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 下+番外+相性100问——万川之月
万川之月  发于:2011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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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整个腰腹地带全都酸软得无知无觉,如何进出浴室的细节也在暗夜里被忘得一干二净。后来叶祺把他丢在新换

过的床单上,微凉的棉布质感才让他多少清醒了一点。

叶祺终于开了一盏灯,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俯视他。

陈扬疲惫地笑了笑:“你要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陈扬无奈地瞪着他,然后渐渐软了下来:“躺进来吧,你也累了。”

叶祺沉默着掀开被子,很快整个人都滚到了陈扬怀里,手臂扣着他的腰小心按摩,带有安慰性质的轻吻细密地落在他

脸上。

陈扬对这种任性后的收买十分无语,但说实话还是受用得很,过了一会儿索性把叶祺的脑袋摁到了自己肩上。

叶祺很自然地挪到他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闷在里面说话,听上去比那个被上了的人还要委屈:“我讨厌别人碰到你

。你给我记住,决不能再有下一次……”

陈扬啼笑皆非,预想中的喧天风波就这样生生扼死在了床上。

“我是你的。”他抚摸着叶祺的背脊,轻声重复:“我是你的,不会再有别人碰到我。”

叶祺在他的声音里满足地蜷缩起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别生我的气,我再也经不起你这样闹别扭了。”

“……”

“我承认我以前很荒唐,以后不会了。”

“……嗯。”

陈扬在浑身不自在的僵硬里躺了很久,连药瓶都不想伸手去拿。可能也是累得太过了,叶祺帮他揉了一会儿后腰,再

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不期然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

时隔多年之后,陈扬再一次陷入了无需药物辅助的深眠里。

第十一章:老陈醋(3)

既然叶祺都过了而立之年的大生日,陈扬就已经立了三年了。这一身说年轻不好意思,说老也不好意思的骨头被叶祺

一节一节压榨了一遍,第二天早上不负众望地……毁了。

陈扬临睡前,叶祺正帮他揉腰,谁知这人一昏睡就一整夜都趴着。叶祺认真思考了一下,认为这肯定是翻身时发现自

己僵了,所以他再三尝试只能维持原状。

恋床的那位起来有一会儿了,陈扬才刚刚被大好天光耀得不得不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可惜啊可惜,这腰刚

抬起来就酸得差点软下去,为防再受震动只好卡在了那个起床未遂的诡异姿态上。

叶祺闻声而来,抱歉地对他笑笑:“对不起啊,做过头了。”

苍天为证,他真的就是顺手往陈扬腰上轻轻一拍,不料他晃了晃真的倒下去,整张脸闷在枕头里发出一声惨叫。

叶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扭曲了片刻才调配出最温柔的语调来:“我一整天都没事……那个,你今天还上班么

。”

陈扬兀自默默咬牙:“你说呢。”

“哦,那你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儿我把吃的东西拿进来。”

陈扬一动不动,装死。

叶祺笑着摇摇头,单膝跪到床上先把他翻了过来,然后一手放到他后腰上作为支撑,尽量缓慢地让他转成了坐姿。

昨晚真有那么过么,未必。

陈扬真能厚着脸皮一装到底么,也未必。

他垂着眼避开叶祺的笑意,低声交待:“其实还好,不至于。”

后者心情愉悦地吻一吻他的前额,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宠小孩的状态:“别硬撑,腰疼乃人之常情。”

陈扬脸上发黑,终究没好意思做声。

由于早餐没有按时供给,年糕这只正在长身体的狗崽子焦躁至极,围着叶祺来来回回地转悠,“呜呜”声比煎培根的

炸油声还响。叶祺翻了翻冰箱,剥出一根鸡肉火腿肠作为狗粮盆里的加餐,此狗终于没精打采地甩着尾巴撤退了。

目送它睡眼惺忪地走掉,叶祺忽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培根装盘后被他直接端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他亲自凑

到浴室门口去堵陈扬。

“对了,你昨晚……”话到嘴边,叶祺发现了更值得关注的事物,立刻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陈扬的心脏一通狂跳,以为他要问起酒吧偷吻事件的详情,只能故作淡定地应道:“嗯?”

结果叶祺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你晨勃。”

陈扬头冒青烟:“你废话。”

“那我帮你啊……”叶祺笑得既温柔且荡漾,一把拉过他推到床上。

陈扬疼得“嘶”了一声,没怎么用力地推了推他:“白日宣淫,注意窗帘。”

叶祺睬也不睬他,褪了他的睡裤便低下头去。

于是整条棉被劈头盖脸地蒙了上来,旖旎风光被某人惊慌失措地藏进暗处,然后他自己忍无可忍地低吟起来:“你也

知道做过头了,怎么还……”

叶祺顺着他的小腹、腰身和胸膛一路吻上来,最后侧躺在他身边改用手指去抚慰:“那就慢一点,正好我前面想起了

别的事情。”

“嗯……你,嗯……你这时候跟我说……说别的事情?”

