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穿越)下——黑白喵
黑白喵  发于:2012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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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倒是说得一本正经气势十足,配上手中电击棒劈劈啪啪的声音,还真有那么几分仙气……或者说是妖气。

“……”路白雯脸上表情很是古怪,她看起来像是有点想指着薛哲鼻子骂他扯淡,可却被他手上滋滋电光所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她颓然坐在石桌旁,方才那凌厉的眼神收了起来,换上几分怅然。

看她这般反应,薛哲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他本想马上离去,可此时,他却忽然觉得,路白雯似乎还可以派上另一个用场。

那样的话,也许可以让他的计划得以实现了……

“说起来,你干嘛这么积极?”见她不说话了,薛哲开口道,“别跟我说你是为了好姐妹啊,我不信。”

“我不为她,还能为谁?”话是这么说,路白雯的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她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儿倒真是个好地方,”薛哲左右看看,“王府左花园,从来都是人迹罕至,据说当年王府大小姐就是在此失踪,原本挺漂亮的花园,从那以后便没人敢进。据说原先还养了些鸟儿兔子什么的,现在也看不着了……这等风水宝地,向来适合做些不宜为人所知的事情,比如……”

他笑得温和无害,手上却已经在怀里碰了碰,又捏好了第二样秘密武器,时刻提防着路白雯的突然袭击——好在路白雯武功虽有,却没高到不赦那样的程度,要她真想对自己不利,他也有反击的机会……

路白雯看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薛哲的心也一点点提了起来,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提前出手时,路白雯忽然发出了一声长叹。

“想不到,居然让你看到了。”

“巧合罢了。”确实是巧合,他写书的时候还没闲到把这两人什么时候私会都写出来。

路白雯低头不发一语,薛哲也随之沉默下来。

“你想说出去么?”漫长的沉默之后,路白雯忽然道。

“要说早说了,”薛哲笑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没什么兴趣掺和。”

路白雯再次沉默,薛哲却没放过她,又道:“我大概能猜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么……你真觉得,那人对你,是真心实意么?”

“你为他可以不惜一切,他为你,能做到么?”

听他此言,路白雯脸色一变。原本清丽的面庞上,慢慢浮上几分阴霾。

看来她也应该有所察觉了……

若真要人选,路白雯是美人不差,可小郡主比她也不遑多让,更有万贯家财作陪嫁,还有一个越王爷的位置锦上添花。相比之下,路白雯能提供的,便不由失色了。

两相比较,聪明人会选哪一个,其实是个很显然的答案。而那个有这运气作选择的人显然更聪明,他打的,是让路白雯助自己成为越王爷,再将其一脚踢开的主意。

小说里,路白雯能把不赦玩弄于股掌,可她自己,却也同样是一个被人戏耍到头,失去一切的人。

她始终不愿放弃那人其实深爱她的可能,甚至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而薛哲要做的,不过是毁掉她的期望,在她已经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上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路白雯不是那种会因一次挫败而消沉的人,等她恢复过来时,便是某人要倒霉的时候了……

见路白雯脸色已经从极难看慢慢恢复,薛哲笑了笑:“我有个计划,你要听么?”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路白雯反问。

“各取所需罢了,”薛哲说,“恕我冒昧一问,你与他是如何……”

“看对眼的?”薛哲还在考虑措辞,路白雯却先开口了,“我遇到他时,他只是初出茅庐的所谓‘少侠’,自以为武功盖世,却被一群山贼戏耍。我顺手救了他,结果也是他运气好,居然在那群山贼抢来的东西里翻出一本秘籍来。”

之后的故事便老套得很了,路白雯原本只是一时好心,又对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有几分微妙好感,便与他一路同行。结果却错估了对方的魅力,不慎坠入情网。

之后她有事与对方分开,可再见面时,那人已经报名参加了越王府的比武招亲。

“他是怎么解释的?”

“自己实力不足,想给我一个足够匹配我的丈夫。”路白雯语气苦涩,带有几分自嘲味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与我分离那些日子,竟是遇着了小郡主,还让她……”

她没能再说下去,只是眼中寒意愈甚。

“做个交易如何?”时机成熟,薛哲开口。

“什么交易?”

