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空烟水流(穿越)——月雨夜
月雨夜  发于:2012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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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有俩人走进我,把我牢牢架住,动弹不得,挣开那胖妇的手登时空空的,灌进一股股冷风,我挥舞着,朝那渐渐离去的背影大叫:“你们放开,放开他,捉我,我,你们回来,快回来!”

眼睁睁的,继敏就在我眼前被抓走了,门,砰一声,再次锁上,连带那希微的月光。我起身,用力的敲打着门,哗啦啦直响,无论多久,依旧空荡荡的,没人来。

颓然的坐在地上,我毫无办法。

突然想起那胖妇的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儿。”我犹记得绿儿曾经告诉自己,我长的很迷人,不能轻易对他人露出笑颜。这么说,我的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可问题是,为什么,那胖妇却说出那样的话,她一个妓院老鸨,眼光该是不差才对啊,可……

思及此,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指尖顿时传来奇异的触感,沙沙的,有颗粒感,还有点滑滑的。什么东西?我走近门,借着门缝透出的丝丝光亮,将手一摊,黑乎乎的,倒有点像煤炭。用袖子擦了擦脸,袖子上却沾上一大片。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脸什么时候沾上这种东西的?

就这样昏昏沉沉,在地上坐到了天亮,我不敢想,继敏所遭受的痛苦必是我不能估计的。闭上眼,阳光刺痛着我的神经。

门又开了,一人被扔了进来,无力的躺着,身上凌乱不堪。

我赶紧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我身上,捂住嘴,低低的啜泣。

这人,还是继敏吗?衣服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下条条布布,象征性的搭在肩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清晰可见,深深浅浅,几个发黑的压印正往外丝丝的冒着血。脏乱的头发,红肿的嘴唇,紧闭的双眼,那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让人不忍看,身后那大片大片的血红,触目惊心。

紧紧地搂住他,好想大声的叫喊,但一出口却是低沉的沙哑:“继敏,继敏,你个傻瓜,你个傻瓜,继敏!”

你叫我怎么办,你从来没有欠我什么,为什么那么傻,替我受那种苦。为什么不懂得乖乖呆在黑暗中,好好掩藏自己不被发现,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跳出来,挡在我身前,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其实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受苦。你难道不明白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还有旭,你知道你这样,他会多么伤心难过,你怎么还敢这样!而我,大概只会让绿儿平儿更加痛苦而已。

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办?

就这样呆着,直到门啪的一声,被踹开了,那人站在耀眼的日光下,周身笼罩着光环,那人高大挺拔。

“旭,继敏他……”我急急的开口,完全忘了旭已是不属于我的称呼。

男人不等我把话说完,看向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和嫌弃,冷冷的浇醒了我。他从我怀里一把夺过继敏,打横,抱起,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我愣愣的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突然,男人停了下来。

继敏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指向我,他半趴在男人肩上,在男人的耳朵旁,艰难的张了张嘴,眼睛依然睁不开。

随后,就听见男人恨恨的说了一句:把他带回去。随即离去,头也不曾回过来,留下我一脸错愕,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为什么,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去,就让我留在这儿,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第三十六章:探视

我想去看继敏。

自从那天回宫,继敏先是大吐不止,后又高烧不退,连着昏迷了几天,情况很不乐观。旭连续守着他,痛苦万分,又没办法放下朝政不管,又要派人医治,忙的焦头烂额,大大小小发了无数次脾气,每次都把身边的人吓得半死。即使自己不在继敏身边守着,还是有一大群侍卫把守,甚至是福公公放下了所有的事,就在一旁待命。

我真的很想进去看望他,即使他这样不是我的错,但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也很想他快点好起来,至少旭不会这样痛苦。

即使去,也应该趁旭不在的时候,想起他现在对我的厌恶程度,即使见了我,也只会冷眼对我,更别说我是去干嘛的。

现在,是早朝时间,旭该是上朝去了,不在吧。

我刚起身,朝门外走,平儿突然冲出来,朝我叫到:“公子,你又去哪里,这几天你还嫌被人家欺负的不够,自己送上门吗!”

这丫头,没大没小惯了,这么吼。

“我不去哪里,就是看一下继敏,没事,别担心了。”我笑笑的回答。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更凶了,叉着腰就说道:“如果是那里,那就更不用去了,你忘了每次去,都只有被赶回来的份吗,你理他,可人家未必理你,去了也白去,只会招人家白眼。”

我有点委屈:“我去探望的是继敏,又不是他,怎么会遭白眼呢!”

“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区别,人家现在宝贝的要死,连看都不让看一眼,你又何苦过去惹人厌!”

确实,她说的对,我自己也清楚,只不过不想这么想。

见我犹自站在门口,毫无动静,平儿又叫到:“就好好呆在这儿,别出去惹事了!”

