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天娜
天娜  发于:2013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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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一抽,轩辕靳眼看就要被拖下去,小雀子赶紧跳上来一刀看在那鞭头上,将轩辕靳又拉了回来。可虚惊未定,那被砍了一到的鞭子如藤蔓一般疯狂增长,并伸出无数条须杆缠住了轩辕靳的四肢和身体。轩辕靳被绑得无法挣扎,小雀子又被一鞭抽倒在地,另一边血影也无法抽手,而后身一群和杀手恶斗的影卫,也难以迅速冲上来。眼看着轩辕靳就被哗啦一下,拖进了水里,而那紫衣男子也慢慢得沈进水中。

“皇上!”小雀子嘶叫着,就连血影也惊红了眼,疯狂撕扯着还缠绕在手上的鞭条,好不容易挣脱开,再往河水中看去,哪还有轩辕靳半点人影?

轩辕靳被拖进水中的时候,有一丝惊慌,很快,他镇定下来,试图在水中寻找一线生机。但拖住他的长鞭不仅没有松开,反而一点点把他往深里拽,他眼睁睁看着那头食人鲨从远处一点点朝他游来,呲着一口白森森的尖牙,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将他吞下。

忽然扑哧一声,食人鲨的嘴被人从下至上用一根树枝贯穿,一股浓烈的血腥顿时在水里蔓延开,而原本缠在他身上的紫色鞭绳,也在一瞬间被分裂成四五段,跌落下去。

在一片红色与紫色混淆的水域里,他看见一条红绸般轻盈的丝带一点点缠上他的腰身,他正想看清来人,却因为憋气太久,终是忍不住松了口气,顿时河水灌入,失去了知觉。

杭州郊外,有一座人烟稀少的凤凰山。山脚下住着一户奇怪的人家,这是连经常来山里狩猎的猎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起的房屋,在冷清的山脚边靠着溪水而立,虽小,却有门落有庭院有外房内屋,素雅着透着一点玲珑之美。

轩辕靳正是在这户人家的内屋里醒来,一睁眼,先看见垂挂着各式绸缎与悬梁的屋顶,一转头,就看见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和一边摆着荷花花纹的青花瓷茶具的茶几椅凳。

他回想了下昏过去前的景象,明白自己是被人救了。可救他的人是谁?怎么能在妖的手上救下他?又到底是好意还是带着坏心?

怀揣着种种疑虑,他下了床,推开屋门朝外探去,却见不着一个活人的身影。于是他又穿过长长的房廊,走到前厅,再迈出庭院推开大门,入眼的是一片清澈的溪水,水面上点缀了一排列大大的鹅卵石,通向溪流的对岸。

有一个红衣人正背着箩筐,缓缓朝溪流走来,近了近了,只见他踩着鹅卵石一步一步地穿过溪水,双脚落地,站在了轩辕靳三步之遥的地方,挽起的长发在他后脑勺不规矩得微乱,散在两颊的红色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还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眯着笑意看着他。

“王公子,你醒了?”

轩辕靳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怎么?给吓傻了?”那人又走近两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云小惑?”轩辕靳脱口而出。

“噢,还记得我,看来没傻!”

是了,那一头红发的漂亮男子,不是云小惑还能是谁呢?

第四回[上]

春日游,杏花满枝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轩辕靳没想到真得还能见到云小惑,这般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他傻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怎么了?到是说话呀。”云小惑推推他的肩膀。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轩辕靳忽地笑了,咧开的嘴角都快扯到后脑勺去。

“你不是应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比较合适么?”

“啊,对!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跟着云小惑跨进门槛,几小步就进了庭院。

“当然是我救了你啊!”云小惑放下身后背着的竹箩筐,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你救我?可那是个妖啊,你对付得了他?”

“不就是个妖么,那么大惊小怪干吗?”云小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道:“我曾经在西域学过一点收妖之术,那种小妖可不在我眼里。”

“原来如此。”

轩辕靳连连点头,见到云小惑开始忙活着分拣起箩筐里的草药,于是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那是只鲤鱼精,他鞭子是用带毒的水草炼成的,你被他鞭子伤到,还能不中毒?看看你自己的手臂。”

轩辕靳一听,赶紧撩起手臂看去,果然靠近肩膀处一大圈黑紫色肿痕,虽感觉不到疼痛,但看起来却是吓人。

“初中此毒,会一直昏迷。要用薄荷叶搅成汁,加入檀木一并给中毒的人熏闻,才能清醒。但若之后毒不得解,一时半会没事,可中毒的地方会一天天失去知觉,到最后完全废掉。”

“我也昏迷了?”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要不是这薄荷叶,你还不知道要睡到几时呢!”云小惑一亮手里抓着的一把薄荷叶,一股清香顿时冲入轩辕靳脑门。

“三天三夜?我还以为不过只昏迷了半日。”

三日了,小雀子和影卫都找不到他,该有多急?而且他们也被那鲤鱼精的鞭子缠上过,不知道是不是也中了毒?有没有人能帮他们解毒?

