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记(生子)——圆舞
圆舞  发于:201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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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把药油倒在自己手上,看着冯蘅,“脱袜子。”

冯蘅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衣服,“你想干什么?脱衣服干什么?”

黄药师皱眉,“脱袜子。”

这回冯蘅听明白了,看着黄药师君子坦荡荡的表情,想到自己刚才的小人姿态,有点自惭形秽,打算道个歉,他最看不得黄药师皱眉。

“那个……”冯蘅开始组织词汇,他刚才的行为很容易被理解成抗拒黄药师,他心中亲近黄药师,不愿意被误会,可是解释起来又很麻烦,容易被理解成表白,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脚心一凉,黄药师已经脱了他的鞋袜,带点暖意的手掌心涂着药油在他的脚腕处细心摩挲,擦过药油的地方一阵清凉,冯蘅却觉得热,尤其是脸,温度高的吓人。

“还疼不疼?”黄药师抬起头,冯蘅忙遮住脸,眼神极不自然的左顾右盼,脸更烫了。

黄药师握住冯蘅的胳膊,他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尴尬万分,有点恼怒的看着黄药师的手从他胳膊移到脸上摩挲。

黄药师笑了,不同于往日那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他整张脸都跟着这个笑容舒缓了,连嘴角的法令纹都柔软起来,上挑的桃花眼流水一般氤氲,看起来竟有几分邪气。

出尘的完美,淡的看不出的邪气,完美的融合在这个笑容里,而这个笑容是为了他,想到这个可能,冯蘅几乎不能思考,他闭上眼,脸颊还有黄药师掌心的温度,有股淡淡的药油味。

冯蘅的脑子里桃花满天飞,飞着飞着都变成黄药师的眼睛,淡漠的温柔的看着他,他睁开眼,入眼就是黄药师依旧带着笑意的眼,以及门口的左一左二,冯蘅的脸瞬间通红,“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左一,“刚来。”

左二,“早就来了。”

左一和左二互看一眼。

左一,“早就来了。”

左二,“刚来。”

左一和左二又互看了一眼。

“你们能不能有点默契。”冯蘅尴尬的动了动,发现黄药师还搂着他的腰,遂抬了抬脚想挪出来,刚抬了一半,黄药师的声音近在耳侧,“别动。”

冯蘅放下脚,猛然想到一件事,“黄药师,你是不是用摸过我脚的手直接摸了我的脸?”

黄药师,“是。”

冯蘅,“啊?”

左二,“主母,其实你不用如此嫌弃自己。”

冯蘅,“……我去拿我的枕头。”

左二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枕头,“在这里。”

冯蘅拿过枕头塞到黄药师怀里,“拿着,我去摘点菜拿到岛上。”他在左家兄弟面前不避嫌,因为他看出来了,老太爷的心腹就是钱币,不管闹腾的多厉害,钱币对老太爷绝对忠心不二,黄药师的心腹就是这三个兄弟,桃花岛的事,他们肯定也知道。

冯蘅看起来是个粗心的人,但是他其实很小心,到了这个时空也不过几个月,又有了传送玉这样的宝贝,冯蘅知道其中的厉害,由不得他不小心。

虽然只能在两地之间传送有点不方便,可是一旦冯蘅把子玉的传送点改成本家他的房间,那么他和黄药师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传送点,从可以带东西传送这一点看来,带人传送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样的话,以后他从本家进桃花岛也要小心。

在没确定左家兄弟知道桃花岛之前,冯蘅对于桃花岛只字未提,如今确定了才总算卸下心头大石,一个有秘密的人是很累的,时时刻刻得注意不要让自己泄露这个秘密,所以冯蘅一下子轻松了,有三个信得过的人知道他的秘密,这值得庆祝。

为了庆祝,冯蘅把已经成熟的红果和黄瓜都摘下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大布上,左二一边帮忙拔白叶,一边念叨着,“原来主母早有准备啊,希望左三回来别杀了我。”

冯蘅已经去奋战荞菜了,听到左三念叨,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杀左一杀你?”

