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之名(男男)下——鼓手K99
鼓手K99  发于:2011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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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白色的内裤上是一大片红色,队长以为看错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继而发现这是真实的景象而非喝高了的幻觉,他不

由皱着眉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先不答,只伸手握住他弹出裤裆的勃起,仿佛要搅乱他一腔疑问地用力刺激,然而队长十分清醒,他阻挡住对方的

动作,一把揪他的领子:“我问你哪来的血?”

李先聋了似的,固执地抓住他的分身扯过来一口含在嘴里,对方诡异的主动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鲜血已经让他胆战

心惊,哪里还有继续欢爱下去的心思,眼看男人捉着他像杆枪直立着的老二就要坐下去,他狠狠一抖赶忙叫停:“我

问你,回答我!”

然而就在这时,李先叉开的腿间居然掉出一坨半大不小的碎肉,把他吓得瞬间阳痿,面无血色:“说……说啊!”

一动不动,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本来一片空白的眼神渐渐染上扎人的讽刺,嘴角挽起一缕温和得不得了的笑意。

只听他说:“你在害怕?”那神情越发温柔,“别害怕。我把它夹碎了,稍微大块点的都取出来了的,只是有点淤血

没清理干净,千万不要介意,我舍不得让你久等啊……”

他的声音轻轻的,很好听,包括里面的幸灾乐祸,憎恨和讽刺都浓缩在那只字片语里,甚至给人留下了足够大的想象

空间,非常体贴。

以痛之名161

对着袁风煞白的脸,他幽幽继续:“啊,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我早点打掉这个孽种,它也就不会打搅我们的好事,不

过没什么,别管它,我们照做就是……”

此刻的男人就像一条邪恶的蔓藤,从他的腰部攀上胸膛,剧毒的气息将他缠绕。袁风只觉头皮发麻。

“你怎么还不进来?你不是那么想要我的身体?”明知道那挑逗的声音只是报复的进行曲,明知道那扭动的身体只是

诱惑他下地狱,队长还是不可避免地有几分呆滞,男人是恐怖的,但同时又是惊艳的。让人想到妖娆的蛇、骚媚的狐

、诡秘的蝎,然而这些,仍是无法形容对方收放自如、栩栩如生的演绎。

那是绝望之花才有的风情,那是破灭之世才有的灰烬。他从他身上嗅到了眼泪,咸咸的悲绝。刺鼻的血腥味,在冷淡

地蔓延。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有残酷的自省罢了。男人曾经对他的炙热和渴求,一去不复返,就像根本就没有存在

过。

“这张手帕我找了很久,原来在你这里,也不早说。”李先的嗓音依然是那么柔,柔得仿佛感到了世上的最幸福。

“你说什么?这难道是……”他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严重变调。

他不由想起那一夜,自己对眼前人的反复占有。那密集的抽插所激起的快感似乎仍在体内孜孜不倦地回荡。他失控,

射在了里面。算算时间,四个多月,刚好……

袁风浑身冰冷,不敢相信他所认清的事实,居然是这样可怕的巧合,男人的恶毒瞬间升级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当

他摊出底牌时,他就知道即使自己内心再强大,也得震上一震。可是他低估了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影响。

一直以来,无论做了什么坏事,他都不会有负罪感。狼心狗肺,与生俱来,强者的优势如此简单明了,活着的准则,

始终精明而现实。世上的亲情爱情友情,孰轻孰重,他从来都懒得衡量,也不觉得像凡夫俗子那般热忱于此,有什么

好。

而先前那一幕,尽管可怕,但引人入胜,加上他不明就里,仅是受到感官上的冲击,愤怒之余心中更多的是可笑罢了

。然而当男人变魔术般变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手绢时,他的冷酷以及强悍统统瓦解了。

如同恶魔闪亮登场,给人感觉却像纯洁无暇的天使一样。埋在血管里的定时炸弹被对方的冷冷一笑启动了。以这样触

目惊心的方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流掉,后来才知道真相,这步棋真是下得绝妙。只怪他太轻敌了,即使

明白李先的意图,也没有加以阻止。而是继续观摩他层出不穷、用心良苦的伎俩。六亲不认,乱杀无辜,他都可以做

到。这个一心想报复他的家伙,又有何控制不了?

到底还是在阴沟里翻船了,队长怒不可遏,捉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撇,接着对那张可恨的脸,恶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男人后仰,重重跌在地上,却毫无懊悔之意,他成功触到他的逆鳞,并且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踩碎他的底线洋洋洒洒

地走远。

一串血滴从嘴角滑落,李先坐在地上,仍是喜滋滋地笑,他说:“袁风,不要这么激动,你就这点承受力么?我并不

想报复你,我只是想让你尝尝,从前你逼我尝的种种滋味罢了。”

他坐在那,朝他仰着头,模样居然有些天真,仿佛面朝一轮太阳,被温暖熏得迷茫了。只听他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从来没有真正瞧得起我,我在你心中,始终是一个不男不女、可以搓圆捏扁的人妖。”他张开腿,露出那个血洞,

手往那指了指,“你成天想的,就是怎么操我,从没给我过尊重,更不会替我着想。所以是你的孩子,我都会毫不手

软地打掉!”

