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五卷 上)——耳雅
耳雅  发于:2012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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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他全靠包大人的关系,是么?”白玉堂问。

庞煜点头。

“唉,小人之心!”展昭摇头,“试题是皇上亲自出的,考试前包大人也不知道,清者自清,跟他们计较什么?!”

“我也这么说,不过死老头子夸下海口,跟那帮人打赌,说诗词书画、琴棋牌九,小馒头样样不输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哭笑不得,“这请棋书画吟诗作对也就算了,跟牌九有什么关系?”

“可说了!”庞煜拍拍胸前,“牌九必胜的分明是少爷我!”

展昭叹气,“包延不会真跟人赌钱了吧?”

“是啊!”庞煜跺脚,“突然一个书生跑出来跟他赌大小,你们再不去,小馒头恐怕输得当裤子了!”

展昭皱眉,“输就输呗,输几个钱也好买个教训。”

“那不行!”庞煜一挑眉,“那人是个江湖人,摆明了出千,你开封府的人叫人这么欺负啊?”

“什么?!”展昭脸一沉,“江湖人欺负个书生?在哪儿赌钱?”

“太白居……”

庞煜话没说完,展昭一溜烟没影了。

庞煜赶紧跟去,白玉堂拍了拍他肩膀,问,“包延为什么会和人赌钱?没把握的事情应该不会做才对。”

“那个神棍说什么一二三保证赢,还拿他爹的面子刺激他,而且那江湖人是书生打扮!”庞煜颇有些不满,“谁知道是个老手?”

白玉堂听了微微蹙眉,“和包延赌的人叫什么?”

“姓仇来着。”庞煜回答完,白玉堂便冷笑了一声,“哦……”

“小馒头其实也是天赋异禀的。”庞煜苦笑,“我之前跟他赌过色子,他记性好耳朵灵,能通过声音和色子晃动的次数算出点数来!百试百灵的。”

“哦?”白玉堂倒是很惊奇,包延还有这能耐?

“可这次偏偏不行了,所以那书生铁定出老千了,我久经赌场火眼金睛,连我都能骗过的必定是江湖高手!”庞煜总在赌坊耍乐,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的,“怪就怪那神棍,什么一二三肯定赢,不料连输三把!”

白玉堂心中生疑,神相齐四刃和包拯看起来交情非浅,他也是个好人,不像是会故意作弄包延的,为什么偏偏要提议赌大小呢?

两人加快脚步,赶往太白居。

包延他们在二楼的雅间里赌,谢绝参观,楼梯口围了大群的人等消息,于是白玉堂带着庞煜纵身跃上了二楼。就见包延闷闷坐在一旁,展昭正与仇朗行理论。

神相齐四刃和小四子一起坐着看热闹,一个吃桂花糕,一个喝茶。

“怎么样了?”庞煜急急忙忙跑过去,问包延。

包延低头不说话。

小四子小声说,“小馒头输了一万多两。”

“哈?”庞煜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他使诈。”包延嘟囔了一句,总共就赌了三把,可是这仇朗行摆明了是要讹他银子,银子翻来翻去就上到一万两了,这次真是栽了!都怪自己笨。

“唉,都怪神棍才对!”庞煜有些不满地瞪了一旁正跟小四子分一块桂花糕吃的齐四刃一眼,“你不是神棍么,你说一二三一定赢的,没想到输了!”

神相摸了摸鼻子,撇嘴,“且,小娃娃不懂事。”

“你……”庞煜跳脚,包延拽住他,“别那么大声!”

白玉堂倒是觉得老头似乎有些文章,就转脸看正和仇朗行理论的展昭。

仇朗行抱着胳膊,见到展昭还有些意外,连说自己不知道包延是展昭的朋友。不过他话锋又一转,说亲兄弟明算账,银子还是要给的。

“不就一万两么,给你就行了。”庞煜站起来要给钱。

被包延一把拉住了,“让我爹知道我用你的银子,我不是毁了他一世英名么,我宁可跳楼摔死也不要你银子。”

庞煜咧开嘴,想想倒也是,于是就看白玉堂……他倒是也知道,这里除了白玉堂,都是穷人。

白玉堂不是没银子,只是觉得凭白无故给了那小子,那也太窝囊了。

神相在一旁乐呵呵道,“要不然,再赌一把?所谓久赌无胜家么,说不定就转运了呢。”说着,掐指一算,“嗯,风水位还没走呢,一二三肯定赢的!”

