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道理。

最令闻烈羞愧的是，为什么每次陷落过程中，□都占着很大的位置？南宫辉的技巧令他十分享受，董奕呢，虽然笨手

笨脚，生涩无比，不过他的东西就象他的个性一样，笨笨的，直直的，只知道一股劲往前冲，这种投入的单调的机械

运动，不顾一切直捣黄龙的执着，配上他情不自禁的闷哼声，给闻烈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如果南宫辉做的不是那么棒，闻烈会那么投入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还记得有一次，闻烈亲口说了分手，结果呢？

半夜里居然主动去勾搭南宫辉，完美的幸福生活后，分手的决心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董奕呢？本来只想着享受一下暧昧的第四类情感，但经过前一晚的激战，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进了很大的一步。

又一次丢掉底线，闻烈苦笑着摇摇头。遇到南宫辉的时候，他放弃了不找沉迷网络的人，不找无业游民的底线，结果

呢？遍体麟伤。再遇到董奕，他又放弃了不找已婚直男的底线，这一次的结果将会是什么？肯定又会是一次极深的伤

害。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爱情这种动物，孕育的时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却总会在一夜之间长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该如何面对仇明空？又该如何面对董奕的妻儿？董奕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一想到未来，闻烈就觉得心下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不过，他决不会让董奕为难。爱一个人，当然应该爱他的全部。对

仇明空，只要他愿意接受，闻烈会象兄弟一般尽心尽力。对董奕的妻子孩子，闻烈一点敌意都没有，恰恰相反，有一

种爱乌及屋的关心。爱情本来就意味着付出，牺牲，成全，当然也意味着坦然的索取和接受。既然选择了爱，闻烈的

做法是，全盘接受。

八点半，董奕就打了闻烈的电话，两人在路边吃了早点，一起亲亲热热地晃到金盛装饰城。一路上，闻烈偷偷看了董

奕几回，董奕笑嘻嘻地看回去，道：“怎么，有事吗？”

闻烈摇摇头。

董奕就伸手来揉闻烈的头发，象揉一只宠物般，道：“没事不许乱看！”

闻烈缩缩脖子，笑得牙齿都凉了。说实话，身为同志，一般跟同性上街，总会故意假撇清，隔得远远的，哪会象董奕

这样，做这许多暧昧动作，还那么坦然。直男果然比较猛。

很快就到了店里。看到到处挂满了董奕一家三口的招贴画，闻烈觉得非常亲切，笑道：“这真是标准的五好家庭啊！

”

闻烈饶有兴致地问起他们俩如何认识，谁追的谁，聘礼和彩礼花了多少，黄妍有没有带什么陪嫁，儿子是顺产还是剖

腹产，成长过程中有什么趣事，事无巨细，听得津津有味。

似乎听虫虫说过，爱一个人，最喜欢分享他的成就。董奕平淡的人生并无其它建树，最令闻烈入迷的，反而是他的家

庭。

当初跟南宫辉在一起的时候，闻烈最喜欢听他讲自己的故事，还曾经幻想着，有朝一日一起到东北，跟着他走一趟，

看看他的学校，他们常去的网吧，常爬的小山坡，甚至想看看他献出初吻的那条街的拐角。

而今遇到董奕，他同样喜欢问来问去，只不过，他最感兴趣的部分，除了黄妍，就是董强，这也是将来最让他受伤的

部分。

董奕忙着招呼顾客的时候，闻烈悄悄叹了口气。

爱上已婚直男，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对同性间的暧昧，甚至是□，更多只是象过家家般，不会当真，或许在董奕来说

，就象多了一个共打飞机的伴。看他如此坦然的带着爱意跟闻烈聊着家庭的琐事，在他心中，肯定没觉得闻烈跟家庭

有冲突。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闻烈抽了个空给虫虫打了个电话：“上次似乎是你家九妹说过，没有百分百的纯一，也没有百分百的直男，好象他还

很多勾引直男的成功经验，能不能约着见见？”

“怎么着，喜欢上直男了？该不会我们的乖乖仔也要主动出马勾搭了吧？正好，今天晚上我们十姐妹在中天娱乐宫，

想来就来！九妹他是比较牛，好象成功搭过四五个直男吧！”

晚上的同志吧，因为在国庆期间，人简直要爆棚，基本有三分二是外地客源。老板晃着光头，在每桌敬着酒，调节气

氛，台上的演出也比平时更卖力。

虫虫他们十姐妹拖家带口地，来了十四个人，将三个桌子拼成一条，在最招摇的位置高调的恣意挥洒着。闻烈坐下后

东张西望，虫虫问：“找什么？”

闻烈笑道：“当然是找你老公！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有本事收了你的心！”

“切！”虫虫翻翻白眼：“他收了我的心，我还收了他的魂呢！我家老公啊，目前不能带来见人，至少要过两年吧！

”

“两年？才相处多久啊，你就这么有信心？”以前虫虫的感情经历，说起来很丰富，但每段都不超过一年，最短的居

然只有两星期，这次能说到两年，确实令人意外。

“对一辈子来说，两年算个屁啊！反正，你就等着看吧！”虫虫一脸满足的表情，引得一边的九妹阿扬笑骂：“瞧你

那没出息的幸福样！一定是个巨炮猛男，不然哪能喂饱你！”

