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九卷 下)——耳雅
耳雅  发于:2012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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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皱眉,迟疑了一下,“我觉得那两个丫头有些眼熟。”

“啊?”展昭双眼睁大了一圈,“你见过?”

“嗯……”白玉堂又迟疑起来,“我只是觉得,好像眼熟……”

展昭深深的双眼皮稍微耷拉下一点点,变成菜刀眼瞄着白玉堂,“哦……好像啊。”

白玉堂看他,道,“也许是记错了?”

“不能吧?”展昭提着个小调门,“你白五爷那么好记性,忘记过谁?”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着展昭酸溜溜的,尴尬,“你想多了猫儿,不是什么有交情的姑娘,之多路过看见一眼或者打过照面,而且应该还是很久以前……很久……”说到这里,白玉堂眉头微微一挑,双眼也亮了亮。

展昭就知道他想起来了,便问,“想起来啦?”

“你还记不记得马腹那个案子?”白玉堂问。

展昭皱眉想了想,“那个案子很久了哦!我眼睛不方便那此?就是我大哥第一次留线索给我们?”

“嗯。”白玉堂点头,“这两个姑娘那时候我见过,就在蕖山县,还是她俩告诉我你在哪儿的。”

“啊?”展昭惊讶,“那我怎么没有印象?她俩叫什么名字?”

“不确定,不过应该是做扒手的。”白玉堂道,“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比较冲动一个就心思缜密一点。”

“是做贼的,还是姐妹。”展昭摸着下巴,“江湖上做贼的姐妹倒是不多,这个年纪的话,会不会是梁上双凤?”

白玉堂没听明白,“什么凤?我怎么没听过,很有名气?”

“当然没名气了,这种小毛贼,不过我毕竟是官差么,所以看过一些卷宗。别看这两姐妹年纪不大,还算有些本事,而且她俩除了偷还骗,喜欢装神弄鬼吓唬那些富绅。”

“装神弄鬼?”白玉堂听着挺新鲜,“两个丫头,怎么装神弄鬼?”

“所以说这俩丫头也不是一点本事都不会。”展昭道,“这两人似乎精通一些术数,如果真是梁上双凤的话,那关于她们的讯息很少,卷宗上就记了那么几笔,我记得反正没有她们的来历也没有过往经历。”

白玉堂皱眉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展昭觉得白玉堂心不在焉,在山崖边蹲着有些危险,就一拽他,跟他躲到了河流那边,开阔处,“你又觉得谁眼熟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说过一句关于东南西北的话?”

“哦!”展昭点头,“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非东非西,非南非北。”

“记性还不错啊。”白玉堂赞赏。

“又不难记。”展昭说着,皱眉,“还有那句差点要了吴二叔命的人心歹狗不吃。”

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拍他肩膀,“那句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非东非西,非南非北,现在看来,应该是步法口诀!”

“步法?”展昭惊讶,“什么东西?”

“这个山洞四周围,你看突出的岩石还有四周围的藤蔓,那是阵法,一旦拽错了藤蔓,就会触动机关。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就是按照这个方向来采石头,非东非西,非南非北则是指的藤蔓。藤蔓按照这口诀来,非东非西就是南北,非南非北就是东西,也就是说藤蔓必须按照步骤来,第一下抓南北向的,第二下抓东西向的,如此反复。”

“哦……”展昭明白了,“难怪我看着动作那么诡异”

“知道了这口诀,表示我们也能上去。”

展昭点头,“我大哥是想告诉我们进入洞穴的方法?这么早就说了,他还真相信我能记住啊。”

“他了解你么。”白玉堂一拉展昭,“走了,回去和赵普商量下,另外……”

“你想看公孙装神弄鬼么,知道的!”展昭心情好了几分,和白玉堂一起赶着下山。

而在远处的洞窟里,四凤背着背篓问三凤,“你猜,他俩明白意思没有啊?”

“应该明白了吧。”四凤摇头,“反正展爷让我们做的我们都做了,别的少管了。”

两人说完,背着背篓,顺着长长的山道往下方黑暗的洞窟滑了下去,而在她们身后的背篓里,装的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而是几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赵普的军营,赵普已经搭起了一个大台子,公孙穿了一身白色的大长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把竹剑,正跟萧良学一套剑法,一会儿上台子总得骗得到人吧。

白玉堂和展昭将发现告诉了赵普,赵普见真的找到对方所在的洞窟,心里稍微有了些底,不过还得再探一探,小心为上,这次不比以往,万一踏错一步,后果难料。对战最让人心里没底的,除了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之外,还有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究竟对方为什么要打着一仗?瞄上的究竟是什么呢?

