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个就能出去么？”我心里不住地点头称赞。

“嗯，……”于是我听秀山细细道来。最后晕死！！！王二乃一介泔水夫，每天璀烟宫的泔水都由他负责运出宫，这

腰牌正是他的！！！

掩面而泣，决不答应用这种方法出宫！

又是几天，秀山过来，又拿块腰牌，我问：“这是谁的？”

“厨房李三的。”他说。

“……！”这个还不错。

“李三生病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顶替的人手，于是我便接过来，……”

“李三是干什么的？”终于要问我想问的了。

“李三是买菜的！”他说。

如果我出宫，太显眼了，因为如果我“丢失”了一天，皇帝的眼线就会马上把我“供”出去，回来的时候，便会派出N

仗队来迎我归来。

秀山不长出宫，对于我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最了解我的就是蛮儿了，于是我派她出宫了。不必打扮成太监的模样，

因为一个小宫女替宫中的主子外出买东西也是常事。蛮儿出宫了，叮嘱她务必带回来一坛酒，三琰居醇香的桃仙酒，

要请惜喝一口，……

如此简单的出宫了，连我都不敢相信！

我在璀烟宫，坐在藤椅上，一直听着秀山讲故事。真的，秀山满肚子都是故事，这样我想起来《一千零一夜》。里面

的故事，大多是王子和公主历尽艰辛，然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秀山，你能知道如何能幸福快乐么？”我眯着眼，看着天空白云朵朵。

“不知道，……”他这样回答我。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的幸福快乐，是……我能有所大的房子，然后有一个家，几个孩子，一个大的

花园，种花种草，……”扯着嘴，不笑而笑，……

“我好想，和我爱的人一起，……我就幸福快乐了。”秀山站在我的身后，为我倒了杯茶。

傍晚，蛮儿回来，打包小包的，什么菜也没有买，就只带回了许多的甜品、糕点、零食和一坛酒。有酒无菜，看来，

我们催烟宫的所有人，今天就只能吃米饭馒头和咸菜了。不过，蛮儿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得很好，没有招摇之处，而且

干净利索。我没有工夫，蛮儿有，甩掉几个大内高手，还不成问题。

酒还是密封着的，打开，醇香如故。

“有酒无菜，我们去仙辰宫讨些，……”说完，把酒让蛮儿捧着，带着秀山，摇着扇子，便去了仙辰宫。看蛮儿憋屈

相，心中好笑，……“送去了，你便回来，早一些休息吧。”

“……！”不语。我则认为默认。

仙辰宫侍卫真是尽职尽责啊，我们对峙了半天，我告诉他，如果挡了我的路，情节很严重！于是才慢腾腾的给我让开

一条道，我这才进来。

仙辰宫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这次，我是从正门进来的。

书房小童没有拦我，我直接进到了里面。

顾敛惜正埋头苦干。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把那酒坛给小童，我便让蛮儿回去了。看着专注的惜，我也不便

打扰，就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进来时，我看到一株熟悉的花草，就是那日狩猎我嚼碎为他上药的那个植物。书房门是大开的，我坐的位置，目光一

瞥，便能看到那一抹绿。

“那是伤草，受伤的伤。”惜抬起头，看着我。

“我来了，看你认真，便没有想要打扰，……”我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可是已经进来了，我……你的伤好了么

？”我轻轻的问。

“好多了。”说完，便摸摸自己的肩膀，“即使好了，可还会痛，……”

“是么，……”

“嗯。”

放下手中的事务，惜拉着我便去看了那植物，普通的模样，和一般的草无异。

“知道为什么着草对我来说这么好认么？”他细长的眼睛看着我。

“不知道。”我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它的旁边总是长一个剧毒的植物，两两相克，无毒无害。”微笑的说。

“你是伤草么？”脱口而出。

“不是！……染桃，我只是打个比方，……”意语深长的看着我，不再说话。

“惜，我们喝酒吧，我带了三琰居的桃仙酒，……可是我有酒无菜，你能否准备几个菜，我想和惜品这醇美的桃仙酒

，……”我转移话题。

“染桃，我是你舅舅，……”他说。意思我不能叫他惜。

“我知道，……”没了言语。

三四个小菜，我和顾敛惜一桌而对，各自斟上一盅酒，然后把酒言欢。这是我头一次和他喝酒吧，惜的酒量也不错呢

。我暗暗的叹道。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喝多少的我，便觉得头晕晕的，看着微醺的惜，我觉得脸发烧。慢慢的靠近，越来越近，…

