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安也不疑有他,便回头去找刚才还在营业的粥店。
段飞独自一人走向小巷的深处。
迎面走来的男人很普通,但在与段飞擦肩而过的瞬间手中闪过刀光。
他快段飞更快,只见男人的长砍刀才拔出了一半,段飞手中的瑞士军刀就已经抵上了他的颈喉。
没多问,段飞抬手将男人打晕,顺手又飞出扑克三张,身后传来刀具掉落在地的声音。
回头,三个男人的右手腕处一道渗着鲜红的划痕清晰,但这三人依然不放弃攻击段飞,换手捡起刀又冲了过来。
段飞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宜动作过激,迅速再飞出扑克三张,深深的镶嵌入脚后。
其中两人闷哼一声跪下,可还有一人却依然像没事人一样的像段飞冲来。
从被划破的库管处看,原来这人穿的是军用战靴,很好的保护了他的脚筋。
“Shit。”段飞不得不向后空翻避开长刀,正要借空翻的惯性再飞出扑克时,却见偷袭者面目痛苦的蹲了下来。
只见那人从脚上拔出一把刀身满是虎纹的军刀扔在地上。
段飞一阵惊愕急忙找寻。
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洪律斜倚在路灯柱下,夜风吹动着他微微敞开的黑色风衣,口中香烟的那点泯灭不定的红,在刹那的黑暗中显得分外的醒目。
“滚。”段飞沉声喝道。
三人瘸着脚相互搀扶着拖起被打晕的同伴,狼狈的离开。
段飞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虎纹的军刀,虽然刀身染上了血液却依然难掩那虎纹的华丽。
这是一把由意大利极端武力出品的军刀,叫支点捕鲸叉,他以前也喜欢用这款刀,但如今人小手小不再适合用这款刀了。
在段飞看这把刀时,洪律过来了,“老二为什么要一而再的杀你?”
段飞像是在继续看着刀,却完全已经没有焦距了。
洪律也不等他回答,“走吧。”
“去哪?”段飞抬头看他。
洪律将烟扔在地踩熄,简明的说道:“新加坡。”
“我要带上小安,他是我的搭档。”
洪律回头看他一眼,不置可否便走了。
第二天,本来他们是准备从广州出发直飞新加坡,但洪律却临时改道去了深圳,准备由深圳出发了。
也不知道洪律在干嘛,神神秘秘的,从早上就开始开车兜兜转转的,电话接了一茬又一茬,车子换了一波又一波。
别人晕不晕段飞不知道,但他是基本上找不到北了,干脆就揪着洪律的风衣下摆,他上车他也上车,他下车他也下车,他走他也走,他停他就……撞上去。
洪律叼着根烟,回头看着被撞痛鼻子的人。
段飞摸摸鼻子恶人先告状,“谁让你停下来前没给点征兆。”
洪律一挑眉,“那我该给点什么征兆?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段飞觉得和洪律这样冷不丁来一句“经典”的人说话,神经抗冲击力不强点基本上扛不住。
就像现在的萧伯安,那嘴巴张大得送个拳头进去都没问题。
段飞两手放嘴巴上做喇叭状,大叫道:“哎,靳少,三太子又说笑话了,这次又哪里倒霉了?”
“估计要坠机了。”
靳少神出鬼没的从段飞身后冒出来,吓了他一跳,“你怎么在这?”
“只要是小非非叫我,就算是千里之外我都会来的。”靳少肉麻不怕牙倒的。
这时一队大众护送着一辆奔驰过来了。
车子刚停稳,大众车里钻出几十个无一例外一身黑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但着装非常之统一而且训练有素,将车队里的奔驰给保护了起来。
这么招摇的排场就电影里见过了,萧伯安吓得躲段飞后面去了。
段飞来回的看看洪律和靳少,虽然该面瘫的还是在面瘫,笑面虎样的还是笑面虎样,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戒备或防范的意思,可见来人他们认识,又或者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能让洪律亲自等候,而且这种排场,来人在道上的分量绝非一般。
奔驰的车门打开了,段飞瞪大眼睛想看清到底是谁敢在洪律面前这么嚣张。
当一条腿从车里伸出来时,段飞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多毛毛啊!熊妈那跟仙人掌似的毛毛手和这比起来,浮云。
一只人字拖就这么吧嗒的着地了,接着当一条大红的大裤衩就跟着出现时,段飞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了。
段飞缓缓的抬手看了看天,再看看手机里的日期,十分之确定现在是大冬天。
又当一件皮风衣和一光亮得跟灯泡一样的脑门出现时,小风吹得皮风衣呼啦啦,吹得那大裤衩更是哗啦啦。
段飞毅然掏出药来吃两颗,抱怨着就算反“腐(此腐是腐女的腐)”倡“雷”也不带这样的。
“哟,小泽也来了。”声音中气十足。
段飞刚才被雷晕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长什么样,这回终于有功夫看清人来。
只见来人是位老者,面色红润,笑若弥勒,可爱又可亲,大步走向靳少。
“老爷子还是这样精气神十足。”靳少老没正经的面上难得的显了恭敬。
“那是,今年可是我的本命年。”老者说着还显摆了下自己的行头,“怎么样?张大师说我今年这么穿一定能去凶避邪。”
大伙都很自觉的不予置评。
“哟,你就是小非吧,听说你让真蠢和真贱那两个老家伙输得只剩内裤了。”老者一脸兴奋的看着段飞。
段飞抽着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您好!”
