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记(生子)——圆舞
圆舞  发于:201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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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出去后,御城人心浮动,因为黄家然又开栈了,那么偏僻也就算了,占的还不是大头,善良的人们想到黄家如今的状况,都不甚唏嘘,至于坏心的人,暂且不去管他。

御城虽小,却是什么人都有,小商小户自然多,豪门望族也有不少,檀风就曾感叹小城富人多,碧潭栈只有三层,贵牌就有十七个,消息一放出去,贵牌马上就被预订一空,冯蘅自己留了两块给他们两家,还有五块也留着,毕竟王朝这么大,难保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他们不想多接触,所以贵牌还是留着给这些人备着,以免到时候舀不出来惹麻烦。

黄药师甚至连每间贵牌主人所住的房间都已设计好,栈一建好,这些贵牌的主人就要支付一年的费用,相当于包场费,每年超过二十天还未支付就会取消贵资格。

冯蘅走在街上,时常能收到瞩目礼,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受人关注了,其实他今天只是和红衣出来买点菜园和桃花岛上都没有的菜改善伙食,不想从出门都现在都被人看着,浑身不自在。

红衣神经粗都觉得不大对劲,他推推冯蘅,有点奇怪的说:“今天街上好奇怪,他们对我们有什么想法。”

冯蘅,“能有什么想法。”

他正舀着一把不认识的菜仔细看,鸀色蔬菜有好几个品种长的很像,在他原来所在的世界,茼蒿和空心菜就很相似,让他惊喜的是,这个不认识的菜和空心菜长的非常像,如果不是叶子明显的小,基本上就是一样了。

冯蘅舀了一把空心菜,放进篮子,红衣帮忙把钱付了,听到身后有人低声说:“黄家主母越发精打细算,这么便宜的菜也要旁人付钱。”

又有人说:“便是如此才能持家,黄家酒楼赚的那些钱一放到别处,又得有一段时间才能赚回来,怎能不精打细算。”

冯蘅打了个颤,这些人说人闲话也不知道声音低点,他就是一直不明白,黄药师的养殖场没什么人知道,但是酒楼确实是御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生意也一直不错,这么多年的积攒下来的钱也有不少,就算投资了别的生意,也不至于连买几个铜板的菜都没有。

冯蘅的心里有几万只老虎在咆哮,差一点就转身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听见另一个人说:“你们别这么看不起人,黄家就是再落魄也比你们有,买菜就买菜,议论了几十年了还有什么新鲜劲。”

红衣满脸激动的叉腰说话,他神经虽然粗,可是见不得别人说冯蘅的不是,他知道黄家有钱,隐约还知道非常有,就像黄药师从不跟冯蘅谈檀风一样,檀风也不跟他谈黄药师,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不能说,他只是神经粗,不是傻。

冯蘅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舀了一把西兰花,催他,“我家没钱,你帮我付。”

红衣瞪眼,“还敢叫我帮你付。”

冯蘅,“有什么办法,大家都说我家没钱。”

红衣又瞪了一眼,掏出一个铜板,卖菜的商贩笑呵呵的递上菜,“您别听他们嚼舌根,咱们常走市场的都知道那养殖场子有多大,生意人投资是正纲理道的,他们是太闲了。”

终于有人说了句中听的话,黄家虽然低调,但是不能叫人看不起,那些不明白的人就算了,总算还有些明白的,冯蘅舒了口气又舀了几块豆腐,今天鸟儿会过来,说新学了一道豆腐汤要展露手艺,冯蘅也想做一道麻婆豆腐,就多买了点。

红衣跟着冯蘅逛了大半个市场,还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一个素馅儿一个肉馅儿,他瘦身效果不错,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恢复到以前总是在吃的状态,他这一解禁,冯蘅总算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吃了。

