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五卷 下)——耳雅
耳雅  发于:2012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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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哦,没……”展昭微微挑起嘴角,“多亏你刚巧路过天山,还刚巧去了最陡峭的山崖,刚巧摘了两颗石松果回来,刚巧磨成粉,刚巧塞在了我包里,刚巧……”

展昭话没说完,白玉堂往前一凑,低头将那满嘴的“刚巧”堆了回去。

展昭眨眨眼,下意识地张嘴……咬!

“嘶。”白玉堂伸手揉着被咬出个牙印的嘴唇,“你真是猫啊!怎么咬人?”

“哦。”展昭耳朵红彤彤地望天,“刚巧你送到嘴边,当然尝一口。”

白玉堂一脸惊骇地看展昭,“猫儿,你这算在调戏我?”

“咳咳。”展昭拍了他胸口一下,“少来!谁把嘴凑过来的,自己耍流氓就别怪人家调戏。”

白玉堂摸摸胸口。

这时候,只见明晃晃的太阳被一片厚厚的云朵挡住了,天阴下来。

展昭一拍白玉堂,“开始了!”

白玉堂点头,“嗯!分头行事。”

“等下。”展昭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的白玉堂的胳膊。

白玉堂回头看他。

展昭小声叮嘱了一句,“你小心啊。”

白玉堂一笑,将侧脸送到展昭嘴边,“要不要再尝一口?”

展昭眯眼,白玉堂就觉腮上温热,惊喜抬头,展昭一袭蓝影早已闪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

白玉堂伸手摸了摸腮帮子,笑着也走了,今天果真是良辰吉日,以后天天是良辰吉日,可不能让天下大乱搅和了未来的好日子!

33.大乱终结

第一场比试开始的时候,日头已经躲进去,天也阴沉了下来。

开封众多前来看比试的居民都伸长了脖子往台上张望,心说怎么光说话了,半天也没见比武的动静。

看得众人正焦急,就见有水龙队推着水车,拿着水枪往地上洒水。

好些百姓都不借,问官兵青天白日得干嘛洒水?官兵只说最近天干物燥,就怕一会儿起风,前几天皇宫不也着火了么!

百姓们觉得倒是有理,今天这种良辰吉日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得了。

终于,铜锣声一响,主考官上台宣布,“第一场比试,岳阳和沈帛鄂上场。”

横峰还是将问天刀给了岳阳,岳阳红着脸说了声“谢”,拿着刀上台了。

沈帛鄂对岳阳一抱拳,“岳公子,请赐教。”

岳阳笑了笑,“不敢当。”

随着主考官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岳阳心高气傲,争不到第一,第三第四对于他来说完全没区别,因此放手比试。众人这才看到了他的身手,纷纷惊叹,这少年好厉害的功夫!

而沈帛鄂似乎也全无压力,与岳阳交手相当随性。岳阳越打越觉得奇怪,这人,莫非是不中意这探花一位,想要敷衍了事草草收场?无论如何,在赵祯面前这样随意,不怕龙颜大怒么?

“奇怪。”

台下,箫良也皱了眉头。

“怎么了小良子?”小四子打了个哈欠,看箫良。

“那个沈帛鄂好像不想赢,就想快点结束似的。”箫良百思不解,“为什么?”

“会不会是他尿急?”小四子问。

众人都有些想笑,小四子的话当然是玩笑,但沈帛鄂的行为,非常的可疑!

公孙焦急地往外张望,这时,白玉堂从严密的侍卫身后走了过来,迅速到了公孙的身边坐下。

公孙抬眼看他,白玉堂点点头,像是告诉他已经准备好了。

公孙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伸手将正看岳阳比赛的小四子抱了起来放到腿上,像是要随时准备抱走似的。

箫良看了看公孙,又看了看白玉堂,心中微微有些好奇——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白玉堂坐下后,拍了一把眼前的唐石头。

唐石头回头看他,白玉堂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侧耳过来。

唐石头凑过去听,白玉堂低声吩咐了他一句。

“啊?”唐石头似乎很不理解,有些为难,“一定要啊?”

