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问情online(出书版)下——白凤青鸾
白凤青鸾  发于:2011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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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纪言犹豫之时,韩光在电话那边也听到了母子俩的对话,心想怎么就这么意外的让纪言的母亲听到了电话,可转而又一想,长痛不如短痛,早晚有要这么面对的一天,尤其是在早上那个恶梦之后,韩光莫名的感到有点不安。

「言,把电话给你母亲吧!」做了很大的决心,韩光决定面对。

纪言弄不明白韩光的意思,但还是听话的把电话拿给母亲。

纪妈妈有些意外纪言竟然会把电话拿给她,低头擦了擦手,看了眼纪言,然后接起电话。

「喂!」

「伯母您好,我是纪言的朋友韩光,听说纪言明天回校,我特地来接他。」韩光说得一点也不委婉,甚至有点直接,尤其是最后的那句更是让人深思。

明天才回校,今天却来接人,而且是特意来接人?

纪妈妈很快意识到,这个纪言的朋友可能就是小儿子说的那个男生,于是回道,「那多谢你照顾小言了,方便的话就来家里一起吃顿饭吧。」

「啊!?」韩光正在开车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听到纪妈妈让他过去吃饭,顿时整个人呆掉,车险些撞上路边的护栏,好在高速公路上这个时间段没什么车和人,要不然肯定出大事。

天啊……伯母怎么听上去很强悍啊!

缓了口气,韩光才回道,「好的,谢谢您!」

说完纪妈妈直接把电话还给纪言,然后说,「问下他几点来,有没有爱吃的,我去买菜。」

「啊?哦!」纪言不明所以的问过韩光几点到家后,很快纪妈妈就又拿着菜篮出去准备了。

韩光说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可是从这刻开始,纪言就心慌的等着韩光的到来。

坐在沙发里心乱如麻的纪言,看到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床的纪青严推开门走了出来。

「唉?哥,妈呢?」

「在厨房做饭。」纪言说道,又想起什么,转而问纪青严,「你是不是和妈说过韩光的事?」

「啊?」刚睡醒的纪青严一时不明白他在问什么,想了想才回道,「我能说什么。」

纪青严心想,就你上次过年时候那么一出,以妈那么精明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大半年老妈都没提这事,他才觉得奇怪呢!

儿子和男人谈恋爱,老妈竟然还能坐得住,而且稳坐了大半年,真是高深莫测啊!

韩光开着车,一路几乎是狂飙似的到了纪言所在的城市,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十二点半,可见自己开得有多快。

「应该买点什么呢……」到了纪言家附近韩光才想到,因为纪妈妈意外的邀请,他连礼物还没来得及买,只好一路杀到附近的超市礼品区,在那里左挑右选,最后选了保养品和陈年红酒。

十二点半,韩光准时出现在纪言家的门口。

站在门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整理了自己的衣着,这才举起手来轻轻按下门铃。

「叮当,叮当,叮……」

还没等门铃声结束,门就被从里边打开,韩光紧张万分的握紧了手里的礼物扬起笑容。

「谁啊!哈,你?」来开门的既不是纪妈妈,也不是纪言,而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纪青严。

一开门纪青严就和韩光来了个大眼瞪小眼,两人相视片刻后,谁也没料到纪青严竟然「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靠,那变态来咱们家做什么?」纪青严回头瞅了眼早就做好饭,坐在桌上等人的大哥和母亲。

什么叫变态!纪言当时就变了脸,这个白痴!妈妈正听着呢,他这话不是把事挑明了!

「小严,去开门请人家进来,不要没礼貌!」纪妈妈似乎没在意刚才小儿子说的话,而是让他开门请人进来,这让纪言松了口气。

还好……

纪青严就算再不愿意,母亲的话也得听,只好把门再次打开,让门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走了进来。

「这是我妈妈和弟弟,妈妈,这是韩光。」纪言上前一步介绍韩光。

「中午好,伯母。」韩光的心就在这一闭一开之间,如坐云霄飞车般起起落落,走进纪言家的时候,他的腿都有些发软,问话之后,韩光很自然的就把礼物放在了一边。

「你这孩子有心了,坐下来吃饭吧。」纪妈妈扬起微笑,将他安排在纪言的旁边坐下。

「麻烦您了!」韩光略显紧张的坐在纪言身边,趁势细细瞅着纪言。

一个月只能通话不能相见,此时爱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假期的时光似乎让纪言休息得不错,身子不再那么单薄,而此时他温柔的笑容里满是鼓励和欣喜,这让韩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四个人吃饭的时候很沉闷,韩光是不敢说话,纪言向来少言,至于纪青严则是懒得说,而纪妈妈则一边吃一边观察纪言和韩光两人的互动。

一开始的时候这孩子还有些紧张小心,不敢和纪言太过亲密,等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伸手给纪言夹些他喜欢吃的菜,两人甚至开始小声交谈两句,时而看到儿子温柔的一笑,这个孩子便像得了宝似的在那里瞅上半天,早就把其它的事情忘掉了。