左二,“主母觉得左三打得过左一?”

冯蘅,“打不过。”

左二,“就是打不过才找我,谁不是找软柿子捏。”

冯蘅点头,“噢,原来你是软柿子。”

左二,“……”

黄药师左手拿着枕头站在石板砖上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冯蘅抽空偷看了好几眼。冯蘅把枕头给黄药师是有私心的,他想打破黄药师的风采,想看看一个平凡的黄药师。

现在冯蘅才发现,有些人,不管他手里拿着什么,枕头也好,箫也罢,都影响不了他的风采,黄药师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既卓越又平凡的,和他在一起没有距离感,哪怕他很少笑,大概这就是左家兄弟在他面前真性情的原因。

不多一会儿,黄药师好像思考完了,看到冯蘅还在拔荞菜,他腾出右手挑了些长的好的荞菜拔下来放到布上,冯蘅汗颜,这人连拔菜都那么有风采,看看自己满手的泥,冯蘅站起来,

左一已经接了一盆水等冯蘅洗手,手上还拿着一块毛巾等着递给他,说到底,左家兄弟也只有左二性格最活泼,不甚拿他当主母。

洗完手,冯蘅扎起他的蔬菜包袱,背在背上像个小山包,说不出的滑稽,黄药师把枕头扔回去,解开他打在胸前的包袱结,单手拎着,那么大的包袱,黄药师拎着一点也不费劲,他转身跟左一交代了几句,便拉起冯蘅的手,“一起走。”

第二十章:回到桃花岛

上次冯蘅回深宅是自己动了心神回去的,这次他什么也没想,只是拉着黄药师的手,闭上眼又一睁眼就到了桃花岛。

站在岛上的时候,冯蘅欣慰的想,原来桃花岛除了能带东西,真的可以带人。

久违的桃香弥漫在整个岛上,冯蘅贪婪的吸了几口空气,才睁开眼欣赏硕果累累的桃花岛,他不急着吃桃子,岛上有的是,不急在一时。

水桃的颜色是红中带粉,粉中有红,密密的挂在枝头,完全可以用姹粉嫣红来形容。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在冯蘅眼中,粉红色的水桃已经变成了黄橙橙的金子。

小粉红一上岛就从冯蘅身上爬下去,就近找了一棵树,盘到桃子上吃起来。

冯蘅指着小粉红,“你你你,你还吃素。”

小粉红挑起粉红色的小尾巴勾了勾,好像在邀请他一起吃,冯蘅不淡定了,转向黄药师求助,“它还吃素。”

黄药师拎着一大包袱蔬菜边进屋边说,“剧毒小粉红就长在桃林中,桃子是它唯一吃的素食。”

冯蘅抱着枕头跟进去,顿时傻了眼,两个月没人住,屋内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黄药师像没看见似的,提着蔬菜进了厨房,踩出一排脚印。

认命的卷起袖子,冯蘅开始打扫卫生,他左手还抱着枕头,只能先把竹炕上的绸缎单子掀开临时放枕头。

冯蘅现在才意识到刚来桃花岛的时候为什么房间那么干净,馒头却是风干的,这说明黄药师不常在桃花岛住,知道他那几天会穿越过来,才特意打扫过,那两个馒头可能是忘记收拾了,这才给了他来到异世的第一顿饱饭。

清扫了地面以后,整个屋子看起来干净多了,冯蘅出去躲了躲灰尘,又进屋把旧的床单被罩扯下来扔到地上。

不管别家怎么样,他很庆幸黄药师用了被罩,否则今晚只能盖着棉花睡觉了,让他拿针线还不如让他做十顿饭。

冯蘅在自己卧房的柜子里见过一叠整齐的被面、被罩和单子,抱着出来开始换被罩,连外间和两间卧室的一起换完,吸了不少飞尘,他边咳边走出来,暗暗发誓下次离开之前要用布把三张床遮起来。

外间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书架连同窗台都恢复了原来的干净,冯蘅去厨房看了看,灶台、菜板没有一点灰尘,蔬菜也按顺序摆好了,灶上煮着一锅水,旁边是刚取出来的杯具。