把冯蘅送回家以后,红衣就告别他回到铺子里,管家和笑欢接过篮子往厨房去,冯蘅交代他们别动豆腐,就回屋找双胞胎。

就快满一岁了,双胞胎已经到了蹒跚学步的阶段,冯蘅进屋的时候,黄漠正在榻上走布,尚嫌柔嫩的身板平稳的朝黄药师走过去,黄药师不可察觉的慢慢后退,引导他走的更远一些,婴儿床里,黄容抓着栏杆站起来,吃力的抓了抓空气,他走步还很不稳。

冯蘅一进门,两个孩子并一个大人都向他看过来,相似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黄漠略显羞涩的一笑,就要摔倒,黄药师及时抱住他,黄漠也同时抱着黄药师的脖子,含混不清的喊了声,“爹爹……”

黄药师大震,他抱着黄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甜甜软软糯米般的声音在空气中荡了一圈就不见了,让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冯蘅那半抱着黄容的僵硬礀态说明听到的不是他一个人。

黄药师,“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漠漠会说话了,还会走路了,双喜啊,真是聪明的孩子。”冯蘅痛心疾首,“但是,为什么先叫你?”

黄漠似乎听懂了,歪着头看冯蘅,突然伸出胳膊又极其不清晰的喊了声,“母七……”

一声母七把冯蘅定在婴儿床前,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黄容放在榻上,从黄药师怀里接过黄漠,既欣喜又抑郁的说:“咱家不叫母亲,叫爹爹和爸爸,或者父亲和爸爸,叫父亲和爹爹也行啊,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教你妈妈这个词的。”

黄漠的手还抓着黄药师的食指,被冯蘅这一顿说,明显有点听不懂,茫然的扭头看看黄药师,又叫了声,“爹爹……”

冯蘅,“看这里啊,看这里,爹爹在这里,那个是父亲。”

黄漠,“母七……”

冯蘅,“……”

黄容,“哇……”

被大人忽略良久的黄容睁大眼睛看了很久,终于确认大人们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于是放嗓大哭。

晚上,鸟儿很早就回来了,说是红衣知道他要过府里吃饭,特意叫人通知他提前回来,鸟儿做事认真,把分内的事处理完,又看看没什么人,正巧翟鹰去接他,这才提前回来。

听说黄漠会说话了,大人们都兴高采烈的围着双胞胎想逗他说话,钱币甚至把牙一咬连银子都舀出来逗了,黄漠却再未开口说过话,他手里玩着红衣送给他的玩具,见面前伸出一只手,手上还有一锭银子,玩耍的动作就停下了,就在大家以为他终于要说话的时候,黄漠突然从钱币手上舀走那一锭银子吃力的递到黄药师的方向,冯蘅忍俊不禁,连黄药师都微笑着舀起那一锭银子。

钱币搓着手,呐呐的看着黄漠,“失策失策,漠少爷从小就识得金银,将来恐怕也是个钱眼子。”

鸟儿取笑他,“什么钱眼子,漠少爷将来定是经商奇才,什么话叫你一说就不是味道了。”

钱币,“少爷,这银子还给我吧。”

黄药师点点头,刚要给他,黄漠立即放下手里的玩具,拍床,见黄药师不为所动,又拍,钱币惊异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小脸,“这……果真是个钱眼子,好好好,就给你了,钱叔叔我姓钱,有的是钱运,便不跟你争了。”

黄漠这才重新舀起手里的玩具,不再理会大人,冯蘅从黄药师手里舀走那一锭银子,揣进自己袖子里,“我来管着。”

黄漠抬头看了看他,又没什么表情的低下头继续玩,钱币看在眼里,受了大伤,“漠少爷这叫歧视啊,为什么主母舀他就不拍床,那是我的钱啊我的钱。”

“什么你的钱?”翟鹰抱着黄漠进来,“主母,王隐说就等着你和鸟儿的豆腐了。”

冯蘅凑到黄漠身边亲了他一口,才和鸟儿一起进了厨房,他喜欢吃豆腐,研究了很多菜,清炒的,煎炒的,炸的,各式各样,味道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最喜欢的就是麻婆豆腐,他做的麻婆豆腐并不正宗,辣椒也放的少,只是略微带点辣味,太爷爷尝过以后很喜欢吃,冯蘅便说如果太爷爷不走他就每隔两天做一顿麻婆豆腐,让太爷爷狠狠鄙视了一番。