就是这个人么……小严说他哥喜欢上的男人。

「听说你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纪妈妈突然问出声,让饭桌上的三人都是一呆,尤其是纪青严差点呛着。

「咳咳!」纪青严咳得没心没肺,心想:我的老天,老妈您还真直接。

「嗯……是的。」韩光虽然没纪青严那么明显,但也是吓了一跳,稳了稳情绪才回道。

「听纪言说你们年纪相仿。」

「是。」韩光正襟危坐着回道。

「那你现在已经毕业啰,从事什么工作呢?」因为纪言生病留了一年,所以按常理来说,韩光去年就应该毕业了才对,而且从他的穿着打扮上也看得出已经步入社会,不像自家的孩子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去年毕业后我自己开始创业,从事广告业。」韩光简单的介绍着自己的工作,实际上他还涉足了房产业,但这一项才刚刚起步,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与其抛出过大的空话,不如就说自己现在正在从事的业务。

「哦?就是拍广告?」纪妈妈继续问道。

「是,除此外也涉及到摄影、模特儿、销售。」

「嗯,我们小言毕业以后也不知道想做什么。」纪妈妈突然峰回路转,说到了纪言的身上。

「言一直喜欢在家里写作。」

「我比较喜欢待在家里写东西。」

……

纪言和韩光两人同时回道,然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啊啊……该死的!纪妈妈这明显是在套他们话啊!几乎是在盘问他们未来的打算啊!

不把事情挑明,又一步步紧逼着盘问,韩光终于意识到,纪言的母亲也许只是一个家庭妇女,但家庭妇女的智慧有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比他在商场上见到的那些奸商要高明好几倍。

韩光直到此时才敢直视纪妈妈,认真的看着这位面貌慈善的妇人,虽然岁月将痕迹毫不留情的留在了她的脸上,但也同时将智慧的根埋在了她的眼中。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打从一开始这顿饭就是「鸿门宴」啊!

可要说是鸿门宴吧也不太像,因为纪妈妈的眼神里并没有厌恶,更多的是做为一个母亲对儿子未来的关心和不安。

孩子跟着这个男人能幸福么?他对小言是认真的么?他们在一起是一时的冲动还是永远的相守?他有能力给小言带来快乐,可他有能力保护小言的快乐么?他们的爱情并不是世俗的常态,他们有办法走下去么?

纪妈妈自从知道儿子和男人在恋爱之后,便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如今她终于见到韩光这个人,如果单从客观角度去评价,这个男人无疑是杰出的。

相貌、事业、性格、甚至是言谈举止间的有礼和得体,都能让他成为这个社会的杰出青年,这样的男人可以有大好的前途,更加辉煌的人生,这样的人对她的孩子到底有多认真?

「伯母放心,言的身体我知道,所以他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外边我会去打拼。」

回避不是韩光的性格,尤其在这个时候去回避纪言母亲的探问更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那再说明白些又何妨。

韩光类似承诺的话语并没有让纪妈妈有任何动容,只见她瞅了韩光一会儿,转身离席。

「妈!」见母亲无声离席,纪言立时慌了。

「活该,哼!」纪青严早在一旁看韩光不顺眼,三下两下扒完饭转身回屋里去休息。

整个客厅里就剩下纪言和韩光两人尴尬的坐着,虽然来的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妈她……」纪言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了,母亲的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从邀请韩光来吃饭,到饭席间的对话,以及刚才的不语离开,这一切都让他深感意外。

韩光此时也是提心吊胆,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怎么也没想到纪妈妈会突然离席,而且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

正在两人焦头烂额的时候,纪妈妈从里屋又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个信封。

「这是你上次给纪言买的那件衣服的钱。」纪妈妈说着将信封放在韩光和纪言面前,重新坐回桌上。

买衣服?韩光缓了一会儿才明白,纪妈妈说的是他和纪言第一次相见的那天买的衣服。

韩光想不收,可看看纪妈妈的表情觉得她有话说,于是没有去动那些钱,只是抬头望向她,他相信能把纪言培养成这样的孩子,纪妈妈绝不是不讲理的人。

「做母亲的都希望儿女幸福,如果他的幸福就在你这里,希望你有能力保护他,同时我也不希望他太过依赖你,这样……如果哪一天你们分开的时候,他不至于无法生存。」

「妈妈!」纪言坐在那里深深的唤了声母亲,那种被理解、被宽容、被承认、被默许的祝福让他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动。

「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我向您保证!」韩光几乎感觉到自己眼里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什么样的情况都想过,甚至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做了恶梦,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不曾想纪言的母亲会如此对待这件事。

不是以外人的眼光为先,不是以世俗的标准为先,而是以孩子真正的幸福为最优先的考虑,有多少家长能做到这一点?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谢谢,谢谢……」韩光紧紧握着纪言的手,整个人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除了感激,韩光在纪妈妈这里还寻找到了光明,可眼下他除了说「谢谢」这两个字,什么都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

「韩光……」母亲的宽容让纪言很开心,可是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现在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痛。

自己一向思考问题较少,凡事随遇而安,可是韩光独自思考过多久了呢?又是怎么辗转反侧难眠?他从来不知道韩光是一个会哭的男人,可是眼前韩光哭得那么难耐,手心里有着微微的汗水,身子那样的颤抖,声音里透露着那样的激动和害怕……

这个男人在背后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的忧虑……

一直躲在屋里的纪青严此时拉开了一道门缝,看着客厅里那个被自己怎么骂,怎么污辱都不曾动容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紧紧握住他哥的手,无声的哭泣颤抖着。

纪青严感觉内心有种难以表达的冲动升起,一个被他硬生生忘记的男人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

番外二:意外啊意外,变态的意外!