包延皱了皱鼻子,刚刚那老头就是这么说,害人不浅啊。

“我跟你赌!”庞煜蹦起来。

仇朗行笑了笑,“我是念书人,要跟我赌可以,还跟刚才一样,先对上我的对子。”

展昭皱眉,只见仇朗行手边有纸笔,上边三个对子,刚才和包延就是边对对子边赌的。

仇朗行不慌不忙地拿出笔,换了一张新的纸,在上面写上——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庞煜捅了捅包延,“唉,这个我不在行啊。”

“只能一人赌。”仇朗行笑道,“对一个对子开一把大小。”

展昭有些不悦,这仇朗行是摆明了找麻烦。

包延想了想,这里就自己一个文人,手上拿了笔正在犹豫,手上的笔就让人抽走了。

抬起头,只见白玉堂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拿走了他的笔,在仇朗行那一句下面写了句——世间有缘人莫错姻缘。

仇朗行笑了笑,抬头看白玉堂,“白兄要跟我赌?”

白玉堂淡淡点头。

展昭摸了摸下巴,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

“第一把要赌一万两么?”仇朗行笑问。

白玉堂伸手给庞煜,他可不怕跟庞煜拿钱。庞煜挺够意思,全身上下一通摸,银票一万两递过来,再加了块一千两的玉佩。

白玉堂将一万两放到桌上,“我输了,这银子给你,我再给你一万两,你若是输了,包延的赌帐一笔勾销。”

“呵呵,公道。”仇朗行笑着点头,拿出色子放入色盅摇了摇,放到桌上,让白玉堂猜数目。

白玉堂想逗没想,直接回答,“一二三,小。”

“呵呵,我猜是三个三,豹子。”仇朗行说着,伸手开盅盖,就在盖子拿起来的一瞬间,展昭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色盅打开,一二三。

仇朗行看了看身边的展昭,最后笑道,“看来,我与包公子的赌债两清了,再赌一把,如何?”

白玉堂示意可以,将庞煜的玉佩放到了桌上,仇朗行摸了摸钱袋,“正好,去也有一千两的银票。”

展昭去拿杯子。

仇朗行突然一指旁边,道,“展兄,不防去那里坐一会儿?也好吃点点心。”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声,只好过去。

仇朗行又提起笔写了一句——笔下人间烟火。

白玉堂给他接了句——剑上四海风云。

仇朗行微愣,笑道,“白兄这句似乎不搭……我这笔下,写的可是人间烟火四个字,白兄用的是刀……”

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展昭。

只见他坐在桌边喝茶,突然伸手将巨阙放到了桌上,桌子正上方正挂着一幅画,画的是四海风云。

“接得好啊!”包延心生佩服,展昭竟然明白,这两人该有多默契?

庞煜在一旁托着下巴感慨,这两人有毛病么?都心有灵犀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终成眷属啊……

仇朗行无奈只好去那色盅,却听白玉堂道,“公平起见,这次该我摇盅了吧?”

仇朗行笑了笑,将色盅交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轻轻一晃,也没摇,放到了桌上。

仇朗行笑道,“四五六,大。”

白玉堂却是一摇头,“一二三,小。”

色盅打开,展昭忽然咳嗽了一声,拍拍胸口。

色盅之下——一二三,小。

仇朗行叹了口气,无奈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望天。

将钱袋交给了白玉堂,仇朗行略带遗憾,“看来那位前辈说的对,久赌无胜家。”

说着,决定走了,却听白玉堂道,“在赌一把么?”

仇朗行回头,“白兄,我倒是很想翻本,无奈已经没有赌资。”

“就赌一件你知道的事。”白玉堂淡淡道,“你若输了,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准说谎,只准说实话。”

仇朗行犹豫了一下,笑问,“那如果我赢了呢?”

“赌资你开。”

“好啊。”仇朗行一点头,“我想要白兄手里的宝刀。”

“咳咳……”展昭又开始咳嗽了。

白玉堂将银刀往桌上一放,爽快答应,“可以。”

庞煜伸长了脖子,“哎呀,这刀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的啊,白玉堂就是阔气。”

“久赌无胜家啊,白兄已经赢了两把,这世上没有人能总是赢的。”仇朗行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庞煜凑过去问包延,“唉,书呆子,这个怎么对?”

“这个么……”包延摸了摸头想不出来,有些替白玉堂担心,万一对不上对子,是不是也算输了?

可白玉堂提起笔,毫不犹豫下笔,龙飞凤舞几个字给他对上了,写的是——世事无常鼠戏猫。

“噗……咳咳。”展昭接着捶胸口,这次是真的呛住了。

“好对好对!”包延激动地拍手,心说白玉堂实在聪明,这种对子都能对上。

庞煜在一旁尴尬地笑,心说,可不是么,这对子只有他白玉堂才能对上。

展昭挠了挠腮帮子,心说,你个死耗子。

仇朗行拿过色盅,晃了晃,问白玉堂,“白兄还继续猜一二三么?

