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是被那种紧致温暖的极乐触感所震动。而卢拉则是被疼的——他已经禁欲很多年了。

“慢点……”被疼得脸色发白的卢拉说道：“慢点动。”

修斯那引以为傲（虽然刚刚失败）的定力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或者说，卢拉那满脸痛苦的样子让他清醒不少。虽然下体在叫嚣着寻求更多的快乐，尽管这个汗腺并不发达的吸血鬼甚至被憋出了一头汗，但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粗粗喘息着，停住了下身的动作。

他吻吻卢拉的额头，艰难的说道：“很疼……？还是算了……我出来……”

卢拉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拉下来，用吻堵住了他的废话。

“我只是需要适应一下。”一吻结束，在修斯越发不稳的气息中，卢拉说道：“现在你可以动了。”

得到特赦的修斯立刻如马达一般抽动起来。

卢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疼痛和快感夹杂，自尾椎而上的电流刺激着每一个神经末梢。他一开始还能保持骑坐在修斯身上，可是到后来，他只能无力的伏在对方坚硬的胸膛前，低声的呻吟着。

“慢一点……笨蛋……”

“嗯……哈啊……”

他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要被修斯给吞噬掉了。但是，那样的快感和疼痛却让他甘之如饴。

等了五年……或者说，虽然他从来不想承认，但一直都……

修斯在抽  插的间隙看到卢拉微红的眼角，忍不住吻了上去。他低声说道：“我爱你。卢拉。”

一遍遍，一遍遍。直到卢拉昏过去的时候，不知疲倦的吸血鬼还在一边侵犯着他的爱人，一边小声说着爱语。

27、

修斯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美妙的梦。

这个万年老宅男几乎想擦一把辛酸泪——吸血鬼在上！他和卢拉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这对于初见面时还大半夜蹲在人家门口暗自伤神的修斯来说真是不可想象。

卢拉则咧着嘴，他醒来的时候，颇没好气的把还在沉睡的修斯踹到一边，扶着老腰去浴室洗澡。他倒是没修斯那么激动。尽管这个笨蛋觉得自己终于本垒了，但实际上这种男男苟且的勾当儿他们俩五年前就做过。啊——那时候他还没成年，修斯也没有。

总之——

卢拉在浴室里收拾妥当，又把修斯收拾一番，确认从外表上看过去，他们两昨天晚上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分房睡了一觉。

卢拉很满意自己在激动的时候还留了个神，没在修斯的背上或者任何其他地方留下任何痕迹（与之相对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是修斯留下来的吻痕、以及力度过大留下的淤青指痕之类残暴纪念物。）

在一切收拾妥当，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好、整个酒店房间内看上去就只有修斯一个人住的模样后，卢拉回到卧室里。

修斯还在沉睡。眉毛不像平时那样蹙得深深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笨蛋。卢拉撇撇嘴。他俯下身去，在修斯的薄唇上短暂停留了一下，留下一个不算吻的吻。然后轻声说道：“那么，再见了，笨蛋。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说完，他的右手突然闪烁起一阵银光。一个复杂的封印式出现在卢拉的手上。他简单的把那个封印加于修斯的额头——就好像随随便便把一张轻薄的纸盖在对方脑袋上似的。随着银光的消失，除了额头前被拂乱的刘海，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区别只不过是，笨蛋关于卢拉的一切记忆，又再一次消失了。

卢拉有些惆怅的看了修斯一眼。和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相对比的是，他此刻觉得自己起码吞了一吨黄连——一种非常苦的、在某个东方国度还被用作药材的东西。

绕了一圈还是这种结果。他自嘲的笑了笑。或许他没有愤怒的权力——毕竟从头到尾被欺骗，被蒙在鼓里的某个笨蛋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课长马克说得对，有些人天生没有谈恋爱的权力——罗密欧和朱丽叶好歹都还是人呢，一样落得倒霉下场，更别说他们了。

所以一开始就不该派他去意大利接劳什子的任务。最烦见前男友。

卢拉最后又看了修斯一眼。那万年耷拉着的薄唇居然少见的上翘了一厘米，就像主人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啪嗒。门合上。

卢拉抽出电话：“是的，你们可以带他走了。不用，这次是真的彻底没有关系了。”

“还是好好工作算了。”心灰意冷的避开朝他飞奔而来的小孩，疲惫的卢拉边自言自语边拢拢风衣的领口。

总觉得有点冷，难道是分手的后遗症？

难得晃神的卢拉在下一秒被刚刚擦着他肩膀奔过去的小孩撞了一下。

以难以想象的冲击力，卢拉被活生生撞飞越过一条街，砸在对面商店的玻璃门上。哐当一声，呈蜘蛛网状皲裂的整块玻璃终于禁不住重压碎裂开来。

“……”卢拉在被刺中的下一秒，利落的翻滚到一边，险险避开迎面而来的重击，在对方几近失控的暴走下，卢拉侧身掏出特制的联络器。

“需要支援，希尔特大街255号！”又是一声巨响，小男孩的同伴，面部狰狞、起码两米高的怪物拎着戏剧中才用得到的大榔头，朝卢拉狠狠砸过来。

差点躲闪不及的卢拉扶着老腰，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责备自己的纵欲还是怪修斯不懂节制。