…

“你干什么？”惜推开吻上他的唇的我。

……望着他，我有些颤抖，还是忍不住扯了他的手，拿到了我脸上，一遍一遍的摩挲着，……他手凉凉的，我的心也

凉凉的，……

“……你喜欢我么？”我突然特别伤感，几近哭腔。

“喜欢，因为你是我外甥，……”他拍着我的背，低低的跟我说。

“不要拿这东西压制我！顾敛惜，你看出来了么，看出来我喜欢你。……”我攥着拳头，手指甲嵌入手掌心，……

“你一直想要的自由，惜，我给你，……”我喊道。

“你的自由谁给你？……”他瞪着眼，看着我。

“……”

一把抓住他，又重重的吻下去，边吻边扒着他的衣服，笨拙的舌头缠着他的口腔，戏着他的舌，……“惜，我的身子

你想要么？”然后我扒开他的衣服，……

我是个正常的人，对待喜欢的人不可能没有反应，何况我的身子还如此的敏感。太子送来的药材我天天喝，即使能缓

和这样的敏感身子，但是还是一触即发，……无休止的纠缠，他的手臂没了力气，任我胡作非为。当我退下他的衣衫

、他的亵衣时，我看到满身的伤痕和锁骨上那醒目的伤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的重复这句话，然后跪坐在了他的脚下，……酒醒了一大半，欲望退却，

心中痛得厉害，……

“没什么的，……习惯了，……”惜拉起他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把我扶起来，“你还是个孩子，……”他淡淡地说

。

我不是个孩子，我不是。头晕晕的，浑身冰凉。脸上湿湿的，一抹，全是泪。

“来人。”惜朝屋外喊。

秀山和几个侍候顾敛惜的人进来，惜朝着秀山说：“你的主子喝多了，带他回去吧，……这酒我留下，下次他来的时

候，我们再喝，……”

“好。”秀山答道。扶起我，然后叫过几个人，扶我回了璀烟宫。

回头一望顾敛惜，还是一脸平静，一脸释然，……白色的衣服迎风飞舞，……

他说：“染桃，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

这样的天，阴沉起来，雨说来便来，继而大雨倾盆。我斜斜的靠在窗边，看着雨，手中的茶已凉。

雨声、琴声，声声入耳，……

顾敛惜，自由到底重不重要？

……

第四十四章：顾敛惜的情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琴声悠扬，大雨见停，……叶子上的雨珠掉落，滴在地下的水里，犹如“叮当”一响。

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的呆在漆黑的房间里，月亮从云层里透漏，影子横斜，……

我早已习惯漆黑的夜晚。

蛮儿进来，踮着脚走到我的身后，给我披了一层厚重的毯子。静静的立在我的身边，我不问，她也不吱声。懒洋洋的

大了个哈欠，说：“月亮出来了，……”不见了琴声，惜，他应该睡了吧。

头发散开，垂在地上，冰冷的手指伸向了窗外，……房檐下的水滴滤过我的手指滴在了地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到

底什么也没有，……

“顺庸王府有什么动向？”淡淡的问。

“好似很平静。……但，……”蛮儿说一半，面容迟疑。

“但什么？”我不喜欢别人说一半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顺庸王府过于低调了些，而且遣散了好些的女眷，听说王爷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是病了，……”蛮儿说完

，替我把滑下的毯子往上提提。

“他在等什么？”我思索。

“两个月前，王爷去过‘月见’，并把南倾城接到府里小住。……他府里那受宠的男妾，为此还吃醋，大吵大闹，弄

得鸡飞狗跳。……倾城说，说他看到王爷给席南国国舅席行然的信，……”

“那男妾叫什么？”我问。对待书信，我不打算深问，另一个，我不感兴趣。洪德想越过我和席南国私下协商，我早

就料到了，手里进宫前就有几份他卖国求荣的信件，虽模糊，但如果夸大其词，后果应该可想而知。那信件，即使给

了席行然，他也会给我看的。

……

看我呆愣，蛮儿就轻轻的摇了我一下，叫着：“少爷，……”

