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子歪着脑袋，看着王一尘，笑了笑，“小师妹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很早之前便在一起了。”

王一尘一愣，“什么时候？”

“小学的时候，我和欧叶就认识了～”周水子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丝丝甜蜜。

王一尘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说话，对于周水子，自己并不算太了解，大学后才走近的。

门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刹车声，一辆拉风的宝马mini斜在了门口，正准备进门的王一尘和周水子同时停了下来，打量着这两小巧的红色小车。

车门打开，大块头的张辰从狭小的车厢里钻了出来，怀里捧着一束压的有些变形的玫瑰花。男人看了眼驾驶座的张辰，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转头便看见周水子皱着眉望着自己，王一尘有些惊异，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水子，我爱你～”张辰笑嘻嘻地把话递给周水子。

周水子看着那一朵朵歪歪扭扭的玫瑰话，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不喜欢花，你若是要追求我的话，是否应该去查查我的癖好？”

张辰有些尴尬地看着周水子，悻悻地收回了花。

周水子转身，走进事务所，没有回头。

沮丧的张辰耷拉着脑袋，手里垂着那抹捧花。一朵玫瑰掉落到地上，看上去有些凄凉。

王一尘看着面前的男人，嘲笑了声，“哟，你怎么不去和你的那位未婚妻结婚了？伤了人现在又跑来追人家。”

张辰没有说话，看了王一尘一眼，捡起了地上的散落的花，将花放入捧花中。

“喂，我告诉你，我们老板现在已经有了固定的伴侣，他看都不看你一眼。”王一尘看着沮丧的男人，又一次刺到。看过自家师兄受难时的样子，王一尘对于这位始作俑者，抱着深深的敌意。

张辰没有说话，只是头又低下去了些。

车子里的张沫坐不住了，冲了出来，指着张辰骂道：“张辰，你这个孬种，被人这样说怎么都不知道反击。”说完，一把拉住了张辰的手，狠狠地瞪着王一尘。

两个女人都不算高，身材算是娇小，却同样踩着高度有些吓人的高跟鞋。一样的跋扈的姿态，就像护崽的母鸡。张辰回头看来看张沫的背影，有些发呆。

“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哥，他为了周水子，那么努力，你只看到表面，里面又看到了什么？”张沫哼了声。

王一尘扬着头，看着张沫，“那我们师兄暗恋他暗恋了那么多年，又图了什么！一直痛苦，一直纠结，谁又能理解！”

张辰依旧发痴的，对于水子，自己很内疚，周水子暗恋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伤害了他那么多次……

两个女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张辰根本没注意，待到注意时，却发现二人早已扭打成一团。

女人打架的姿态总是不好看的，你抓我的头发，我扯你的脸，高跟鞋什么的，总是不方便的，很快，张沫就以微弱的身高优势压倒了王一尘，使命地扯起对方的脸来。

张辰嘴角抽搐了下，忙上去劝架。律所里的人听到了，也忙冲了出来。

一百四十六、错过……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周水子看着衣着凌乱，头发蓬乱的两女人，皱了皱眉。

张辰站在张沫背后，有些窘迫，自己妹妹的凶残样子，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今日的勇猛，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们在打架，你没看到么！”张沫扬起头，哼了声，看着周水子。

王一尘的老公李维看着这二位，哈哈笑了声，“老婆，你遇到对手了。”王一尘瞪了李维一眼，李维马上聪明闭上了嘴，做出心疼状。

张辰没有说话，冲王一尘鞠了个躬，拉起还准备争辩的张沫，走了。

张沫有些不满，“张辰，你就这样走了！喂！”

“安静！”张辰吼了声。原本吵吵嚷嚷的气氛在那一瞬间便冷下了下来。

周水子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兄妹，抿了抿唇。

张辰回过头来，看了周水子一眼，微笑，“水子，以后我还会来的。我不会放弃。”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我说过，永远都要粘着你。你为我执着了那么多年了，是时候，我为你做些什么了。暗色的眼里泛着淡淡的柔光，周水子看得心里一窒，觉得脑袋有些疼。什么时候，也有人这样看过自己……似乎是就在不久前，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周水子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张家兄妹远去，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周师兄，你应该认识张辰吧？”王一尘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了问。