白玉堂点头。

“随便吧。”唐石头皱了皱鼻子,“反正你是师父,你说了算。”

白玉堂暗暗点头,笑而不语。

此时,起了一阵凉风,天阴沉灰蒙,四周有些雾气昭昭。

“咦?”小四子朝四周围看了看,问公孙,“爹爹,怎么下起雾了啊?!”

公孙摸摸他头,“湿气大。”

公孙的话刚说完,台上沈帛鄂被岳阳一掌拍中了肩膀,一个趔趄跳出圈外,拱手,“我输了。”

岳阳也撤了掌,微微皱眉看着沈帛鄂,这人没输!岳阳自己是懒洋洋打的,完全没有争胜之心,可问题是对方比自己还松懈,似乎只是想尽快结束战斗——这是怎么回事?!

岳阳怎么也想不通,但无法,只能对沈帛鄂拱手,道一声承让。

大多数人看不透,只当是岳阳赢了,得了探花自然要恭喜,众臣鼓掌,连着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叫好。

赵祯拍手,点头称赞“打得好,探花是岳阳了,你可是我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了。”

众臣也都恭喜新探花,岳阳谢了恩回去坐好,甭提多郁闷了——昨天是输得没头没脑,今天是赢得没头没脑,他这个探花当得还真是莫名其妙!

岳阳郁闷归郁闷,最终的状元大战还要继续。

唐石头和石天杰已经都准备好了,两人缓步上了擂台,面对面站立,相隔大概有个两丈远。

彼此略行了个礼问候一下,石天杰拿出了一样兵器来。

他之前比试一直都用的是刀或者剑,可这次拿出来的兵器并非刀剑,相当大也相当复杂。

唐石头第一次见这玩意,歪着脑袋仔细欣赏了一下,觉得还挺帅气的,不过看起来好像很笨重的样子,拿它来打架不别扭么?

“是戟吧?”公孙在兵书上看到过,就问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戟头,没带着杆子,是步下用的。”

“用这个打仗不方便的吧?”箫良皱眉。

“大概因为石天杰祖辈那代,是使用戟来打天下的?”公孙笑了笑。

“可能有那么点意思。”白玉堂也点头,等着看唐石头如何应对。

“哈啊~”

众人交谈时,小四子仰起脸,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白玉堂和公孙对视了一眼,看来起作用了。

箫良忽然凑过来小声问白玉堂,“白大哥,出什么事了么?”

白玉堂微微一愣,很是赞赏地看了箫良一眼,“警觉性挺高啊!”

“这个时候槿儿应该很兴奋才对,睡着了有些奇怪。”箫良谨慎地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低声在箫良耳边吩咐了几句,箫良点头,认真记下来。

公孙等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时机的到来。

唐石头拔出一字刀,在主考官一声令下后,攻向石天杰。

双方一交手,众人就看出了强弱。无论是功夫、内力,或者对战的经验以及求胜心、专注度,石天杰都根本不是唐石头的对手。

但是唐石头不能轻易赢他,因为刚刚白玉堂给他下命令了,让他跟石天杰打上二三百回合,而且要快,也就是给他喂招,拖住他打。

这对唐石头来说没什么太难的,但石天杰却是应付得手忙脚乱,越来越累了。

台下众人,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但真正的内行能看出唐石头在喂招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当然,还有一些不会武功的聪明人。

庞吉靠近包拯,另一边八王爷和王丞相也凑了过来问,“包相,这究竟唱得是哪出?给个提示看看?”

