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当初是萧何主持建造的,当时国家穷,所以建的地方小,永巷离刘彻的寝宫只有几步路。俩人沉默着,只余月光照在身上,拖出长长的身影来。
到了刘彻的寝宫,吩咐人都退下去之后,林晓北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您究竟是何意,臣愚昧,还请您明示!”
刘彻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朕做了什么事令你想不明白了?”
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晓北眼睛冒火:“您为什么要霍去病也搬去卫府?”
“哦,你说这个啊。朕做的难道不合理?朕怜惜霍家那孩子从小没了父亲,听子夫说卫青为人忠厚,又自小抚养霍去病,故而朕让霍去病跟着卫青,这难道也有错?”
“可臣是霍去病的干爹,臣难道就不能抚养他么?!”
“你也说自己是干爹,如何比得上亲舅舅?”
林晓北还要再说,猛然一想,我跟他争这个干嘛,刘彻还能派人天天跟踪观察不成,到时候接霍娇娇回来住不就好了么。刚想到这里,又听刘彻淡淡说:“哦,对了,朕特地从宫中拨了几个伶俐侍女,皆是貌美,品德良善,照顾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了。”
一听这话,林晓北霎时瞪大眼睛,脸红脖子粗的,就差出口成脏了。
刘彻却眼睛里有笑意,对林晓北道:“朕考虑的还算周全吧。”
周全个屁!
林晓北瞪了一会儿,眼酸,只能败下阵来,无奈道:“皇上,您究竟为何如此针对微臣,还请您念在微臣忠心的份上,给句明白话。”
刘彻没回答,转而说:“爱卿晚上没吃饭吧,正巧朕也饿了。得意——”说着,扬声朝外面喊一声。杨得意推门进来,道:“皇上有何吩咐?”
刘彻道:“东方爱卿饿了,你给弄几道菜端来,再温上壶紫金醇。”
杨得意略有疑惑,这两人明明方才还吵着,怎地现在倒要把酒言欢?这紫金醇可是最好的御酒,刘彻也不是日日都能喝上的。“诺。”杨得意领命去了。
林晓北却不知来头,只是彻底没脾气了,也罢,今天就看看你刘彻到底卖什么关子。
杨得意办事效率还是很值得嘉奖的,没一会儿便提着食盒进来了,摆上饭菜之后,又为两人斟了酒,这才退了出去。
刘彻为林晓北夹了一个丸子,放到他碗里,道:“东方朔,一转眼,你来长安有四载了吧。”
林晓北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吃了,还真别说,御膳味道就是不一样,这珍珠翡翠丸子吃起来真是享受,他点点头,道:“是有四年了。”
刘彻举樽喝了口酒,叹道:“朕还记得你拉着一牛车的竹简,对朕说‘皇上,草民这一车竹简可都是宝贝,您要是都读透彻了,治国安邦平天下便轻而易举。’朕当时就在想,这人真是狂妄,明明刚及弱冠,哪里来的自信。朕有意冷落你,只封了你个公车令。没想到没几天就有人来报,说你出言恐吓侏儒。”
“正巧朕读了你所写的谏言,心里颇有感触,便想着考较你一番,你果然对答如流,朕心里赞赏你,也不计较你胡言,提升你为伴驾侍郎。后来得意举荐司马相如,朕便让你一同去临邛将他接来。”
“回长安后,你让得意带话,说你路上劳累,得睡个五天才能醒,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朕心里骂你狂妄,却果真不曾打扰你。”
林晓北喝着酒,沉默着,随着刘彻略低沉的嗓音,似乎看见了东方朔在他来之前的所作所为。明明没经历过事情,却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播放着:初来长安时的胸怀天下与自信,被冷落时的焦虑,恐吓侏儒时候的睿智,以及去临邛时因看上卓文君而跟司马相如比试了一场。原本空白的脑海逐渐填上鲜活记忆,他甚至看见他乡下老婆儿子的模样。他大饮了一口酒,突然分不清此刻他到底是林晓北还是东方朔。
刘彻自己斟了酒,继续道:“没想到隔了数月再见你,就觉得你变了,身上多了层捉摸不透的东西,说是风又像是雾。朕被这样的你吸引,想摸清你到底还有多少面。之后你为朕扫清障碍,推举贤能,朕简直将你当做了左膀右臂。直到你舍命救朕,为朕受罚,朕过于心疼方才醒悟,原来朕早已心系于你……”
林晓北还等着刘彻继续说下去,却见他已经神色略迷离了,而自己脑袋也开始晕乎。这酒后劲大,入口时只觉得醇香甘厚,不知不觉的连喝几杯,酒劲儿便上来了。他迷迷瞪瞪的看着刘彻,而刘彻也含笑看着他,叹道:“东方朔,若朕这次不逼你,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都不来见朕了,嗯?”
林晓北看着他,没说话。
刘彻苦笑一声:“朕好歹是大汉朝的天子,有矜持有自傲,你为何就不能体谅呢?”
