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生如夏花 中——抽烟的兔子
抽烟的兔子  发于:2012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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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遗憾啊,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我这种假绅士的谈话方法了呢?小孩子果然越大越不可爱了。”

“嘁!”李津京得意的像只翘着尾巴的猫:“随着成长而不断进步是我的优点!而且用不了多久,你们也会对我刮目相看,瞧好儿吧!我在股市的……”突然顿住,眼睛贼不溜的一转:“陈先生,商量个事儿啊。”

陈家和往后躲了躲:“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那一百万能不能借我用?高利息贷款,六个月30%,如何?”

李津京融资融上瘾了。

既然他的本金不足那就尽可能的增加资本吧,反正他很肯定两个月后买进深发展A在四个月后可以翻三倍,这是他重生后唯一可以作弊的机会。

深发展A,诚如潘向荣所说并不是股性最活跃的股票,但如果他的资金足够多,普通中小盘股无力承载,在这个几百万就可以轻松拉起涨停的年代,只有绝对的大盘股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并且不留痕迹,不惹眼。

赚钱是好事儿,但李津京可不想用这唯一的机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百万?”潘向荣叼着烟收起假笑,“京京啊,我知道前一阵子你在股市确实做的不错,你也别猜这个数儿对我算不算大,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投资失败,你有偿还能力吗?”

潘向荣担心的很有道理。

李津京胸有成竹的看了看桌上的人,不多,只四个,除了他和老潘就是龙庆和秦立东。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子,户头李津京,存款一百五十二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笔钱我也要一起用来投资,最后就算亏损了20%,也足够付清你们应得的利息了,这样可以吗?”

潘向荣仔细看了看折子上的存入日期,“你怎么证明这笔钱是你自己的?”

“我替他作保。”

秦立东之前一直没说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对他非常熟悉的潘向荣和龙庆都很吃惊。

“东子……”

抬手打断老潘,直直的盯着李津京,“我可以给你做担保,也可以借给你需要的数目,但我要知道你的计划还有你的理论依据。”

李津京耸耸肩膀,“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内线消息,也没有可以打保票的数据分析,对于你们来说,这就是笔风险投资。但我本身有足够支付你们利息的本金,仅此而已。”

“那万一投资失败,我们的钱本身就有损失,这一部分你有可抵押的东西吗?”

“有啊。”李津京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房契递过去。

秦立东扫了眼地址,扯起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行,足够了。”

有了秦大少的一句话,潘向荣和龙庆最终答应每人短期借贷给李津京一百万人民币,自明年一月一号起,至儿童节为止,利息30%。

李津京下午还有课,而现在秦立东等人也不像以前闲工夫那么多,一顿午饭谁都没碰酒。

赶时间,谈完了正事儿李津京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就走,出了包间儿的门没二十步就被追出来的秦立东叫住了:“我给你追加二百万,别用陈家和的房契。盈利亏损都是各承担一半儿,如何?”

“不如何,这都板儿上定钉的事儿了,没必要。”

秦立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微微前倾:“你们俩不是只是同居关系吗?欠对方这么大一人情儿,以后你想天高任鸟儿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想过吗?”

“陈家和不至于耍这种心眼儿。”

“我没说他,我是说你。你心里就不觉得欠着人点儿什么?早就跟你说过了,过钱不过命,欠什么别欠人情儿。”

李津京假笑:“秦哥,我欠你都不止一个人情儿了。”

秦立东也假笑:“所以你就可着我一个人欠吧,我这人忘性大,没准儿日子久了就不记得了。”

李津京甩开他的手,“秦哥,咱别打哑谜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行。我知道你是打算赌一把在股市海捞一票,为了你那进口医疗器械公司对不对?我也知道你心里最起码得有六成儿把握才敢下狠手。追加的钱是因为我也想多赚点儿,我相信你的投资眼光儿,别想拿区区30%的利息打发我。而且……这笔钱也不算借贷,算是我入股投资,赌你的技术和判断不会出错儿。”

李津京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儿,他现在是本金越多越好,送上门儿的钱没理由不要。

“好,那我就勉强接受你的入股吧。”

“臭德性!”

秦立东心想,小屁孩儿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内里最要脸。这回要是真投资失败了,我帮他兜底就又欠了我一大人情儿,到时候看你还不来跟着我干活儿!

李津京心里却想着,这次算你逮着了,等翻番儿的时候有你乐呵的,正好还上你一人情儿,真不错……

所谓各怀‘鬼胎’?

后来秦立东一想起这档子事儿就搓火,掐着李津京的脖子问:“说!你当时是不是有内部消息!”