“对了,初次见面该给见面礼的。”说着老人从皮风衣摸出一打红通通的东西来。
发红包?段飞和萧伯安几乎同时这么想的,可看向身边的靳少却发现他脸色不太好了。
老人拿着那打东西挨个发,“来,都拿着,大家都吉吉利利,逢凶化吉,财源广进,学习进步。”
段飞和萧伯安都笑着接过,凑近了能看出是块布,但都很纳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摊开一看,两人顿时囧然有神了。
是条大红裤衩,还有两朵大牡丹花在屁股后头,旁边还有题词,富贵又荣华。
“老爷子,上次你已经给过我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靳少推托着。
看来靳少是早得过这东西了,难怪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订做了一千条,今年我一天穿两条,都有富余,所以别担心我不够穿。拿去穿,拿去穿。”老人边说边往靳少手里狂塞。
靳少含泪望天。
段飞很有同情心的安慰他,“别难过,如果是担心不够穿,我的你也拿去吧。”
“小非非,你别客气,”靳少又恢复了笑面虎,“你需要它,没听老爷子说吗?穿了能学习进步。”
段飞也笑了,不过是皮笑肉不笑,“靳少你才客气呢,昨晚上打麻将输了那么多,才应该多穿旺下你的财运。”
见他们这样,老人大吼一声,“争什么争,我多的是,既然你们都喜欢,剩下的都给你们。”
段飞和靳少都想说,那里看出我们喜欢了?再看看手里的大红裤衩,好嘛,本来就一件,现在变半打了,都欲哭无泪了。
萧伯安走过来,“反正你们拿半打也是拿,不介意再帮我拿一件的哦。”
“介意。”段飞和靳少难得同声同气。
也在这时段飞才瞥到洪律,顿时声泪俱下的控诉,“我们都人人有份了,没什么三太子他没有?”
靳少刚才还想哭,这下子乐了,“他大年初一就得半衣柜,哈哈……”
洪律眼角抽了抽,冷峻的面容有些崩坏了,“爸,时间快到了,该去机场了。”
爸?他喊的是谁?
“哦,那就都上车吧。”老人回话。
段飞的下巴直接磕地上了。
靳少扶他起来,“小非非,干嘛行那么大的礼啊?”
段飞难以置信,这老头竟然就是道上谈之色变,让人闻风丧胆的洪帮老大——洪爷?!
13、抓波龙爪手
历经四个小时左右的飞行于下午到达新加坡的樟宜国际机场。
听说机场离圣淘沙岛就二十五分的车程,可来接他们的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在一个小码头前停下来.
可见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圣淘沙,但方向也不是向新加坡本岛。
登上停靠在小码头边上的一艘私人游艇,船出海也就大约十多分钟,一座极富热带风情的岛屿出现了。
小岛还保留着很纯朴的乡间气息。
沿途蕉园椰林,木屋老狗,家前屋后榴莲、红毛丹、菠萝蜜等果树成荫,尽是返璞归真的清净。
人们出行骑的都是自行车,令他们这队小高尔夫球车显得格格不入。
洪律告诉他,这就是新加坡的第三大岛屿——乌敏岛。
车队沿着泊油小路一直往东,在一片椰林的深处,一座庭院依稀可见。一名中年的当地居民正牵着一头牛走了出来,向他们的车队招手示意。
看到那头牛,段飞又觉得世界玄幻了,这里不是热带吗?怎么会有牦牛?
而洪老爷子看到那头牛似乎很激动,车还没停下就跳下去抱着那头牛,“一头牛你黑了。”
众人汗,它本来就不白。
牛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哞——”的叫了声回答他。
段飞掏掏耳朵问道:“刚才老爷子它叫什么?”
洪律拿出根烟叼在嘴里,有些含糊的回答,“一头牛。”
“我知道它是一头牛,我问的是刚才洪老爷子叫它什么名?”
“就叫一头牛。”这次是靳少回答他了。
段飞抖着嘴角笑了,“……多名副其实的名字啊!!!”
靳少又想了下,“我记得刚买回来的时候,取名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段飞努力的看了半天后,“羊?它不是牛吗?”难道毛太多太黑了他认错物种了?
“老爷子说,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他指牛为羊。”
段飞囧然,“赵高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犯得着跟他比吗?”