明显,黄药师干活比他利索,灰尘还在嗓子眼,冯蘅又咳了几声走出屋子。

黄药师正在外廊上晒书,他喜欢穿青衣,再低调不过的颜色,可是阳光镀在他身上却分外耀眼。

冯蘅突然想知道黄药师有没有苦恼过自己的长相,他那么低调的人,却长了一张低调不起来的脸,走到哪都被人看,虽然那些人没有恶意,甚至是喜欢欣赏的,可毕竟让人不舒服,谁也不喜欢随时被人窥视着。

黄药师就能做到不动如山,他永远都是一副镇定的样子,话很少,从不信口开河,有时候甚至谈不上温柔,可是看着此刻的他,冯蘅却莫名的心安。

冯蘅没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最好再有自己的小事业,不用大,有点事做就行。

从开始到现在,黄药师一直是他的依赖,他相信以后这种依赖可以变成依靠,一字之差,性质却大不相同。他可以依靠一个人,却决不能变成依赖,作为一个现代人,冯蘅也有独立的观念,所以他想有自己的事业,虽然黄家有钱,可他不能只吃黄家的。

黄药师低调,所以冯蘅也想做点低调的事,最低调的就是务农。

冯蘅想搞一个小型的菜园子,自耕自吃,还能拿来卖,收益就是黄家的进项,如果黄药师不要,他就自己存起来贴身装,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做不做还不一定,眼下最重要的是桃花岛。

就他目前打听到的情况看来,水桃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水果,这种桃子很娇贵,对水质和土壤的要求很高,如果这两项要求不达标,那么水桃一定活不成,但是只要这两项要求达标,插一根树枝就能活,这又非常的好养了。

这么挑剔的水桃,桃花岛却可以大面积种植,冯蘅就怀疑这里的水土不普通。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岛上的水好喝,回了本家一对比才发现是水质的不同,他在岛上一直吃黄药师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无从对比,只能桃花岛推断种出来的植物也不寻常,他带了种子,等新一茬的蔬菜长出来就知道了。

关于水土问题,冯蘅总觉得黄药师应该知道,他只在岛上住了一个多月都能看出来,没可能黄药师不知道,可是黄药师没提过,他也因为各种事情而忘了问。

小粉红还没回来,它吃东西很快,如果它也有表情的话,绝对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这么久还没回来,只能是吃饱了在哪个桃子上睡着了。

黄药师的书还没晒完,别人晒书摊开就不管了,黄药师却先晒封面,再摊开了晒,很悠闲,和他在本家时的样子不一样。

在本家,他是少爷,只动口不动手,到了桃花岛,他就是黄药师,煮水、晒书甚至做饭,都自己动手,他也不排斥,冯蘅也是到现在才弄明白黄药师是真的喜欢这种生活。

他们就像这个世界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一个在晒书,另一个就看着,阳光、果树、小屋相映成趣,一个充满温情的午后。

这么温情的午后应该干什么,冯蘅不知道,反正有黄药师在,哪里都是温情的,左右无事,他帮着黄药师把晒好封面的书摊开。

厨房的水烧开了,冯蘅进屋泡了点茶,放在托盘里,突然觉得自己很贤惠,索性贤惠到底,又出去摘了几个水桃洗干净一起端出去。

见他出来,黄药师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冯蘅坐下,把托盘放在两人中间,这么一坐才发现小粉红原来是睡在一本书上,小肚皮一耸一耸的,冯蘅戳戳它的肚子,小粉红睁开眼不满意的甩了他一尾巴,蜷起来继续睡,冯蘅满意了,这才对嘛,哪有蛇露着肚皮睡大觉的。

“哇,真好吃,怪不得供不应求,简直入口即化,味道鲜美,额……诸如此类。”冯蘅又咬了一口,他只知道好吃,但是词语贫乏,形容不出水桃的味道。

黄药师呷了一口茶,“慢点吃,水桃的名字就源自它的口感,如水细腻,鲜嫩芬香。”

