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轮椅上的傅风语悠悠转醒了,“我……怎么在这?”
“妈妈。”洪律疾步跑了过来,蹲在傅风语的脚边。
傅风语慈爱的摸着洪律的脸,画面是那么的温馨和睦。
可傅风语倏然变脸,从轮椅上跃起飞扑向洪老爷子,手中利刃在空中划出寒光。
她的突然之举,让她身边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坐赌桌上的洪老爷子下意识的往桌上倒。
但险情并未如预期般的发展,有人抓住了傅风语的手,“伯母,律,很爱你,我和老爷子都不想他对你幻灭。”段飞从傅风语的身后走出来。
从段飞的架势可知,他一直在防备着傅风语。
傅风语怆然看着段飞,“孩子,你还小,还分不清是非对错,我不怪你。”
段飞摇摇头,“伯母,你真不愧是谣将。那天在医院,你说的话我几乎要相信了。可在临走时,我看到了一个东西,我才知道你在撒谎。”
傅风语怔忪。
“没错,就是那些维系你生命的仪器。你悲伤也好,激动也好,你的血压心跳却都没有改变过。那说明什么?”
“原来如此。”再看傅风语,此时的她除了枯瘦憔悴,那里有将死之人的虚弱。
只见傅风语被段飞钳制住的手掌松开,刀子掉落,可没及地在空中便被她另一只手接住,毫不留情的就往段飞的门面扎去。
段飞不得不放手,向后空翻,傅风语借这空挡想再度袭击洪老爷子,因此没看到段飞飞出的扑克。
扑克掠过傅风语的五指,生生划出一道血痕,刀子随即掉落。
洪律上前将傅风语一把拉住,“妈……妈。”
“不要叫我。”傅风语发疯一样的甩开洪律的手。
洪律僵在原处。
段飞走到洪律的身边,“193X年,初出茅庐的叶翰得到当时深圳赌场老板的傅苍榕的赏识并被重用,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当时首屈一指的赌场荷官。”
在听到傅苍榕三个字时,傅风语的所有动作都停滞了,并狠狠的瞪着段飞。
“194X年,傅苍榕联合抵押业龙头高福田组成‘兴旺’博彩公司,竞投得澳门赌牌。在赌场开业之初来了几个神秘的听骰党,让赌场连连亏损,傅苍榕拜托叶翰并许以高报酬答谢。叶翰不负傅苍榕所望,大破听骰党,一举成为澳门赌界的传奇。有了名气的叶翰便有些自持功高,不将傅苍榕放在眼里,四处大放厥词说如果不是他叶翰,傅苍榕早就家破人亡。傅苍榕听到这些言论后,本答应给予的报酬也反悔了,两人的关系顿时激化。而叶翰也不甘再为傅苍榕手下,提出入股‘兴旺’博彩公司。”
段飞说到这被傅风语的哼声打断了,那哼声里充满了对叶翰的不屑与鄙视。
“傅苍榕当然不会答应,还设计让人引叶翰去越南开赌场。在知道这是傅苍榕的安排后,叶翰回来誓要夺傅苍榕的赌牌。傅高两家把持澳门赌牌长达二十多年正所谓树大根深,又岂是叶翰一个职业赌徒能撼动的,所以注定了叶翰的两次夺牌失败。到了196X年傅苍榕过世,但赌场仍控制在傅高两家的手中。叶翰得人提点,游说何洪燊和霍英冬相助,终于一举拿下了澳门的赌牌。”
段飞瞥眼傅风语,她全身颤抖在苦苦的压抑着,口中默念着,“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没有了赌牌的傅高两家,树倒猢狲散,傅苍榕的第二子带着一家老小转战东南亚一带。虽然赌场是非法经营的但日渐有了起色,傅家也在慢慢的恢复元气,正准备一举反击。没想王上千却来了,用东南亚一带赌场的惨败奠定了他千门之王的名望。”
“够了,闭嘴。”傅风语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
洪老爷子叹了口气,决定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我们洪家当年的确也有对不起傅家的事。傅家在东南亚的赌场,洪家也是有分子的,所以当年傅家求助洪家时,我父亲是满口答应的。可当时的修罗门过于强大,和修罗门硬碰硬实在不智,而且父亲觉得没有赌牌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就有意挑拨何洪燊和叶翰之间的矛盾,并散播谣言说叶翰有意让自己的女徒弟接近美国靳氏财团的太子爷,想借助靳氏的财力一举扳倒何洪燊。这样一来两人相争必有一败,洪家就能乘虚而入。”
“说谎。”一直沉默着的靳少大叫了起来,“什么谣言,分明就是你们洪家唆使我妈妈去接近靳崇的。”
洪老爷子看向傅风语,“是她说的?傻小子,你妈妈凭什么听我们洪家的?”