周水子皱了皱眉，冷淡道：“我不认识他。”说完走进了办公室。

“呸呸，亏我还为你打了这么一架，一点良心都没有。”王一尘不满地朝着周水子的背影啐了口唾液，接着又瞪了一眼身边的老公。

李维呵呵地笑了声，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忙说要去接朵朵，一溜烟就跑了。

张辰连送了一个月的茉莉花，这是他后来从云桀口里听说的，老板喜欢茉莉花。可是周水子似乎每次都把话丢到了垃圾桶里，看都懒得看。清扫的大妈看着可惜了，便将那些花捡了出来，每人桌上放了一小瓶子。念辰事务所的孩子们每天都在这种小小的花中恍惚起来，这次的追求者这是锲而不舍啊。于是，每次张辰来律所时，众人都摆出怜悯的样子，但是对方却仍是扯出一张厚厚的笑脸在周水子嫌弃的目光中愈挫愈勇。即使有些沮丧，即使很伤心，但是从来都没想要放弃，因为他爱他。

和老板们谈完生意，张辰微微吸了口气，走出餐厅，目光飘向远方，却在一个人的身影处，久久不愿挪开。水子……

马路对面的周水子似乎在等人，休闲的宽大的T恤，靠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有些懒散的样子。张辰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想要上前叫住对方，却又停住了。

便利店里走出了一个人，欧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沉邪魅气息的男人。男人走到周水子面前，搂住了周水子的肩膀。周水子没有拒绝，抬起眼微笑着看向男人。

张辰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马路对面的欧叶突然抱住了周水子，接着狠狠地同周水子吻了起来。

周水子挣扎片刻，便停止了挣扎。被动地接受着欧叶的亲吻。

看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张辰不禁握紧了拳头。

马路对方的亲吻终于停止。周水子一直背对着自己，那男人却是抬起了头，目光投向张辰。张辰一惊，对上对方的目光。

目光里满是挑衅，带着几分得意。张辰不由得皱紧了眉，这是炫耀么？想到这里，张辰眼眸又深沉了几分。

男人在周水子耳边似乎轻声说了什么，周水子回过头来看了马路对面一脸。

张辰扬起手扯出一丝微笑，准备打个招呼。周水子的目光却只是淡淡地扫向这里，接着不着痕迹的移开。

张辰本来扬起的心情，在刹那间便萎了下来。莫名的酸涩感浓浓地漫上心头。张辰觉得有些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去质问，想要去责备，可是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

浓浓的酸涩感终于褪去，换做是隐隐的疼痛。

张辰觉得心口处难受无比。周水子挽起欧叶的手，一辆大巴驶过，遮住了动作亲密的两人。张辰默默地望着对面，大巴遮住了二人，时间静静游走，待到视线敞亮之时，却是再也看不见二人的身影了……

有些颓然地放下了手，张辰垂下了头。错过了呢……

一百四十七、刺激

“你为什么要故意刺激他？”周水子皱着眉，看向刚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作为自己的恋人，在大街上亲吻他并不排斥，但是却不希望只是被当作刺激别人的工具。

欧叶邪魅一笑，凑过去咬住了周水子的耳垂，上前搂住了周水子的腰。周水子微微红了耳朵，却是依旧皱着眉，看着这位自己的情人。

“嘿嘿，我啊，不喜欢他总是看着你。”应该是带着醋意的情话，却又带着森森的寒意。此时欧叶的表情很是阴沉，周水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起来……这种惧意浮上心头，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些。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想说，我不喜欢你为了刺激别人亲我。”周水子淡淡地说完这句话，推开男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转身离开。

欧叶看着离开的某人，微笑着的脸慢慢变得阴沉，“我说了你可以走了么？”

“我为什么不能走？”周水子转过头，看向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的某人，有些愤怒，“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不准走！”欧叶威胁道，声音低沉无比，带着森森的寒意。

周水子挑了挑眉，心里莫名其妙涌出一股怒气，“欧叶，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接着，大步向前。

欧叶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跟上。

即使他请的是最好的催眠大师，即使周水子已经完全忘记了张辰，但是他还是很害怕有一天周水子的记忆会重新出现。他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仇恨。本来，他可以和叶欧一起，安安稳稳的一辈子，他们都约好的，退出所谓的黑道，不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叶欧却为了周水子，提前先离开了。

他很恨很恨周水子，但是却是一直都下不了手。眼前浮现起叶欧受伤时那张惨白的脸，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哥……”细若游丝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你帮我好好照顾水子好么……”

这是叶欧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让欧叶伤心的一句。

到了要死之时，仍是想着周水子，只有周水子……全部都是周水子……自己这个哥哥在他心里到底占据了怎样位置……呵呵。

男人有些崩溃地扯了扯头发，许久再次恢复了冷峻阴沉的表情。

欧叶，你应该果断，你应该坚强。从你接受家族企业的这一天起，便注定了要身无所念。

无聊，一切都很无聊。欧叶最近总是奇奇怪怪，而那个叫做张辰的男人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律所里的那位纯情的小正太总是偷偷摸摸地瞄着自己，偶尔试探性地问：“老板，你想起了什么没有？”

