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摸摸他的脑袋，这家伙头发绒绒的，摸起来手感特好，小狮子狗似的
“那不让来就好了。”
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那家伙威胁我……哥马上帮我报仇。”然后半个身子挂到我的手臂上
“放手，没看见拖地的么？”我把他扒拉下去，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他乖乖的趴到沙发上，咬着苹果，咔嚓咔嚓的嚼着
我怀疑，他把苹果当成苏朗了
我继续拖我的地，自从搬到他家，我就把这个房子里的家务全包了。他不怎么喜欢家里有别的人，就没有再雇过钟点工，所以这个地方的所有活，都是我来做的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劳动人民的命
哼哧哼哧的把地拖完，然后把刚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
“哥，把我电脑拿过来！”客厅里传来范晓哲的声音
我很无奈的把衣服迅速的晾完，就朝着书房走去，他的电脑在书房放着呢
把电脑拎过去，他趴在哪里摆弄着电脑
他的工作，我也不大懂，就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现在的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是没玩没了的苦情剧，就是毫无意义的幼稚的要死掉的泡沫剧。后宫要死要活的斗争戏，我把遥控器扔在一边
转过头卡可能范晓哲，他正在噼里啪啦的写着东西，目光专注，神情严肃。以前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第一次见，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英俊，他的专注，带着凛冽的气息
有一点的陌生，更多的是那种难言的魅力
我也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啃，这次买的苹果格外的好吃
他托下巴，很认真的看着一个资料，我顺道瞄了一眼“是聂村？”
“嗯，”他没有抬头“公司的下一个计划”。
我头伸过去，“盖小区？”那个地方这几年都是个争议，一块烫嘴的肥肉，虽然我对这个不怎么懂，但这几年，卡可看的多了，也多少听说了一点。很多人都在抢那块地
“你看吧，这里，两年之内绝对升值。”电脑的荧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眼睛里放着光，带着自信的从容
“这块地我反正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有什么门道。”我凑的近了些看
大量的资料，密密麻麻的
“这。唔！”他转头薄唇刚好碰到我的唇角
他白净的脸刷的红透了，比刚才的红苹果还红，赶紧转移的脑袋低垂着
我愣了
那如羽翼般的触觉，范晓哲露出的耳朵都红红的，我不知道一个男孩子的脸红竟如此可爱。空气好似凝固了一样，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消失的柔软
他抬起头，微微的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哥……其实。”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心情算什么
别扭抑或烦躁
门铃声没能让范晓哲的话说完，我有些惊愕的呆愣
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就木然的起身
朝着玄关走去
打开门，一个脑袋就凑了进来
“哎呦，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嘴上说着，却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直接朝着里面走，半道又转头，朝着后面吆喝“浩，进来呀！不用客气。”后面又进来一个男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和我差不多的个头，长的蛮英俊的，就是有点冷酷的样子，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
我明显的看见那个叫浩的男人在听到苏朗的话时，挑了一下眉毛，就走了进来
然后礼貌的打招呼，看起来要比苏朗成熟稳重的多
“你好，李磊吧，我是上官昊。”说出的话也很符合他的长相，即使客套也是冰的
大冷的天
……
“恩，你好。”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个是同学，这两个人都是范晓哲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
有苏朗在，怎么冷的气场都能把他炒热了
我真怀疑，这么冷这么强大的气场，苏朗真是个太阳系来的，才不怕冻
对于上官昊和苏朗的行为，我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的感觉，难道真的是我反应迟钝
电视里播放的是无聊的节目，但奇怪的是，从上官昊走进来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在看电视，很专注的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我细细的观察着，其实内心是在怀疑，他有没有睡着
因为电视里播的那个实在是太无聊了
