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得伤心+番外——天因
天因  发于:2011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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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大佬还有附加要求,即放弃小隔间的零碎铺位这种实在的风格,采取三个大卖场配套十个小型卖场的结构,目的

是吸引国内和国际的大型超市以及连锁店的“入住”。

钟林不大懂商,季宣虽然自从建立工作室后将工作重心从设计转为了财会以及业务,但对于大佬接下去给他们分析的

利益点,也是一头雾水。

两个人只能听着大佬侃山侃水,除了点头,别无他招。

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他们接了这一单。

虽然他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大佬要找他们,找他们两个虽然干劲十足,想象无限,却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有经验的新人

大佬没给他们答复。

两年后,工程完毕,他们陪着大佬一起剪彩,一起上电视,一起被登入业内的当红期刊,评论家称他们为“最具活力

和最有希望”的新星。

他们好象……红了。

当时高烈刚回国,知道这事比他自己得奖还高兴,三天两头打电话来祝贺。

花生也阴不阴阳不阳地发了邮件来道喜,附件里夹了几百M的健美帅哥照片,实在让季宣哭笑不得。

大佬赏识钟林和季宣,比较起来,他更喜欢钟林,只要一有空就寄机票让钟林飞到B市去。

那段时间,钟林周末一般都在B市,周五飞过去,周日才飞回来。

季宣则留在“驻地”处理工作室的各种繁琐杂事。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交谈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少,晚上下班回到住处,季宣往往只看得到恋人沉睡的背

影……

后来,钟林通过大佬认识了一个女演员,美丽大方识大体,当季宣知道他每次去B市都会和她见面时,突然恐慌起来。

像第一次得知钟林相亲一样,他和他闹,和他吵,一连十数日,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加上钟家二老也得知了女演员的存在,趁机一再催促钟林结婚,生不生子都不急,关键是,先定下来。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钟林在一次从B市回来后严肃地对季宣说,说他让别人怀了孕,要担起责任,所以两周前就领

了结婚证。

季宣那时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人。

怀孕?

不会吃个饭聊聊天就怀孕吧?

他不是说和她只是那样吗?

结婚?

还是两周前?

两周前他明明还抱着自己说,最爱的人是你。

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钟林大概也知道自己理亏,讨好地继续说:其实我们这样真不是个办法,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人绝对不会让我和一

个男人过一辈子,与其让他们一直给我找老婆,我不如自己找一个顶着。

季宣已经有些语气不稳了,问:那我怎么办?

钟林当然早有准备,说:就算我结了婚,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不如……你也快三十了,再不结婚别人会议论的,不

如你也找个人结婚吧,这样我们以后都轻松点,不用躲躲藏藏。

然后。

然后季宣就扇了他一巴掌……

现在想起来,现实残酷得让人呕血,钟林好象……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错的是他,太天真。

季宣第二天就随便打包了些行李离开了,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去B市找了家酒店住下。

满三十岁的那天,他一个人在B市的某家五星级酒店吹了生日蜡烛,面对一室的黑暗,他想,我要回家。

订了头等舱,一路上不停地向空姐要酒,红酒啤酒混着喝,终于在下飞机的时候有了醉意。

载他去酒店的出租车司机显然技术不过硬,大好的平路被他开得像翻山,季宣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胃里

还一阵阵地翻腾。

有人帮他拿行李,有人扶他去吐,有人帮他办入住,有人送他去房间。

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轮廓高大。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钟林,是毕业进公司的第一天,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也是那么地高大。

他伸出手,亲切地笑道:你好,我叫钟林,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

为什么他会和别人有了孩子?

为什么他不再属于他?

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那样?

他能不能后悔?

他想收回那一巴掌和那一句话。

前提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因此而改变。

十一

很久没做这么长的梦了,居然还梦到了钟林。

实在不能称之为好梦,所以醒来后神志都不大清醒。

时间似乎也早,季宣开了台灯,靠在床头翻他的健美杂志。

他是大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性向的,其第一迹象是他完全不反感高烈对花生的感情,当然,他反感花生在外面乱来;

而第二个迹象,就是他喜欢看结实健美的男性身体。

那时便开始悄悄地买健美先生之类的杂志,一方面对杂志里的人赞叹不已,一方面又为自己先天条件不足练不成那样

而惋惜。

他一向喜欢高大的人,像钟林那样。

以前他一直认为钟林的身材已经是顶好的了,可几天前才知道天外真有天。

虽说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因为恶作剧看过顾冬藏洗澡,但当时在厕所,光线并不好,看得不真切。

而上次他回家看见顾冬藏脱掉了上衣站在他的卧室里,赤 裸的上身在阳光下闪着蜜色的光,第一反应竟然是心悸,第

二反应才是这人侵犯了自己的隐私。

要怎样才能将身材练成那样?

