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哥哥+番外——添饭
添饭  发于:2013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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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抠抠脑袋,说:“我看你们不挺好的。”

许还轻笑一下,抽离自己的情绪,拍了拍钱进的肩,轻松地说:“好兄弟,谢谢你理解我,让我很开心。”

钱进伸出两只大掌使劲地拍了拍许还的双肩,鼓励他:“哈哈!一辈子的好兄弟!放心吧,阿栋哥从小疼你,不舍得让你难过的。”

钱进的话让许还心里安慰不少,他一直觉得世界上大概没人能理解自己的感情,他是孤独的,孤独地享受爱,承受痛,甚至连闵之栋都不理解。现在却被自己最好的哥们支持,顿时觉得好像在无边荒凉的沙漠踽踽独行的时候遇到一片绿洲,虽然前方还有未知的艰难路途,但此时此刻,他是幸福的。

33、底线与退路

闵之栋受伤,许还回去之后立刻去县医院外科咨询开药。大过年的见红总不是什么吉利的,相熟的同事都以为是他本人受伤,纷纷嘱咐这叮嘱那,说是赶在过年前一定要好,不然年都过不安稳。

许还也来不及感动,捧了一堆药就往回赶。

路上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开始并不大,都是些雪粒子,扑棱棱地砸在窗玻璃上,像是节日来临欢快的奏鸣曲。

后来倒越下越大,也因为这场雪路上堵车,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肩上积了一层白绒绒的雪花,许还随手拍掉,开门进屋。

屋里没有暖气,竟然没有人?

他急忙换鞋进去,四处看了,闵之栋确实不在家。

能去哪儿?

搬到县城之后,许还每天白天去医院实习,晚上回来闵之栋都会在家做好饭,基本上没见出去。天都黑了身上还带着伤,会去哪儿?

他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响了很久,久到他就要失去耐心,终于接通。

“哥,你去哪儿了?”

“刚下车,就回了。”

“你带伞了没?雪下大了。”

“不碍事。”

“那你在车站那等着,我接你去。”许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抓起门口的伞出门下楼。

小区离车站步行五分钟,确实不远,要真走回去顶多肩上落些白雪,并不会融化浸到衣服里。闵之栋也没有执意地走回去,挂了电话还是在车站等着。

很快许还撑着伞找来。快过年又在下雪,车站人很少,闵之栋将手拢进大衣口袋,身材颀长,静静地立在站牌下,与周边无声飘落的雪花构成一幅安静柔和的画面。许还老远就看见,慢慢走入。

闵之栋看向他,抿着嘴微笑:“就这么短一段路还来接,真是当我老了么?”

“你跑哪儿去了?身上还有伤,再一着凉怕会发烧的。”许还将伞递过去,埋怨。

闵之栋顺手要接过来,被阻止,只好站在伞下一起回家。

“年前打了几份零工,说今天发工钱,去领钱去了。家里那台电脑已经老化,开年买一个新的你也用得着。”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前段日子以为他每天都闲赋在家才能每晚做好饭等他,却原来在外头打零工。他没有学历又有判刑的背景,“打零工”怕是没有表面说的那样轻松。

“就当给你个惊喜吧。”

许还顿了顿,说:“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赚钱。”

闵之栋搂了搂他的肩,轻笑着:“难道你真觉得我老了做不动,需要你养不成?”

“我没这意思……”

“放心吧,”闵之栋说,“我没事。等你实习完了就回学校继续读书,不用顾虑我这边。”

许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四年前的事他始终在心里有歉疚,原本想等闵之栋出狱之后他找个工作多赚钱,让他出来过好日子。可这种情绪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钱万树说的对,再豁达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那么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晚上包水饺,闵之栋擀皮许还包,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眼看差不多的时候锅里的水也烧开,许还将水饺下一点下去,盖上锅盖。

出来又去浴室看了水温,刚刚好,往浴缸里放水,喊道:“可以洗了。”

闵之栋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拿了洗漱的东西去浴室,看见许还蹲在浴缸旁边试着水温,他将东西放好,说:“我自己来吧。”

许还站起来:“嗯,水温可以了,你洗吧。”

闵之栋点点头,转身却见许还杵在原地望着,他疑惑道:“你不出去?”

许还眨眨眼:“你不是受伤了?我帮你洗啊!”