要制造假像迷惑对方,还需要月牙儿和辰星儿的帮忙,俩丫头伺候陆天寒和陆冻地去了,而且若是能用上两老头的寒冰真气,就更加事半功倍。赵普还要先给对岸送战书什么的,事情一大堆。

展昭和白玉堂就提议,他俩去换二老和两个丫头回来,由他俩监视段素隆。

赵普觉得这主意也不错,展昭和白玉堂的功夫应该不会出岔子,殷侯不太放心,说跟两人一起去,天尊则留下来帮着公孙的忙……众人分头行动。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殷侯去换陆天寒和陆冻地的时候,俩老头正在屋顶打瞌睡呢,倒是两个小丫头蹲在房顶上往下张望,盯着稍。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无语,白玉堂就数落他外公,“兹事体大,赵普让你们办这么重要的事,你俩竟然睡觉!”

陆天寒还挺委屈,指了指陆冻地,“你小叔公说了,白天不会出事,今晚才会出事呢!”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今晚?”

“嗯。”陆冻地点头,“今晚才是暗探的关键。”

辰星儿和月牙儿告诉展昭白玉堂,她俩盯梢老半天了,段素隆一直都在打坐念经,没人来也没出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展昭和白玉堂就跟陆天寒说了赵普的意思,俩老头无所谓,反正哪儿都是帮忙。

临走,陆冻地突然拍了拍殷侯,跟他说,“今晚会有大动静,你看着点俩小孩儿,别捅篓子。”

殷侯不解,“能捅什么篓子?”

陆冻地一耸肩,“那我哪儿知道去,总之今晚帝星风雨飘摇啊。”

“你的意思是段素隆要死?”殷侯惊诧,这会儿赵普带着大军在大理呢,万一段素隆今晚上交代了,那跟谁说理去?

“晦明晦暗,没准!”陆冻地又丢下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走了。

留下展昭白玉堂就悬着一颗心,莫不是今晚有人要行刺段素隆?

很快……天黑了下来,大理皇宫四周围万籁俱寂。展昭和白玉堂蹲在房顶,殷侯虽然知道俩小的不会怕冷,还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两件袍子给两人披上,不过最后两人用袍子把殷侯给盖住了。可说了,二十多岁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怕冷,一百多岁的老头就要好好保暖。

殷侯趴在屋顶上,盖着两件袍子,双手托着下巴看蹲着注意四周围动静的展昭和白玉堂,就忍不住念叨,“能有什么乱子啊,这晚上连一丝风都没有。”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展昭问白玉堂,“觉不觉得大理皇宫守卫少得可怜?”

“跟大宋皇宫比起来的确太少了,大概兵力不足,或者段素隆没实权吧。”白玉堂回答。

展昭嘴角抽了抽,心说守卫森严你也没少去皇宫溜达,赵祯都怕了你了。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小四子说段素隆野心勃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段素隆演技够好的。

“怎么说?”

“大理段氏皇族吃斋念佛也不是第一天了,没野心连小孩子都知道,到这一代突变了么?”白玉堂好笑,“而且当年段素隆登基那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本来就不是皇子,至于权力欲望那么大,搞得好像被谁抢了王位似的么?”

展昭听着倒是也觉得有道理。

“会不会是小四子那小胖子没听明白误会了啊?”殷侯问,“毕竟还小。”

“不会。”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摇头,“他关键时刻还是很精明的。”

……

“啊啾……”小四子一个喷嚏,萧良赶紧过来问,“槿儿,打喷嚏声音那么奇怪呢?”

小四子揉揉鼻头,“阿嚏是伤风了,啊啾基本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你怎么知道?”萧良吃惊。

“九九就酱紫!”小四子认真回答。

正在门口“布阵”的赵普忽然仰起脸,“啊啾……”

四周围所有人都哗啦一下转脸看他……果然,赵普踹翻身边一根木桩,“谁说老子坏话!”

公孙拿着竹剑无奈摇头。

……

“这么说,的确有些蹊跷。”展昭自言自语,“一个人要忍一天两天容易,一年两年也行,可一忍二三十年,就奇怪了!”

正在这时,忽然就“呼”一声,一阵风过。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向通往段素隆寝宫方向的回廊。

殷侯凑过来,小声提醒,“有人来了。”

40.两个只能走一个

展昭和白玉堂换班二老,和殷侯一起盯着皇宫,原本相安无事,突然平地一阵妖风,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这种穿堂风,通常都是因为回廊的另一头有人来,而且走得很快造成的。

展昭和白玉堂匍匐在屋顶上,顺便把好奇看热闹的殷侯按下……

没一会儿,果真从回廊的那一头,走进了一个“人”来。说走进来的是“人”,完全是因为从身形上去推测,其实展昭和白玉堂真想叫他一声“鬼”!