“所以老爷子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到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名。”
“……”
椰林中的庭院很有非洲土着的粗犷风格,园中草棚凉亭别具一格,木雕图腾更是独具匠心。
就在那蕉林的一屏之隔,一座乡村庄园别墅就在眼前。
别墅了的装潢不算华贵,却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将行李搬到房间,段飞第一件事就是推开门窗,让带着海水气息的风灌入,小岛的安宁与无忧扑面。
段飞自言自语,“老了,到这来颐养天年也不错。”
开门声打断了他对未来的幻想。
回头就见洪律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向他走来,而且越脱越少都只剩下一条小裤衩了。
段飞紧忙冲过抓住洪律连小裤衩都要脱的手,义正言辞的,“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还乱脱衣服,你暴露狂吗?”
洪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傲然的向他迈近一步。
段飞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洪律再进一步,他又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了,就盘算着和洪律动手的胜算有多大。
最后他得出,比赌马中三T的几率大一点点而已。
“人家……已经不卖身了,”段飞很委屈的声明,“卖艺了,琴棋书画,你可以挑一样,虽然我都不会。”
洪律:“……”可最后手还是伸了过来。
段飞做最后的挣扎,“而……而且我……我长痔疮了,如果你不怕传染你就……”声音消失了,因为洪律伸手过来打开他身边的衣橱。
衣橱里的衣服全黑,而且完全是洪律平时穿的风格。
段飞看了看衣橱,又看看洪律,“这是你的房间?那管家干嘛说我的房间在这里?”
管家就是牵着一头牛来迎接他们的中年人。
“房间不够。”洪律简明扼要的回答。
“明知不够还往这边赶?”段飞郁闷了。
洪律没再回答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飞好像看到洪律的眉眼中有着狡黠的笑意。
难道他刚才是故意耍我的?段飞恍然大悟,生气了,“那我也不要和你睡,我去和小安挤下。”
洪律眼中的笑意蓦然消散,转身走向浴室。
段飞也气呼呼的走出房间,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
不是他想回来的,小安那里十个人挤一间房,连床底下都有人预定了。
段飞小心翼翼的敲着浴室的门,问到,“真的没房间了?”
哗哗的水声中,洪律的声音传来,“下楼出门右转有一间。”
段飞高兴,急匆匆的就去找,可没多一会又回来了。房间的确是有,是一头牛的。
段飞垂头丧气的,“还有没第三个选择?”
水声停止,浴室门打开,“地板和浴缸,任君选择。”洪律围着浴巾出来了。
结实的胸肌紧致的腰腹,水珠沿着他的颈脖滑下,慢慢的勾勒出胸部和腹肌起伏的线条,最后消失在紧围的浴巾里,也使那线条戛然而止,让人难免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段飞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样的洪律真的很性感,偷偷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洪律似乎很满意段飞的反应,眼里的笑意又淡淡了,化身为优雅的黑豹,一步一步慢慢将他的猎物逼进角落,看着小猎物的眼睛在咕噜噜的转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黑豹子缓缓的匍匐下他的头,贴近那小巧而容易泛红的耳朵。
沐浴依然无法洗去他烟草的味道,但却多了淡淡的清香,就像一款他独有的香水,前后味分明。
“你在想什么?”
薄唇有意而无意的触碰到那圆润的耳珠,染了点点湿润在上,蓦然汲取了段飞全身的气力,让他只能靠着墙才能维持着站姿。
“说……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段飞抬手想推开他,却被掌中的感觉所吸引了。
温暖,极富弹性,手感真TM的好。
忍不住用力抓两把,让弹性在手中慢慢的变得紧绷而结实,那埋首在他颈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你在非礼我。”清冽的声音平静的控诉着。
段飞顿时像触电一样的放开在洪律胸肌上的双手。
“小非非的抓波龙爪手娴熟而老道。”
靳少不知什么时候就进来了,蹲在地上双眼闪动着星光的仰望着他们的暧昧。
还不等段飞惊吓得跳起来,洪律就走开了,让暧昧顷刻烟消云散,冷峻也重回他那张刚毅的脸上。
“来了?”如果是陈述句段飞还能懂,可洪律用的是疑问的语调,就显得没头没脑了。
靳少顿时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来了,就在楼下,看来内鬼还没除干净。”
段飞一听便明白有事要发生了。
洪律打开衣橱,迅速的穿上衣裤,接着在衣橱壁上拉出一个抽屉来。
抽屉里整齐的码放着各式枪支,种类之繁多让段飞这枪械迷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洪律在众多的枪支中不知拿了什么,随手扔给段飞,“防身。”
段飞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看囧了,是Swiss Mini Gun左轮手枪。
这款枪是由瑞士根据柯尔特公司的“Colt Python.357”手枪每个零部件的比例微缩的,并已经载入吉尼斯记录的世界最小的袖珍左轮手枪,全枪长只有5.5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