叶祺的动作不疾不徐,表情也与平时毫无二致:“你昨晚是不是没吃药就睡着了?”

陈扬是真没想到这一层,刚有点惊喜立刻被叶祺压住:“别乱动,你不是腰疼么。看来你就是欠……”

陈扬瞪了他一眼,要是没有水光威慑力还会再明显一点。

叶祺照着他的唇形吻了下去,手下逐渐加快了摩擦的速度:“然后,好像你该交待酒吧里那人是谁了吧……”

纸巾就在手边,清理体液相当便捷,叶祺替他擦拭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吻痕,心想昨晚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嫉妒……是

魔鬼。

陈扬多喘了一会儿才回魂,任叶祺揽了自己也懒得动弹,只慢慢地回答他的问题:“就是以前的一个……我就不明说

了,省得你又炸毛。我总不能在额头上写大字,‘请勿接近’,然后喝得有点晕就被他碰到了。”

“哦,就这样啊。”

陈扬撑起上身去拿餐盘,闻言便回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叶祺笑笑,拿个抱枕垫在他腰后:“我还以为会有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等着我呢,你这人说话果然无趣。”

陈扬应声爆炸:“凭什么老子被你上完还要被你调戏,然后你还说老子无趣?!”

既已得寸,何必进尺。再说真正的福利拿到了手,口舌之快让出一点也不算什么。叶祺笑而不答,扳过他的脸啄了下

嘴唇,然后气定神闲吃起了早餐。

一日辰光易逝,陈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夜幕初降。四下俱是静谧,只有叶祺的声音蕴着冰寒在屋子里回响。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无意打扰您的家庭聚会。”

他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客厅只角落里亮了一线幽光,这背影显得异常孤绝。陈扬不知下午是如何睡去,好像笔记

本也是叶祺帮忙收好了放在床头柜上,这一觉过后他走出卧室便见到这一幕。

他平日很压抑,笑得越温可能心里越寒,这些陈扬都知道。但他差点忘记了叶祺真正冷起来的样子,就算不是跟他说

话,照样一言冰封三千里。

叶祺大概是有点情绪失控,离得这么近了还没发觉自己身后有人,略听了几句又再次开口:“我当然不是为难您,您

好歹是长辈。既然我父亲执意要见我,那就请您先转告他老人家,我是同性恋,不可能给他传宗接代。如果他还想弥

补什么,那就到时候再说。”

叶祺神情冷淡地挂断了电话,一扬手把手机扔到沙发的角落里,默不作声仍去看窗外空无一人的林荫道。

看来这就是他之前声称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了,陈扬忽然觉得昨晚让他灌下一坛子老陈醋还真不是时候。心念一动,

他自然而然地从后面抱住了叶祺,力道适中地用手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身,顺便就着他低头的弧度吻了吻后颈温暖的皮

肤。

“他要过六十大寿,忽然想起要见我。”叶祺还没全然收拢那种漠然,陈扬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声音收紧胳膊。

“简直荒谬,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还让他夫人打电话给我。”

陈扬陪着他沉默,似乎无论什么安慰都在多年的隐痛面前显得无足轻重。犹豫再三,他竟然只说得出:“嗯,我听到

了。”

叶祺离开他的怀抱,拉上窗帘后又走回来重新拥抱他。这一次明显柔软了许多,只是他开始执拗地啃着陈扬的脖子,

轻之又轻,单纯而温柔。

陈扬很配合地偏了一点角度,正好能给他让出埋进自己颈窝的空间:“那你想见他吗?”

叶祺用牙齿磨蹭他的皮肤:“不想。”

陈扬忽然觉得很心疼,这个人所承受的孤单远比自己要多得多。即便在分离的岁月里,自己出生入死的时候还有家人

的牵挂,而叶祺,傻乎乎喝得胃出血都只能一个人打车去看急诊。他有正常的家人亲眷,而叶祺从来只有他。

只要动一动这样的念头,近来在安逸里泡得发软的心脏就从底部起往上灼烧,痛不可耐。耳边是叶祺的低语,他把颤

抖的手放在叶祺背上,表示自己一直在听。

“……那些事情不是他想弥补就能弥补的,既然我需要的时候他让我一无所有,那么现在送上门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扬无可抑制地想到了自己,同样剥夺过叶祺的幸福,同样回过头来把他当年的所有物双手奉上。

“他毕竟是你父亲。”

叶祺在他怀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总不能拿对你的心去对全世界,我不是圣人。”

相处久了,彼此分毫毕现,陈扬并不知道自己哪个动作泄露了隐秘的情绪。

“再说了,我也对不起你。”绕来绕去,话题又回到之前的纠结上,叶祺心知安慰这个家伙是个长期艰巨的任务,一

回两回恐怕难以有什么好的收效。

结果陈扬自己闷掉了,好像很想避而不谈又不知怎么避而不谈,顿了半天才喃喃地问他:“那个……晚上吃什么。”