冯蘅果真慢慢咀嚼起来,这细细一品味才发现水桃真的和黄药师描述的一样,初入口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一股桃香充满口鼻,用不了多久,水桃就像化开一样柔软似水,却又不像水那么散,是一种坚韧的柔软,断而不黏,黏又不断。

“真好吃,怪不得小粉红爱吃。”冯蘅又词穷了,重复着先前的话把最后一口吃下去,满足的拍拍肚子又拿起一个继续啃,先满足肚皮才是最重要的,“桃花岛的水土一定比别的地方好很多吧,你怎么没有利用起来,只种了些桃子。”

水桃是桃中之王,利润一定很可观,但是如果善加利用,桃花岛能带来的收益绝对不止这些,虽然不能暴露桃花岛的秘密,但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物尽其用,黄药师不可能不明白,但他没有那么做,所以冯蘅很奇怪。

黄药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远处,眼中略带欣赏,“你喜欢这里!”

冯蘅没听明白,稀里糊涂的回答,“是啊,我喜欢。”答完才反应过来黄药师的话不是问句。

冯蘅,“难道说因为我喜欢,所以你就不开发。”

黄药师,“桃花岛是我送给你的。”

冯蘅,“给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里?”

黄药师,“直觉。”

冯蘅,“……”怎么别人的直觉都这么准?

黄药师说桃花岛是送给他的,所以只种了水桃,是因为收益还是风景?冯蘅开始深思。

其实仔细一想,这是一个很中庸的选择,既能产生一部分收益,又解决了桃花岛的美化问题。

桃树种的不密实不是因为人手不够,黄药师有十几年的时间去插树枝,而是为了冯蘅来了以后好规划,比如间种点别的树,甚至种庄稼花草,但是那样一来就毁了这样美的风景。

冯蘅看着近在眼前的桃子,突然有种感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他不想破坏黄药师的用心,也许他可以让桃花岛美中更美,但绝对不能破坏。

冯蘅,“你说,我们把水桃种的密一点行不行,又漂亮又能多点收获,房子后面那块地种点菜,够我们吃就行了,桃花岛的水土这么好,种出来的菜肯定也好,说不定对身体也有好处。”

黄药师的桃花眼微微一闭,再一挑,“可以。”

冯蘅看呆了,“你在勾引我吗?”

黄药师,“喝茶。”

第二十一章:桃花岛记事(一)

如果说洗衣服是冯蘅最痛恨的事,那么洗床单被罩就是他极度痛恨的事,理由很简单,床单被罩都是大件,当然古代的衣服也不算小件。

刚刚换下来的旧床单被罩在他身边高高的堆起,小粉红在里面钻进来钻出去,玩兴正浓。

外廊上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舒缓的曲子流泻而出,箫声有些低,但听起来很舒服,听得出吹箫之人心态沉稳。

夕阳暖,流水长,漫天霞光里,黄药师长身玉立,风姿若仙。

气氛美好!

有一个在树下洗衣服的人破坏了这份美好,“小粉红,下去。”

小粉红钻进衣服不见了,冯蘅使劲把皂角往床单上搓,他本来以为竹屋里那小小的仓库放不下什么东西,但是这么大的木盆,他竟然早上才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盆里数以十计的皂角。

黄药师会不会洗衣服他不知道,想到黄药师做的饭,他就没勇气问了,原本他已经打包起来打算带回去,可是山长水远的带着脏床单让别人洗,简直贻笑大方,况且他也没办法解释这些床单的由来,最后只好拿出来自己洗。

竹屋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晾衣架,这冯蘅早就注意到了,都是竹子制造,黄药师建的这间竹屋基本上是统一到底的,能用竹子绝不用其它材料,不论从内到外,都当得一个雅字。

晾衣架也是一样,横竖都是竹子,因为不怎么用,也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冯蘅湿了抹布一擦,光亮的竹身就露出来反射着阳光,像打了蜡一样,他擦了几遍确认都擦干净了才把床单被罩都晾上去,两个晾衣杆不够用,只好把被罩折起来,最后堪堪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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