我一惊,好吧,我成了惹事的了。其实,想一想,也挺对不起她们俩的,我这个主子如今都这样了,她们的境况可想而知了。虽然,她们从来没有说过,不过,我又岂会不知。

“平儿,你干嘛!怎么用这种语气跟公子说话,没大没小!”

是绿儿,她从屋里走出来,正褪下身上的围裙。此时的她,有些微怒。

平儿走过去,扯着她的手,说道:“绿姐姐,你说,公子又要出去,我能不急吗?你也赶快劝劝公子,让他好好呆在屋里,别再想着到哪里去,探望谁去!”

我有些求助的望向绿儿,去我是一定要去的。绿儿丫头应该能明白我此时的想法的。

只见他走过来,站在我跟前,镇定道:“公子,你如果一定要去,也请多加小心,没别的事,就尽快回来,不该去的别去,也不要理会别人,想着我们俩个在这里时刻担心着你,早些回来。”

这样说是同意我去了,只不过听起来好像有点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什么时候我在他们眼里成了一个不得不教导的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

平儿撅着嘴就过来了,说道:“绿姐姐,怎么你也这样!”

我好笑的看着她,说道:“我保证很快回来,保证一定不惹是生非,我的平大姑娘,可以了吧!”

还是绿儿懂事啊,终于让我出来了。

拐过几个弯,很快就到了。

其实,继敏所在的地方离我很近,原本我的房间就离旭不远,现在继敏就躺在旭的房间。虽然我现在不受宠了,可是依然没让我搬走,我也有点搞不清楚原因,可能是懒得动手,懒得理我吧!即使离得近,也大有一种自生自灭,当成透明人的况味在里头。

“娘娘”

福公公见我,依然是下跪行了个大礼,也只有他还会这样。

我开口:“福公公,你以后不用再行这么大的礼了。我想进去看看继敏,可以吧!”

他起来,点点头,算是准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向我的眼里有一丝不忍。

我走进,他跟在后面。我想,旭应该是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的,特别是我。

沿着床沿坐下,我打量着床上静谧的人儿。

如今,躺在这张雕花漆金大龙床上的人,双眼紧闭,一脸惨白,气息微弱。

我想,那日的遭遇对他来说,太过刺激,太过残忍。对于一心爱着旭的他来说,绝对是件不可原谅的罪过,这甚至可能成为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床上人,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一丝转醒的样子。我拉出他的手,握住,只希望他能看在我们这么多人替他担心,这么多人这么细心照顾他,醒过来!也看着旭如此痛苦的份上,醒过来!

我问道:“御医说他什么时候会醒?”

福公公摇了摇头。

“难道连御医也没办法让他醒过来?旭,嗯,皇上不是已经召集所有御医诊断过了,怎么会没办法?”

福公公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御医都说其实身体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可能是他承受的刺激过大,精神上受到严重打击,一下子醒不过来。到底什么时候恢复,他们心里也没底,得看他自己了。”

“那可曾寻过民间的偏方?”说是说偏方,但我觉得古代医药的精华全部在这些偏方之中,这些往往是经过反复实验,集众多用药经验、技巧累积而成的,往往比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御医强上不知多少倍。

“谁说没有呢!皇上早就张榜寻访天下名医进宫诊治,这几日,再厉害的名医也都来的七七八八了,各种偏方妙药也是尝试了遍,依旧不见起色。后来,皇上大怒,把他们一个个赶跑了,所以,现在才是这个冷清的样子。”

难怪,这几日,远远的就能听见这儿的喧闹声。不过,连民间的方子也无效,那到底该怎么办?虽说,自己是从医学技术发达的现代过来的,可是即使是现代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对待精神症状患者,依然是束手无策,更别说我从没接触过医学领域,想要帮忙,也是没有办法。

“福公公,这几日幸苦你了,不仅是照顾继敏,还……”

我有点说不出来,我现在大概也是没有立场说这些话的。

福公公挺了挺腰,一改刚才灰霾的情绪,说道:“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不过健壮的很,照顾皇上和娘娘本来就是我该尽职的,没什么。只不过皇上……倒是你……”

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而然将他理解为关心我,又不好意思言明。

我摆摆手,起身道:“我很好,没事啊,有绿儿和平儿两个丫头陪着我,好的很。我还想常常过来这儿看望下继敏,可以吧!”

“你想过来就过来,不过,要小心。”

小心什么,我自然知道。这本就是后宫常演的戏码。那些个后宫嫔妃不过是见我失了宠,没人可以撑腰,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见了我,就有仇报仇,有冤抱怨,我也没什么和他们好计较的,不过是一群锁在深宫,光阴虚度的可怜女人罢了。

那我呢,我还要在这边继续跟他们一样吗?原以为真的可以那样幸福的活下去,一直到老,到死,应该说这本就是妄想吧。在这个争权夺利、谁也不清楚谁的权利、欲望的大中心大漩涡之中,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渴望站在权利最顶层的人的恩宠、守护,就只会是晨曦的朝露,一夕盛极,一夕败极。如果说当初还有这个想念,那么现在,是否清醒了呢?即使清醒了,你又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未来该往哪里去吗?你的母亲还有弟弟,他们又该怎么办呢?且不说是否能逃得出这铜墙铁壁!