包拯嘿嘿一笑,往台上一指,“好戏马上上演了。”

石天杰越战越累,到最后有些承受不出了,正在他皱眉不解的时候,只听到墙外忽然一阵哗然。

石天杰往外一看,只见外头人群大乱,瞬间,有无数的疯狗猘犬冲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大量的僵尸兵,街上已经是鬼哭狼嚎。

宫内群臣包括赵祯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参加比赛的考生一团大乱,现场的人都往外涌,人挤人、人踩人,死伤无数。

“哈哈哈!”石天杰仰天大大笑了起来,“王爷!你还等什么?我们一统天下的霸业就在眼前了!”

随着狂犬的冲入,僵尸兵门和守卫兵马混战在一起。而就在胶着只时,上空飘来了很多黄色的灰尘,如同柳絮一般洒落,数量还不少。这些烟尘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呼吸困难,有的中毒身亡,死状极惨,有的双眼血红见人就打,唯独只有柴荥等人没事。

赵祯已经是面如死灰,全身抖如筛糠站都站不起来,文臣武将连滚带爬地逃走,没跑几步,就被风犬咬死。

石天杰指着赵祯哈哈大笑,“赵祯,你们赵家忘恩负义,嫉贤妒能,今日,就要让你赵家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石天杰越说越高兴,就看到擂台下方血流成河,朝臣死了大半,连包拯、八王爷、太后等等,不是被箭射死就是中毒身亡。他越看越高兴,对着一旁的柴荥喊,“王爷,这数年的卧薪尝胆终是没有白费,您还不赶紧登上大宝,亲自手刃了仇人!”

说完回过头,石天杰就见唐石头也中了毒站在擂台边缘,就哈哈大笑着拔出刀,对着唐石头冲过去,“你这蠢材,也一并杀了!”

可就在石天杰那一刀要将唐石头劈开的当口,忽然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石天杰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腾空飞了起来,就在他缓缓落下的同时,四周的昏黄和腥风血雨就好像是被点燃了的纸张一样,渐渐燃烧殆尽。漂浮在眼前的虚华幻象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真实。石天杰挨了一个窝心脚被踢出数丈之远,“轰”一声重重摔在了擂台上,抬眼,唐石头哪里有中毒?分明还好好站在那里。

身边还是原来的场景,只是,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城外看热闹的百姓也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刚刚石天杰打到一半,突然停下了,他一个人在台上手舞足蹈胡说八道,还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一会儿喊一会儿笑,疯疯癫癫。

赵祯单手支着下巴,靠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群臣自然也是各个傻眼了,庞吉张着嘴问包拯,“我说……还真是场好戏。”

刚刚打赢了的岳阳蹲在板凳上,目瞪口呆看着台上蹦蹦跳跳的石天杰,可算明白过滋味儿来了,原来有这么一出,那小子显然是中了摄魂之术了。

公孙他们也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小四子的瞌睡醒了,傻乎乎看着台上,心说——这个石天杰,中午饭肯定吃脏东西了!

唐石头听从白玉堂的吩咐,跟石天杰打了百来招之后,就见石天杰突然发起疯来。他就站在旁边看,这石天杰最后拿着刀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唐石头一脚踹飞了他,心说——打了半天,原来这第二名是个失心疯!

此时表情最最精彩的,可是另一边的柴荥、沈帛鄂、以及石天琼和那一大班的江湖人了。

石天琼跺着脚,“大哥,你在干吗?!”

石天杰这时候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自己刚刚昏昏沉沉脑袋一阵混乱,怎么会……

“郡王。”

这时,八王爷赵德芳对着石天杰笑了笑,“看着什么了?那么高兴?!”

石天杰心慌意乱地站了起来,只是此时他脑袋里头还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的,究竟怎么回事他也搞不清楚。既然已经乱了方寸,就只好看着不远处的柴荥求救。

柴荥暗道了一声不好,赵祯似乎早有准备!