虫虫尖叫道：“要死了你！滚回你的盘丝洞去！哪个象你，一定要双龙进洞才够！”

闻烈跟他们笑闹了一阵，举杯敬阿扬，跟阿扬提起了直男的事。

阿扬笑道：“直男？根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直男。只不过有的人容易搞定，有些比较顽固罢了。不过这工程可不太容

易，需要一定时间的准备，还要机缘巧合才可以。我跟你讲讲我自己的故事吧。”

“第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成绩最好，坐第一排，他成绩最差，坐最后一排，本来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有一次我

被别班的人欺负，他走过来，高高地往那一戳，把别人都吓跑了。从此我们才有了交集。那以后，他经常抄我的作业

，我也经常抽他偷出来的烟。后来有一次放学时下雨，两人都没带伞，被浇了个透。我家离得近，就带他到家里洗澡

换衣服。我拿了父亲的衣服给他，他却突然跑来抱住我，摸我的JJ。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打飞机，很舒服。以后我们经

常在学校顶楼抽烟，接吻，在实验楼的厕所互相帮着打飞机。不过他绝对不是同志，色得很，整天跟我讲谁的□大，

谁的屁股翘，高中毕业后，我上了大学，他留在当地，成了街上的混混。第一年寒假我还找过他，不过那时已经有一

个长发大波翘臀妹跟着他进进出出，他对我也冷淡了许多。以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第二个是我的大学同学。隔壁班的，住我们宿舍楼上。我经常看到他在楼梯里上上下下，你也知道，大学生有多土

，可是他不，收拾得清清爽爽，光鲜亮丽的。我就这么仰慕了他一年多，到大三的时候，正好一起在留学生宿舍的外

墙处练习网球，我的球飞进去了，得经过讨厌的留学生楼看门大爷批准才能进去拿。我才拿了出来，他的球也飞进去

了，于是我自告奋勇替他拿球，就此认识。以后就经常走动，有时候一起去听听讲座，打打羽毛球什么的。一直到毕

业工作了，都还保持着联系。我们俩都是业务员，相对比较自由，有一次约了一起到无锡出差，我们俩开了一个标准

间，晚上聊着聊着，我拿枕头去砸他，他又砸回来，闹着闹着闹大了，我就爬到他床上去压着他，发现他是硬的。于

是我们就做了，而且还是我攻他守，他很疼，出了很多血，但都忍了。只不过也就做了那一次，以后再没有过。后来

他的女朋友，还是我介绍的呢。”

“第三个嘛，是一起合租房的一个小伙子。原来不认识，是在租房网上找合租碰到的。他长得挺帅，特别是夏天经常

穿条三角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那里大大的一包，让人直流鼻血。我平时比较勤快，经常做饭煲汤，也给他留一份

，所以关系一直不错。那次晚上我故意拿了个U盘要去他那里拷A片，512M的容量比较少，于是让他放给我看，挑一个

最精彩的。看着看着他就硬了，我借机替他KJ，他也没反对。以后又做了很多次，也有真正进入的。不过都是他攻我

了。一直到他被调到上海，结婚的时候还给我发了请柬呢！我没去。”

“第四个，是去开一个全国会议时，遇到的另一个兄弟单位的东北人。东北人就是喜欢喝，我们开了四天会，天天喝

得烂醉，最后一天，他搂着我哭，因为来之前，他刚失恋。就是那天，我把他给上了。到现在他还经常在MSN上跟我聊

天呢。”

酒吧里音乐声开得很大，而且人来人往，也是吵吵闹闹。闻烈听得很吃力，然而听完阿扬的分析，他的心更凉了。说

了半天，所谓的把直男掰弯，其实只不是暂时性的□，真跟直男经营出什么长久感情的，似乎没有。

他跟董奕，或许也就是暂时性的吧！

环顾四周，同类们兴高采烈的杯来盏往，有一对对相依相偎秀恩爱的，也有打扮入时，四处出击试图有所斩获的，当

然更有给台上走秀小弟塞钱捧场，准备带出台的。其实同志间的所谓爱情，也有很多暂时性的。数数身边的人，就说

虫虫他们十姐妹吧，最长的不过是三姐和三姐夫，也才两年而己。这里的爱恨情仇，也如同网游里的悲欢离合般来去

倏然，转眼就沧海桑田。

爱情或燃烧，或存在，两者不可并存。谁又能说，流星般短暂而绚丽的爱情，一定就不如两块山岩般沉默的长相厮守

呢？

虫虫敬了闻烈一大杯酒，笑道：“想那么多干嘛？山是山，水是水，该来的来，该去的去，没有今天，要未来何用？

还是享受当下吧！”

一直玩到接近深夜一点的时候出了酒吧，闻烈才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是董奕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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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妖》戴放　ˇ一剑飘雪ˇ　
夜己深，到底要不要回拨过去呢？董奕在手机里存的名字早已经改为老龙，闻烈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字，忍不住露出一