第三十七章:师傅

在那儿呆了一会儿,趁着旭还没过来,我识趣的回来了。一路上当然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不过,谁会管它呢。我现在,只要做好自己,其他人如何,他们说些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根本与我无关。我只要一路前行。

推开门,终于,回到清静地了。

“公子~~,怎么去的那么久!不是答应我们要早些回来的吗?说话不算话,你再晚回来一会儿,我差点就冲过去抓人了!”

原来,耳朵还是清静不了。不过,我并不觉得烦,毕竟这是不同的。

“我不是回来了,我只是在那边坐坐,大惊小怪!”我笑笑。

“公子,你干嘛还过去看他,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都是他害的吗!要是他没回来,你根本不会是现在这种景况。自从他出现以来,你就一直很倒霉,很惨。你说,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那时候回来,我还觉得有问题呢!”

平儿想的太简单了,即使他不出现,我依然不会是旭的最爱。因为从一开始,我不过就是替身而已,也无怪,继敏一出现我就被舍弃。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就算继敏回来了,即使继敏依然是他的最爱,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对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就凭他那样子对我,我也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平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脑袋,好像想的很入神的样子。只见她头一歪,接着说到:“还有,他干嘛老缠着公子你,干什么事都叫上你,就连那次出事也是他约你出去的。侍卫失职没保护好他,倒变成公子你的错了,难道也要叫公子你成了那样才罢休吗!”

说到那次,我也觉的事有蹊跷。当时是有贴身侍卫紧跟在周围保护,可到出事时却不见他们几个的身影。还有,为什么当时我的脸上会被涂上不知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

“我觉得,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跟公子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那个人那样怪罪你,那你也大可不必去看他的!”

平儿正看着我。我答道:“平儿,不要这样说他,他并没有什么错,不过是好心叫我一起散散心,你不能这样说人家!”

平儿听了不满,又说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兴许是故意叫你去,在你的面前扮恩爱,气气你,又显摆显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哪次去是真正高高兴兴的去,开开心心的玩。我看高兴的只有他。”

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才说这样的话,可是说的太过了,万一被别人听去了,说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我现在,没办法保她周全。

我出言制止:“平儿,好了,不许再说!”

我承认我声音是有些严厉,小丫头振了一振,大声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平儿,住嘴,你现在还想给公子惹麻烦吗?”绿儿掀帘出来,手上端着茶点。

“我这样有什么不对,我也是为了公子着想,连你也这样说我!”平儿眼泪汪汪,委屈的把手一抹,跑进里屋去了。

“平儿”,“平儿”我怎么叫都不理我。

我回头看看绿儿,开口道:“我们刚刚是不是说的过分点?”

绿儿倒是镇定自若,一边摆放茶点,一边说道:“没事,一会儿哄哄她就没事,她也是说话做事不带个心眼儿,就当作教训好了。公子,累了一上午,先吃点茶点吧,这是我刚做的糕点,尝尝!”

我怀疑有那么简单吗?不过肚子真的有点饿了。我坐下,拿起雪花糕咬了一口,果然还是那么美味。

绿儿也坐下,说道:“公子,那人的病怎么样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起色,还是一直昏迷,连群医也束手无策。说是精神受创,没那么快恢复。”

绿儿又看看我,问道:“公子,你也那么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吗?”

我吃了一惊,绿儿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也不想继敏好起来,也在怪继敏吗?

我望向她的眼睛,一片澄澈。

摇摇头,绿儿不会这么想的。难道说,他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救救继敏吗?

我点点头,算是回了她。

只见绿儿突然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伸进衣襟里,摸出一小包东西,放在桌上。是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绿儿一层一层展开。最后,在那方丝绢的中间,赫然出现3粒红色药丸。

我眼睛都瞪大了,有些猜到,惊叹道:“这是……”

绿儿幽幽解释道:“这些药,叫作茯苓丸,是古怪医仙古算子的秘宝,传闻世上只有100粒,江湖上传言对一些精神受过刺激,昏迷不醒的人有神奇疗效。”

古算子!

即使不在江湖,我也听说过这位大师的名号。据说为人怪诞不羁,全凭喜好医人。虽说救人无数,但是只要他不爽的,有可能在药中加几味奇奇怪怪的药,先让你凄惨不已,最后才治了你。因此,渐渐的求他药的人少了。不过,他所研制的丹药确是珍贵无比,不可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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