“袁风,我不是没有痛觉啊。你那样对我,都没想过我也会痛吗?如果真的想我痛,就拿起你的枪,在这里,”他用

一只手指了指胸口,“开个洞。让我慢慢死掉。你说好不好?”

以痛之名162

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愤怒就要破开胸腔而出,然而在听到男人那一声声缓慢的控诉时,尽数熄灭。

脸上没有痛苦,声音没有起伏,李先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说出‘我不是没有痛觉’以及‘让我慢慢死掉’的话。

袁风陷入了沉默。久久的沉默。

男人一点点把自己蜷起来,缩到墙角,不似刚才嚣张了,半垂着眼,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你不会懂。你怎么会懂…

…”

他突然仰起头,但没有看向他,只是仰着头,气息渐渐变得微弱:“那天我真的很高兴呢。结果你骗了我……”

不知何时,他苍白的脸上,缀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也开始颤抖,眼神越发淡了,散了:“为什么这么难?这么

难呢?我只是……”

后面的话袁风没有听清楚。不知不觉,男人的身体蜷得很小很小了,颤抖着,颤抖间夹杂着抽搐,他当然不知道,那

是痛的,麻醉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唯一清楚的是,李先涣散的眼神勉强集中在他腰间的配枪上,灼热极了……

值得吗?虽然报复了他,可如此惨烈的报复,实质上对他来说却是不痛不痒罢了。

突然觉得,自己太不了解这个人。他怎么会有这样不堪设想的愚蠢,不计后果的决绝?

队长几步走过去,蹲下,盯着他,鼻梁皱起,很是凶恶:“想死?没这么容易!我会先杀了华泽元!再是你的那些兄

弟!一个不剩,统统杀干净!”

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身体一下剧颤,腿间溢出更多的血。

袁风视而不见,继续对他的审判,口吻异常严厉:“所有和你有牵连的人,都会送命!至于你,我当然要你生不如死

!”

这次,李先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睡着似的,得到了某种特别的安息。

“妈的!!”突然旋身而起,向着桌子狠狠提了一脚。反手一下,将墙上那些他最爱的装饰扫翻在地。

心中满是就算把对方大切八块也纾解不了的愤懑,他居然这么玩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要命的东西!

我会看着你断气!看着你死!别他妈得意!

袁风在房里转了个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一边深呼吸,一边享受尼古丁。

躺在不远处的男人,那张被血污弄得丑陋的脸正好对着他。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衬衫边缘,正好盖在光裸的大腿上。他

躺在那里,非常安静。只是身体痉挛个不停,但是痉挛如此剧烈,他都没有再醒。

袁风移开眼,眼角挂着一丝嫌恶。撇着的嘴,蛮是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看着你死’算是

他给男人的唯一承诺。

一根、两根、三根,看似漫不经心,却烦躁不已地猛抽着。跟他比狠,这家伙真是吃错了药!

但是男人仰着脸对他说着那些伤心的话,很无奈又很洒脱的样子,仿佛在脑海里定格了。

用手盖住眼,队长突然感到疲惫。想想对他做的那些事,的确不人道。可是他是袁风,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不是救世主,他不会心软,不会说爱,更不会分出一份心思去理清、去定义和他的纠缠。雄心壮志,逍遥自在,才

是心之所属;随心所欲,好聚好散,才是真诚所在。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为什么和我想要的差那么远?不谋而合多好

,却偏偏是天壤之别。

烦死了!烦死了!!

他扔掉烟,走过去,狠狠将人抱起来。

但是抱起来的一瞬间,又想松手,将他摔死。

可男人在他怀中,身体和四肢都软软的,冷冷的。脸依然是仰着,失去了意识仍保持傲气。觉得他真是倔强得可以,

就像一个不肯长大也不愿懂事的孩子。

突然就改变了注意。也不管是不是违背了自身的意志。还是他内心深处本就存有一分仁慈?

然而当他想着有的没的时,手已经摸上了男人的脸。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又何必这般较真呢?

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就算死了,也只是一个人孤孤零零躺在棺材里。没有谁会来看上一眼。

其实世人长篇大论到底不过千篇一律的感情,只是美妙绝伦的幻觉而已,本就是消遣的实质非要将它理解得错综复杂

,为了方便自己煞有介事。

明知道不相爱的两个人还不如孤身来得惬意,却老是追求根本难以达到的和解。相知相守不如分离,分离又不如从未

谋面。

姻缘二字,竟虚妄至此。

以痛之名163

“你真是疯了!”