男的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女的说：“我爱你呀”
男的咆哮说：“你爱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女的哭着说：“就是因为爱你，我才不能和你在一起。”
男的说：“为什么？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女的说……
我靠
没完没了了，真是够……，这样你爱来，我爱去的一集就完了
然后是漫长的广告
从卫生巾广告，到护垫到泡面，几个女人蹦来蹦去的
上官昊依然目不转睛的看
我。……佩服呀
简直神人
然后……
苏朗嘴里啃着苹果，手里拿着一个，捅了捅上官浩。上官浩有些木然的转头，看着他，结果苹果
他刚才在……发呆
这下我肯定了
“上官，最喜欢的就是发呆，然后别人还以为他在很认真的看呢。”范晓哲在旁边解释着
这一群到底是怎样的嘛
苏朗还在和范晓哲唧唧歪歪
就我听见的有
“……你家的一夜几次……说说嘛……说说嘛……”
然后范晓哲的脸红了
“滚……”
“哎呦哎呦……害羞了。”
“去死！”
“恼羞成怒？屁股不疼了？……还装纯情……到底几次嘛……”
“你怎么不去死！！！！！！！！！！！！！！！”我可以肯定范晓哲在咬牙切齿
我怎么不是聋子！
苏朗蹭的，吊在上官昊的脖子上
“昊……他欺负人家啦啦。”
我嘴角有些抽搐
“……”上官昊看了苏朗一样，依旧面无表情的咬苹果
我：“……”
范晓哲：= =
后面的内容就有些低级了，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
他们在这里吃了午饭
然后才大神一样的，优哉游哉的走了，特别是苏朗最后特女王的丢下一个所谓教材的东西。高贵的摆驾回宫
我：……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一番嘲笑和讽刺然后吃饱就走
我的目光充满了疑惑的目送他们走远
那双人，真是越看越诡异
“晓哲，他们俩……？”
范晓哲拿着苏朗留下的一包东西研究，目光里闪烁着
“情侣”
“额……？！情侣。”我的嘴大概可以装下一个整的鸡蛋，惊讶加着震惊，同性恋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个很陌生很陌生的概念。我以前一直都是在电视上看的，第一次看见真人的震惊，不亚于看见UFO
我从来不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真的同性恋，我还不怎么明白，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但电视上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生活里。我不怎么聪明的脑袋里，拗不回这根筋
“哥，”范晓哲的神色平静而严肃“真的有那么不可思议？”
“肯定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的，但绝对不是对的！”我不明白，我还是弄不明白，两个男人的爱情。难道这世上不是只有男女才能是情侣么
“……哦……”好久以后，范晓哲才低低的应了声，声音里压抑的有些难过的味道
手里的那包东西，也被扔在了茶几下面的沙发里
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把头埋在靠垫上
我沉浸在震惊中的脑袋刚刚恢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有点难过的范晓哲。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难过，只是那浓浓的悲伤让我觉得很压抑，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店里的生意不好也不差，也就那样。闲的时候，就带带孩子，陪陪爹娘
小家伙自从他妈妈走了以后，就特别的黏我。虽然他都不说，但每次我回到爹娘哪里，他都是一幅很兴奋的样子
腊月十七那天，我和范晓哲去爹娘哪里领小伦，他穿的大红色的羽绒服，带着同色的手套帽子，红包子似的。兴奋的站在门口。早上我们去的时候，他就在哪里等，小小的脸冻得红扑扑的
看见我们过来就兴奋的扑过来，我张开手臂，他一下子就扑倒我怀里。我抱起她朝屋里走去，娘和爹都乐呵呵的
我把小红包子放在地上，他又扑倒范晓哲的怀里，两个人闹成一团
在爹娘哪里吃完早饭，我们就带着小红包子出门了
我叫道“小红包子，走喽！”
他今年都四岁了，学大人说话有模有样的，他奶声奶气的指着范晓哲的红色衣服
“爸爸，你看他大红包子！”范晓哲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衬得脸白生生的，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件衣服是我给他买的，和宝宝的一块买的
看起来也确实是
“两个红包子！”我刮了小伦的鼻子一下“就你人小鬼大！”
他在我怀里不停的扭动，非要刮回来不可
范晓哲站在哪里叉着腰，大声的嘲笑
我：……
小伦：……
第19章
北方的冬天，冷的人哆嗦，他们一大一小的吵闹着要去游乐园玩
我：……
于是冻得哆哆嗦嗦的我跟随着小寿星包子和大包子去了儿童乐园
冬天的人不多
买票也不用排队
里面的人确实很少，我们三个裹得包子似的，在里面晃荡
他俩不知道啥时候买的，一人抱着一个大大的棉花糖。小脸都埋进去了，吃的一脸粘腻。真是两个幼稚的包子
我哆哆嗦嗦的跟着他俩去坐了旋转木马，主要是他俩太兴奋。我无可奈何呀，忽然觉得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真是人老了呀，儿子们都不停话了