李津京特欠抽的一笑:“你猜……”

第二十八章

陈家和,秦立东,潘向荣,龙庆。每人都提供了一百万的借贷,加上李津京自己手里的一百五十万以及秦立东追加的二百万,最后总资本七百五十万。

李津京在一月初分批买进深发展A,最终持仓均价十六块五。

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这一刻的到来,但是当李津京最后一笔挂单成交后,他却意外的平静。在把全部资金注入股市账号那一刻,他有一瞬间质疑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甚至还担心万一记错了该怎么办。

但能走到今天,也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以前不曾结识的陈家和,传说中的人物秦立东,走私烟,对缝儿工程款,第一次下海炒股,这些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没有搞砸,反而得到了一个情人,一个哥们儿,一次机会。

自信是不能盲目的,所以李津京在自我总结之余也认真的考虑过,如果失败了呢?

他笑了,失败了也仅仅是亏钱,陈家和依旧是他的情人,秦立东依旧是他的哥们儿,他依旧还有机会再来一次。这种依靠记忆的发财只是条“捷径”,没有成就感,没有增加他骄傲资本的“捷径”而已。

相对而言,他更加看重进口医疗器械的买卖。

如果一切顺利,几个月后他将有一笔可观的资金用来调派,用来踏上这条真正的创业之路!

他,无比期待。

由去年七月到现在的这半年里,秦立东那边的技术引进通过若干轮艰苦的谈判终于拿下,第一批新型彩色钢板也于一个月前下线。

刘叔叔的公司早在技术合同签署的同时就开始推广新型彩钢的优越之处,无论是重量,质量还是成型的梯形双曲拱都大大领先于同类产品,这给他的公司带来了一张油水颇丰的合同。

秦立东与刘老油条的联手,让下线的钢板连进仓库都没机会就直接拉向工地,至于为什么会有不少同行闻风而来,李津京认为这是刘叔叔的杰作。

炒,新闻靠炒,房价靠炒,新玩意儿要想尽快占领市场也得靠炒。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秦立东邀请了李津京和陈家和一起见证。

在工地现场,李津京裹着厚实的大衣眯起眼看一卷卷钢板被拉直送进机器,压拱出料,“一天能盖多少平米?”

“五百平。”

“果然够快的啊。”

秦立东自信满满:“这种是无建筑垃圾的清洁型模式,只需打好地基建好墙体,剩余的扣棚儿部分几乎可以做到完全无废料,迅捷又环保。”

陈家和很赞同:“这比传统建筑确实有很大优势。”

李津京笑着说:“您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呢吧?有没有得到什么表扬啊?发你个三八红旗手奖章什么的。”

“还是奖励给我两条儿三五的烟比较实惠。”

秦立东和老潘他们最后还是自己也买进了一台老美的设备,主要是研究和目前国内的直角槽不同的梯形槽。经过专业人士的分析,这种梯形槽比传统直角槽的力学更加合理,使用寿命也更长。

这场所谓见识新型彩钢的碰头儿会最终还收获了三台新型设备的订单,老美公司方面的代表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

Gary带着翻译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各种赞美和钦佩听得李津京牙疼。太虚伪了吧?

在后来的餐会上秦立东看出他的鄙视,咬耳朵:“人家在当亚太区总代理之前做过东北某省的大使馆总领事。”

“怪不得这么假,笑起来都是皮笑肉不笑,一口大白牙,给牙膏做广告还挺合适的。卖出设备你不能给他白牵线儿吧?多少提成儿啊?”

“每台三万刀。”

“牛掰!”又是九万刀入手,这哥们儿还真是大钱小钱都不放,眼观六路啊。

为了照顾老美,餐会采用西餐自助形式,李津京看着正跟某个老总应酬的刘叔叔时,心想,这做人还是得低调,谁成想这么个打扮得跟土鳖一样儿的中年汉子会是个极品老油条呢?

转眼又看到挂靠在刘叔叔公司下的那个新型采暖设备代理商也在场,而且跟潘向荣聊得热火朝天的,捅咕了一下秦立东,“哎,你不会是要挖社会主义墙角儿吧?那个代理商可是刘叔叔的捞钱机器之一啊。”

“什么叫挖?我们是合作,联合合作懂吗?”

李津京扭开头嘀咕着:“哼,被你们这群人经手过的买卖,啃的连渣儿都不剩了,这让别人怎么活啊。”

陈家和也一直在观察着场中众人,听见京京的话冲他一笑:“良性竞争是促进市场发展的根基,我要是这些经营者就会选择投一笔钱跟秦立东购买技术,免得他一家独揽垄断市场。”

“拿来主义?秦立东才不会卖呢。”

陈家和微笑着摇摇头,伏在他耳边说:“他具备投机分子的敏锐和狡猾,等市场打开了,你看他卖不卖技术。”

李津京干脆回身儿一拍本尊的肩膀,“秦哥,如果新型彩钢市场成熟了,你有什么打算?”