叶祺指了指餐桌,真心觉得该人精栽到自己手里就有点痴呆了,感觉出乎意料得好。或者,也可以说有几分隐隐的骄

傲,看,他只在我面前是痴呆的……

锅贴和酸辣汤都是滚热的食物,胃囊暖起来有时可以驱散很多负面的情绪。两人偎在沙发上看了一部新片,然后各自

抱了本书又在床头磨了一会儿,大概十一点多就相互调戏着躺下去了。

陈扬比叶祺先睡着,安眠药放在抽屉里没动过,也许是腰背上按按揉揉的手掌实在体贴周到。可不幸得很,天意弄人

,深更半夜的他还是醒了——

叶祺朝着他的方向蜷成一团,睡得极不安宁。

“你怎么了?”陈扬知道他畏光,没开灯。

叶祺尽可能地靠近他这个热源,无意识地轻声道:“冷……”

陈扬去柜子里弄来一床厚重的羊毛毯,床铺的重量立刻增加了不少。

但他躺回去拥着叶祺的时候,又分明觉得那寒气并非来自外界。他的叶祺,总是说得太少,忍耐得太多。

第十二章:诗残莫续(1)

叶祺不动声色下了点猛料,老头对独子是同性恋这事儿感到万分震惊,震惊得好几天都寝食不宁。但传说中不着边际

的孙子总没有活生生的儿子来得重要,几经辗转他六十大寿的时间地点还是告诉了叶祺,附送软话一堆悔意无边,只

是不知后效如何。

陈扬知道叶祺心软,也猜到他心里正狂纠结,于是非常识相地绝口不提此事。日子稀里糊涂自然过得快,后来恰到好

处地发生了一件颇为诡秘的事情,邪门儿兮兮的气氛笼罩了他们长达半个月,父亲大寿这一茬倒真的不算什么了。

怪事起源于一个陌生手机号的来电,叶祺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接了起来,结果直接从陈扬肩头弹了起来:“嗯,您好。

这回答倒是淡定如常,陈扬打量着他见了鬼一般的惊悚表情,深感此人离奥斯卡影帝已经差得不是很远了。

“额,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当然……嗯,好,我知道了。”

叶祺的脸色越发狐疑,眉头微蹙,仿佛目击贞子七手八脚地从电视机里爬了出来。

陈扬把手从他的肩上滑到腰上,掌心摊开与身体曲线贴合,然后随着他一声“好的,明天见”把他揽进自己怀里:“

校长为什么打电话给你?还这时候?”

叶祺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他腿上:“他说有个特殊会议需要同传,上面直接找到了他的校长办公室。”

文人积习,叶祺未能幸免,理所应当地愤世嫉俗。凡是针对人的政策他都觉得不顺眼,要不是他心里不在乎,可能他

早就成了个政论家。

“你不是一向讨厌‘上面’么。”陈扬挑眉看他。

叶祺的神情确实不悦,但并不明显:“校长这么大年纪了,郑重其事的我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陈扬很想接上一句“你爸也没比老校长年轻多少”,但遵循着雷区莫入的指导思想,他咽回去了。

次日叶祺本来没课,为了见校长特意开车跑了一趟,结果不到三个小时就重新出现在了家里。陈扬一回头就看到一张

怒气冲冲的面孔,半是稀奇半是忧虑地起身迎他:“那特殊会议提什么要求了?”

万物不萦于怀,唯有他的工作是真正要紧的,是他的天分与荣耀。果然叶祺动了气,车钥匙凌空扔进门口的玻璃皿里

,一开口连声音都提高了:“上面就这么了不起,可以这样不尊重别人的工作性质?要同传又不给议题议程,不做准

备让我怎么去?出了差错谁负责?”

陈扬目瞪口呆地看他一气灌下去半壶冷水,他在抹嘴角了才想起去劝:“何必发这么大火,都说了是上面,哪里能按

你的规程办事呢。”

叶祺满心烦躁,敷衍着点点头便一头埋进了书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过。晚饭过后,他跟陈扬说了声“抱歉”又闭关

去了,月上中天才回到卧室里准备休息。

“查到什么了么。”

陈扬仰头接受了他的亲吻,然后把枕边叠好的睡衣交到他手里。

“没有,不过大概就那几种可能吧。我怀疑这帮变态要买飞机,或者买精密车床,没猜准的就真的天马行空了。”

“你真的没把握?”

叶祺咬着牙向他交了底:“英语是世界上总词汇最多的语言,没有议题,神仙都没把握把这场同声做下来。”

再怎么吐槽,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还是要做,这种东西人们称之为职业道德。那天一早,叶祺接到通知说有车来接,很

快面色肃穆地正装出门了。人家明说了最好不要携带无线通讯工具,但在陈扬的坚持下他还是拿了手机。一辆加长宾

利从他们楼下出发往外驶去,陈扬站在窗前竟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于是打了个寒颤,该干嘛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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