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天堂如果是白色的，我的天堂一定是蓝色的。

热爱这种颜色，到骨子的狂热。

放开手，奔进花海里，欢跳，奔跑。

奥西里斯站在花海外缘看着我，眼睛弯成一道新月。

我站在花海中央，偏头从远处看了他一会，微笑向他伸出手臂。

有着月华长发，像古希腊神祗一样美丽的奥西里斯，走进花海里，慢慢走向我。

他冰蓝色的眼睛，与身后天上的蓝、身边花海的蓝混在一起，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我现在在黑泽明的一场电影里，云朵像春日的柳絮一样被风吹着从我们头上飘过，天蓝到可以像是水粉晕开，花美到多像油彩涂成，而走向我的人，是我心之所向，是我梦之将往。

“喜欢吗？”奥西里斯走过来，抚了抚我刚才奔跑时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头发。

“喜欢！”我大声说，“很喜欢！！！”

“奥西里斯谢谢你！我很喜欢！”我忍不住就在他脸上“啾”了一下，觉得心情激动到言语不能表达完全。

“嗯。”他把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下，脸看向远处，耳朵尖、鼻尖、脸一块红起来，“阿尔，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咦？

“我向柯卡特起誓，我将为雌兽阿尔提供最舒适的居所、最温暖的兽皮、最丰美的食物；在我能战斗的日子里，一定不会让阿尔遭受任何饥饿、寒冷；即使最后我再也不能在大地上匍伏，我愿将最后一份猎物留给他；在他痛苦时，愿我能化去他的悲伤难过；”奥西里斯转过头看着我，“在他哭泣时，愿我能将他的泪水擦去换上笑颜；在他开心时，愿他愿与我分享他的欢乐笑容；在他感觉孤单时，一回头，我一直在身边。我愿向柯卡特履行我的誓言，直到他收走我的灵魂。”

“阿尔，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泪水忍不住在眼睛里转，“愿意。”我微笑着答道，“那你呢，奥西里斯，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奥西里斯脸上大片的红晕还没有去，眼神很认真，闪闪发亮，“愿意，我向柯卡特起誓，对所爱，至死不渝。”

“嗯。我也向柯卡特起誓，对所爱死不渝。”我低声应道，眼睛高兴到眯成一条缝。

回去的路上。

“喂，奥西里斯，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小心脚下。”奥西里斯把我从一根露出地面的粗壮树根边拎了过去，“我还是抱你吧。”

“不用了，这样挺好。”可以握着你的手久一点。突然想，把这话说出来怎么样，“因为可以握着你手久点。”

嗯，果然耳朵尖红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摇着他的手。

奥西里斯仰头想了会，“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起心里开始担心我啊？”我偏过脑袋看他的侧脸。

“你在悬崖上睡觉的时候。”

“哪一次？说具体一些。喂，快点说。”我追着他想躲开的视线，心里忐忑不安。

“就是这次，我蜕皮的时候，跟斯莱尼换了守护的位置。你没回部落，晚上在悬崖半腰睡觉。”

“喔。”我笑了下，将握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尽管心里做好了很多准备，可我还是怕奥西里斯说出其他的答案。

“在那之前，你都没喜欢过我吗？”呃，果然还是很纠结这种问题。

“我一直在林子里面呆着，很少回部落，之前，只是远远看过你。”

“喔。”

“阿尔？”

我放开他的手，跑到前面去，然后转身看着他。

“喂，奥西里斯，我真地很开心。”

“我很喜欢今天的礼物。”我向他摇摇从山谷里带出来的蓝色花朵。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他走过来，抱住我，“林子里比较危险，我还是抱你回部落吧。”

“还有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部落吧。”我转身挣出他的怀抱，往前走，“我要走着回去。”

他从身后抱住我，“我也是。”

“阿尔，你在看什么？”

“喔，我在记路啊。”我边观察四周边在脑袋里画着路线，“下次想看时，就可以自己过来了。”

“喂，你干吗突然蒙住我的眼睛啊？”

“我还是抱你回去吧。”

“你这样蒙着我看不到东西，记不住路啊。”

“想过来这种事，我带你来就可以了。”

“我也想自己走来啊。”

“这是我发现的地方，难道你要带青丘那只狐狸过来？”

关青丘什么事？？？⊙—⊙？？？

第38章：结伴礼之前的准备

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新屋后，我问奥西里斯他的东西在哪里？

同居哈^ ^*。

奥西里斯想了半天，摇摇头。

“没有东西？”

“没有。”

“怎么可能？你住哪，被子衣服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没有？”我惊讶地问。

“没有。”