“皇上,恕我不敬了。”林晓北双眼泪迷蒙,“你口口声声说心系于我,可从头到尾,你都做了什么?看着你不拒男女,永巷妇人渐多。一边吊着我,一边徜徉在温柔乡,你可知我心如刀绞,恨不能杀了那些人!”
刘彻看来是真的醉了,他也没怪罪林晓北不敬,他闭上眼睛,自嘲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朕这位子不稳当,须得有子嗣支撑。你与小嫣子不同,朕不想折辱了你。在朕心里,你就如兄长一般,朕是真心爱着你,所以才放你呵。……可朕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林晓北爬到刘彻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抱进怀里。刘彻没挣扎,眼睛依然带笑。林晓北低声道:“那韩嫣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你不喜欢他的。”
刘彻将手搭在林晓北肩膀上,一只手轻扇了他一下,笑嘻嘻道:“谁让你跟卫青滚在一起的,朕为你挨训,你却跟别人玩闹,朕当然不能让你好受了。”
“你这个,你这个……”林晓北没找出词来形容刘彻,只能深叹了口气,额头抵住刘彻的,实在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朕要把你身边的人都送走,朕得不到的,别人更不行!”刘彻睁大眼睛,亮晶晶的,说出的话却忒气人。
林晓北无奈叹口气:“那去病呢?他是我义子,你怎么连他也要送走?”
刘彻气哼哼道:“义子也不行。”
林晓北真想掐他脖子,狠狠地。
刘彻却一抬嘴,吻上他。唇上带着酒香,十分醉人,林晓北有心惩罚他,便放肆的啃咬他柔韧的嘴唇,刘彻吃疼,便反咬回来。两人明着较劲,不像是亲热,倒像是打仗。刘彻虽床上经验丰富,吻技却不行,也不知平日里跟人上床时是不是从来不接吻的。林晓北压着刘彻,已将刘彻吻得七晕八素。
待林晓北的手解开刘彻衣带,嘴也往下移时,刘彻突然清醒了些,见自己被压着,眉眼一横,便要出言呵斥。林晓北邪邪一笑,抬腿压住刘彻身子,重新咬上刘彻的嘴,亲了几口才笑道:“皇上,臣不做什么的,只是难得见着你服软,一时情难自禁。”
刘彻脸通红,见林晓北调笑他,气的转过头去不看他。“哼,朕说不过你。可你若是敢欺辱朕,朕就灭你满门!”
“呵呵,臣惶恐,还请皇上饶命呐。”林晓北贴近刘彻耳边,笑着求饶。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能叫臣一声晓北么?”
“小北?”刘彻转过头,疑惑。
“嗯,这是臣的乳名。从今以后,臣就只是东方朔了。”
“小北。”
“嗯。谢皇上成全。”
两人躺了一会儿,刘彻突然翻身压在林晓北身上,看着他眼睛,道:“……东方朔,等朕有了儿子,你就跟朕在一起。”
“呵呵,到时再说。”
“你!”
“呵,谁知道你倒时候会不会再弄出一堆男人女人来,臣可不要再吃亏了。”
“你别以为朕向你坦白就是被你抓了把柄,朕一声令下,你敢不从么?”
“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不再喜爱臣了。”
“……不会的。只要你不走。”
“嗯。”
来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既与这里的人有了再也折不断的感情,前世的事情,也该淡忘了吧。
刘彻松了口,霍去病终是留了下来,东方朔拉着他的手,俩人眼泪汪汪的送卫青离开。卫青受不了他们俩,跳上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霍去病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干爹,我好饿。舅舅晚上才来吃饭,咱今天中午吃什么。”
东方朔一摸下巴,贼兮兮笑道:“咱把好东西都吃光,晚上我煮面条给你舅舅吃,怎样?”
霍去病也摸着下巴,俩人一同嘿嘿贱笑。
此后后宫却再无所出。
刘彻稍微做了些改革,把钱币整治了一下,又设了几个小打小闹的官职,藩王死了几个之后,时间便很快到了建元六年。
这一年注定不平凡,东方朔站在高处,看着西北方向的大火,知道有些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先是辽东高庙走水,再是高圆殿失火,窦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像是烧尽的蜡烛一般迅速颓靡下去。刘彻选了个日子,沐浴,设坛为太皇太后祈福,宣布斋戒五日,全国跟着吃素三日。
东方朔看着斋戒完后不请自来的皇帝,笑着摊手:“我用过晚饭了。”想了想又说,“都吃完了。”
刘彻却没回答,紧绷着身子,如炬一样的目光锁着他,东方朔疑惑:“皇上,您怎么了?”
刘彻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身体略微颤抖,肌肉却紧梆梆的。东方朔回抱住,轻抚着他的后背,助他放松。“发生何事?”
好一会儿,刘彻略平复,声音仍然激动:“御医私下禀报朕说,皇祖母,熬不过五月了!朕……朕终于能亲政了!”
东方朔心一紧,属于他刘彻的时代,终于来了!