靳少一愣。
傅风语则冷然嗤笑。
靳崇在观看席中站了起来,“当年我和红通通就已经是好朋友了,洪家根本就不需要第三人就能拉拢我。但洪家借此造谣的确可恨。”
靳少猛然回头,“那你为什么抛弃我和妈妈。”
靳崇低下头,“是有人拿着亲子鉴定证明,说你不是我的儿子,说这一切都是叶翰师徒的计划,我一怒一下……后来我冷静下来亲自去做了鉴定,才发现我错了。”
靳少再也站不稳了,踉跄着,“你知道……你知道在你的一怒之后,我和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找了,可是……”靳崇对儿子的歉意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
“妈妈……”洪律神情十分的痛苦,“这也是你做的对吗?这么做是想激靳崇对付叶翰对吗?可没想靳崇这么快就识破了,于是你便拿我威胁爸爸,让他协助你促使王上千和叶翰在赌桌上拼个你死我活。”
傅风语一窒。
洪律仰面向天,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年我四岁了,我有记忆的。”
“哈哈……”傅风语嘶声大笑,“这不能怪我。如果不是洪家在答应了替我们傅家报仇后又出尔反尔,我又怎么会这么做。如果当年红通通不让淳老救王上千,更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叶翰该死,王上千该死,洪家更该死,都是无耻小人。”
“那傅天缠呢?他又做错聊什么,你们要这样利用他?”段飞为傅天缠不平。
“傅家的子孙……”枪声响起,傅风语眉头的一点暗红,让她再也不能将话说完了。
“妈妈。”洪律冲过去抱住那个慢慢倒下的女人。
在别人眼里,这个女人罪大恶极,可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只是他的母亲。
此时大门被推开,傅天缠戴着氧气面罩羸弱的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推着进来。
傅天缠第一眼便找到了靳少,正拿着枪的靳少……
那天之后,有人传说靳少死了,也有人说他进大牢了,还有人说在美国见过他,但青盟因此群龙无首,土崩瓦解。
洪律在傅风语的墓前守了三日,尽到了做儿子最后的责任。
傅天缠被段飞以不少靳少为条件强留在洪家,秦少秋陪伴左右。
而萧伯安跟金苍昌流浪去了。
洪二正式接掌洪帮,洪律掌管洪帮明面上的生意,洪老爷子退居幕后,专心给洪二找老婆,他好抱孙子。
洪家老宅,书房大门在人字拖的一大脚板下,终于寿终正寝了。
然后某个精神极佳的老头抱着一堆的照片,完全无视里面的人屁颠屁颠的进来了,“老二,快看,今天这些屁屁都长得都不错。”
洪二:“……”
段飞偷偷的问洪律,“洪二的特殊嗜好?相亲不看脸看屁屁?”
洪二回头瞪他。
洪律从文件里抬头,“爸爸说是否好生养就得看屁屁。”
洪老爷子拿起其中一张照片,对洪二说:“你看这屁屁又大又宽,虽然不算是极品,但也是算是上乘之品,就是……咋那么黑呢?这到底是怎么晒的?”
洪二:“……”
段飞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屁屁,“看来我是不符合老爷子的审美标准了。”
洪律看看段飞屁屁又埋头回文件堆里,“够用就行了。”
段飞囧,那什么样的屁屁是不够用的?
“爸,这是猩猩。”洪二推推眼镜。
洪老爷子斗鸡眼一看,真是猩猩,“呵呵……拿错了。”说完捏一团扔后头去了。
段飞:“……”
洪二则继续找他的书。
“儿子,这张你一定要看,绝对极品中的极品。”
洪老爷子这么说,段飞都有兴趣看了,凑过去就见一个特写的屁屁。
“看这外形圆而不腻,大而不垂,生个篮球队应该是没问题。”洪老爷子十分的满意。
段飞忍不住说了,“老爷子,这女人晚上躺身边也太提神了吧,想失眠也不带这样吧。”
洪老爷子理直气壮的,“老二摘下眼镜就不受影响了。”
段飞:“……”原来近视的用处在这了。
洪老爷子又抽了一张照片出来,“再来看这个,这个虽然没那么大,但非常的黄金比例,而且够翘够结实,有弹性极佳。”
洪二拿着照片推推眼镜,“结实?有弹性?爸,你都先下手为强了?”
洪老爷子:“……”
段飞越看越觉得这相片里的人眼熟,“这不是傅天缠吗?”
洪老爷子凑过去看,“真是他,没事来抢什么镜头。”
段飞囧,“貌似他正准备蹲马桶吧。律,突然发现在家蹲马桶都不安全了。”
这时书房里冲进一人,怒气冲冲的一把抢过洪二手里的照片,“你还能再龌龊点吗?连大便你都要偷窥。”
是傅天缠。虽然他脸上的两道刀疤经过修整已经不那么明显了,细看还是能看清,但让他不再显得那么狰狞了。
洪二面不改色的推推眼镜,看着躲洪律背后的段飞和洪老爷子,“新年快到了,你这张脸比门神更避邪。”
毒舌洪二出现了,诈毛傅天缠随即也变身了,大战又开始了。
段飞就看见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直接扣洪律头上,茶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段飞刚想帮他擦下,一支花又飞了过来,插洪律衣领里了,接着一本书拍他脸上,上面沾了块奶油蛋糕。
洪律依然一动不动,但段飞已经不敢近他了,和洪老爷子恨不得成为背景。
“砰”的一声轰鸣,M500发威了,洪家老宅越来越热闹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