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瘦了好多，人看上去憔悴了，瞑音已经失踪了半月之久了，到如今还是没有消息，一想起瞑音如果受到了什么苦自己心里就难受的要死，恨不得自己去代替他。什么攻打不攻打的自己如今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

“残夕，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找回来吗？”

“当然是让我一同抵挡这次的大难了。”

“呵呵。”玄夜笑了，很不以为然的笑了。从手里拿出了一本羊皮卷轴放到了桌子上“残夕，你跟我时间也不短了。这次大难其实我并不是多在乎的。其实我并不想当什么宫主，当时建立玄音宫还不是因为师父遇到了大难，我是怕师父和瞑音受到伤害而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他们才建立玄音宫的，但是依然没能够保护师父和瞑音，你也知道最早我们不过是一些人组织起来的一个杀手团伙，大家靠接任务杀人赚钱。最后得知师父的死讯可是我又怎么也找不到瞑音才不得已暴露了自己的武功修为，将我们的组织扩大改名玄音宫，为了就是靠这个来帮我将瞑音找回，其实我并不想称霸武林，习武也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欺负，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这些年我一直按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情，杀人放火什么我没干过？只要我愿意，我觉得对我就去做。但是你要知道什么都可以，即使变人口中的大魔头我都无所谓，但是瞑音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如果问我想要什么的话，其实我只是想回到过去那样和师父还有瞑音快乐的好好过每一天而已。”

“宫主，残夕我！”残夕欲言又止，眼眶中一层雾蒙蒙“其实我对宫主您的心！”还没等残夕将话说完玄夜便用手挡住了残夕的嘴“你就像我妹妹一般，你是个好女孩。将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残夕，你和飞梦是姐妹，这些年你们跟着我我也没给你们什么，如今我已经是半残之人，失去了一个胳膊对我的武功修为来说有很大的影响，可是我不在乎，这个玄音宫我也不想再留下去了，你传我命令将人散了去，然后将所有的钱财给他们分了，至于那几大堂主如果他们愿意跟着你就让他们跟着你吧，这桌子上的羊皮卷，是我凭借自己的记忆模板下来的《瞑玄宝典》的一部分，这部分并不是瞑音练的那部分，但是对于你来说如果将里面的武功练成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我决定了，明天你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我要独自收拾他们这些个败类。”

“宫主，不可啊，他们他们会杀了你的。”残夕眼睛都红了“我留下来帮您好吗？”

“你带着东西走吧，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找到瞑音找个地方和他好好平淡的生活下去的。”玄夜笑了，无比炫目的微笑让残夕看了心都在颤动，是啊，宫主就是这样不论到什么地方都永远这般从容不迫。

“宫主。”

“呵呵，别这样婆婆妈妈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非要创建什么永垂流传的门派让后人祭拜崇拜我的那种人，我只是个只要我快乐就好的人而已。呵呵！”

“走吧，如果你愿意你就带着其他人从新组建，我知道你一向比我更适合做个统领，呵呵。”

残夕已经泪流满面了，哽咽的说“宫主，您对我的恩情我永世都不会忘记的，您放心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将来您有什么要用到我的一句话残夕愿意付出所有。”残夕心里很明白，自己虽然国色天香但是在玄夜眼里永远比不上瞑音一丝一毫。自己多么想用这一生来服侍玄夜左右，但是上次华山一战玄夜受伤严重，如今恢复的并不乐观，而且玄音宫的实力早就不如以前了。不得不说那个司徒凌封果然是个将才，很适合拉拢人心招兵买马，玄夜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他是想牺牲自己。

“残夕你放心吧，凭借我的武功离开这里是没问题的，你没你们在跟前碍事我跑的更快，呵呵”玄夜笑着说但是心里却想，凭借瞑音留下的机关也要让你们一大部分给我去见阎王，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这次要从这些所谓的正道口中揪出瞑音的下落，自己再也没有耐性这样等下去了，如果瞑音遇到什么不测自己会恨死自己的。

“少主，这次各大门派围攻您不去吗？”飞影问道。

“哼，我当然要去，但是不是现在，要等那些炮灰发挥了作用以后再去，季玄夜没有那样好对付的。”凌封冷冷的笑着说“少主，那我明天跟他们一起先行？”飞影问道“恩，你先去，但是切记不可深入，如果遇到什么先行撤退，我要让季玄夜受了重伤在出手，他一定会找到这里的，我在这里等他。”

浩浩荡荡的人马杀向玄音宫，可是这几百号人没有一个知道其实玄音宫早已成了空城而已，玄夜悠哉悠哉的掌控者手中的机关枷锁，初春的天气带着点丝丝凉气，可是各大正派人士各个气势澎湃的卯足了劲道杀来，为首的就是当今选出的新的武林盟主，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武林盟主只不过是司徒凌封找出的一个傀儡而已。早就已经是弃子了。