“哦，那男妾叫什么？”我又问了一次。

“叫七巧。”

“七巧？不错的名字呢！”笑。

七巧！这名字，当年还是我给起的。他随父亲从漠北来到皇城，举目无亲，偶感风寒，父亲便撒手离他而去，当年我

寻觅漂亮的男童，就发现他，为他葬父，给他银子，去留随他而定，……没想到，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今生今

世效忠主子，……收他入“庆楼”，是我的一张王牌。

我十四岁的那次狩猎，皇城在各大“勾栏院”、“暖乡”和“青楼”中挑选美少年为猎场猎物。调教好的七巧就在这

些美少年当中，没有偶然，没有恰巧，……有的是早已备下的“陷阱”。那日，我与七巧一起遇到太子和洪德，如我

所愿，洪德选了七巧，……

七巧心意早已归属洪德，是忠孝还是选择他爱的人，就看他自己想要什么了，……

听着蛮儿絮絮叨叨的讲着外面的东西，头脑开始浑浊，我竟然困了。看到哈气连连的我有了些许困意，蛮儿貌似讲得

更加卖力了，……

让蛮儿给爹传话，说我已打算离去。

听说当时爹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一个刚刚打出来的簪子让蛮儿带回来，说：“小白日行千里，良驹，……”微微一

笑，和娘亲恩爱去了，……

迷糊着，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一倒，与周公相会去也。

蛮儿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都城的姑娘们自那日看到公子摇扇而过，不禁对其倾慕三分，可是看到公子进‘庆楼’

后就认为公子风流倜傥，与众不同呢，……还有好些事情，可是不如公子一夜安稳，……”放下纱帐，轻声离去，关

窗、掩门，……

一夜无梦，蛮儿说对了，则一夜安稳。

第二天起来已到晌午，估计再晚起来一会儿，我这一天就在被窝里度过了。匆匆洗漱完毕，吃了一些东西，便到书房

看起书来，多为药物的书籍，看得我好生头痛。又是文言文和繁体字，扔了书躲在墙角反省，……絮絮叨叨的念着，

决不能歧视文言文和繁体字！！！

撩起衣摆，踮着脚，趟着雨水，拿着扇子来到仙辰宫，以为惜又在书房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折子，便直接来到那儿。书

房外小童跟我说顾主子在别屋小憩，让我稍等片刻，于是我就在他的书房观摩起来，……

看着桌子上的摞得很高的折子，顺手拿来一看，不禁惊叹惜的能力。圈圈点点，无一不细致。翻来一本又一本，每本

都如此。桌边，砚台里有快干涸的墨汁。惜，这些皇帝都要你看么？

往砚台里兑了些许水，然后磨着墨，笨拙的手迸溅出好多黑色的墨汁，弄得到处都是，左抹抹右擦擦，白色的袖口，

留有黑色斑斑点点，……让秀山回到璀烟宫取些朱砂兑在墨汁里，拿着毛笔别扭的写着“染桃”，摇摇头，然后写下

我苦练许久的漂亮的字——“凌墨白”，然后又写了几张“染桃”才是罢甘休。

“染桃，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和我说话的人迈入书房门槛。我抬眼，看见睡眼惺忪的惜。

“我也无事，顺便看看……”看着自己握毛笔的姿势，垂下眼。

“染桃不习惯写毛笔字么？”惜问。

“嗯。”承认了。

“来，我教你，其实很好学，先生教你写定很为难吧！”微微翘起的唇，我愣神儿了几秒，……然后把我圈在怀里，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握住毛笔，然后一笔一划的写起来那两个字——“染桃”。

脸一阵绯红，转头碰触他的唇，一发不可收拾。

辗转缠绵，又似那天，唯一不同的，我没有醉，……

打翻了砚台，手拄着桌子，弄乱了折子，然后惜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惜目光直视的那个方向，……那是我写的字

，是“凌墨白”。

“你认得这字？这是个名字，……”我手拿着宣纸的边缘，然后有意无意的亲吻他的唇，我说。

“不认得，……”推开我，说，“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有做。”我心灰意冷的说。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的那三个字，神情惘然。转身要离去，我一把抓住他，我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染桃，我是你舅舅！”他神色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