幸亏小伦太小，不能坐过山车之类的刺激玩意，要不我真怕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不知道他们的精力太好，还是我实在没兴趣，他们玩的兴高采烈的，一个一个轮着玩
我说，小伦玩还说的过去，你范晓哲一大把年纪了凑什么热闹呀
跟着他们在巨大的游乐场里跑来跑去，晃荡的我心都碎了，最后我们都站在摩天轮下面，儿子满脸兴奋，上蹿下跳的那股兴奋劲呀，和范晓哲俩人简直就是一个智商的。我咬牙
“爸爸，这个好高！”小伦跳了跳脚，指手画脚的比划着
“哥，这个看起来好好玩！”范晓哲的脸上也是难掩的高兴
我：……
俩包子
人不多，所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我们三个很欢快的钻了进去
我也是第一次坐摩天轮
我们仨都是！！！！！！！！！！！！
一群包子
“你没来过？”我其实挺奇怪范晓哲没有来过游乐场，他不是我这样的，没钱来。就我所知，他的家庭条件一直不错，甚至称得上好的
“没有人带我来，何必来呢。”他看着外面，神情有些落寞
他其实比我更可怜，没有妈妈。一个人在外面，还要处处受别人欺负
“哥不是带你来了么！”我笑着揉揉他脑袋
“是呀！哥是我的亲人。”摩天轮在上升，范晓哲背着蓝天，笑的一脸灿烂，露出整齐的白牙
“还有我呀！我也是晓哲叔叔的亲人。”小伦不甘落寞的蹦着，然后也惦着脚尖伸手去摸范晓哲的脑袋
“噗”！我忍不住的笑出声
范晓哲掐着小伦肉嘟嘟的脸，俩包子就开始了互掐
“呀呀呀呀！！！！！！到最高处了！”范晓哲丢下掐的嗷嗷叫的小伦站起来有些兴奋的叫
我也站起来。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白茫茫的天空飘起了雪
站在这里看下面的景色真的是壮丽！虽然是干枯枯的冬天
小伦也兴奋的乱叫
忽然，范晓哲转头
一下子就扑过来，抱着我，亲在我的嘴唇上
全世界都静了
我不知道摩天轮是怎么下来的，漫长的时间里，我都在思考。是哪里错了
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惊愕
陈雪说过，我是个迟钝的人，对什么东西都反应的比常人慢
我怎么突然想起陈雪，那个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已久的女人
我迟钝的发现，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在脱轨
雪越下越大，地上都已经落上了白白的一层，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怕一张口就是让范晓哲难堪的语句，所以我使劲的忍着
一路上小伦的叫喊我都没有听见
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特别的不想看见范晓哲的那张带着笑的脸
出来游乐场，小伦撒泼打滚坚持要去吃自己心仪已久的麦当劳
他的妈妈一直都不让他吃这种东西，说是垃圾食品。所以小伦很少吃麦当劳
是范晓哲带着他去点餐的，我坐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心里有些凌乱。我是迟钝，但迟钝不到范晓哲那么明显的心思会看不出来，从那次，我就隐隐约约的猜出点什么
但有些事情，我宁愿永远的装傻，装不知道。那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我们的关系能维持久一些，我没有朋友。范晓哲是我喜欢的弟弟，但也就仅此而已
我不想失去这个弟弟，这个好朋友
现在看来，范晓哲的想法似乎和我的不一样
外面的天空灰茫茫的，压抑的人透不过去
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情绪存在
我只想单单纯纯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平平静静的
他们很快就端着很多东西回来了
“哥，你喜欢吃什么？”范晓哲依然是笑嘻嘻的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的就有些忍不住的难过
这样的朋友注定了要舍弃
“什么都好！”我看了看外面，雪下得很大
“爸爸，你也吃呀！”小伦吃的嘴油乎乎的，还不忘分心叫他爸爸一声
我低着头，很专注的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小伦
“哥……”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现在什么也不要说。”
我没有看他
我们的人生还长，我不知道这是对他的残忍还是对我自己的残忍
把小伦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今天玩的够呛，回来的时候都是我一路把小伦抱回去的，他睡得沉沉的，白嫩的脸被帽子衣服都包没了，小包子一样
晚上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车厢里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只有平缓的呼吸声。一直到家，都没有人说话
他一路上都跟在后面，低垂着头。看起来有点可怜
开了门，我正在摸灯
范晓哲忽然的从后面抱上来
他的脸就贴在我的背上，我想推开他。我听见他的抽泣声，在空旷的空间里特别的响
身后的门慢慢地阖上
“范晓哲，你真的想这样？”我深深的叹息“可就回不了头了！”
我脑子转的慢，反应有些迟钝，以前我是真的没发现。也没有想到，包括那一次的错误，我都以为是自己把他当做别人，他宽宏大量的原谅我。我想，我们是兄弟我对他好，也还是因为我是他的兄弟