看着低头靠在大哥肩头的韩光,纪青严猛然就想到一个星期前的那一晚,有个男人约自己出去见面,然后……当他讽刺完那个变态男人,转身离开咖啡厅之时,透过电梯的玻璃窗,看到他也像现在的韩光一样,颤抖得无法言语。

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男人如此的颤抖、哭泣?

罗伟南,那个明明比自己年长九岁的男人,那天却像个孩子一样,在他离开后坐在沙发里缩成一团,双手抱头,无法抑制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颤抖哭泣。

不想记起的事件突然间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六岁那年,因父亲工作调动,他们全家搬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慢点,慢点!搬到十一楼!」搬家公司的人一边喊着,一边从外边将东西搬进高层住宅楼。

「小言你看着弟弟,妈妈要和爸爸搬东西。」纪妈妈安抚了下儿子们,转头去帮忙。

「为什么要搬家啊?」当时只有六岁的纪青严扯了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粉粉嫩嫩像玻璃娃娃一样的脸上有着不满,很明显他还不想搬家呢。

「妈妈说是因为爸爸工作变了,所以我们要搬家呀!」比纪青严苍白一些的纪言脸上有着温柔的笑容,他拉紧了弟弟,把一旁的球拿给他玩。

「我们要乖乖哦……妈妈和爸爸在忙。」像个小大人一样,纪言拉着弟弟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安静的等着大人们忙完。

兄弟俩一个白白净净,一个粉粉嫩嫩,像两个小金童似的坐在那里,着实令人喜爱。是以傍晚时分,回家的人从两个孩子身边路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多看两眼。

「真的好可爱啊,要是我家的宝宝就好啦!」甚至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讨厌!」大概是被看烦了,纪青严恶狠狠的瞪了眼那些看自己的叔叔阿姨。「我要去玩!」纪青严说着甩开纪言的手,抱着球往楼梯口跑。

「严严,妈妈不让跑远,等等我!」说着纪言从木椅蹦下来,追了过去。

「知道啦!」只顾着回哥哥的话,纪青严忘记看前面,因为身子小,搬家公司的车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一转过车身就撞到一堵肉墙,整个人因为反作用力被反弹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呀!好痛……」

被撞的人还没怎么样,撞他的那个人倒是先开了口,只是话音里带着极重的奶声奶气。

等被撞的人回过神来低头,才发现自己脚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个陌生小孩,看上去不过是五、六岁的样子,白白嫩嫩的皮肤,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带着点亮晶晶的色彩,小小的手伸到自己的膝头,漂亮的眉皱了起来,像天使一样的脸上布满不快。

好漂亮的孩子!

这张别扭又可爱的天使脸庞瞬间就烙在了罗伟南的心里,刚想上去扶他起来,就见孩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

「严严,爸爸说要上楼了。」从后面追过来的纪言看了看没什么大碍的弟弟,伸手拉起他往父母的身边走去,同样要回家的罗伟南没得选择,也只好跟在后面。

「哼!」纪青严见罗伟南走了过来,鼻子轻哼一声,扭头走开。

真是个脾气很臭的小家伙啊!

当时罗伟南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对这孩子的印象极深,直到三天后,纪氏一家挨家挨户的和邻居打了招呼,送了搬家礼,敲开他家门的时候,家里就只有罗伟南一个人。

罗伟南侧开身,将四人迎进家里,看着那个一脸睡意的孩子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走进他的家门,关上门的瞬间,罗伟南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一个很莫名其妙,而且超乎想像的想法。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就好了!把他关在自己的家里,哪里也不让他去。

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念头,便注定了之后两人间的种种纠缠。

之后的时间里,因为父母工作较忙,兄弟俩经常被送到早一步放学的罗伟南那里看着。

本来罗伟南是有自己的活动圈的,可是那段日子里,这对新搬来的兄弟占满了他的课余时间,奇怪的是他竟然并不讨厌。

一开始的时候,纪青严当然不喜欢被送到罗伟南家里,但是这个大他九岁的大哥哥一直努力的讨好着他,给他买好玩的,还会把蛋糕留下来让他吃,不仅要教自己功课,甚至当他实在耍赖不愿意写作业的时候,罗伟南也会自觉的替他完成作业。

从来没有哪个人对他那么好过,纪青严渐渐的消除了对罗伟南的敌意,甚至越来越缠着罗伟南,把他放在比亲哥哥还要高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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