丝笑意。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当然是那首经典的《完美世界》，是董奕打过来的。闻烈接了：“老龙，这么晚还没睡？

”

“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商量。你在家还是？”

“朋友聚会，刚结束，还在夫子庙。今天不回家，到海棠里。”

“能到凤凰花园城来吗？仇明空还没回来，明天我们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团购会，已经出了赞助费和两份礼品，明天要

上台的。明空手机一直没拨通，我这人口才又不行，你过来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吧。”

仇明空一直没音讯？这事闹大了。为什么都喜欢玩失踪呢？闻烈直接打车到了凤凰花园城。

团购会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先要摆个展位，这个仇明空已经跟安排好，一家分店派一个人，上午八点去布展。团购会

在十点半正式开始，参加的厂家很多，三十八家，日月明公司有三分钟的品牌介绍时间，这时间还包括了介绍优惠政

策和抽幸运顾客，其实是非常简单的环节。然而董奕是那种一对一说话还成，超过三个听众就不自在的，让他上台，

简直要了他的命。

闻烈把日月明公司的简介，文化和所有的产品目录仔细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上完全没问题。平时上三百

人的公开课，省教育厅来考查的时候都没怵过，这几分钟的事，怕什么。

商量停当，夜己深，孤男寡男，前一夜如此亲密无间，甚至白天再见的时候，也是亲热自然，但这一刻，两人却陷入

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董奕给闻烈递了一支烟，云山雾罩中两人的面孔都有些模糊。

吞吐一番后，董奕道：“今天就不要走了吧？”

闻烈断然道：“不行。”本来就觉得对不起仇明空，相当于是把他气走的，现在又在他的地盘留宿，怎么能过意得去

？再说了，万一仇明空突然回来，就算当时什么事都没做，也够喝一壶的。

董奕也没再挽留，送闻烈下楼，握手道了晚安。

闻烈手中留着董奕的体温，心里酸楚莫名。他当然很希望约董奕一起到海棠里去，然而，万一仇明空回到家，看到董

奕不在，也不好。在下楼梯的一刻，闻烈很想转身拥抱董奕，甚至想来一个吻别，然而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董奕心里

想的是什么，酒醒后，还能不能接受男男之间的性？对闻烈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如何平衡仇明空，家庭和他之间的关

系？这些事，无从说起，更无从问起。

两人突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还不如没做之前，若有若无，却暧昧得坦坦荡荡，享受第四类情感，反而更好。

董奕看着闻烈慢慢走远的背影，又点了一根烟。在楼梯上，他也很想抱着闻烈，甚至想吻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闻烈

不肯留下来，而且表情甚至有些冷淡。董奕当然不能体会如果这么做，仇明空万一回来会有什么心理。在他心里，完

全没有意识到，男男之间，也会象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会吃醋，会嫉妒。在董奕看来，闻烈这样的表情，似乎是排

斥再跟他亲昵。

或许那一夜，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想到这点，又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闻烈一早就去帮忙。不过他比较笨手笨脚，只能递递东西什么的。这方面，董奕打小就扎花灯，后来也做过

玩具，做起活来熟练灵活，干净利索，别的展位还在忙的时候，他们就完工了。仇明空还是相当有才气的，无论是选

的颜色，图片，还是做的一拉得，展牌，都鲜明夺目，翠绿的底，明黄的字，配上竹做的厂标，然后本白，米黄，棕

色系列的竹纤维产品，以及各种造型巧妙的竹炭工艺品，甚至还专门从扬州董奕家的玩具厂带了十数只毛绒玩具，整

个展位布置得温馨又热闹。也幸好这些东西都提前两天运到了会展中心的仓库，不然仇明空把车开走了，他们还真麻

烦。

闻烈看到这么多的毛绒玩具，突然间想到完全可以做抽奖活动。他们这个展位跟其它家装展位不同的是，还可以顺便

卖卖其它的产品，只要有人气，哪怕成交一小笔，都能有回报。于是他跟董奕说了下，弄了个抽奖箱，奖品凭中奖单

，在团购会结束的时候再领。闻烈跟分店里的其它人，一人拿了一叠宣传彩页到展览馆的几个入口去分发。这样一来

，九点半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展位虽然位置不好，却是人气最旺的一个。

团购活动将在十点半准时开始，大厅的中间排凳上已经坐得七七八八，跟电视台合搞的这个家装团购会还真挺有人气

。

这期间董奕又拨了几次仇明空的电话，始终是关机。

参加抽奖活动的人越来越多，竹炭工艺品已经卖出了十几个，而竹纤维的T恤也卖了六件，成绩还不赖。正当大家都忙

着招呼顾客的时候，两个长发飘飘的帅哥出现在展位的前面。

闻烈一看，赶紧捅捅董奕。董奕一看立刻上前就是一拳：“明空！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再不来，我们该怎么办！”这

小子，性子就是直，再怎么说，在几个分店的店员面前，总应该维护下总经理加董事长的面子吧。

仇明空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有我没我不都一样吗！你们搞得不是挺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