“你这个疯子!”

“你还要不要命了?!”

这几天他在张帅帅那里听到的,全都是这些满腔愤恨的责问。

李先也不顶撞他,任他唾液横飞地大骂。

“要不是你的箱子没关严实,我打开后发现那些带血的工具,见你一直没回来便跑出去四处找你,而队长已经离开了

那个房间,你想想你还有命在吗?”

这有又什么关系?生和死不都是那么回事。何况他早就服下保命的药,以防万一。人家在气头上,他当然不会这么说

。免得招来那人变本加厉的骂声。

何况心头的悲凉已经够他消受的了。

回到华泽元那里,已是两个月后。

“以后不要说走就走,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我可没本事镇住那些流言蜚语。”

华泽元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虽然之前的打击让他消瘦不少,如今整个人却散发着如愿以偿的欣喜和淡定:“你的手

怎么了?”

李先晃了晃吊着的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碍事,骨折而已。”又说:“我给你开点药补补身体,华总,身体是

开不得玩笑的,健康这个东西并不像爱情,它只有一次。”

华泽元笑了笑:“李先你错了,爱情也只有一次的。”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次的爱情就像只有一次的生命一样,充满毁灭的预兆和破碎的危机,是一块精美但是易碎

的玻璃。

但是他不会对他挑明。他不需要知道自己为他做的那些事。

打开门,他往外走,途中撞见一个人,居然是肖腾。怪说不得老板笑得那么开心。

错愕之后突然就很后悔,如果当时知道男人也上了飞机,他绝对会把那架飞机炸掉,就是让老板死也要替他结了这段

孽缘。

世事总是难料,但他知道,肖腾在这里一日,华泽元的心就不会安分。

为了对付袁风,他连最不光彩的手段都使上了。

难道还怕拆不散本就不该在一起的他们。

只是有些事,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也无权去决定人家的取舍。

和袁风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掉了三个孩子,如今,那人更是恨上他了。但他凭什么恨他?他知道自己要为他生下孩子

是多么冒险的事吗?何况生下来,他就会从良吗?这份责任他会放在心上吗?其实他这么做不过是为彼此解除负担,

毫不理亏啊。

虽然心里很痛,无论过多久还是很痛,也是没办法,人生总是这样,力不能及的事太多太多了。

本来心情不佳,不料还接到一个恐吓电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吧。

这次他真的有点害怕。一直想守护的东西已经被人为地破坏了,他保护华泽元的同时也是在连累他。对他弃之不顾,

也是不成啊。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呢?”

电话里,步达生那么问他。

可是在他斟酌措辞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玩的是自问自答。

“是不是周思作?”

他的心一下就痛起来了。周思作曾经是他最好的兄弟,可现在他不敢去攀这门交情。

那时候,他还在卫龙汉的帮派里。里面就思作这家伙最有趣。粗言粗语,却有情有义。

也许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要历经一场苦恋。恐怕是上辈子罪孽深重,今生必须加倍偿还的原因。

被人强暴,再生下那个畜生的孩子。这是怎样一种痛苦。他不敢想象。然而历经波折,那人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如今

旧事重提,五味杂陈至极。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保护对方的能力。然而背叛是如此深重的一门课题。不可解开的结,越揪越紧。每个人都有最艰

难的时刻,然而他没有帮上忙,所以他补在了华泽元身上。

但是结果不如人意。他极力护着的人仍是要承受伤痛,他李先也只得跟着承受,陪着他痛。

他已经没有信心为自己而活,也无法让老板更好地过。正所谓情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能逃脱。逃脱的人,都死

了。

“李先,你觉得自己扮演的角色很伟大么?”那个人问他,“你到底能够帮助谁步出命格?”

“每个人要走的路,是上天早就铺好了的。我的掠夺,如果你能够阻挡,那这个世上就不会有步达生了。”他又说,

“我偏不信。我就是要挖去你最重要的那部分。我想看你苦苦挣扎却不得其果。我要看你懊悔,看你痛苦。告诉你,

华泽元,我势在必得。”

以痛之名164

在那之后,他接连失眠了好几夜。

眼前不断闪过,周思作含泪的虎目。还有华泽元脸上的伤痛。

唯独没有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被袁风这般摧折后,还剩有什么表情,还留有什么期许。

如果说一句,一切都是梦。那么都成了梦。那就太好了。

走不出的困顿,撞不出的折磨,为什么会这般牢牢的驻扎在他生命里?

他一直希望肖腾能主动离开老板。然而人真的走了,又希望他回来,不管怎样,剩下的时光,都和华泽元共同度过。

看见那人如此沉默而落寞。他就想,就算这两人的感情天地不容,他李先也绝对是要成全的。

可是安静下来,还是觉得走了好。本就没有延续的必要,何必苦苦绑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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