神有些飘忽,分明是在想甚麽事儿。手上捏着烟

,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

没有点,也没有吸的打算。

邹枬叹口气,回身推门进去了。

路北没有回头:“你来了?”

邹枬点点头,关上门过去接了陆北手里的打火机帮他点上。陆北看他一眼,低头点烟。邹枬自己也点了一根:“怎麽

这副模样?”

陆北看着窗外:“这个时候申请国外的学校,还来得及吧。”

邹枬摸不着头脑:“你要进修?”

陆北斜他一眼:“是送你去。”

“诶诶,真的?”邹枬眼睛一亮,“总算公司福利你想起我一回了。”

陆北叹口气:“我说真的。”

邹枬也就静下来:“送那只小猫去?”

陆北点点头,邹枬打量他:“你昨天晚上——”

“甚麽也没有。”陆北打断他,“帮我联系几个国外的学校吧。”

邹枬啧啧两声:“要不是对你尚有几分了解,我真怀疑你昨天把人怎麽了,今天就想赶紧把人打包送到国外。”

“既然你也这麽说了,难道我真的做了甚麽不成?”陆北吸口烟,有点淡淡的烦躁。

邹枬把烟灰缸拿过来:“虽然你不会对他做甚麽,但难保你们之间没有发生点甚麽。”

陆北弹弹烟灰:“说的是。”

“那你不打算交代一下?”

“邹枬,不要像个嫉妒的妻子妄图逼供自己的丈夫那样跟我说话。”

邹枬一下跳起来:“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我在关心你好不?”

陆北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邹枬,谢谢你。”

邹枬哼了一声:“你才知道啊?”却又鬼祟的笑起来,“光说感谢谁不会,有没有甚麽实质的奖励?”

“你不是一直都想再去进修麽,那你陪他一起去好了,学校随你挑,只要人收你。”

“K,你这是把我发配边疆顺带做卧底啊?”邹枬骂了一句,两人都笑了。

笑完了邹枬才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个孩子不简单,你还不相信?真是被美色迷惑了啊。”

陆北叹口气:“他是很好看没错,我也是喜欢男人的没错,可是他是我妻子的弟弟,你希望我怎麽做?”

邹枬正色道:“陆北,你喜欢他了?”

陆北咳嗽一声:“没有。”

“说谎。”邹枬看他一眼,“不然干嘛你想送他走?”

“他这个年纪,以他的成绩,你觉得国内有哪个大学看得上他?”

“所以把他空投到帝国主义国家去制造假象?”邹枬戏谑的笑笑,“你这隐晦的爱国之心真叫人感动。”

陆北无奈:“既然你也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难道你就放任他在这儿?”

“我本来以为你会上演感人剧目。”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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