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说谎(最后的谎言续)下——瑞迷生
瑞迷生  发于:201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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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如若冰结,又惊又痛,曾纽还来不及撤逃,就正好与男女的目光撞上。

一种被剥得赤衤果衤果的困窘缠遍全身,曾纽像是一个被旁人看穿再被万人耻笑的傻子,愣愣地注视着男人。

男人的脸容也瞬间涌上彷徨的惊恐,随后又是唇眼抽搐,显出尴尬之色。

这算什么呢?站在这里,观赏一对正常爱侣的卿卿我我,曾纽不仅揉碎了自己的心脏与伪装,还让出了自尊,随男人

用无知的情感任意践踏。

掀起眼帘,鼓作无谓地瞥向男人,随后露出一个干净的忧伤微笑,曾纽的嗓音干燥至极,「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最近,你过得好吗?都在哪里……」

「大牛,你怎么会在这间医院,是来看病吗?」女人浸满担忧的关怀,接踵而至。

曾纽给予一个纯属场面性质的笑容,「我……我来看看这里的伤……」

不知是故意或有心,曾纽居然成功地圆谎,而修长的手指则移动到头上,尖锐地对着自己那条疤痕。

男人的脸一下刷白,唇瓣难以掩饰地抖动着,大概是想起曾纽的伤从何而来后,染着内疚的眼瞳竟微微潮湿了。

曾纽留神到后,非但不软让,反而更是憋了一肚子火——他讨厌别人用自责或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那施舍者是

老板!

「那结果如何?」女人又开口了。

「嗯……快好了。」曾纽折过头,不再看着男人可怜兮兮的眼神,而是盯着女人的脸庞,「那你们呢?怎么到医院…

…」

「这个你都不明白吗?」觉得很诧异,女人掩嘴一笑,「你说来这里看病,还能看什么?」

像吞了根巨大的鱼骨头,曾纽的喉咙一下被堵住,哑口无言地瞪圆着眼。纵使早就知道这层楼是什么部门,视线仍摇

曳地晃向墙壁上的两个大字——产科。

眼眸又一次转向男人,曾纽的呼吸变得困难,只求男人能给他一个解脱。

无言的男人脸色更为苍白,肩膀也在战栗了,他轻轻摇着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你,是来给、给自己看病吗?」也不清楚是如何一回事,嘴巴竟然问出愚蠢至极的问题,曾纽空白的脑海里,找不

到停歇之处。

「这不是废……」

「我、我们还有事,先、先走了!告辞……」男人忽然拽紧女人的手,簌簌发抖的身体徒留给青年一个后背,随后不

顾礼节,忙不迭地扯着女人,朝走廊另一端的电梯狂步而去。

伸出的手凝滞在空气里,曾纽发痛的喉结难以动作一下。

「刚才来检查的那两个人……」前去询问护士,曾纽誓有种非要迎面敲醒自己的狠心。

「院长好!是说……那位两张信用卡都已刷爆却不知道,最后只能用现金付款的严先生吗?」热心的护士小姐并未查

询资料,直接反应,约是印象过深。

「嗯……」点了点头,曾纽突然黑了脸,神情狰狞地瞪着护士,「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说是不是那位……」

「行了,我问你,你刚才说老板,不是,姓严的男人他怎么了?」

「两张额度为五万元的信用卡都到达额度了……只能用现金付款……」

「怎么可能?」曾纽信不过这话,却又怀有隐隐的猜测,他立即掉身离开,并拨打手机。

「我是曾纽,很久不见了,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查一下一个叫严斯谨的男人的财务状况,有关他的存款、信用卡等

等……」

记忆也说谎43

不出半个小时,曾纽熟悉的银行高层就捎来消息给他——他才离开短短几天,老板的信用卡就很快达到上限,而他的

银行存款也被一下提出上万的金额。

听着那头的熟人一一汇报,曾纽恼怒地咬牙切齿,差些就要摔了手上的电话,待通话结束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大骂

「SHIT」地踢了无辜的墙壁一脚。

他就知道那个洪玉斌还是萧红的女人对男人没安好心也不抱真情,瞄上的完全是男人的钱财——尽管男人不到大富大

贵,但至少有个超市。

只是没料到这不要脸的女人行动起来,竟会如此迅速,而且丝毫不介意他的存在,气焰甚是嚣张,怕是因为她自信拥

有那张「王牌」——现在想来,那女人很早前就暗示了,只是曾纽未完全参透其中含义。

就算前秒还在气恼男人被萧红欺骗的愚昧,又因对方那日推倒他的行为而心碎,甚至又怀着模糊的放弃之心,可此刻

听闻男人居然已被扌喿纵到这个地步上,曾纽实在忍不下去了,大步赶往停车场,驱车前去超市。

「老板,你到底怎么回事?」到达超市时,曾纽也忘记了自己竟是直接驾车前来,急也懒得再作遮掩,直接闯进超市

后,他正看到男人在替一位客人结账。

「大、大牛……」男人手里接过的零钱掉了一地。

曾纽不悦地瞪了客人一眼,「钱付好了,就赶快走。」

「……」

青年的气势太过凶骇,咄咄逼人到客人不得不提着商品匆匆离去。

超市内瞬间只剩下严斯谨和曾纽两人,曾纽堵上超市门,寒冰般的眼射向男人,「那个女人不在?」

「……啊,你说萧红啊,她、她……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哼,不舒服……怎么,她还真是娇贵……」