轩辕靳心里飞速的盘恒过几个问题,刚想出口,云小惑却像明白他心思一样,说:“你身边那两个下人也昏迷了,不过被通天山下来的道士救了去,应该不出几日就能醒来。我向来不爱跟那些道士打交道,你若要找他们,等毒清了你自己上通天山找人吧。”

听到这,轩辕靳才放下心,又指着其他几个草药一一问过云小惑。

到了夜里,轩辕靳才算真正领教了鲤鱼精毒素厉害,只觉得手臂肿涨地快要暴烈,又犹如被万蚁啃食,钻心地疼,这是连带着皮骨经络的痛楚,恨不得一刀将手臂斩断,但他又怕在云小惑跟前丢脸,只得咬着被角忍着,悄悄得呻吟着。

云小惑原本在一边的贵妃榻上睡着,可这微弱的声响又怎能逃过他的耳朵?听到轩辕靳实在疼得难受,他只好爬起身点上灯火,走近他身边。

“疼得紧么?”云小惑问他。

“还……还好……”轩辕靳硬撑,可憋得通红的脸和脖颈暴露的青筋显示出他已快要忍耐到极致。

“还逞强?那可是只一千多年的家伙,他的毒厉害着呢!”云小惑坐在床边儿,冰凉的手掌忽得覆盖在轩辕靳的额头上,“这样会不会好点儿?”

一阵凉意顺着额头通向四肢,原本肿胀手臂像是终于消腾停了,虽然还在痛着,但至少没有要炸开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厉害?”轩辕靳疼得迷迷糊糊的,可仍然能感觉到云小惑身上散发出的药香,使得他原本躁乱的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是你太没用!”云小惑笑着道,顺势又向里坐了坐,另只手搭在轩辕靳的被子上,轻轻拍着,“睡吧,明天醒了就不疼了。”

“恩。”轩辕靳的一只手伸出被子,抱住云小惑的腰,将脸靠近他身边嗅着他身上的草药味儿,踏踏实实地进入了梦乡。

轩辕靳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胳膊还勾在云小惑的腰上,大有死不松手的架势。

而云小惑呢?正靠在床边儿睡着,一手仍然搭在他额头上,另一只手捂进了被窝里。

秋天的天气,总是日里头暖活早晚微凉,轩辕靳不知道云小惑这样会不会感冒,赶紧又朝上拉了拉被子,盖到云小惑胸口的位置。

然后,他就这么呆呆地观察着云小惑精致的五官,见他秀气的小鼻子有规律的一张一吸,深而沉稳的呼吸显示着他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轩辕靳胆子一大,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戳了戳云小惑白嫩嫩的脸蛋。

可是这手指还没触到人家皮肤上呢,就见云小惑霍地张开双目瞅着他道:“你要干吗?”

“有蚊子。”轩辕靳怏怏地收手。

“秋天哪来的蚊子?”云小惑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拉了拉衣服,说:“看你现在来了劲,到晚上,还得苦着呢!”

“怎么说?”

“没彻底解毒前,你天天晚上都得跟昨儿夜里一样难受。”

“那你天天帮我捂额头么?”轩辕靳问得认真。

“看在你那一坛子酒的份上,我会考虑。”

“那就好,疼上个一年半载的我也不怕。”轩辕靳咧嘴一笑,到是把云小惑给笑傻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难?”轩辕靳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还的我给你的红结绳么?”

“记得,瞧,我带着呢!”轩辕靳露出手腕给云小惑看。

“这个绳子是施了法的,若你遇到危险,它会告诉我,正巧我就在附近,所以才赶得上救你。”

云小惑只说了一半真话,这红结绳的确是施了法,不过是妖法。那是用他的红头发编结成的妖绳,带着他的法力,尚若带着红绳的人周围有妖魔出现,云小惑就能立即感应到。所以,当他感应轩辕靳身边有妖魔跟着后,便施法从玉隐山赶了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轩辕靳着了那鲤鱼精的道。

轩辕靳一听到是高兴起来,乐道:“难怪你送我这个红结绳,原来你心里是关心我的。”

云小惑红了脸,立刻啐一口道:“呸,少往脸上贴金。我是不爱欠人的债,你既然送我酒我自然要有回礼。这次救了你,我俩可就扯平了。等你身体好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来烦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烦你?难道不会是你来烦我?”

云小惑一听,脸又红了几分,瞪圆着眼一脚将轩辕靳踹倒在床上,然后气呼呼地跑出了房。

“小惑,你踢伤为夫的了!”听到门外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轩辕靳倒在床上哈哈大笑着,只觉得这云小惑害羞地有趣。

从此,轩辕靳就跟着云小惑在这凤凰山脚下住下了,白天云小惑不是去采草药就是拿着草药去卖给镇里的药铺换银子,而轩辕靳呢就到山里砍些柴火然后做饭,隔三差五的也会在门口的小溪里捉鱼当加菜。别看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可是小时候也跟着父皇征讨过大江南北,并不似一般帝王娇贵无能,烧起饭菜来也甚是得手。

这一日,云小惑又要去采草药,轩辕靳早一天就把柴火都弄好了,于是厚着脸皮一定要跟着去。云小惑说不过他,便随了他跟在身后。

到了深山里,遮天的树木将阳光抵挡在繁茂的树叶之外,林子里冷飕飕得刮着阴风,不太明亮的光亮度加深了危险的讯息。

轩辕靳从走进树林就皱起眉,取下绑在脚边的手匕走在云小惑身边。

“怎么?怕了?怕就回去。”云小惑不以为意道。

“你天天在这种地方采草药?”轩辕靳的肩头挨着云小惑的,声音一过,那气息便顺着吹到了云小惑的耳根子边,说不出的暧昧。

云小惑一怔,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回道:“是啊,怎么了?”