我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奥西里斯解释道：“我在林子里呆着，并不需要房子。”

……

“那你冬天的时候在哪住？天气冷的话不是没办法行动吗？”

奥西里斯摇摇头，“不是没办法行动，只是身体反应会迟钝，捕猎上有些困难，也没办法做警戒的工作，怎么了？”

我扯着他的脸，纳闷地说：“不是蛇吗？”

地球人都知道蛇是冷血动物，体温是随着周端环境变化的。冬天的温度怎么说也在零下了，身体里的血液会成冰的吧。怎么还能活动呢？

“王蛇的体质要比一般的蛇好一些。”

他抓住我的手，一拉。

“呃……唔。”

“你怎么在这……”我气急败坏地抱住他，把脸埋进他怀里。

“你摸了我好久。”奥西里斯回答，“而且……”

“而且什么？”

“大家都说我们俩太磨叽了，我应该立刻马上把你扑倒！”

奥西里斯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拍到一边，“众目睽睽下你想干吗？”

奥西里斯揉着脑袋说，“他们又不介意。”

“可我介意。”我低吼。

尼玛，这现在是在房子外面啊，亲吻这种比较私密的事能不能放到屋子里去做啊。

“大家都这样啊。”奥西里斯委屈地说，顺便把我的头转向四周，“你看。”

四周的兽人们毫不介意地展示着对伴侣的热情。

奥西里斯又吻了下来，我在一片光芒里眩晕。

“你，你怎么……这么主动？”

“……”

“喂，说话。”

“……”

“喂。”

“忍……XX”。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喂，你到底刚才说的什么呀？我没听到，别走啊。”

“喂——”我边笑边追向那个耳朵尖红得滴血的兽人背影。

知道奥西里斯没房子住后，我提议他先到新房里面去。奥西里斯不同意，表示一定要等到结伴礼后我们俩一起住进去。

花架下的地下室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在十天之内完成了，奥西里斯当初对这个提议表示很感动。但是对地下室的面积表示了反对：

“这个地方我躺下来的话会太大，”他比划着挖出来的空间，“兽身的话又太小。”

我无比纳闷地问，“你要在这里睡觉？”难道蛇类……比较偏爱这种地方？

奥西里斯点点头，“冬天的时候，我都要找洞穴睡觉。”

我华丽丽的囧在那里，不是吧？

“冬天的力量比较小。”奥西里斯说，“在外面的话容易受伤。”

“是因为天气太冷吧？”

“嗯。”奥西里斯目测了下四周，“再挖大一些，冬天的时候你就不用下来了。”

我抱住他，“那可不行，冬天的时候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他拍拍我的手，“没事，我在这里保护你。”

“……可是我想你在我身边。”

“好。”

我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就不挖了。我给你说，这里本来就是用来储备食物的，冬夏都可以。雨季的时候我看到那些食物因为热腐烂地很快，盖房子的时候就想到地下室，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采些冰块或者雪放到里面，夏天的时候拿来用，不但可以保鲜食物，而且到时候，还可以拿来做冰淇林，啊，没奶油，做冰山，或者直接当冰水喝也蛮不错的。”

“呐，你看，这里就放冰块吧，离下来的台阶远一些，你下来也不会感觉到太冷。”

“我们呆会上去把储物楼里面的腌好的肉和果子都拿下来吧，放上后看样子还比较空，你要加把劲再多打些猎物来啊。”

我兴致勃勃地说着，感觉奥西里斯从背后把我抱住，“怎么了？”

“我会努力把这里填满的。”

“嗯，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俩安静地抱着。

“喂，奥西里斯，如果你到时把这里填满了，我就送你个礼物吧。”

接下来的日子，奥西里斯和部落所有兽人一样，每天打猎，有时候两天回来一次，听雌兽他们说，在准备冬天前的食物时，兽人们会往林子更深处去，有行程远的，往往四五天返个来回。因为除了兽人们，野兽也在为它们自己过冬而储备食物。

院子里的炭条已经积累了很多，堆在储物楼的旁边，照我的估计，应该是可以支撑整个冬天火墙的燃烧。除了炭条，我还在院子里准备了大量的截好的树枝，雌兽指甲的锐利派上了很大的用场，切割小一些的树枝时，就像切黄瓜那样容易。

硝制好的兽皮准备重叠在一块，缝制起来做被子。因为奥西里斯之前‘一穷二白’，而且冬天以食物为主，捕捉的动物们大多是肉多毛少型的，兽皮的储备做完几套大被子和毛毯、窗帘、门帘之类后，剩下的就不多。我打算拿这些余料做几件过冬的衣服。