「大牛,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是真的比较虚弱,毕竟她、她……」

男人的声音断在关键字词上,畏惧的眼神慌张地投向曾纽,最后却是呐呐地垂着脸,不再多语。

纵使双方都心知肚明,曾纽仍是不愿直接听见,见男人故意装腔,他也不再追问,但却仍口气很冲地问,「刚才那个

事算了。可我问你,你最近怎么回事,很缺钱吗?信用卡、存款全都……」

「你怎么知道?」男人诧异地看向曾纽,像是做贼心虚。

「我……」顿一顿,曾纽凛然道,「这你别管。我就问你,那些钱,是不是那个女人要你拿给她的,或者你自己把账

号和密码都告诉她了?」

「……」

「你说啊,既然做了,有什么怕承认的!」目睹男人畏缩的身影,曾纽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暴躁,甚至想要抡男人一

拳。

「……萧红说,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困难,而且还被一个大客户恶意陷害,需要一些赔偿金……」

「呵……」哭笑不得地扇动鼻翼,曾纽胸闷至极,「老板,你几岁啦,这种鬼话你也会相信?」

「可是……」

「可是,可是,到底可是什么?」曾纽离男人很近,逼对方不得不直视自己,「老板,看着我。其实,你明白的,也

猜到真相了,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你也怀疑萧红的话了……但你却偏要相信她……别傻了,认清现实,看穿她的真面

目吧……」

望着曾纽的眼仍然迷惘而忧伤,还染着些微脆弱的求助感,曾纽不禁俯身亲吻男人的眼睑,并温柔道,「我知道这真

相一定打击到你……可你也不能这样自欺欺人,就算真相很伤人,但也不能逃避……而且,我会陪着你啊!」

男人阖上的眼帘轻微地战栗着,最后平静地掀开,眼底却混合了一种寂寞的疏离,「大牛,谢谢你的关心了。这是我

和萧红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就别扌喿心了……」

「你说什么呢!我喜欢老板,怎么可以不扌喿心?」

「……对不起,大牛,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的我,实在没法接受你的感情,抱歉……」

「为什么!」咆哮地掷出疑惑,曾纽的情绪渐渐亢奋。

「我……刚才在医院,我没好意思开口……其实,萧红她怀孕了,三个月了……」

男人的脸凑到胸口,让曾纽只能窥到其瘦弱脖颈的一截,看着这样唯唯诺诺的男人,曾纽的心若被剜了刀,痛到嗷嗷

叫唤。

「你……」其实也不清楚他想说什么,曾纽只是想找一些能假装安抚心情的字词。

「所以,我不能……」

「什、什么时候的事?也许她假装怀孕呢?」

「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所以不可能是假装……」

「那、那你怎么知道孩子一定是你的,也许、也许她……」

似乎不信曾纽竟会想到如此龌龊的一面,严斯谨煞是意外地盯着曾纽半晌,但仍老实作答,「就是那天晚上,没回来

的那天……就、就一次……」

男人的声音轻如蚊虫,曾纽的耳朵依旧听见并接受了,记忆也很快往前翻——瞒着男人萧红取消约会的事又害得男人

伤心地等待了好几个小时,曾纽那天晚上下了狠心,随后在隔日将男人推送到萧红身边,却迎来一个彻夜回归的老板

……

大脑隐约忆起女人曾对他道「我们绝对不会分开」之类的话,再细细一算时间,曾纽发觉,女人的身孕还真有可能是

老板的——全部就发生在他们唯一有机会亲密接触的那晚,更是他亲自促成的约会之夜!

简直就像是自己奉送出了一样珍贵的宝物,又像是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呆呆伫立良久的曾纽一时哑然了,只干望着严

斯谨,欲哭无泪。

「所以……大牛,我们……虽然很意外,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印象不太深了,可是……我总归是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

要这个孩子……大牛,那天弄伤你,对不起……至于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你……」

怔忡许久,曾纽看着男人愧疚不安的神色,又故作高尚的身姿,最后还来个合理理由回绝他,气到似要爆炸——什么

该死的一切都滚开吧,他忍耐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最后只得到这个下场,他怎会甘心!