白玉堂点了点头,“嗯。”

“喂,这样行不行啊?”包延小声问庞煜。

庞煜无奈道,“唉,你也听那神棍说了,一二三肯定赢!你刚才要是都赌一二三也不会输得当裤子了。”

包延踹了他一脚,“我才没!”

“那我赌二三六,大。”仇朗行准备开盅,忽然转眼问准备咳嗽的展昭,“展兄,要不要先咳一声?”

展昭尴尬地笑,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最近天气干燥,嗓子痒。”

仇朗行微微一笑,揭开色盅,开盅的刹那,忽然,就听小四子“阿嚏……”

随着那一声喷嚏,那个“六往旁边一滚,变成了一点……一二三,小。”

仇朗行长叹了一声,“白兄好赌运。”

白玉堂微微一笑,“承让。”

“白兄想问什么?但问无妨。”仇朗行倒是大方。

白玉堂收了桌上的刀,无所谓地道,“不急,日后有的是机会。”

仇朗行点了点头,对众人一抱拳,“今日赌得尽兴,下次继续,告辞了。”说完,开门离去。

“切,赌输了就走。”庞煜特意走到门口说了一句。正好,门外还有好多书生等着看好戏呢,看这情况以为包延真的赢了,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包延不但文采了得连赌钱都会赢,心中倒是也服了,再不敢说他是仗着包拯的身份得便宜。

白玉堂赌完了钱,回头,就见众人都望向他,特别是包延,一脸的敬佩。

白玉堂将钱袋丢给了齐四刃,原本也是老头帮着赢的钱,一二三一定赢,神相就是神相,名不虚传。

众人正准备回去,却听神相齐四刃忽然幽幽地说了句,“我说,这仇大才子是常州人吧?”

展昭点头,“是啊。”

“哎呀,你看他手里的银票还真是五花八门啊,有苏州府来的、还有淮阳的……啧啧,连云南的都有啊。”

众人都一愣,庞煜拿过来看,就见老头翻开了仇朗行的钱袋正看银票上的钱庄字号。

“这个,跟别人换的吧?”庞煜问。

“苏州、淮阳、云南?”展昭双眼一亮,“孔茂是苏州来的、魏夕桐是淮阳人、刚刚死的才子刘明是云南来的……”

白玉堂看了一旁装疯卖傻的齐四刃一眼,心中了然,这老头就是为了要仇朗行的钱袋,才出的这赌钱的主意。

08.天龙山庄

“卖笔给那几个自尽才子的人是仇朗行?”包延拿着银票看了看,“为什么呢?这个人有什么来历么?”

众人索性在太白居的雅间里要了一桌好菜,坐下边吃饭边讨论。

菜到嘴里,听到包延的话,众人都下意识地看展昭。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不过从小一起玩到大,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啊。”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吧。”庞煜耸耸肩,“如果喜欢赌钱,也有可能有很多不同的银票。”

“赌钱……”展昭立刻想起来了,“是哦!仇朗行那小子很喜欢赌钱的,而且逢赌必赢。”

白玉堂想了想,看一旁,就见神相老头正专心地吃菜。

“会不会……卖笔给那些书生的人,和仇朗行赌过钱,然后把所有的钱都输给了他?”

众人都看白玉堂,“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啊!”

众人话说到这里,庞煜突然喊了一声一拍桌子。

包延差点被个鱼丸噎死,看他,“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如果真是这样呢,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那人了!”

白玉堂又看了那老头一眼,就见齐四刃点了点头,继续吃下一道菜。

展昭拿起筷子给一旁的小四子夹了块鸭肉,问,“龙兴赌坊是吧?”

“哦?展兄也好这口?”庞煜很感兴趣地问展昭。

展昭失笑,“我管开封府治安的么,哪里有赌坊,赌坊什么规矩自然知道。”

“这倒是。”庞煜点头。

“那个赌坊有什么不同么?”白玉堂问展昭。

“哦,的确很特别!龙心赌坊是沈龙兴开的,天下的赌坊呢,都是赌客跟庄家赌,所以是十赌九输,就算运气好或者本事大赢了很多钱,到最后还是难免吐出来!”展昭给众人解释,“不过这龙兴赌坊就是赌客跟赌客赌,一对一,赢多少全看本事,但是赌客进门的要求很高,每人必须带五百两以上的赌资才能进门,而且赌一场要给赌坊一百两,无论输赢,所以里头只有高手。”

“哦……”包延恍然大悟,“这么说,的确是可能在那个赌坊赌的钱。”

“沈龙兴,是不是天龙山庄的庄主?”白玉堂问展昭。

“是啊。”

白玉堂皱起眉,没再说话。

展昭挑嘴角,“怎么,有过节啊?”

白玉堂笑,“我倒是跟他没什么,不过董旭跟他有过节。”

“我知道了!”庞煜一拍手,“董旭肯定勾过那沈庄主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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