“没那么严重,你出去吧,我自己没问题。”闵之栋无奈。

“什么不严重,你自己又看不到,伤口见水会发炎的,我帮你小心着擦一下,然后给你上药。”

许还一脸认真,闵之栋觉得自己再较真下去倒显得矫情了,只好妥协,脱了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背对他蹲在浴缸旁边,说:“那你先帮我擦一下,厨房还煮着水饺,你快擦完了去看着。”

许还也不再多说,他拧湿了毛巾,轻轻地帮闵之栋擦拭伤口。

浴缸里的水还在叮咚地放着,温暖的水蒸气慢慢在狭窄的浴室里蒸腾起来,模模糊糊的一片,墙上的镜子上很快起了一层水雾。

许还的动作轻柔舒缓,闵之栋的伤口没有任何感觉,心里却反而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挠,让他抓不住却又百般作怪。背部不知道是擦拭的还是水蒸气,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暗自闭着眼睛吸了口湿热的空气,把呼吸连着心一起沉下来。

可是接着身后柔软的毛巾退去,他猛地绷紧脊背,一双手滑上他的肩,指尖滚烫,与身后急促撩人的呼吸一起灼烧着他的理智与底线。

“哥……”

随着身后暗哑滚烫的声息一道响起的,是屋外突然响起的门铃声。

闵之栋如梦初醒,猛地起身,动作大得许还来不及收回手,下意识地抓着他的后腿,身子因为惯性前倾撞到他的大腿。许还还来不及稳住身形,闵之栋抓起架子上的浴巾,随便围在身上,声音失了平时的沉稳:“……我去开门。”

走到门口,闵之栋闭着眼平复了下不正常的呼吸,再睁开眼,打开门,是个陌生男人,长着张娃娃脸。对方见到闵之栋一身怪异的打扮——上身批浴巾,下身还穿着裤子,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你们对面新搬来的住户,因为我们家没热水了——咦,你们家还有热水?”

闵之栋咳嗽一声,说:“刚刚放了,应该是有的。”

“那可不可以让我接一点,让我们家小孩洗个澡。”

“没问题——”闵之栋刚要让身,又想到什么,“不,我去帮你接吧。”

“那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我自己去接了提回来就好。”

闵之栋接过他手里的桶,把他请进来:“没关系,你坐一下,很快就好。”

邻居只好作罢,心里开心地想这个邻居真是热心肠,以后必须要多多来往。

许还控制不住,也许他的大脑很清楚,意识却控制着一切,当压制久了的欲_望有了冒头的契机,就会一次比一次不满足,急切地想要更多。

闵之栋赤_裸的肌肤,绷紧的肌肉,汗湿的脊背,甚至上面因为自己而生的暗红伤痕,都像烈_药一样激发了他身体深处的渴望,它们排山倒海地袭来。即使被突如其来的门铃打断,也丝毫消不去,灭不掉。

许还闭着眼睛牵起嘴角苦笑,听着屋外闵之栋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跟人说话,他突然发狠一样,靠坐在浴缸旁边,解开皮带,将手伸进内裤,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手指抚弄着身下,脑海幻想着被那人握住。

那人粗糙的指腹滑过顶端,带有薄茧的大手在那里来回套_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喘_息呻_吟间,一声婉转诱惑的“哥……”将他送上高_潮。

——闵之栋刚推开浴室门正好看到这一幕,青年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脸颊潮红,气息微喘,手还放在裤裆里面,青年听见开门的声音慵懒地睁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撩人,闵之栋心头猛地一跳,一时竟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许还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并被抓个正着,立刻紧张起来,他连忙站了起来,皮带来不及扣,裤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气息依然有点不稳:“我……”

闵之栋也回神,他错开眼,说:“对门没有热水,在我们这打点热水,你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一桶出来。”说着放下桶,就退出去把门带上。

“你们家厨房是不是在煮什么东西?好香啊!”邻居的问话提醒了闵之栋,厨房还煮着水饺,这事闹的。

赶紧将火关了,把水饺端出来,说:“煮了点水饺,不嫌弃的话可以尝一下。”

邻居两眼放光,凑过来:“哇,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真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一个放进嘴里,正嚼着,身后响起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水接好了。”

他吓了一跳,滚烫的水饺在嘴里掂来掂去,边吸着气回头看是谁这么无声无息地吓人,转头一看,这下更加呛住,咳个不停。

身边递过来一杯水,他急忙接过来喝了一口,连连摇头摆手表示没事。

这时候门铃又想起来,许还去开门,是个陌生的男人,对方率先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是对面新搬来的邻居。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你家里接热水的?”

“萧逸!”刚刚被呛住的人听见声音急忙站起来往外走,门口的人看见他,眼里浮现无奈,说:“还以为你丢了。”

“怎么会,我在这吃水饺呢!”

“吃水饺?那你的热水呢?”

“咦?哦,在这里!”