有人说他忘记了张辰，他也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的一切都很完美，从来没有什么纰漏。从小学遇见欧叶，二人青梅竹马，去了同所大学，在W市定了下来，开了一家律所。一切都很自然地衔接在一起，没有任何空白的地方。但是周水子却总是觉得不高兴，心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烦躁得紧，偏偏却又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水子看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的牌子，再次皱了皱眉，“念辰……”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想念张辰？可是自己明明都和他不认识的。明明是陌生人，却偏偏见到对方的时候，心里会愈发烦躁起来。周水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想再去想这个问题。

“周妖精～”身后传来玩世不恭的声音，周水子转过头，见是魏熏站在那里，怀里还搂着自己律师事务所的那位白白净净的害羞小青年。心里又是一阵焦躁，魏熏却呵呵地笑道：“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周水子愣了愣，扯了扯领带，懒懒地答应了声。

依旧是乌烟瘴气的样子，周水子看着云桀和魏熏在一起亲热，有些无聊，心里的寂寞感更甚。今天和欧叶吵架了，为了那个叫做张辰的家伙。和欧叶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心里的厌倦感却是一天天加深。两人相处的感觉很奇怪，欧叶似乎总是不在看自己，却总是在看自己。周水子总觉得欧叶应该不是这样子。记忆力的欧叶……应该是明明朗朗，傻乎乎的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就像一只大狗，呼唤声便会过来的。

开始现在的欧叶却霸道了那么多。周水子烦躁地喝了口酒。却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傻乎乎的熟悉无比的声音，心里一震。

“水子，你怎么来这里？”张辰穿着件T恤，邻家大男孩一般，望着自己咧着嘴笑。

一百四十八、温暖

周水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晃荡着。张辰有些尴尬起来，呵呵了几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魏熏也跟着呵呵了几声，连忙打圆场，“来来，张辰，你坐在那里吧。”魏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恰好在周水子的旁边，朝着张辰打了个眼色。

周水子只是微微垂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杯中的酒。张辰就对方没有拒绝，咧嘴一笑，一屁股便坐到了沙发上。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周水子沉默，张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魏熏带着云桀回家了，只剩下静默的二人以及喧闹的酒吧。

“我真的不认识。”周水子淡淡地开口，一边的张辰眉毛有些下垂了，却是强自微笑着，“那我们现在算是认识了，哈哈。”干巴巴的笑声，看上去有些可笑。

周水子看了眼男人，对方的眼里似乎带着淡淡的苦涩，但是却仍是望着自己微笑着。“我也有男朋友了，你见过，他对我很好，我们一起长大。”

“嗯……”张辰听到这个话，心里噔了一声，慢慢垂下了头。那天的二人在大街上亲密的情状，自己看到了，一直难受着，纠结着，只想将周水子拉入自己怀中，狠狠地亲吻。已经多久没有闻过来自对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品尝过对方嘴唇香甜的味道了……张辰有些难受，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周水子，“我喜欢你，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周水子望着语气笃定，表情认真的男人，扑哧一笑。心里不知为什么，涌出那样一股温暖。张辰看着对方的笑颜，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么？不停地追求我，给我和我的男朋友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微笑着的脸在瞬间冷凝下来。

本来跟着笑的张辰在看到周水子突然变化的脸时，笑容慢慢收敛，脸色也慢慢阴沉下来。

“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周水子微笑着看着男人，笑容冰冷且冷淡。

张辰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周水子的眼，眼里暗黑地见不到底。以前因为笑容显得可亲的笑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冷得吓人。

周水子见对方这副情态，笑得像个妖精，默默地站了起来，歪着脑袋有些孩子气地看着张辰，“你喜欢我？喜欢我的身体，想和我上床么？”直截了当的刺耳无比的话响起，张辰的拳头越握越紧……

“每个人都是这样子，恶心。”周水子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段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周水子觉得脑袋有些疼，总是觉得自己跨越了一大段记忆，却总是想不起来……很难受很难受的空白感。

“够了，周水子！”张辰怒吼了一声。

妖精一样笑着的周水子愣住了，看着张辰，正在这是，对方却凑了过来狠狠地抱住了自己，周水子觉得胸口有些发痛，被对方紧紧环住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的安心。

男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将头放在自己的颈窝边，闷闷的满是委屈的声音传来，张辰轻轻的声音在周水子耳边响起。

“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子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