而手中的联络器却死一般寂静，本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值班的另一头没有人回复他。

卢拉皱了皱眉头。背靠着墙壁，冷冷注视逐渐把他包围起来的一圈人。或者那不能称之为人，无论是超乎寻常，可以媲美吸血鬼的力气和速度，还是那异于常人的长相——比不上吸血鬼的俊美，倒是比较像儿童读物里吓人的怪物。

“完全体……”卢拉喃喃自语：“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进化到这种程度了？”不看脸的话，他们几乎和正常的普通人无异，也不讨厌阳光，可以在大中午的走在太阳底下。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真是终极兵器呢，卢拉。”绿头发的少年从天窗上跳下来，帮卢拉挡掉一边的攻击。“结合了人和吸血鬼的优点诞生的……”

“你们不是去南部出差了？”卢拉飞速侵身上前，把处于惯性动作往前冲的4捞了回来——再迟一秒钟4就会被巨大的榔头砸种。

“感觉有点不对头，就偷偷溜回来了。”说话的人是卢卡斯，他的冷兵器终于第一次给了卢拉一点安全感。长长的大刀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扫过去，立刻砍倒一片人。

“一定是有人刻意想把我们和你支开。”一拳头把那个最开始袭击卢拉的男孩拍倒在地，4皱起眉头：“所以才会临时下达那么不合理的任务。”

“马克呢？”卢拉喘了口气，4和卢卡斯的加入总算让他紧绷的神经放下来了一点。

“那家伙好像叛变了。”卢卡斯怒喝一声，把那个拿着巨大榔头的怪物直接砍成两半。腥臭的黑色血液喷了他一声，4嫌弃的皱起鼻子。

“倒不如说，现在整个教廷已经乱成一团了。”绿头发的少年一边掩护卢拉后退，一边说道：“据说教皇在三个月以前就死了！”

“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又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话尾带着俏皮的上扬语调，出手却狠辣得让围攻的人群不自觉退后一步。

“罗斯塔利亚？”在这种慌乱关头卢拉还能笑眯眯的打招呼：“——你好吗？”

“喂，怎么不问我是什么坏消息？”身着火辣的高跟鞋女子（？）架着她的机枪开始扫射。猛烈的火力立刻有效的压制住了越来越多朝他们涌过来的混血怪。

她一边豪放的扫射，一边大声说道：“你被通缉了。有人抖出你和意大利某大吸血鬼青涩的恋爱故事，还有几分暧昧不明的证据指控你的叛变，就在刚才，你被教廷上部认定为勾结变异怪物，杀死教皇的元凶——或者元凶之一。”

卢拉撇撇嘴。他觉得自己一番苦心把修斯更改记忆打包丢回去真是没做错。如果修斯在这里，那么这个一团糟的烂摊子保不定连他也得算上一份——尽管他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做。

“现在打算怎么办？”空掉的弹匣框框往地上砸，很快罗斯塔利亚的弹药也快告罄。

“先撤退。硬碰硬打不赢他们……人那么多。”

望着后面无穷无尽涌来的混血种，卢拉有条不紊的说道：“保命要紧。”

4和卢卡斯的表情还比较轻松——卢拉在身边的时候他们总是没什么压力——或者说压力都轻飘飘的丢给他们的大领导了。

罗斯塔利亚骂骂咧咧的一边掩护身后的三人，一边豪爽的打完了最后一梭子子弹。当最后一颗子弹精准的打爆一个混血种的脑袋，他把枪一丢，溜得比兔子还快，一瞬间跑得没影。

四个人最后在破破烂烂的民居里穿行好一阵子——你甚至要怀疑自己究竟在不在伦敦——停在一个下水道井盖面前。

“我真不想跳下去。”长发美女挽起他的头发，瞥了一眼那个小小旧旧的盖子——又望望四周：“就没有别的地方可逃了吗？伦敦那么大——”

“你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卢拉耸耸肩，第一个跳进黑洞洞的井坑里。“最后下来的记得把井盖复原。”人已经没看到了，那慢条斯理的嘱咐倒还听得见。

卢拉真是个怪物。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保持不温不火的风度——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心想。

大约十秒钟之后。四个人都在地底下会合。也许这会超出你的想象——不过巨型都市地底下的排水系统总是复杂而巨大得像神秘外星人建造的基地这种事并不奇怪。

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是一个高二十米左右，非常空旷的大厅——甚至还有巨大的立柱和吊在墙边的旋梯。