刘彻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颤声说:“朕,朕现在心思烦乱,不知该喜该忧。东方朔,朕只能到你这里了。”说罢,又死死搂住他,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
东方朔捧起刘彻的头,吻住还在颤抖的唇瓣。
刘彻迅速回应,凶猛而无章法的吻着,两个男人野兽一般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一步步后退倒在床上。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无法宣泄内心激荡的情感,只有爆发,从身体里爆发出来!
赤裸的身体紧贴着,刘彻压在东方朔身上,来回啃咬。而东方朔抚摸着他柔韧光滑的背脊,放任他发泄情绪。直到刘彻伸手探到东方朔的后方,东方朔才笑着叫停。
刘彻憋红了脸,恶狠狠道:“你敢不愿意?”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皇上素来喜爱美人,微臣这平凡样子,难道也能诱得皇上兴致大发?”东方朔一把握住刘彻尚未完全勃起的器官,轻挑按搓,低声疑问着。
刘彻还真是有点下不了口,毕竟东方朔这样貌,也算清秀,虽然能拿出去见人,但在床上绝对是不如正统美人的。最起码若是他一脸娇羞的红晕,低吟着皇上好棒的时候,刘彻真的会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帝王的爱与性,从来都是分开的啊。真埋头实干的话,刘彻可不能保证能坚持多久,或者能不能坚硬如铁,完全站起来……
可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若是再穿上衣服,会不会太伤人了?再者,会不会显得我性无能?刘彻有些忐忑,看着东方朔的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习惯性的出声问道:“那东方爱卿,你说该怎么办?”
东方朔像是读懂了刘彻的内心,闻言叹了口气,哀戚戚道:“皇上不必内疚,是微臣爹娘不好,没把微臣生的如花似玉,皇上硬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微臣知道皇上心里有我就好了,至于床笫之事,还是算了吧。”
刘彻急了:“东方朔,朕,我没有硬不起来,我……”只是还没酝酿好……这话在东方朔含忧带怨的目光里自动咽了下去。东方朔一直都是聪明绝顶,欺骗比敷衍更伤人,什么话是真心实意,什么话是虚情假意,他从来都看得透彻。
刘彻真急了,憋出一脑门的汗来。东方朔还在自怨自艾:“微臣原以为能为皇上抚平焦虑的,这下看来,恐是不行了,皇上,恕臣无法为您分忧解劳,您还是穿上衣服,回宫找韩嫣吧。”
“不是这回事!”刘彻大吼了一句,他在东方朔说那句话的一瞬间想了许多,而最深刻的就是他跪在自己面前,说情之一事,原本就容不得沙子,若不能一心一意,宁愿放弃的时候的样子,真有种剜心的痛感。待看到东方朔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之后,又缓了语气,小心道:“我们再试试?你别说让我找其他人的话了,我知这不是你真心的。”
东方朔垂下眼睑,脸上还是挺委屈。
刘彻那兄弟算是彻底偃旗息鼓了,方才还挺精神的,这下全没兴致了。刘彻一泄力,软绵绵压在东方朔身上,哀戚戚道:“东方朔啊东方朔,你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东方朔这时伸手抱住刘彻,低声在他耳边说:“要不然,换我试试?”
刘彻猛然一抬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爱是相互的。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你呢?”东方朔抬头看着刘彻,眼神十分认真。
“朕……”话没说完就被东方朔堵住了口。“现在别说君臣,只有你我,好么?”
“……嗯。”
“那,我可以叫你彻儿么?”
刘彻迟疑了一下,接触到东方朔的目光,忍不住点头:“好。”
“既然你我只是普通的爱人,那换我来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刘彻刚要点头,猛然觉得不对,可又不能大声嚷嚷,只能委屈道:“可朕是天子,你还敢压天子不成?”
也幸亏东方朔被他打击惯了,现在倒觉得这话是情趣,便继续耐心诱导:“那我是你的孪宠么?”
“当然不是,朕,我早就说了,你……”“我知道。”东方朔再次打断刘彻的话,含笑说,“这里是你的寝宫么?”
刘彻摇摇头。
东方朔也不敢灌输平等的概念,换了个词:“所以,你我现在不是君臣,我来也是可以的。”
刘彻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
东方朔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亏得大学时候选修过逻辑啊。
地位一下子颠倒过来,换成东方朔在上。刘彻略有不安,紧绷着身子。东方朔轻抚着刘彻胸前的两粒小东西,笑着说:“彻儿,放松,会很舒服的。”
“闭嘴!”刘彻脸霎时通红,闭着眼不去看他,东方朔心里暗笑,却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刘彻。
其实男人真是感官动物,不管做与被做,只要技巧好,都能得到快感。东方朔一路亲吻着刘彻的身体,直到小腹。刘彻的那根挺长,但不是很粗,此刻被东方朔抚弄着,又重新高涨起来。
以拇指轻轻刮骚着顶端,另一手揉搓着下面两颗睾丸,刘彻被弄的挺舒服,上面流出些许液体来。
东方朔不敢玩的太过,怕他反悔,于是速度让刘彻达到高潮,发泄出来。
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也没准备润滑剂,东方朔只能用他的精液做润滑。刚碰到刘彻身后,他就猛地一颤,睁开眼叫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