「我不要听这种废话!」曾纽的音量大到吓人,口吻更是极度凶恶,「不就是怀孕吗,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喜欢她的

话,就让她去打掉……」

随着大吃一惊的目光,男人的脸上也泛起难以置信青年居然会说出这种绝情话的失望。

然而,在男人开口反驳前,曾纽却反而苍白着脸,如撞见恶鬼般,身体晃晃悠悠,贴着超市门,落魄而去。

方才的他,怀上的心思,竟如此相熟,就连一气呵成的狠话都如出一辙,曾纽跌跌撞撞地坐上汽车,用拳头大力地砸

方向盘,随后抱着脑袋,埋低了面孔。

心脏忽然变得比何时都要柔软,但也令曾纽不堪重负,毫无抵抗力地遍受创伤。

记忆也说谎44

「很久不见。」又到了医院的那一层楼,离开的曾纽才进入下楼的电梯,就听得一略微熟悉的嗓音朝他唤声。

一留神,这才发觉电梯里已经站了个人,一个衣着高雅、体态稍显丰腴的女人。

曾纽着实一怔,有些恍如隔世的无措感,待对方朝他微笑后,才勉强应声,「嗯,很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很好。」女人笑笑,样子带着一种镇定的知足,「你呢?最近很忙?前段时间,听爸说,你很少在医院出现,

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吗?」

「呃?」既是因为吃惊的不期然,也是因为的确想要掩饰,曾纽盯着不断变小的数字,略微失神,「嗯,就是一些私

事……」

「是吗?」女人会心地一笑,稍侧的脸显得善意而体贴,「是……还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啊?」

「那个男人呀,为了他所以抛弃我,取消我们订婚的那个男人……」

女人的一番话,让曾纽的脑海里,慢慢形成几年前那个满是绝望与谎言的夜晚,也是那个真相揭露的夜晚。当时被他

反复玩弄的男人现在忘了他;而当时被他抛弃甚至……对待的女人,此刻却已嫁作他人妇,而且生活幸福、性格也变

了。

「他似乎是叫严……」

「唐妮!」急切地打断女人的话,曾纽道,「你怎么来这里?等一下,你去的是……难道你又……」

「是啊。差不多三个月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女人的脸部被美满占据,却流出一丝的忧虑,「这间医院是最好的

,所以当然要来这里检查。」

「是吗?」提到怀孕或小孩,此刻的曾纽总有种紧张的戒备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上一次剖腹产……嗯,算了,没什么大碍。」

一时找不到继续的话题,曾纽只能随口道,「家里派车来接你吗?」

「没有,我自己坐出租车来的。」

「这样……那,我送你回去吧。」本是避之不及的对象,竟会主动提出送行,曾纽也对自己的言语感到愕然。

「嗯……也好。」

上了车后,曾纽才注意到已是快中午的时间了,便又莫名地开口,「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不用,我要去托儿所接新新,今天会早下课。」

「新……」想起这是唐妮与傅宪第一个孩子的名字,曾纽便收口了,「那么我送你过去吧,然后再送你们回去?」

「好,谢谢你了。」

「没什么。」

徐徐启动车子,曾纽的余光偶尔瞄过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确实地发现对方为人母后的蜕变——遥想当年那个娇贵又任

性的富家千金,对他迷恋至极,也羞辱过老板多次……可如今,全都成为过往云烟,她已嫁给傅宪,虽然婚礼是近期

才举行的,但据说他们却已在一起多年。

「傅宪他……」由于车内气氛太过沉寂,曾纽试着寻找话题,也想从女人口里套得一些情报,可真正问出口后,竟一

时茫然,怎样都无法在对方面前摆起心机。

「什么?」

「哦,没事……」

「是吗?我倒是很好奇呀,阿纽,你真的到现在都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这个……」

「你对他是真心的吧?」

「我……」

「啊,是真心的吧?我真不敢相信呢,以前那个纨!子弟,无情又残忍,竟然会动真情!不过……我似乎也没有这么

说的立场,以前的我就算再疯狂地喜欢着你,但都已经看透也想清楚了——阿宪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曾纽听后,差点撞上前方的车辆——他本以为唐妮与傅宪的婚姻只是为了掩盖第一个孩子的意外所以才拖到今日勉强

凑对,或只是他们两家联手合作的象征;虽然他也听闻唐妮和傅宪的一些事,却一直认为只是夸张或讹传,却不想…

…唐妮已经变了,不再纵性泼辣,而温柔贤淑起来。

他能看得出,唐妮并未说谎。

「你对傅宪……」

「嗯?你认为我和他结婚只是做做样子?」女人坦荡荡地道出曾纽心底的疑问,丝毫没有要躲躲藏藏的意思,「我知

道,你是不放心,怕我爸和阿宪他爸做出对你产生威胁的事吧?可是……阿纽你要明白,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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