“各取所需,你帮我一件事,我帮你想法子解决那人。”

“你能帮我想什么?”路白雯挑眉道。

薛哲嘴角微微向上一提,拉出个面具似的诡笑来:“他敢如此对你,不过是因为羽翼丰满,无需你的庇护……既然如此,不妨把那翅膀剪了,关了笼子里养着,这样,他便只能依靠你,自然不敢忤逆背叛。”

他说得悠然,路白雯却听得脸色一变。她定定看着薛哲,微皱眉道:“你……”

“不觉得是个好办法么?”薛哲脸上表情一松,若无其事地笑笑,再没方才的阴冷。

“你干过这种事?”

“当然不可能干过,说说而已。”写倒是写过——作为一个善良的作者,他没少写过魔女型角色来“款待”他家主角……其实路白雯勉强也算,不过毕竟是早年作品,不如他后来那几个代表人物那么心狠手辣。

反正对付的那人是路白雯死后找不赦麻烦的罪魁祸首,而且他不像路白雯没有陷害不赦的机会,现在还能算个好人,他现在已经称得上是个混蛋,薛哲拿这种提案给路白雯,也不会会觉得有什么心理压力。

路白雯若有所思,似是对薛哲的提案有几分心动。薛哲倒不急着让她作出怎么解决那人的决定,只是两人击掌一诺,定下同盟。

薛哲倒是不担心路白雯反水,毕竟他并未说出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路白雯空口无凭,可他么……

堂堂太上科学教等离子大师,手上当然不会只有一两样拿来唬人的东西。

“你倒真是为你弟弟筹谋良多。”同盟定下,路白雯忽然感慨道。

“一般。”薛哲倒不觉得自己干得有哪里多了。

“他对你之信任依赖,却不像兄弟。”

“怎么,嫉妒我们感情好?”

“嫉妒……”路白雯微微苦笑,她扫了薛哲一眼,淡淡道,“只是想问你一句,若是有朝一日,他如那人对我般待你,你又会如何?”

“……阿哲?”

薛哲的忽然沉默让不赦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你和她定了约,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回来了呗,”薛哲轻松地笑笑,“不然还等她请我吃饭不成。”

他顺手摸过刚才在吃的同种点心丢给不赦,不赦接住,咬了口,眼睛微微一亮,看上去非常满意点心的口味。

看他吃得开心,薛哲微微一笑,顺势趴在桌上,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若是有朝一日,他如那人对我般待你……

路白雯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薛哲在心里嗤了声,方才没有直言的答案,此时却在心中响起。

别以为小赦会跟那家伙一般混账,更别以为,我会抓不住自己在乎的……

理应顺理成章出现的词汇忽然顿住,薛哲皱了皱眉,补上最后两字。

家人……

第八十四章

“这儿倒真是个好地方,可惜荒废了。”站在王府左花园里,薛哲感叹道。

从脚下铺出图案的石子路和四周一些雕刻摆设,还能看出当年这花园也是被人精心设计的。可惜这些年来少人打理,杂草丛生,虽然花木依旧葱茏茂盛,可依旧给人以杂乱感,看上去倒像是个长得漂亮却蓬头垢面的姑娘一般,着实让人惋惜。

如果说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天然遮蔽物很多,让某人之前有了一次偷窥的机会。

这花园里唯一算得上整洁的大概是花园中那一组石桌石凳。石桌是那种最常见的款式,一根石柱撑起一块圆形石板,若是主人有心,还可在石板上雕些花纹图案。不过这块石板上却没什么图案,反倒稍有些粗糙,磨得不够光滑,好在擦得很干净,可算是这花园里最干净的一样东西。

不赦正坐在桌旁,静静注视着这个花园。

“这里……就是?”许久沉默之后,他开口道。

穆连松所提到的那个地方,越想云,他的母亲,被人劫走的地方。

现在他身处此处,只觉心里空空落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薛哲往前走了几步,拨开长草,露出下面一条小溪。

说是小溪其实是抬举了,这儿当初应该是一条小溪,引入了活水,可这几年荒废下来,落叶淤泥堆积,早把水道淤塞。现在,只能看到些细细小水流,从淤泥中偶尔探头,半死不活地流淌着。

小溪两边河岸上用圆石子沿着河道摆出两行,大致勾勒出当初水流的痕迹,这小溪约有半米来宽,一头流向王府深处,一头则通往不远处的王府外墙。王府外墙修得不低,在薛哲看来是个常人难越的高度,不过……他瞄了眼不赦,问:“你要从这墙上翻过来,难么?”