在雨季的时候，这里会被巨大的污水所灌满，成为一个无所不能，吞掉一切城市积水的暗河。

“庆幸伦敦最近雨水不多。”4由衷的谢谢道：“我前几天抱怨天气干燥，是我不对。”

卢卡斯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那么，说说你们掌握的信息。”卢拉盘腿在地上坐下。4蹦蹦跳跳的坐在他身边，卢卡斯依着他的刀站在一边，而罗斯塔利亚则岔开两条大长腿，坐在另一边。

“阿古西亚被人救出来了。他现在成了中枢主教之一——见鬼，坐过山车也不带这么刺激的，让一个傻子从阶下囚转变为吸血鬼猎人的上司才花了短短几天时间。”罗斯塔利亚率先开口。

“谁的决定？”卢拉掀了掀眼皮，淡淡问道。

“教廷上层议事厅表决的结果。”4摸着下巴：“所以现在教廷里面乱成一团了。一部分人反对阿古西亚——”

“以此为导火索，教廷方面和那些异议者昨天晚上干了一架。”卢卡斯插嘴。

“损伤呢？”听到这里，卢拉终于皱起眉头。

“教廷方面手下能打的并不多——他们基本都是行政官。倒是异议者们绝大多数都是你手下的猎人。”罗斯塔利亚笑眯眯道：“很不幸，因为你在他们心中崇高的影响力，立刻这次骚乱被定性为你领头的反叛活动~”

……卢拉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膝盖中一箭。

“事情到现在开始就一发不受控制了。”比起罗斯塔利亚的调笑，卢卡斯严肃得多：“就在当晚，不受控制的激战打到了议会厅的最里面。”

“——最里面？”卢拉皱着眉头。那是教皇的卧室。当然他在这种紧要关头不太想吐槽教皇奇特的品位——把睡床安在办公桌旁边难道不会做噩梦？

“就是这样，教皇那发臭的尸体被人发现了。”罗斯塔利亚摊摊手，做了一个总结：“立刻，议事厅的那些官老爷们疯了，他们开始鼓吹卢拉威胁论，指望着把你——或者‘卢拉’这个称号弄倒之后，给他们自己弄点实权。”

“我想他们也挺不容易，虽然脑袋上装饰得那么漂亮的帽子戴得那么高，手里握着的权力却只有那么一点儿，所有称得上战斗力的力量基本都不听他们的。”罗斯塔利亚抱着双臂啧啧感叹。

“因为我们猎人信任的只有卢拉嘛。”4眯着漂亮的眼睛，蹭蹭卢拉。

“所以议事厅的老爷们现在忙着宣传教皇是我杀的？”一边温柔的摸摸4的头发，卢拉一边看向罗斯塔利亚：“多少人相信？”

迟疑了一两秒，罗斯塔利亚才说道：“一开始并没有人搭理他们，但是——你知道，你和那个吸血鬼的事被爆出来了。”

在猎人组织里，吸血鬼的存在或者比地狱里最低贱的魔物都不如。他们从进入这个团体里被灌输的就是——杀光一切吸血鬼。你们是吸血鬼的天敌。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永永远远世世代代势不两立。

卢拉叹了口气：“可以想见对他们而言这个震动有点……”

“大过头了。”卢卡斯接话。

“那么，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按道理，我是个和吸血鬼沆瀣一气的可怜虫，卑鄙的叛徒。”卢拉偏头看看随意或坐或站围拢在他身边的三个人：“该不会是来执行诱捕任务把我逮回去的——”

“别胡说了。”嘭的一声，卢拉的脑袋被罗斯塔利亚毫不留情的来了一下。

“就是啊，说这种话真伤人心。卢卡斯，我不高兴，卢拉居然这么说。”4瘪着嘴，转头对身后健壮高大的男人说道：“居然这么说……”

沉默的男人点点头，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卢拉。

“你们真是……”有点莫名心灰意冷的卢拉被三人这怒气冲冲的表情逗笑，反过来安慰道：“好的，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打算和我一起，一条道走到黑吗，亲爱的们？”

“嗯。”

“是的哟，最喜欢卢拉了嘛！”

“我早看不惯教廷那群傻瓜了，顺便过来站队不用介意。”

卢拉笑笑，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转过头，露出从昨天开始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脸。

“那么，先说一声谢谢。如果能活着逃出去的话，请你们吃饭。”

“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坐在头等舱的银发男人脸色冰冷，浑身低气压大开，吓得垂涎他美色，大风大浪什么乘客没见过的空乘都只敢快速的放下一杯清水然后直觉消失。

修斯名义上的祖父优雅的扶了扶脸上的无框眼镜，威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德尔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假装自己不存在。坚决不想牵扯进这祖孙两异次元的谈话中。再说他被下了禁制——关于这几个月的一切——关于卢拉的一切，他都不可以和自己主人说。

可怜的主人。他心有戚戚的想，脑子一片空白被家长提回意大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返程的头等舱上——平流层离地面可远着呢——连自己怎么坐上飞机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