“以后我天天跟你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小惑刚想调侃他,可一偏头,看着轩辕靳异常认真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儿也说不出了。

“这树林很不对。”轩辕靳这话不错,凤凰山也就半山下还有猎人出没,半山以上多的是妖魔走兽,这也是这座山并不太多人烟的原因。可云小惑本就是个二千多年的九尾狐妖,而这山里的多是些才几百年的小妖,他自是不放在眼里。但闻他冷冷哼一声,“我不怕。”

“虽然你本事大,但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

轩辕靳这话一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异样。而云小惑眨了眨眼,像是很努力地在消化他刚才听到的,才问:“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当然!”“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对啊,你看,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过七夕,你救过我,现在我们还住一起。”

“这样就是朋友了?”云小惑不解,他对凡人的感情向来不爱明白,这也是他一直不能懂白素凌怎么会爱上一个没心没肺的酸秀才的原因。而现在,轩辕靳一点点走进他的认知中,甚至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不轻不重的一道痕迹。

“不,我们比朋友更好!”轩辕靳一拍胸脯,振振有辞。

“你是第一个说我死了,你会难过的‘人’”

云小惑这话不假。他始终记得小时侯被凡人抓到,一群孩子围着被关在笼子里的他,一阵阵尖叫。

[是个狐狸!]

[不,我爹爹说这是个妖!]

[要烧死他么?]

[爹爹说先要拨皮,再点火烧死他。]

后来,要不是白素凌带着师傅出现救了他,估计他现在只剩张狐狸皮了。云小惑一想到这,便浑身不舒服。再一看轩辕靳望着他的眼神,又是一阵阵温暖涌进心头。

这是第一个说不想他死的凡人,也是第一个说他死了他会难过的凡人。

好象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心里,不疼,反而是欢喜的。

“对了,小惑,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靳’来听听?你成天喂来喂去的,我还以为你是叫门口小溪里的鱼呢!”

轩辕靳以为云小惑会照例踹他一脚,不想那头却传来一声低而柔软的声音:“靳”。

这回,终于轮到轩辕靳脸红了。

第四回[下]

轩辕靳跟着云小惑越走越深,草药是采着不少,眼见天也快暗了,他从后头拉住云小惑的衣服袖子提醒着:“我们该回去了。”

“还差了一味药,再前面就有,昨儿答应了陈大夫给他送去的。”云小惑指了指前方,果然就只有几十米左右的距离,“你走不惯这树林子,走得还慢,不如就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来。”他又指了指跟前一棵大树下长满青苔的石头,说:“你就坐这等我。”

轩辕靳看着那地方是自己视力所及范围之内,再想着自己的确没云小惑走起来轻盈迅速,也就答应了,只是那石头太脏,他实在坐不下去,只好抱着双臂靠在树杆上等云小惑。

云小惑火头的长发在树木间乍现乍隐,一点点地向前方远去,轩辕靳抬着脖子仔细盯着,就怕有个风吹草动,却不知道云小惑这只二千多年的妖又有谁敢动他?到是他自己一界凡人,早成了众妖眼中的美餐。

一只蜈蚣精正一点点朝着轩辕靳靠近,可刚沾着他裤脚,就被一阵强劲的红光给抛了出去。原来云小惑离去前早就悄悄划下结界保护轩辕靳安全,不过几百年的蜈蚣精当然得不偿失,只能灰溜溜地跑走。

远处,一双绿色的眼睛正隐藏在草丛里瞧着这一切,等到云小惑走远了,他四只脚爪一点点朝轩辕靳迈近。看到蜈蚣精被弹了出来,他又却步了,原地思驻了一下,改了方向朝着云小惑的位置而去。

等轩辕靳看见一只灰狼正悄手悄脚地朝云小惑的方向跟去时,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握紧手匕站直身体,等到那狼走到自己前方的时候,他突然一跃而起,朝着灰狼背部一刀猛扎而下,谁知,那灰狼却忽然掉转身体,迎着他冲了过来,一头撞向他拿着手匕的胳膊。轩辕靳只觉半边身体一麻,手匕掉在了地上,他也顺势被灰狼撞倒,足足在地上冲拖了三四米。

灰狼见轩辕靳被撞出了结界,顿时一抹嘴,双眼闪着凶狠狠的光芒,一个疾扑向轩辕靳上方而去。正当轩辕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见一道红光一闪,一匹红绸缠住了灰狼的身体将他甩了出去。

云小惑气定神闲地立在轩辕靳跟前,看着他趴在地上的姿势,笑呵呵道:“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说吧,怎么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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