不赦摇摇头:“有把匕首便可。”

啧,高手……

薛哲瘪了瘪嘴,走回石桌旁,冲不赦示意了一下小溪的方向,“据说当年,那滩血迹就是在那里的——现在血是看不见了,不过我问到的那个嬷嬷现在还对那个场景心有余悸,说她这辈子没看过那么多血。”

“是么。”

“另外……”薛哲刚要继续说下去,不赦忽然眉毛一皱,他抬手冲薛哲摆了摆,薛哲会意,很顺溜地接道,“据说当时大郡主刚与人一起抓了个横行十三省的采花贼,那贼还有个兄弟,扬言要报复,有人说这事就是那人做下的,可惜半年后此人被人所杀,也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唉,真是可惜了。”

“你们两个……是来看大郡主的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人从花园门边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并不出众,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头上已是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双眼也有些浑浊,腰板微弯,好在步伐还稳健,慢悠悠地走着。他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双手粗大,拎着块抹布,看上去就像个府里随处可见的普通下人一般。

“是啊,没错。”薛哲露出笑容来,“听说了当年大郡主的事情,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

嘴上说得若无其事,薛哲的心却吊了起来——不赦此时正背对着花园门,老者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薛哲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此时正全神戒备,双手微攥成拳,身体紧绷,态度之凝重,让他也不由为之紧张起来。

“哦……”老人慢吞吞地应了声,“大小姐,可惜了。大小姐是个好人,这园子里当年养了不少猫儿鸟儿,都是大小姐照顾的。大小姐没了,它们也不见了……”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走来,随着他离石桌越近,不赦的精神也越紧绷,等走到石桌旁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扶上石桌。

然后,他拿起抹布,在石桌上慢慢擦了起来。

“呃……老人家,你这是?”薛哲倾身出去,仿佛在观察老人的动作,顺势挡住了不赦。

“擦桌子。”老人一边说还一边看了薛哲一眼,眼神颇有不屑,似乎不能理解他这个“蠢”问题。

“可……为什么要擦这张桌子?”全府上下几十上百张桌子,哪个都比这一个月未必有人用得上一次的桌子有擦的价值吧?

这次干脆没有回答了,只有更加不屑地一瞥,让薛哲忍不住磨牙。老人慢条斯理的擦完桌子,连石桌边缘都不忘抹了一遍,还拿抹布把石桌背面也擦了擦,直到整张石桌光洁如新,这才满意地离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不赦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是谁?”薛哲顺手帮他抹了把脸上冷汗,问道。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在那女人身边。”不赦简短地说。

“给你送茶的那个?”薛哲恍悟。

“嗯。当时想杀我的人不少,他是最危险的一个。”好在逃出王府后,那人不知为何并未追来,否则不赦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活到与薛哲见面的时候。

薛哲微微皱眉,脑中几个念头转了转,慢慢地连成了线。

“我说小赦,你有没有注意到,当年那件事里,有些很奇怪的地方?”

“哪里?”

“据那谁说,当时这儿有很多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薛哲指了指水边,“要真流了那么多血,一时肯定很难止住,人,估计也很难活下来。”

这年头又没输血的技术,真要流出能染红一片地面的血,估计人也快没气了。可越想云还能在不赦谷中生下不赦,数年后才死去,可见离开越王府时,越想云就算受伤,也不至于那么重。

不赦点了点头,静待薛哲下文。

“你听没听到刚刚那人说的话?”薛哲指了指门口,“当初这儿有很多猫啊鸟啊什么的,可后来都没了。”

“你是说……”

“那些血,未必是人血,搞不好是有人就地取材,留下的幌子。”

听他这么说,不赦也皱起了眉:“可劫走她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人以为她已死?”

薛哲摇了摇头:“劫人还放血,花的时间也太多了。这儿是越王府,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那……会是什么人干的?”

“不管他是什么人,放血这个举动,应该是希望别人以为她已经死了……可这做法有些危险,万一劫走她那人是为了求财,又或者她逃了出来,一切可都会暴露了。除非他能确定,她很难被人放走,也很难自己逃走……”

说到这儿,不赦脸色变了。

江湖上什么地方最难进,也最难出?

无回山中不赦谷!

“你是说……”

“她会出现在那里,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了。”薛哲点头道。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知道……”

“大概是劫走她那人留下了什么讯息?”薛哲猜测道,“但是被他毁去,或者藏了起来,若是没有确实讯息,就算是要找人,也很难找去不赦谷。”

近年来不赦谷中人早已不像几十年前那般频繁出现,渐渐绝迹,也有人说不赦谷中人早已死绝。除非有确凿证据指明不赦谷,否则一般人根本不会为了虚无飘渺的一点可能闯进无回山。

可若说有谁能把人劫进不赦谷,不赦想到的,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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