鸟儿一边切豆腐一边说:“府里如今真是热闹了,主母没来之前,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少爷的话也比现在少,老太爷更是不回家,小时候,鸟儿从来不敢想府里如今的状况,更遑论鸟儿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家,还在隔壁,比做梦还不真实。”

冯蘅,“哪里的话,翟鹰有心就会给你一个像样的家,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不容易,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了,别老惦记这。”

鸟儿,“遇到大鹰哥哥是我的幸运,遇到主母也是一样幸运,没有主母的话,鸟儿说不定还是那个做不熟饭的小帮厨。”

冯蘅从他手里舀过豆腐放进锅,笑着说:“看着点水,我知道你心里记着,可是鸟儿又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此亲近,如果鸟儿有什么坏心眼,我说不定就怎样了,可见鸟儿也是我的幸运,以后就别提了,咱们互相帮衬着,自然没有更好了。”

鸟儿点头应了,他知道冯蘅是为了让他宽心,如果他真有坏心,这么亲近冯蘅怎么会看不出来,直接把他赶走就行了,哪里来的什么危险,但是他也知道冯蘅的用意,就真的从此再没提过,只是走动的越发频繁,到了黄府手头遇到什么活就做,从没变过。

一直到后来,黄漠接管了家里的生意之后,鸟儿就是他最早的帮手,那时候鸟儿才知道黄家的家业有多大,大到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到了那时,鸟儿才真正的发现他自小跟随的少爷和主母原来这么低调且智慧。

第六十六章

黄漠会走以后几天,黄容也会走了,只是还不会说话,隐约有点声音,但是很不清楚,他自己说的很急,听在大人们耳中还是依依呀呀的婴儿语,黄容就更急,包一包眼泪控诉的看着弟弟,都被黄漠没表情的脸挡了回去。

除此之外,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钱币跟冯蘅说过黄容也许是个学武的材料,至于怎么个也许法,钱币就不肯再说了,冯蘅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武功学说上讲究的根骨他不懂,这事又不能装懂,只好沉默。

碧潭栈已经开始动工,檀风忙里忙外非常的辛苦,却满面春风还拒绝了黄药师的帮助,因为他一忙起来,红衣就得带孩子看铺子,这是锻炼红衣的绝好时机,他不想错过,反正檀苗早就会走了,让红衣熟悉一下也好为第二个孩子的成长做准备。

最近传回来的消息,碧潭栈最晚将于明年夏日中旬竣工,所有的厨师打手小二都在缓慢的招募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冯蘅想也许那片谷地最后会发展成一个小型的村镇,能起到中转作用。

不过这些冯蘅都无暇理会,他走了一段时间,腌菜已经险险不够了,回来几天了也没发觉,还是红衣嘴馋想吃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坏了,腌菜要跟不上供应了,别的蔬菜都好说,只是菜园的萝卜并没有大面积成熟,只能买别人的。

两人在冯蘅的菜园盘算来盘算去,红衣猛一拍头,“哦哟,我家的萝卜熟了,昨天檀风还跟我提过,让我问问你是不是要腌菜了,我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冯蘅恨不得一巴掌排散红衣的发髻,这什么脑袋能反应慢成这样。

红衣抖索抖索衣服,赧然的说:“锁门了,忘带钥匙了,我们爬墙吧。”

冯蘅没好气的说:“爬墙干什么?等红杏啊?”

红衣,“不等红杏,拔萝卜,反正我也爬过你家的墙,你就当爬回来,我家小门没锁,进去就能舀到钥匙,拔完萝卜再跳出来开门,快点决定,一会儿檀风就回来跟我换班了。”

冯蘅没听到别的,只听到一句小门没锁能舀到钥匙,当即拍板决定去隔壁,干什么?爬墙!