各大门派凭借武林盟主手中玄音宫的地图很容易杀入了迷踪林，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里毒物弥漫进退两难，出去的路早已不知所踪了，终于死伤无数后杀到了玄音宫的正殿。而玄夜则大胆的独自一人坐在主殿里等着他们的到来。看着眼前这十几个人玄夜心里舒坦的要死，几百号人被自己和瞑音留下的机关弄成着点人还真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的一件事情啊。刚好这些人都是当年逼迫师父自杀的家伙，逼迫瞑音跳崖的混蛋，玄夜嘴角冷笑一股强劲的杀气从身上蓬勃而出。瞬间所有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一些小点门派的人支撑不住直接吐出血来。

“魔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哈，好好！本宫主等你们很久了。”玄夜大笑着看着眼前人，如同看待一群死人一般“今天你们全都要死，我季玄夜等今天好久了，本来还在想如何将你们一同聚在一起一起杀掉还真是费脑子啊，不过没关系，如今你们自己跑来了真是大快人心，这里今天便是你们的葬身之所。”说完玄夜大笑着，大殿四周突然传来一阵机关的声音“不好，有机关，”还没等那人说完铺天盖地的飞剑凌空而出，只听一片惊呼声。短短几个瞬息之间大殿只留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玄夜看了看还站着的人“你们比较运气，就让我亲自来送你们一程吧。”活下的人也都是些有点本事的人，如今看到玄夜只有一人，便决定拼了命了。反正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玄夜出战前吃了一种提升功力的药物，那药物对身体伤害很大，但是玄夜知道凭借自己独臂是无法发挥出功力的威力的只能豁出去了。几百个回合后玄夜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场上只留一人还勉强跪在那里奄奄一息。

玄夜单手提剑缓缓来到此人面前，而这个人正是当是华山的一个长老“说，瞑音是不是被你们抓去了？”

“休想让我告诉你，你这个魔头。”

“哈哈，你强硬是吗？好好，今天我就用这把剑将你的肉一点一点从身上剔除下来，哈哈，怎么样让你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你！你这个魔鬼。”此人再也无法镇定了“告诉你，那个小魔头被凌封关起来了，恐怕现在就是不死也残，何况带走的时候就已经剩下一口气了。今天你杀了我也没用反正那家伙已经被我们废了武功已经是个残废的人。”

“什么？你们废了瞑音的武功？”玄夜一想到废除武功时那种痛苦心快要撕裂开了“人在哪里？快告诉我。”说着玄夜一剑下去眼前的人一个胳膊已经飞了出去。“啊！”的一声惨叫，玄夜再次提起剑，如今的玄夜如修罗附身一般“我说，我说给我个痛快，求你。”

看着死在面前的所有人，玄夜大笑着“师父，徒弟帮你报仇了，杀了这些家伙。”玄夜如今身上伤势不轻，全身伤痕累累，单手提剑狠狠瞪着前方“司徒凌封，等着我。”说完飞身而去。

今天，就是今天，所有人攻打玄音宫，瞑音发疯一般想要冲出去可是被凌封关在了房里。无论怎么敲打，怎么摔东西都没有用，结果瞑音用自杀来威胁，凌封干脆将瞑音绑了起来放到了床上，瞑音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嗓子已经喊哑了可是没有用什么用都没有。

如今已是雨季，乌云密布，浓浓地锁住了整个天空，似是暴雨将至，快到黄昏天空终于受不住沉重的压力悉悉索索的下起小雨，片刻后雨越下越大，仿佛整个混浊天空都已溶化，源源不绝地流淌，将人世浸成一片湿淋淋的苍灰。

凌封手持一把长剑，正轻轻擦拭着。眼中满是阴霾。已经接到飞影的通报此次去的人竟然全军覆没，可是却不见季玄夜的踪影，而玄音宫则不知被何人一把火烧的火光冲天。凌封心中很是明白出了季玄夜还能是何人，恐怕他很快就会寻来。

突然一股腥气破雨而来，凌封拔身跃起，险险避过一片喂毒暗器。只见远处一抹红云疾驰而来，远处剑光闪烁寒光粼粼。凌封知道季玄夜来了。便飞身向别院后山掠去。当然不能再这里动手，毕竟瞑音还在屋子里。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后山，玄夜‘幻音剑’出鞘，剑身通体透明，剑如白虹凛冽，乘风御电而去，在空中圆弧轻转，司徒凌封翻身出剑挡去，快如闪电，两人身影相互交错无一人开口说话。终于几百个回合下来两人对视而立。

玄夜一身红衣血迹斑斑，双眼赤红单手握剑嘴角挂着鲜血“把瞑音交出来。”

“做梦！”凌封果断回绝“那你就只能死。”玄夜杀气逼人“哈哈，就凭现在的你？”凌封仰头大笑“如果说过去的你我不敢否认，但是现在你恐怕这话要我来说。”

“哼！”玄夜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公子，求你了，别挣扎了。”红叶哭了，瞑音拼命挣扎的要挣脱绑着自己的绳索已经到了不要命的境界，绳子狠狠嵌入肉中，鲜血淋漓。