又或者,因为他个子更高,所以身材看起来更好?

那天关于堕胎的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他说了认识孩子他爸,顾冬藏也没有追问什么。

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可燃烧的八卦之血还是太笨太迟钝。

季宣不敢肯定如果当时顾冬藏问了,自己会不会如实回答。

他只能肯定,如果现在自己一定要找个人倾诉关于钟林的事,对象不会是高烈也不会是花生,多半会是住在一墙之隔

的那个傻大个。

原因嘛……原因是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小小的声音,若不是四周太静,恐怕听不到。

季宣起床走出卧室,声音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

越走近越觉得那声音有些诡异,待推开虚掩的门,只见顾冬藏趴在洗手台上一边咳嗽一边干呕,头埋得很低,脊背高

高隆起。

“你怎么了?”

听到季宣的询问,顾冬藏吃惊地回过头,还来不及说话,又是一阵呕。

季宣走上去拍他的后背,“缓过劲再说。”

顾冬藏边点头边大口大口吸气,好半天才止住呕意。

季宣拖来顾冬藏的毛巾递给他擦脸,顾冬藏的脸都呕白了,不住地向他道谢。

“吐出来没?”季宣问。

“……没。”

“其实吐出来会舒服些。”

顾冬藏说:“嗯,不过胃里没东西了。”

“吃坏东西了?”

“应该不是。睡着睡着突然惊醒了,然后就想吐,我也不知道原因。”

季宣想了一下,突然伸出手。

顾冬藏一愣,任由他摸上自己的额头。

“有点热哪……”季宣几乎是喃喃自语地低声道,说完又用另一只手摸他自己的额头,“好像真有点热。嗯,最近气

温有些下降……家里有体温计没?”

顾冬藏傻傻地点头。

季宣没好气,“拿来测一下啊!光点头有什么用?”

顾冬藏连忙开始翻箱倒柜,找了一圈下来连体温计的影子都没看到。

季宣说:“时间还早,天亮了我去买……今天你请假休息吧。”

顾冬藏摇头道:“没那么严重,不用请假。”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普通的感冒发热也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能就是胃有点受寒,我,我吃吃药就行。”

“乱吃药也是会出事的!”

顾冬藏不知道为什么季宣突然发起怒来,呐呐地辩解,“是,是中成药,没有什么问题。”

季宣正欲再说些什么,嘴刚张开,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闭上,一瞬间脸色变了三变。

顾冬藏见他那样,莫名其妙地心生怜悯,叹了口气,“我真没什么事,天亮了我去买根体温计,一到酒店就测量,如

果上了37度半马上请假回来,好不好?”

季宣没说话。

“好不好?”顾冬藏再问。

那口气,好像在问家里人今天晚上吃火锅好不好一样,撩得季宣心底一阵发痒。

所以故作强硬状,“谁管你请不请假。”说完拂袖而去。

顾冬藏用一根手指刮了刮脸颊,见季宣回了卧室关上门,才傻笑开来。

顾冬藏很守信,上班前去买了根温度计,在酒店里找机会一天三次地量,第一次37度3,第二次37度1,第三次则只有

36度8。

胃也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晚上高高兴兴地回家,途中还买了点消夜,虽然是很便宜的食物,但他知道,如果晚上在家饿了,无论多么不好吃的

东西那也是绝顶美味。

只是没想到季宣没法吃。

季宣团在床上,裹着薄薄的毯子,全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声说:“没……没找着被子。”

顾冬藏伸手往他头上一探,烫得惊心。

忙从储物架顶层翻出秋冬的被盖,并拿白天买的温度计给他量,乖乖,三十八度半。

大个子跳起来,“上医院!”

季宣缩得更紧,“别……我不去医院……”

“这么高温度还不去医院?”顾冬藏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用的是男高音唱美声的音调,拉得脖子都快断了。

季宣闭上眼,又微微睁开,长长的睫毛频率极快地扑闪着,“不,我不去医院……死也不去……我……我不去……”

话到尾音都有些像在哭了。

顾冬藏心里软,还隐隐发酸发胀,放轻声音,“怎么不去啊?都三十八度半了。”

季宣睁开黑亮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宁愿烧死也不去。”

哎,真倔。

顾冬藏暗暗叹气,又说:“那我去买点退烧药?”