门口的人走进来将热水提出去,跟闵之栋他们道谢,然后拉着旁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人离开。

隐约听到旁边那位断断续续的话:“他们家水饺好好吃哦,我们晚上也煮水饺吧。”

“我们等会把带来的坚果送过来一点吧。”

“他们人都很好,不过就是穿衣服怪了点,一个上身套浴巾,一个下身套浴巾……”

34、光影与灵魂

大年三十那天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外面银装素裹,配着商铺门面上的对联,路边的树上的小灯笼,来往人们的脸上洋溢的喜气,年味感十足。

许还与闵之栋两手提着东西从超市出来,雪已经停了,路上车辆不多,旁边的公园里许多小孩子在雪地里撒欢地跑,让人忍不住驻足笑望。

受到感染,闵之栋弯起嘴角笑道:“你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在雪地里跑跑跳跳的,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是吗?”许还转头望着身边人的侧脸,随口应道。

闵之栋微微点头,目视前方,似乎在回忆,边走边说:“还喜欢把鞭炮埋进雪里等它炸开,皮得很。”说完转头与许还视线相对,感触道,“好像是转眼的事,你就长大了。”

许还站定,望着他,说:“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少了四年时间,你觉得眨眼的事,我却觉得度日如年。”

闵之栋轻轻叹气,吐出的热气遇到冷空气蒸出一片白雾,渐渐消散。他说:“也许吧。”

面前的青年早已不是印象中的青涩少年,那次无意中撞见许还自_慰的场面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他不得不承认,许还已经长大,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下半身有欲望,有性冲动的男人。

许还看着闵之栋若有所思的样子,目光转到他的脖子上,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厚外套,衣领处露出里面的羊毛衫,没有领子,脖子上面一截都露在空气外面。他四处看了看,突然将手里的东西递到闵之栋手里,说:“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着就跑到马路对面,钻进一家饰品店。

闵之栋不明所以,许还跑得快,他手上又有东西,犹豫了下,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很快看见许还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从饰品店出来,穿过马路,满脸笑容地奔到自己面前。

闵之栋脸上露出疑惑,还没开口,许还从纸袋里拿出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就着手替他围上。对叠绕过脖子,再将尾部穿过连接口,简简单单的样子。

“新年快乐!”许还手搭在柔软的围巾上,温暖明亮地笑。

闵之栋愣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暖和柔软,让他的心也跟着软塌下去,他情不自禁地温柔了眉眼,神情专注地望着许还,轻声说:“新年快乐。”

“咔嚓!”突然亮起的闪光灯让两人回神,诧异地扭头看去,不远处一个人刚刚放下举起的相机,看见他们询问的眼神,笑眯眯地小跑过来:“嗨,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们了。”

这人一身雪白的短袄,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头上戴着毛绒帽,脸蛋红扑扑的,可不就是对门的娃娃脸邻居男孩么。

“你这是?”许还指着他胸前的相机,问道。

“哦,我喜欢拍照,到处拍着玩儿的,刚刚那一幕太美了,没忍住就按了快门,你们别介意啊。”对方满脸诚恳,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许还微微皱眉,太美?

“没关系,”闵之栋笑道,“你今天一个人?”

“没有,萧逸在超市买东西,我嫌闷得慌,就出来逛逛——咦,你们也去超市了?是不是也要吃年夜饭?”看见闵之栋两手满满的,他的眼里光亮闪现。

闵之栋点点头。

“那好巧,我们也要吃,你们是不是两个人?”

点头。

“又好巧,我们也是两个人。所以干脆我们一块吃年夜饭好了,多热闹!”

几句话就做了决定,许还来不及拒绝,对方已经率先抢过闵之栋手里的袋子,提在手里:“我们快快回去吧,出来一下午,早饿了!”

如此自来熟,许还愕然,忍不住问:“你不等你的同伴了?”

对方恍然大悟,终于想起被自己遗漏的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萧逸,我遇见对面的好心邻居了,跟他们一起回去吃年饭,你等会回来直接过来吧。”

简单迅速的行事作风,闵之栋与许还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举步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来,我敬你们二位,小莫不懂事,叨扰了。”饭桌上,萧逸端起酒杯。

闵之栋与他碰杯:“不用这么客气,有你们一起更热闹一些。”

“是啊是啊,”小莫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萧逸,别文绉绉了,过年就图个热闹嘛。”

萧逸伸出手宠溺地擦掉他嘴边的油渍,轻责道:“到哪儿都这么爱吃,怎么还这么瘦。”

小莫毫不在意继续埋头吃。

许还瞪着眼睛看着对面两人旁若无人的自然亲昵,萧逸察觉到他的视线,望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尴尬地笑了笑。

萧逸的眼里情绪不明地闪过,转移话题:“你们是本地人?”

“算是吧,老家是乡下的。”闵之栋给许还夹了一块鱼,说,“你们呢?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小莫来采风,我陪着他。”

“为什么选在过年的时候呢?你们不在家里过年吗?”许还忍不住问。

萧逸一边给小莫剥虾,淡淡地道:“我们俩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他的话让许还心里蓦地酸软,曾经他也跟闵之栋说过类似的话,一时感慨袭来,转念一想,莫非对面两人的关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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