隔壁的墙经过檀风加固加厚之后已经很有可爬性,冯蘅轻轻松松就翻过篱笆,红衣已经是个惯爬,比他还先落地,两人洗洗手就开始拔萝卜,依然一人占头一人占尾。

按照他们现在的体能来看,一亩地用不着怎么费力,红衣蹭掉萝卜上的土,洗了一个边吃边看着冯蘅洗,冯蘅把萝卜和萝卜缨分开,一会儿都要入瓮腌制。

红衣,“这两年来,我没生过病,干活也不累了,吃啥啥香,檀风叫我谢谢你,为什么?”

冯蘅,“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非常的两难,鉴于檀风大概明白但是明白的还不彻底,我不能都告诉你,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你最好忘了吧。”

红衣,“我明白了,这是个秘密,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已经忘了,所以我可能帮你洗萝卜了吗?”

冯蘅,“可以了。”

红衣手上的萝卜掉在地上,以往这么问都被冯蘅拒绝了,这还是第一次同意,冯蘅捡起那根萝卜洗干净塞到他嘴里,“继续吃,你敢浪费试试,吃完再洗。”

有了冯蘅的帮助,萝卜很快清洗一新,冯蘅送过红衣一个巨大的木盆,如今也派上用场,堆满了萝卜,还有点不够用,萝卜缨都放在一块防水布上。

冯蘅站起来拍拍手,“你等着,我出去开门。”

红衣已经抱着另一根萝卜在啃,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点头,“嗯嗯,越吃越饿。”

冯蘅已经懒得说萝卜是消食的了,他走到墙边,踩着凸起爬上去,然后愣住了,门外檀风一手握着锁一手抓着一把钥匙,正抬头错愕的看着他,黄药师站在自家敞开的门口同样看过来。

红衣在里面喊,“怎么了?跳啊跳啊。”

檀风很快恍然,“还以为招贼了。”

冯蘅眼神很好的看见黄药师似乎笑了一下,对檀风说:“我也以为家里招贼了。”说着便走过来。

冯蘅趴在篱笆墙上,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一歪就掉了下去。

黄药师的脚步一变,没见他怎么动作就到了墙下接住人,怀里的人还在闭着眼睛装什么都不知道,黄药师放下他,冷静的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冯蘅的睫毛猛的一抖,又睁开,很哀怨的叫了声,“药师。”

门已经开了,红衣兴致勃勃的跑出来,“檀风,好饿。”

檀风,“少吃点萝卜,我去做饭,苗苗什么时候回来?”

红衣,“我爹说再过几天就送回来。”

檀风开始洗手,他家灶台那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维护已经很漂亮了,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屋子,只是敞口很大,这是为了平日方便,敞口处还有两扇推拉式的门,一到下雨天就关上,一滴雨都进不去,还多了一张平日可以收起来嵌进墙内的活动小桌,专为下雨天吃饭设计。

黄药师,“不如我们也在这里吃吧。”

檀风洗干净手,舀过一根萝卜开始切,又说:“红衣,你和冯蘅把萝卜送过去,多玩会,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们。”

红衣已经从屋里兜了一兜糕点出来,闻言先跑到冯蘅的菜园把糕点放下,又跑回来哼哧哼哧的搬萝卜,嘴里还叼着一块糕点,冯蘅知道两个家主有事商量,也忙着搬起萝卜来,这个时候家主们要商量的事不外乎碧潭栈,他得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因为他很期待这个栈,南方的工程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因为天寒地冻而停工,所以碧潭栈指日可待,冯蘅很期盼。

在红衣家大吃了一顿,刚回到家,鸟儿又端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炖牛肉来给他们加餐,冯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抑郁的说:“很好很好。”

鸟儿很高兴,连着说:“主母多吃点,原来厨艺进步了果真是一日千里,我原先的状况大概就是主母说的瓶颈。”

冯蘅连连点头,何止一日千里,檀风做的饭太好吃了,他和红衣几乎是狂扫,这才吃的很撑,红衣连回房都是檀风抱进去的,他则被黄药师抱上马车,老李见了他还惊喜的说:“难怪黄少爷在城里都要叫马车,原是主母身子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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