这时候,皇城外边,赵普率领十万精兵赶来,包围了皇城。欧阳少征带领着一队人马,安排围观的百姓安全撤离,其中大多数人并非是百姓,而是穿了便衣的军兵,他们按照赵普的指使,从外貌特征上分辨出那些柴荥埋伏在周围的军兵,将他们一一俘获带走。

通往皇城的大门打开,赵普带着大兵往里走。

柴荥额头上汗就下来了——大事不好!

赵祯微微一笑,问他,“柴荥,这是你给朕准备的大礼么?良辰吉日,天下大乱,果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份大礼朕实在是喜欢。”

柴荥一看赵普已经带大兵进来了,知道自己这次计划败露,只可惜棋差一招功败垂成。他对着身后众人一摆手,“杀赵氏子孙,报仇雪恨!”

那些江湖人都拿起了手中袖箭暗器之类,对着远处赵祯。

赵祯倒是无所谓一般,只自顾自地笑,摇头叹息。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影卫等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纷纷抽刀阻拦。

沈帛鄂怀中掏出十字弩想对准赵祯,但是白玉堂的墨玉飞蝗石已经扔了过来,边对唐石头一指众人,示意——将那帮人拿下!

唐石头当然谨尊师命了,那些参加武试的考生也都一起上前,清剿柴荥一伙。

赵普带兵由外向里杀,考生们在唐石头和岳阳带领下由内向外杀,形成内外围攻之势,柴荥等人只能疲于防守。

白玉堂的任务是保护公孙和小四子他们,当然了,还有计划中,肯能会出现的一个威胁。

另外,柴荥他们带进来的时候暗藏了几只猘犬,癫狂地冲向众人想要袭击,被石头剪子一爪子拍扁了。一场混账打得热闹,但最终维持不了多久,就听公孙低声提醒白玉堂,“可能要来了!”

白玉堂心领神会,紧紧盯着柴荥一伙人。

就在大军围困无法脱身的当下,柴荥身后的沈帛鄂猛然打开了身后藏着的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诡异的黑色幼猿嗖一声冲了出来,动作之快令人无法反应。黑猿如同强弩一般,直冲赵祯就去了。

南宫纪正在赵祯身边,见这黑乎乎一团东西对着自己来,赶紧往赵祯身前一挡,一剑挥过去。但那东西反应太快,腾空一跃避开剑招……几乎是一闪,就到了赵祯身后。

包拯等也是大惊失色,就在柴荥等以为赵祯将要身首异处的时候,却见白影一闪,一刀寒光对着赵祯身后的龙椅蒙扎了过去。

赵祯也一惊,白玉堂的刀都到了自己眼前了,要扎上了!还没等赵祯明白过来,身边一个蓝影也到了,拉着他的一袖子往旁边一拽,躲开刀尖。

赵祯刚一侧身,白玉堂的刀贴着他耳边猛扎进了龙椅的椅背里头。

而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椅背前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只黑色、凶恶的猿猴。它嘬腮暴眼,面目狰狞,又像猿又像蝙蝠,仿佛是年画之中的雷公。

白玉堂一刀将那东西钉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横向往旁边一扯!将那还挥舞这利爪要袭击赵祯的猿猴甩到了地上,手起刀落……黑猿丑陋的大脑袋咕噜噜从金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赵祯差点跌下龙椅,见拉自己的蓝衣人是展昭,赶紧低声说,“唉,给朕留点儿面子!”

展昭一愣,他反应也快,一手轻托赵祯的肩膀将他稳住,对过白玉堂一脚踩住要往另一边倾覆的龙椅横档,展昭将赵祯的胳膊往上一托,让他变成了单手靠着龙椅的姿势。

这一连串动作只在一瞬间,众人眼逗看花了自然没注意,等都能看明白了,展昭和白玉堂人已经没影,赵祯悠闲地坐在那里,面不改色。

白玉堂和展昭两人落到了金殿的台阶下,展昭看了看地上狰狞的黑动物头颅,看了柴荥一眼,“郡王,你的兽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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