“果子熟了就有人要偷着摘,仿造是具有我国特色的一项‘优良传统’,你说我会怎么办?趁着仿造的还没下手,先卖了技术赚一票呗。”

李津京回过头冲陈家和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要不说呢,以前的李津京只会跟着秦立东这种人混吃混喝,现在的他更喜欢跟着学经营经验。这比教科书要形象生动,比教授讲的更实际。要想以后经营好自己的公司,先跟着这群人取经是最好不过的。

有个词儿叫“线性思维”,李津京觉得,他以前就是这种短见识的傻缺,那点儿小聪明撑死了能算一团毛线,比一根筋的多点儿弯弯绕绕罢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怎么耻笑席砚了,他们俩其实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

于是在秦立东忙忙碌碌顾不上席砚的时候,这哥们儿忧愁了或者又开始撒癔症的时候,李津京对他比从前有耐心的多。

小四合院儿的餐厅里,铜火锅中的清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儿,火炭在炉膛子里偶尔发出噼啪声,夹一筷子切得精薄得羊肉片儿,涮涮涮,沾上调了香菜葱花儿香油和韭菜花豆腐乳的麻酱。

“嗯!真香!”

李津京这边儿吃的热火朝天,羊肉,百叶,毛肚儿,黄喉,蘑菇,逮什么涮什么,甩开腮帮子猛造。

对面儿的席砚特秀气的夹着一片儿大白菜叶子在锅里晃来晃去,左手托着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李津京,你知道吗?我最近特苦恼。”

稀里呼噜的把嘴里那一大口羊肉咽下去,李津京觉得自己太英明了,趁着席砚没开始荼毒他先猛吃,至少混了个半饱儿。

抹吧抹吧嘴正襟危坐,“您说,我听着。”

小砚哥随着对艺术追求的逐步深入,接触到了许多比他更文青儿更魔障的先锋艺术小青年儿。人家画个草图动不动就讲究个内在的韵律,那小线条儿都隐含着谁谁谁的诗歌,这可把席砚同学震住了。

“我觉得吧,这文学,绘画,音乐都算是文艺系统的,相互之间有点儿联系也是正常。你要是看不出来人家那含义也没什么丢人的,像咱们这么大有几个能仨领域全都精通啊?”

席砚听了李津京的劝解似乎情绪好了点儿,但两条眉毛还是摆成个忧伤的“八”字,“有时候我想,他们也未必真的什么都懂啊。那天我们一起讨论雪莱的诗歌,有一处明明是我说的对,那些人偏笑话我没见识,只知道搬弄书本儿上的知识。你说,他们这样儿的算不算伪文艺啊?”

李津京“啧”了一声,“那你就拿他们不懂的忽悠回去呗。”

“也没那么容易……”

李津京点了根儿烟:“其实有一种能体现你内涵特高深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席砚一下就来了精神:“什么什么!快说!”

李痞子眯起眼倍儿深沉的嘬了一口烟:“斯基们。”

“司机?”

“对,就是俄罗斯的文学艺术家们。”李津京语速轻快,跟报菜名儿似的说:“这些前苏联老大哥家的文学巨匠也得分人。高尔基名字太短,托尔斯泰太平凡,契诃夫没有杀伤力,其实最牛的凶器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原来是这个斯基……席砚有点儿晕了,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李津京决定当一次席砚的指路明灯,很严肃的说:“作为一个合格的文艺小青年儿,您要是连俄国文学都没弄明白,那就是丢人!而很多人就是因为一个特别特别小的理由就和这些特别特别深邃的思想家们失之交臂。”

席砚竖着耳朵:“为什么?”

李津京痛心的说:“俄国人的名字,太他妈长了……所以,席砚啊,你就让斯基们当你的开路先锋,把那些装叉儿的全部拿下吧!”

其实这些也不是李津京个人的感想,他哪儿有这么高的觉悟啊?忘了在什么时候,他看过一本儿杂志,上面有篇对伪文青儿们各种鄙视的文章,其中这一段话让李津京印象很深,今天正好拿出来送给席砚。

“陀思妥耶夫斯基?”席砚低声的重复着,他觉得李津京的话多少有点儿道理,关键是他现在特别急需在同学们面前拔份儿,免得那帮人总看不起他这走后门儿进来的学生,“你看过他的书吗?”

李津京继续卖肚子里仅存的墨水儿:“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是位一辈子纠缠‘给灵魂找条出路吧!’这种终极问题的大仙儿,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好好儿读读,肯定能给你带来质的飞跃。”

要不说呢,席砚就是一特单纯的孩子。虽然矫情点儿,任性点儿,抽不冷子第一次见确实不招人待见,但只要和他交情够近了,心里话一句不瞒什么都说。

豆腐和藕在锅里翻滚着,隔着阵阵腾起的羊肉味儿蒸汽,席砚咬着筷子头儿说:“最近立东越来越忙了,我们俩有时候几天都见不着。我知道他在忙事业,可心里还是有点儿难受。”

“这有什么好难受的?你不也忙着呢吗?”

“李津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和陈家和真的只是同居关系吗?你就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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