“我青霉素过敏。”

“买散X通?”

“那个吃了对肾不好。”

顾冬藏脑门青筋一跳一跳地,“不吃药也不去医院,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了他那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季宣整个脑袋都快缩没了,声音瓮瓮地,“除了去医院或者吃药……其他办

法,都,都行。”

顾冬藏不再说话。

季宣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想让自己看上去病得没那么重。

半晌,顾冬藏深呼吸了几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分明。

“这可是你说的,除了上医院和吃药,什么都行。”

季宣点头,“嗯。”

“那好……脱衣服。”

“啊?”

“我说,脱,衣,服!”

季宣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顾冬藏的声音从后背上方传来,“整个过程大概要半小时,你……你忍着点。”

季宣赤 裸着上身,老老实实地趴着,将脸整个埋进枕头里。

约莫几秒钟后,他感觉到顾冬藏的双手落在自己颈后,着力沿脊椎向下推拿。

推到腰眼处,顾冬藏停下来,说:“我要一直沿督脉按到长强穴,再反推到命门。”

季宣偏过头,“要按就快点,你解释半天我也不知道长强和命门在哪里。”

“长强在……这里。”顾冬藏隔着季宣的裤子轻碰了一下他尾椎骨一下。

季宣几乎惊跳起来。

“别动……”顾冬藏按住他,“你放松,不痛的。”

说完将季宣的外裤连同内裤一起扒至半臀处。

季宣握紧双手。

闭紧双眼。

他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顾冬藏的大手温热厚实,力道拿捏得恰恰好,没由来地让季宣感觉浑身发热。

明明发烧是该发冷的……季宣咬着嘴皮想,心底里那把火怎么越烧越猛啊?!

在顾冬藏又一次按住季宣的长强穴,并在那里微微施力时,季宣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舒服?”顾冬藏问。

季宣喘了口粗气,“还有……多久?”

“快了。”

“再快点。”

顾冬藏说:“不能急的,不然没效果。”

季宣只得闭嘴。

待顾冬藏又推过十多回,季宣的额头渐渐冒出薄汗。

顾冬藏见状便说:“出汗就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一会喝点水再睡,半夜应该会出一身大汗,发过汗就好了。

季宣听了立刻拽着裤子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地说:“那好,谢谢,晚安!”

他本来觉得十足别扭,还有些自我埋怨,心想是不是太久没发泄,被人随便一碰就有感觉。

没想到这么一回身,看到眼前顾冬藏的脸比西瓜瓤还红,反而立刻冷静下来。

嘴角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眉目似饱含春情,低压着说:“我的意思是,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顾冬藏的西瓜瓤脸立刻迈入熟烂的新纪元,之前由于看不见对方的脸而表现出来的伪稳重瞬间分崩离析,“没……没

事,小,小事……”边说边站起来离开季宣的床,后脚跟互相碰了一下,险些没摔跤。

季宣拉住他的手臂,“小心。”

顾冬藏屁滚尿流地冲出卧房。

好像总算扳回一成。

季宣听见顾冬藏在他的房间里撞出奇怪的声音,笑着躺回床上。

十二

如顾冬藏所说,季宣半夜果然出了一身大汗,身体轻松了许多,隔天就完全康复了。

季宣惊呼神奇,问顾冬藏怎么会那一招。

顾冬藏摸着鼻子傻笑,说以前夜校的老师喜欢中医,偶尔会随口教几个小偏方,有些还真的很灵。

季宣就感慨说学东西果然不分时间场合,关键是能不能学到有用的。

“就像以前学那些古文,背书背得昏天黑地,到现在一丁点用都没有,学来做啥?”季宣翘着二郎腿,吃着顾冬藏下

班带回来的消夜,断断续续地发表他的大论。

顾冬藏没吃,安静地坐在旁边听他说,偶尔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乱。

从昨天晚上开始,一闭上眼就能在意念里看到季宣光滑修长而白皙的背,再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全身都有种被熨斗熨

过的感觉,温暖,发软。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线,他不去医院不知道扛着他去啊?非要用那一招。

当年夜校老师教到的时候曾开玩笑说如果对方是异性,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啊,并没有说对方如果是同性也请把持住。

所以他没有心理准备,他没想到对季宣的好感已经上升成那样……那样……饱含欲望?

没错就是欲望。

顾冬藏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方天习男女通吃,常常自诩为是世界上那些美丽的事物最忠诚的信徒。

有他在身边时不时地点拨一二,就算是再纯情的人,也会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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