这天，拿着一张兽皮划了几条墨线，裁好后，准备做一件大袍子，类似古代那种披风，可以把自己整个裹在里面的那种，科涅、尼纳和琼一起过来找我。

“哟，阿尔，你这是干吗呢？结伴服吗？”尼纳拿起那张裁好后露了两个大洞的兽皮，“这么大？给奥西里斯的？这样式怎么这么奇怪？奥西里斯没这么矮吧？”

“不是，”我笑着给他们倒了热水，“那是我冬天出去的时候穿的。呀，琼，你这么高了。”我惊讶地比了比琼的身高，比上次见面长高了近半个脑袋。

“是啊，阿尔哥哥，你整天和奥西里斯呆在一起，都把我忘了。”琼眨着他栗色的眼睛。

我笑着，“不是有整天跟在你身后的那头豹子陪你吗？”

琼的脸一下子红起来，“阿尔哥哥讨厌。”

尼纳在我屋子里转了一圈，嚷道，“阿尔，你的结伴服呢？一个维纳尔之后就要举行结伴礼了，我怎么都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去？”

“买什么东西？”

“哈，你看科涅，我就说了吗？阿尔肯定是不知道的了。”尼纳得意插腰一笑，“脱离过部落生活的雌兽在这种事情上肯定不知道了。我们今天就是来陪你去买结伴用的东西的！”

“那等我把这件衣服做完，你们等一会就好了。”

我刚坐下，被尼纳一把抓起来，“做什么做，先赶紧买东西，我们可都是抽空来的。”

“可是……”

“走吧，阿尔，”科涅说，“后面还有很多事呢。”

我们到了雌兽区跟广场相交的那块，这几天天气不错，广场上兽来人往。大家见了我，都露出暖昧的表情：

“阿尔你来了，要什么东西啊？”

“来来，看一下，这是迷蛛织出来的丝，做结伴服非常不错啊。”

“阿尔要不要来点比木的香脂，绝对会让你的伴侣热情如火的。”

“说什么呢？奥西里斯自己不就有吗，用得上比木这玩意吗。”

“他们在说什么？”我抽了抽嘴角问科涅，兽人，也有——有春药卖吗？？？？

被我指到的兽人摸着脑袋哈哈笑起来。

科涅说，“别管那些，你的结伴服想好怎么做了吗？”

什么怎么做，不就是平时的样子吗？

兽人世界的衣着，兽人们都是皮毛随身体大小变的，正宗野人半身裙；雌兽们则是有点像小礼服的样子，需要把胸膛遮盖起来。

回想一下上次结伴礼时菲斯和汉克的衣着，我说，“就照菲斯那样子的做吧。”

科涅轻轻打了我一下，“那怎么行？结伴礼的衣服是展现雌兽心灵手巧功夫的时候，要怎么漂亮怎么来，我和尼纳专门来帮你的。”

话音刚落，在一个摊子前甩着一片兽皮的尼纳就高叫起来，“阿尔，科涅，你们过来看，这块怎么样？”

“太薄了点吧，马上快冬季了。”科涅回应道。

“家里的兽皮不行吗？”我嘟囔着，跟科涅一起向尼纳走去。

“当然不行，结伴礼一定要好的。”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型的部落集市，年轻的兽人和雌兽居多，兽人们大多是来贩卖珍稀动物的（因为我都没见过，估计比较难捕捉）；带有部分兽皮，雌兽则是兽皮、手工制品、烧制陶器多一些。交易的方法也很简单，以物易物，有看上东西没有‘钱’的，便直接告诉对方其他时间带过来，或是直接送到给对方家里。

科涅、尼纳和琼在摊子上挑挑拣拣，忙得不亦乐乎。大概有半日的时间，几乎把所有的摊子逛遍了，最后，他们手上多了好几张兽皮，一叠薄纱和两只看起来很像是装饰品的小陶瓶。

“好了，阿尔我们回去吧。”尼纳开心地拿着那些东西，“东西差不多买好了。这些是你的。”他把薄纱、小陶瓶、和两张布满红色斑点异常艳丽的兽皮放到我手上。

“我没带钱啊。”我看着笑眯眯盯着我的摊主们。

“没关系啦，已经给他们说让奥西里斯付了。”尼纳拉着我往回走。

“但这不是我用的吗？”

“唉，这种事，兽人很乐意的付账的。快点，回去还有事情给你说呢。”

回到树屋后，我很好奇地摸了摸那叠薄纱，兽人已经有纺织业了吗，真了不起，是迷蛛丝吧。

很奇怪的触感，很滑，很像软胶或者动物的……肠壁。

我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