玄夜来了，玄夜受了伤。瞑音当然能够感觉到玄夜的气息，还有空气中的腥气。必须找到他们两个，不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公子，公子，红叶怕了，红叶我豁出去了。”红叶再也无法看瞑音这般摸样了，干脆违背凌封的意思解开了瞑音的绳索。

瞑音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冲出屋子。而红叶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有了武功的瞑音拼命的往后山跑，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身上早已被划的伤痕累累。可是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快追过去。

当赶到的时候，如今瞑音眼睛已经看的不远了，只看到空中两个身影交错着“住手！”凭借全身力气喊出两个字玄夜和凌封同时收手。

“瞑音！”玄夜又惊又喜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就要冲到瞑音面前，凌封一剑挡了去路，两人再次碰撞。

瞑音一看，玄夜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浑身伤痕，只有一只手臂可以动，而这只手臂上早已经鲜血淋漓了，而凌封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全身是伤嘴角还挂着血痕。

“别打了，求你们，求你们！”瞑音哭喊着，可是根本没用两人都杀红了眼。

为什么这样，这个场景自己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多不希望是真的，可是今天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个对自己来说同样重要的人互相残杀。看不下去，这都是因为自己，心口快炸开了。好痛好痛，都是自己，如果没有自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没有自己他们也不会遇到一起，没有自己什么事情都不会遇到，想着想着瞑音环视周围看到自己正在一悬崖上离崖边不远，而眼前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罢了，什么也不想看到。就这样死了吧！

瞑音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崖边。远处玄夜只看到一个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眼前了。“不瞑音！”玄夜丢下了手中的剑，凌封一剑刺伤了玄夜肩，而玄夜则用尽全身功力飞速向崖边飞去，此时凌封才看到是怎么了。也丢下手中的剑冲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瞑音只觉得身子一轻一头栽了下去。凌封扑上去只抓了一角衣衫，“不，瞑音不要啊！”凌封痛苦的对着悬崖大喊。而玄夜身受重伤速度当然没有凌封快，追到崖边只看到下坠的身影，凌封此时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看到一火红的身影毫不犹豫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冲下悬崖。

这个人不是玄夜又能是谁。

凌封愣了，趴在崖边看着万丈深渊很快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终于，凌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瞑音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找季玄夜，是啊，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他相比，在那一瞬间自己只想到晚了，什么也来不及了，可是那个人，季玄夜恐怕什么也没有想就那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哈哈哈！”凌封艰难的笑了，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完完全全的输给了那个男人。只觉得脸颊冰冰凉凉的一抹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水。

后悔，悔死了。如果自己爱瞑音就不应该逼他，明明知道玄夜对瞑音来说是同样的重要，可是自己还一味要去杀玄夜，让瞑音伤透心。恨死自己，可是却迟了。

飞影和红叶赶来的时候只看到凌封趴在悬崖边狼狈不堪，手中攥着一角衣衫嘴里呐呐自语：“瞑音，你回来吧，即使跟季玄夜一起生活我也依着你。你要怎么做都可以，真的。真的。”

第二十九章

从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跳一次悬崖，瞑音眼看自己就要失去意识了，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火红的身影疾驰而来，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温柔无比的笑，是玄夜。这是瞑音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玄夜用尽全身所有功力飞快向崖下疾驰而去，终于用自己仅有的一只手臂将瞑音拥挤自己怀里。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武功带着瞑音尽量减少冲击，将瞑音紧紧扣到怀里。耳边疾风呼啸，很快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心想算了能死在一起什么也值了。

瞑音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全身痛得快要散开了一般，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自己的视力已经差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终于看到不远处一个红色身影，用力爬了过去，是玄夜。是玄夜。瞑音赶忙探了探鼻息，终于松了口气，玄夜没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成条状帮玄夜把身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自己已经累的没有一丝力气了，躺倒旁边再次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醒了？”玄夜好听的声音在瞑音耳边回荡“玄夜！”瞑音哭了“你怎么那样傻？”

“我傻吗？呵呵，你才傻，小傻瓜。你以为你死了我能独活吗？”玄夜笑着说“玄夜，玄夜你的伤怎么样？痛吗？”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的。”玄夜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恐怕很不乐观，过度使用功力导致如今静脉错乱，受了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可是这样的情况是不能给瞑音说的，因为这个谷底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告诉瞑音他会害怕的。

瞑音撑着玄夜的身子两人在谷底寻找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饿了就用野果充饥，渴了就喝路边的河水。用玄夜的话就是顺着河水走肯定能出去。

瞑音眼睛看不清楚，玄夜就给他指路，两人过了两天终于看到远处有个破旧不堪被人遗弃的茅草屋。推开屋子里面破烂不堪，很显然这个屋子是打猎的人留下的临时住所，这里离小河很近，而且相对平坦，顺着小茅屋的方向有一条很小很小的羊肠小道，虽然已经落满了枯叶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小道是被人走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人来了。

玄夜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不能再走动了。“瞑音，咱们就住这里吧？”玄夜问道“好，我们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