这人从黑暗的回廊那头走过来,一张白惨惨的大脸盘子,若不是那脸实在太大,让人不相信是真的,展昭和白玉堂真的要把来人当做是妖魔或者鬼怪了。

殷侯捉着眉头托着下巴端详着,总觉得这种面具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人走路速度很快,穿着一身古怪的兽皮衣服,一手拿着一个盒子,方形,另一首拿着一把破刀。他走进院子,就直接开门,进入了段素隆的房间,随后关门。

殷侯左看看右看看,白玉堂和展昭此时的表情几乎一样,摸着下巴觉得疑惑——段素隆再没架子,那也是个皇帝吧,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进门都不用通传一下?

殷侯回手袖子轻轻一摆,一快瓦片飞起,他伸手接住,凑过去听。

白玉堂下意识地对展昭竖大拇指——这姿势跟你一模一样,不愧是一家人!

展昭也尴尬,自己是办案经常需要偷听,殷侯怎么也那么习惯听墙角什么的。

三人凝神静气听着下边人的对话。

“王子。”

……

对方进屋的第一句话,就让展昭和白玉堂歪头对视了一眼——王子?不是皇上么?

“外面情况怎么样?”

展昭和白玉堂又眨眨眼——段素隆怎么声音变掉了?

殷侯看着两人的反应觉得很有趣,时时刻刻都在眉来眼去,又不发出声音,就知道彼此心意,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听下边的动静。

“赵普似乎有准备。”

“准备?”段素隆皱眉,“赵普果然不简单,他有多少人?”

“虚实谈不清楚,不过远远看可能有十万人。”

“什么?!”段素隆皱眉,“怎么可能!赵普能偷偷带进十万兵马到大理,我竟然不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对视了一眼——幸亏赵普根本不信任段素隆,不然一旦露了底就麻烦了,谁能想到大理皇帝本身就有问题呢!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展昭淡淡一笑——倒不如说行军打仗的前提是不要轻信,哪怕那人看起来再和善再没杀伤力。

此时的段素隆,言谈举止和以往那位温文儒雅的皇帝完全不同,倒不像是本性显露,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屋顶上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一件事——这段素隆,会不会是个假的?他们之前谁也没见过段素隆,赵普貌似也不熟悉,之前就有精通易容术的猪头陀一茬,也难保不是戴着人头面具。

“等我派人去试探一下赵普的虚实,你告诉大哥,不要轻举妄动!”

“是!”

鬼面人将盒子放到了桌上,“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嗯。”段素隆点了点头。

“那么末将告辞!”

段素隆轻轻一摆手。

鬼面人开门,快步离开。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色,跟上。

殷侯蹲在房顶上扁着嘴——俩小孩儿把他忘记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追随那黑衣鬼面人一直走,来到了黑水沿岸的一个隐蔽之所,那里有一艘小竹筏等着,他上船之后,渡船到了对岸。

“他是南蛮的人?”展昭觉得不可思议,“段素隆和南蛮的人勾结?”

“你没听刚才他叫那鬼面回去带话,说什么‘让大哥不要轻举妄动’么?”白玉堂一笑,“你猜大哥是谁?”

展昭挠头,“嗯……”

“随便猜猜,干嘛那么困扰。”白玉堂伸手摸摸他头。

“不是。”展昭抬头,“嘶……我好想忘了什么东西。”

白玉堂愣了愣,随后往后看了一眼,“呃……”

“怎么了?”

白玉堂往不远处指了指。

展昭回头,倒抽一口凉气,就见殷侯一脸郁闷地蹲在一个小山坡上盯着两人,那眼神幽怨得……

展昭和白玉堂头皮一麻——把殷侯给忘记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展昭决定和白玉堂先回去继续监视段素隆,让殷侯跑一趟军营,将事情跟赵普说一下,好让他有个准备,别被段素隆讹了。

……

赵普听了殷侯的说法,倒是有些意外,“这么说段素隆是人假扮的?”

“昭和玉堂还在继续查探。”殷侯伸手抢了天尊剥到一半的橘子吃,边说,“不过声音和语气彻底变了。”

“嗯……”赵普微微皱眉,伸手捏着趴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的小四子的发髻,“那为什么会对小四子不小心吐露出野心呢?”

“那就不知道了。”殷侯躲过天尊飞过来的橘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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